周哥兒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他對我好。” “那不就對了,趙淺看你和看別人不一樣,他看你眼裏有光,看其他人是沒有的。你們是兩口子,你應該對自己有信心。” 周哥兒蹙起眉毛,有些困擾道:“什麽算是兩口子?” 鄭哥兒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像周哥兒這個年紀,他都嫁去夫家有兩年了,那時候他雖然對兩口子的事情不太懂,但是真正進了夫家的門檻便都曉得了,這周哥兒和趙淺成親也好幾個月了吧,他言簡意賅:“你不知道什麽是兩口子?你嫁到了趙家,和趙淺睡一張床,不就是兩口子嗎!” 聞言,周哥兒麵上多了一層慘淡之色,挪了挪身子,有些難為情的輕聲對鄭哥兒道:“我們沒有睡過。” 鄭哥兒瞪圓了眼睛,從周哥兒臉上找不出一絲開玩笑的樣子,況且周哥兒也不會開玩笑,說出這話是無比的真誠,盡管如此,他還是有點無法相信,竟然有成了親的夫夫沒有睡過的。 見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的神情,周哥兒頓時感覺自己無地自容,自己果然太沒用了,他別開頭扯了扯鄭舒的袖子:“鄭哥兒,這件事別告訴別人。” “放心吧,我嘴巴嚴得很。”這是他有些吃不消,前不久大家還戲說周哥兒有了,他成親幾年都還沒有情況,哥兒不好生育,他當時還有些羨慕,沒想到就是個烏龍。 這麽一說還真是苦了周哥兒了,也難怪他心裏不放心,如今大家都覺得兩人的感情好,實際上還名不符其實,到時候曹芳那丫頭真的是叼起了趙淺,周哥兒的地位恐怕有些危險,畢竟曹芳是個姑娘,長得還很漂亮,當然,周哥兒也俊俏,可是哥兒自身就沒法子和姑娘比的。 他就不明白了!趙淺和周哥兒怎麽會沒有圓房,趙淺喜歡周哥兒,他不會看錯,就算他看錯了,大家的眼光總不會都錯吧,不由得,他瞥了周哥兒一眼,覺得問題可能是出在他身上了。 他盡量小心,不讓周哥兒覺得是自己的原因,問道:“那他提過要和你一起睡嗎?” 周哥兒臉一紅,他沒有提過,自己倒是喝醉了說過。 鄭哥兒注意到他一臉的不自在,心裏大概便有了數:“這樣可不行,你得去跟他說說啊,好好商量,兩口子之間的事情,攤開來說沒什麽的。” 仔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周哥兒眸子有些不自信的灰暗:“我盡量吧。” “事情總能解決的,可要加把力,畢竟現在可好些人盯著趙淺呢!”鄭哥兒悄悄在周哥兒耳邊提醒了一句,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去忙了。” 周哥兒沒有說話,頓了頓後,望著鄭舒:“謝謝。”第23章 山洞外涼風吹著有些冷,曹芳瑟縮著身子,小臉兒泛紅,兩個山洞的距離也不遠,她一路上慢吞吞想拖延些兩人的獨處時間。 扭捏著怎麽開口提搬過去和他們住在一起時,趙淺卻忽然停下了步子,單手撐在身旁的樹幹上,把她擋在了健碩的身體前。 對於他忽然的動作,曹芳心裏一跳,竟然有些莫名而不可言狀的情緒,她羞答答的問道:“趙大哥怎麽不走了?” 趙淺流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一字一頓,讓她心驚肉跳:“以後別靠近少雨!” 察覺他語氣生硬不對勁,曹芳恍然抬起頭:“為什麽,我,我就是跟他閑聊幾句而已,大家都是鄉………” “住口,少拿這一套說辭來,你敢說今天不是故意崴了腳,耍小聰明?我看你是一個姑娘,沒有當著大家讓你沒有臉麵,你還拿我當個二傻子耍?” 曹芳眼神躲閃,不敢直視趙淺,聽他一番話,頓時覺得自己的伎倆像小孩子過家家,到頭來什麽都沒逃過他的眼睛,她一臉慍色,羞愧的無法抬頭,卻還是硬著嘴巴:“趙大哥在說些什麽啊?我聽不明白。” 趙淺臉上沒有表情:“是我說的還不夠明白是吧?那我就清清楚楚跟你說明白,以前你不是挺驕傲的嘛,覺得跟我一起過日子不能過,現在覺得我混的好了,想來跟我一起過了?還變著法兒來,你說弄這麽一遭不累嗎?” “你做什麽我無所謂,但是你要去招惹少雨,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看到上次薛耀的下場了吧,雖說我不打女人,但你別逼我不把你當女人看!” “我………”曹芳自認為在他麵前已經丟過兩次臉了,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丟人!想到之前的種種,自以為了不得的心思,沒想到全被趙淺看的明明白白,她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嚇人,薛耀挨揍的慘叫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 她眼裏充滿了恐懼,不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連腳也不痛了,低頭快著步子往自個兒山洞跑去,仿佛後頭有鬼一般。 趙淺見狀並沒有追上去,隻是語氣冰涼的衝著那受到恐嚇的背影道:“跟你老娘帶句話,好好教導兒女,你也別忘了我的話。” 曹芳哪敢回他的話,隻恨不得馬上跳進個山洞從他麵前消失。 “這?這!” 出來的胡三兒見著跑的飛快的人,眼珠子差點瞪出,抬起食指指著曹芳。 趙淺嫌棄的把他的手拍了下去。 “不是,腳不崴到了嗎?咋還跑上了!” 趙淺麵帶微笑:“我包治百病,藥到病除。” 對於這種白蓮花,他向來不屑,隻是作到他的頭上來,那就不要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 胡三兒狗腿的拉著他:“那周哥兒的腳不方便了那麽久,你咋不好好跟人治一治?” “你欠打是吧?”趙淺斜瞪了一眼,恨鐵不成鋼,像這種愣頭青,遲早得栽在白蓮花手上,他踹了一腳:“滾。” 胡三兒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被踢的生疼的腳,看著走遠的人,咕噥道:“咋就火上了?” 曹芳急匆匆的跑回山洞,曹鍾氏早在裏頭等著了,女兒出去了大半天,她喜上眉梢的迎上去:“事兒成了?” 一拉到女兒冰涼的雙手她便覺得不對勁:“咋的了?” 曹芳忍不住哭了起來,把事情大概給母親說了一遍,曹鍾氏的臉色也跟著凝重了起來。 “沒想到趙淺竟然這麽厲害。”她喃喃道了一句,看著抽泣的女兒,連忙愛惜的用衣袖擦了擦她的眼睛:“沒事兒,苦了我的芳芳了。” “趙淺還說讓您好好教導女兒呢!”曹芳一下子推開母親的手,被一個男人說道的那麽露骨,她的臉麵兒都丟盡了,若不是母親出些餿主意,她犯的著這麽丟人現眼嘛,這時候不由得埋怨起了母親。 曹鍾氏的臉色也不太好:“你這還是怪起娘來了!” “還不是娘出的主意。”曹芳跺了跺腳,先前在趙淺麵前不敢耍脾氣,現在一股勁兒給使了出來。 “好了,好了,以後咱們離他遠點不就是了。”曹鍾氏耐著性子安撫女兒:“都怨娘,咱們回山洞去,成吧。” 曹芳抹著眼睛:“我要快些離開這個鬼地方,不然以後見著多羞人啊!” 曹鍾氏沒說話,這地兒要是能走,誰不想走的。兩人往裏頭去,碰見迎麵的男子,薛耀一臉笑,恐怕是聽見兩人的話了。 母女倆咯噔一下,曹鍾氏沒好意思與薛耀對視,牽著女兒就往裏頭去,薛耀望著母女倆近乎於落荒而逃的身影笑了一聲。 趙淺回到山洞時,大家飯快做好了,他環顧一圈兒,竟然沒有看見周哥兒的身影。 “笑笑,看見少雨哥哥了嗎?” 李笑笑指了指外頭:“哥哥出去了。” 趙淺往外頭看了一眼,正要往外出去,忽然又想起什麽,掉回頭到李笑笑身邊去,他蹲下身:“笑笑,以後叫我趙大哥。” 笑笑不太明白:“為什麽啊?我聽見少雨哥哥叫你趙哥的。” “傻孩子,因為我和少雨哥哥年齡相差不是很大,而且我們成親了,所以才叫我趙哥,你可不要學噢。” “哦,我知道了。” 趙淺笑了笑,正想摸摸她的頭,手伸出去又頓住,轉而收回:“真乖。” 他出去在山洞近處轉了一圈兒,周哥兒腿腳不方便,應該不會走多遠出去,但卻在周圍沒有見著他的人,他疑惑這小子去哪兒了,又往遠處走了些,透過灌木叢瞧見一個高高瘦瘦的背影。 周哥兒正站在那人的身前,麵向他的方向,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你在這邊山洞過的還成嗎?” 周哥兒沒有說話,一如往常般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他對麵的漢子似乎也很習慣他這幅模樣,繼續道:“聽說趙淺挺有本事的,想你跟著他也不會太吃苦,我也就放心了。” “你還有事兒嗎?沒事我回去了。”周哥兒不鹹不淡的道了一句。 漢子把兜在懷裏的果子拿了幾個出來:“我摘了些青果,你拿去吃吧。” 周哥兒沒有伸手:“你自己留著吃。” 話畢,他一跛一跛的就要走,漢子扯住了他的手,青果滾到了地上:“你這腳是咋的了?” “沒事。”周哥兒皺了皺眉。 “我還不知道你腳受傷了,你這強嘴脾氣也不會跟我說。”他蹲下身把地上的青果撿起來,在袖子上擦了擦,重新往周哥兒懷裏塞去:“拿著吧。” 周哥兒這次沒有再拒絕,盡數拿在手上:“我回去了。” 漢子也沒有挽留,望著他的背影道:“要我送你回山洞嗎?” “我出來也是一個人出來的,用不著。” 漢子也沒有再說什麽,看著他走了一會兒後,轉身去了林子裏。 趙淺站在周哥兒回來的必經路上,他隻聽到了周哥兒的那句:我出來也是一個人出來的。聽著,總覺得心裏有些堵的慌。 他雙手環胸,更讓他堵得慌的是,他還看見了這麽久以來,除了自己以外,竟然還有另一個男人牽了少雨的手。 周哥兒全然不知情的低著頭往前走,手裏揣著青果,他想甩了,好扶著樹走的穩當些,結果東西沒丟,卻先一頭撞在了杵在路中央的人牆上。 趙淺陰惻惻道:“周少雨,你一個人跑來這裏幹什麽?” 周哥兒仰頭,發現是趙淺,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送別的女人回山洞的趙哥黑著一張臉,並且還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 當然了,今天聽了鄭哥兒一番開導的話,他是不會和趙淺吵架的,但是誰還沒有點脾氣,於是他沒有回答趙淺的話,撇開他繼續往前走。 趙淺看著從身旁走過的少年,頓時氣血翻湧,反了天了,周少雨不僅背著他私會野男人,被他抓個正著還臉不紅心不跳,沒有絲毫的慌亂與愧疚,甚至還不理會他! 趙哥現在覺得頭頂比山洞旁那顆萬年青還要綠! 看著越走越遠的人,趙淺冷嗬了一聲:“站住!” 他幾步走上去,拉住周哥兒的手:“你就不打算給我解釋解釋嘛?” 周哥兒也氣上了:“我做了什麽需要解釋!” “好,很好!”趙淺目露凶光:“剛才跟你拉拉扯扯那個男的是誰!”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周哥兒瞪著眼睛看著趙淺,倏忽間眼眶變紅,他猛的甩開趙淺的手往前走。 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第24章 “周少雨!”沒人回話, 趙淺又叫了一聲:“周少雨!” 周哥兒還是沒有回答,兀自朝前頭去, 趙淺看著磕磕絆絆的身影往前撲, 忽然有些著急了。 他連忙追了過去, 從身後一把將人給抱住, 懷裏的少年掙紮了幾下,他反倒是把雙手收的更緊,人才算是停下了腳步,兩人僵持了一會兒,他放輕了聲音,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對不起,我不該吼你的。” 趙淺把下巴放在周哥兒單薄的肩膀上,聲音變得沙啞:“剛才那個人是誰?告訴我行不行。” 周哥兒掙紮了一下,從趙淺懷裏出去, 他別頭看著一邊,肩膀在輕微的抖動。 “怎麽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趙淺板著周哥兒的肩膀, 發現他在哭, 頓時眼睛變得十分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