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相繼坐進停放在下麵的車裏,直到車子緩緩啟動,公爵府越來越小,四人表情一變,開始盯著他們對麵的少年,準備興師問罪。  車上。  “塔羅,你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大白天的竟然讓人發現了?嗯?”  裝飾豪華的房車上,樓衣綾、阿刻羅斯、李羌笛、黑帝斯四人坐在一起。他們對麵,自知闖了禍的塔羅聳搭著肩膀,垂頭喪氣的縮著身體,不敢直視海神大人憤怒的眼神。  其實,塔羅也覺得委屈:“陛下,這不能夠怪我啊。我好好的在池子裏泡澡,絕對的安分守己,連根觸手都沒有往水麵上伸。是那個人類!那個人類突然臉色陰惻惻的走了過來,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站在池子邊就不走了。”  “本來我也沒覺得什麽,沒有理會,隻是他突然就發了瘋,手裏拿著一把重劍使勁的砍打水麵,就在我的腦袋上不遠,弄得我心驚膽跳的。真是嚇死魚了,他的劍要是再下來那麽幾厘米,我的腦袋就要開花了。”  塔羅越說越義憤填膺,越說越覺得自己遭了無妄之災,他最無辜!  趁著這個機會,剛好冰雪之神大人也在,他倒豆子似的把那個人類蠻漢的神經病舉動都抖了出 來,務必營造擊自己是受害人的小白菜形象。  事實上,他本來就是受害人!  樓衣綾從塔羅的話裏聽出不少信息,若有所思。  “所以,都這樣我還沒有什麽反應,怎麽可能?我就想著,幹脆我浮出水麵嚇他一嚇,嚇死最好,嚇不死的話把他嚇走也好,然後我就上岸離開。誰知道……”說到這裏,塔羅拋給李羌笛一個哀怨不已的眼神。  “吞吞吐吐幹什麽,一口氣說完。”李羌笛翻了個白眼。  從塔羅的話裏,明顯可以聽出他對那無緣無故暴打他的人的怨念。不過,誰叫塔羅原型是猙獰 了那麽一點,誰看到都會下意識攻擊好吧。何況,看那位冰雪神殿聖騎士的性格,他也不是個膽小畏懼之人。  “是。我猜想那個家認是不是得了癲病,他一看到我,眼睛頓時就紅了,仰天大笑,二話不說就跳起來打我。陛下,您看,人家的腦袋現在還是紅的,腫了一個大包。”  樓衣綾和李羌笛看去,果然如此,少年白皙的腦門上鼓了起來。  “他說了什麽沒有?不可能一看到你就要為民除害吧?”樓衣綾想得更多。  這情況,明顯像尋仇啊!  “雪神陛下,什麽叫為民除害啊,我可沒有害過人類。我是純潔的,無辜的,善良的海族子民 !”塔羅貶了眼睛,特意強調。  竟然敢給伊西絲謨拋媚眼!  阿刻羅斯臉一沉,身上的冷冽愈發讓人覺得承受不起:“說正經的!”  “好吧。”塔羅身體縮了縮,收斂起臉上的哀怨。  他認真想了想。回憶了一遍之前讓他覺得很不好的記憶。猛地,少年眼晴一亮,做恍然大悟狀。  “啊,我想起來了。”  “什麽?”  塔羅手指捏著自己的下巴,換頭晃腦:“我恍惚記得那個可惡的人類似乎說了一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來的正好,我一定要一雪前恥之類什麽的。”還有砍斷你的四肢,剖開你的腦袋之類太過血腥和凶殘的話,因為涉及到自己的尊嚴,塔羅堅決緊閉嘴巴,一個字也不說。  樓衣綾盡管對奧西裏斯太過緊迫盯人有些不感冒,但這取時間足夠他通過日常行為對奧西裏斯產生幾分了解。  “你對他做了什麽,讓他一直記著報複你?”  “天地良心,雪神陛下,我以前根本就沒有見過他,誰知道他發了什麽瘋。”  李羌笛在旁邊幸災樂禍:“哼哼,你記得住人的臉嗎?”  “……記不住。”  樓衣綾手指無節奏的敲打著膝蓋,說了一句話,瞬間吸引住眾人的注意力:“我想,我可能知道原因。”  “什麽?說來聽聽。”  他看向身邊坐著的男人,淡淡一笑:“我記得之前聽阿刻羅斯無意間說過,好像奧西裏斯從海路來的這邊,結果途中遇到了海難,被海怪好一陣折磨。阿刻羅斯,是嗎?”  “是的。”被問的男人點點頭,肯定了少年的說法。  李羌笛一陣驚奇。  “海怪?能夠讓你們那個冰雪神殿的聖騎士認錯,跟塔羅一樣的海怪,那豈不是……”他看向死黨,雖然沒有說話,眼中的意味卻很明確。倒是塔羅一拍腦袋,大聲囔囔了出來。  “哎呀,不會是阿伽門農吧。”  “極大的可能!”樓衣綾麵上有無多大變化,心裏卻在想,奧西裏斯真不走運,先是遇上了章 魚精那留在海域的哥哥,接著又撞上了他失蹤的弟弟。  跟這個打了一場沒有多久,回過頭又遇到一個一模一樣的。而他還沒有認出來,說不定以為是海上那隻章魚精鍥而不舍的追來了呢。  他心裏猜測著,那隻知道弟弟被人類的船隻帶走了一直沒有回去,臆想著弟弟說不定找烤章魚了的章魚怪肯定很暴躁。不然,它怎麽就掀翻了奧西裏斯乘坐的輪船?  望著對麵一臉不在意左顧右盼的塔羅,樓衣綾為他的親人默哀兩秒鍾。  “海神大人,我們這是去哪兒?”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陌生風景,塔羅抓了抓腦袋,回過頭來  問道。  “神殿!”  “神殿?去神殿幹什麽,避難?”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塔羅脖子一哽。  “海神大人,用不著特意為了保護我去神殿,我才不怕那個可惡的人類呢。剛才他們一群打我一個,我也沒吃虧。就算之後碰上了,他肯定也認不出我來。敵在明我在暗,我怕什麽,怕他把我找出來唰唰唰幾刀砍了?”  “誰說是為了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他用得著麽?  “不是為了我?那是為了誰?”塔羅疑惑了。他看向海神大人旁邊的冰雪之神。  樓衣綾咳嗽了兩聲,瞥了瞥臉色可疑的有幾分紅豔的羌笛,輕笑。  “自然是為了……”  塔羅豎起耳朵認真的傾聽。  冰肌玉骨的少年雪色的長發滑下臉頰,他水潤晶瑩的唇上下開合,悠悠吐出兩個拖得很長的音  來:“……結婚!”  “結婚?人類結婚是在神殿裏舉行的嗎?怎麽我都沒有看到客人上門來祝賀?還有,怎麽就我 們幾個人,這麽少?聽說人類舉行婚禮都是極為熱鬧的啊。難道……海神大人,你們的結-合沒有得到眾人的祝福?!”  塔羅一雙本就很大的眼晴猛然睜圓,目光來回在海神陛下和他身邊抱著他的男人之間掃視。  “說什麽呢,日子還沒有到呢,隻是先到神殿去沐浴洗禮。”李羌笛卷起旁邊的紙,重重敲了敲塔羅的章魚腦袋。  顯然,章魚的皮很厚,他根本就不痛:“是這樣嗎? ”  李羌笛給了他一個白眼,不準備繼續跟這個對人類世界什麽都不懂的海族解釋。  越說他腦袋都疼了。  “海神大人,長老他們還有族人知道這事嗎?他們會不會上岸來參加你們的典禮啊?我爺爺,還有阿伽門農他們是不是也會來?阿伽門農要是也來就好了,陸地上的世界真的很好玩,有趣的東西好多,一點都不像是海域那樣單調,我們幾百年最流行的遊戲隻是漂流瓶而已。抓來抓去的,我都厭倦了。”  人類果然狡猾狡猾的。看看他們發明的這些好玩的遊戲,差點讓他樂不思蜀。  李羌笛沉靜下來:“我之前給他們帶去了消息,至於他們會不會來……這還用問嗎?”  少年眼晴一鼓,塔羅心裏發怵,不敢多問。  樓衣綾聽了許久,此刻眼裏閃過一抹憂思。  “羌笛,海族要是也派人來的話,那些人你準備怎麽安排?”  "這個,還要怎麽安排?”  “海族的人思維跟人類不一樣,他們說話做事大多都憑本能。你結婚那天,來往的人肯定很多,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比如,就好比今天的章魚水怪事件一樣,萬一其中哪個好奇的喝醉酒,露出了原形,其結果……”  被衣綾這麽一提醒,群魔亂舞的畫麵頓時出現在李羌笛腦海裏。  他抖了抖,轉頭看向塔羅的眼神莫名的詭異起來。  “海、海神大人……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我、我不喝酒的。”  李羌笛笑得猙獰。  “嗬嗬,塔羅,你說,下次你要是再露陷,我就把你從頭串到尾怎麽樣?”  爺爺,救命啊,海神大人好可怕有木有……  第六十二章 撞見  到達海神神殿的時候,大祭司艾澤西斯已經等在了外麵。  樓衣綾和阿刻羅斯在黑帝斯李羌笛後麵,他之後是好奇的到處亂看的塔羅。  等前麵大祭司寒暄完,樓衣綾感覺自己被人拉住了手。  他抬起頭,就看見阿刻羅斯一臉溫柔的笑。  “進去了。”  “嗯。”沒有多想,樓衣綾點了點頭。  和男人並肩,樓衣綾前腳踏進神殿大門的門檻,他突然停了下來。後麵的塔羅措手不及,直直的撞了上去。  “哎喲……”  捂住自己脆弱的脖子,塔羅抬起頭,就看見眼前出現了隻寬厚的大手。  他剛才i是撞到這上麵的。  “誰啊,真缺德,痛死我了。”  阿刻羅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轉頭把全部注意力都投注在神情有兩分異常的少年身上。  “衣綾,怎麽了?”  “我好像感覺到誰在背後盯著我!”樓衣綾轉過身,目光疑惑的朝外麵看了看。 沒有任何發現!  外麵除了阿刻羅斯的禁衛,黑公爵帶的人,便隻有跟在他身後的四個冰雪祭祀。他們並無異常,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透著疑惑。  阿刻羅斯皺了皺眉,順著少年的視線看過去。  被無視的塔羅揉了揉鼻子,舉起爪子:“雪神陛下,你身後的人是我啊。是我!”  “可能吧,是我的錯覺。”  不是塔歹!樓衣綾搖了搖頭。前方羌笛已經走遠了,他不再多想,邁進了神殿。  當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後,一個穿著跟樓衣綾身後跟著的四個冰雪祭祀衣袍極為相似但更高 級的青年從一根柱子後走了出來。他並沒有靠近神殿太近,似乎顧忌著什麽,看向神殿大門的眼神帶著複雜的忐忑與矛盾的激動。  “冰雪之神伊西絲謨大人……”嘴唇蠕動了幾下,青年欲抬腿向前走,又在下一刻遲疑起來。  就這麽進去,肯定是見不到伊西絲謨大人的。周圍都是那個男人的勢力,他恐怕還沒有走到伊西絲謨大人麵前,就被他的人給抓起來了。  不行,他得想想,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做!  之前在公爵府外的時候,他的激動隨著那個男人出現伊西絲謨神的身邊,如一桶剌骨的冷水淋得他透心涼。本來想走出去見伊西絲謨神的腳下一刻馬上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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