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逸王一事,你與思曇越發能擔大任。昨日與大將軍私下商議,原隻是讓思曇跟著大將軍學習處理軍中事物……嗯,總之多學一些也是好的,你便一起去罷!” “可,大將軍不是被貶平民,怎可隨意出入軍軍機重地?”更不說教導思曇與他了。 “所以讓你代表父皇去嘛!”皇上道。 “父皇的意思?”果然父皇罷免大將軍隻是嘴上說說!父皇讓他這個當今太子去大將軍手下曆練,想必也是想告訴天下人大將軍以前在離國何等地位,如何行使權利,今後便還是,有沒有大將軍這個虛名不重要,重要的還是他們君臣依舊一條心。所以說,為何如此大費周折! 見天佑一言難盡的小表情,皇上又彈了彈天佑的眉心,“你懂父皇用意便好!” “我可不懂!”天佑反駁道,不過好在能與思曇同去,他便也樂意。不過想起思曇,便想起了思曇與善安已有婚約一事,便道:“父皇何時給思曇與善安定下的婚約?” 見天佑不甚滿意的小表情,“怎麽,佑兒反對,你不是與小思曇情同手足嗎,若善安嫁予他,你們便能親上加親,這樣,不好嗎?” 不好,當然不好!天佑心道,本也打算如此說,但父皇若問怎個不好法,他如何答?他定會心虛引父皇猜忌,便道:“婚姻乃是大事,善安若不想嫁給思曇呢,父皇問過善安的意思嗎?” “你那善安妹妹前些日子還說喜歡小思曇,要嫁給思曇,求我賜婚呢!”皇上一副女大不中留的表情。 “什麽!”沒想到善安竟還偷偷求父皇賜婚了!豈有此理,思曇可是她的嫂嫂!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丫頭,看來不好好教訓一番是不行了!心裏這般想,怕父皇起疑,嘴上卻道:“親上加親,挺好的……” 好在思曇不喜歡善安,這陣子諸事繁忙,天佑想教訓善安也有心無力。心道,反正他倆又不是明日便成婚,等過了這陣再好好收拾她這個敢跟哥哥搶人的小丫頭片子。 ☆、(三十五) 天佑每日刑部、將軍府、太子宮三處來回,曆經一月有餘,處罰了正從一品各一人,正二品三人,從二品五人,正三品十人,四五品各十四五人等朝廷命官在內與逸王有幹係的一百六十八人。 至於他那個不著調的師父,有人證物證證明他與逸王手下接頭,也有人證證明他俠肝義膽,救人無數,給將軍府送消息的也是他。天佑與李大人私下一合計,便知他這招名為舍孩子套狼。如今他人已逃之夭夭,李大人本欲發令通緝,卻被天佑給按下了。 畢竟他師父是為懲奸除惡。若不是他師父,他也不能發現思曇的重要。且那還是他師父呢,傾注心血教導了他整整六年。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法不外呼人情,他怎可因這點小事就發難師父。 天佑平日去瞧思曇,沒同他講辦案詳情,每日一踏進將軍府就是先查看思曇 的傷,看完了便吩咐人將自己從市集搜羅的好吃的與好玩的拿給思曇解悶。與思曇說笑同時還不忘捏捏思曇的臉啊,手啊的,等占夠了便宜,才回自己宮中練一兩個時辰的功夫。 一月餘下來,天佑各方麵都進益不少,旁人看在眼裏自然打從心裏對他刮目相看。通過逸王一案,竟還歪打正著的穩定了原不看好他的一幹朝臣的心。 倒是思曇,天佑每日都吩咐他好好休息,不要隨意下床走動,還派了自己的兩侍從看著他,他就當真隻好在床上躺了一月。 好在他一躺便入定,每日天佑也會特意來看他,便也沒覺得無聊。時間一長,思曇的傷口連結的痂都脫落了。 原先文宇大將軍打算帶他去軍營曆練幾載。這去了軍營便不能時時陪護天佑身邊,何況還是幾年,他本為這事犯愁。可誰知,皇上竟然突然開了金口讓天佑同他一起去。 他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二人便動身去了駐紮於京城十裏之外的軍營。 思曇二人此次前來,實為曆練,於是到軍營的第二日,文宇將軍便給了思曇一支三百來人的兵讓他練,並吩咐最終目的是要打敗文宇大將軍的精幹部隊,若不然五十日之後軍法處置。 思曇一向獨來獨往,好憑一己之力行事,比起練兵這類需掌控多人協同合作的事他更善於憑一己之力破壞固若金湯的軍隊布防,自然是不會練兵的。雖陪天佑看過若幹兵書,可畢竟是要與三百個活人打交道,不由眉便蹙了起來。 見思曇稚氣的臉上露出的為難神色,天佑輕輕一笑,心想,他這神通的小媳婦可有為難之事了,輕輕捏了捏思曇那水潤的小臉蛋,“怎麽,我的小將軍,可有何事讓你為難?” 近二月來,天佑也總是學著不著調的語氣對他說一些不著調的話語。起先他頗為意外與不習慣,後有一次他被天佑說得麵紅,天佑卻在一旁捂嘴偷笑,他這便才知天佑是在故意逗弄他。 天佑向來喜歡逗他玩,以前他年齡還小時總騙他說偏殿裏有鬼怪,為使天佑高興,他便配合天佑不敢在偏殿住,結果便被天佑拉去正殿各種小嚇。後來也總是層出不窮的小把戲逗他,哪次他不是都配合著。如今隻是將各種小把戲換成了不著調的言語,他聽慣了修霖君的,如今自然也聽得慣天佑的。 隻是往往天佑說不著調的言語,他便不知該如何回應。此時也是神情淡然地看了天佑一眼,接著看向那烈日之下一個頂一個衰頹的兵們蹙眉。 思曇即習慣了天佑突然的不著調,天佑自然也習慣了思曇的無回應,便又懲罰似的捏了捏思曇的臉蛋。思曇兩歲起就與他待在一處,平日的言行他早就熟知於心,自然明白思曇不願與人打交道。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如何,抑或是本性如此?反正除了天佑,他基本不與旁人閑話,甚至連看都不會多看旁人一眼,盡量避免了與旁人接觸。也就是善安被天佑欺負地厲害了,思曇才會說一兩句哄哄善安。 如今要思曇突然與三百個人打交道,換作天佑,第一次行練兵之事,一時也有些不知從何處下手。 既然他二人初來乍到,自然是這軍營中的生人,即是生人便找一熟知軍中事務,至少是知這三百多人情況的熟人便好,“你們之中,可有禆將?”天佑隨意點了近處的人問道。 這三百餘人正好湊夠一個營,有一個領頭者禆將乃常情。可被問到的那人卻道:“稟告殿下,我們皆是前幾日被招進來的新兵,還未有禆將。” “哦?”天佑一聽,這不就有事做了,“吩咐下去,禆將一職,能者居之,若誰覺得自己有能力,可自薦,自薦者若有兩人以上,便自報家門守擂戰吧!” 天佑此行本就是個擺設,說完便吩咐人搭了個擂台,之後便牽著思曇找了個正對擂台的絕佳觀賞位置,命人就地撐了涼傘上了涼茶點心之後,便帶著看好戲的心情就坐了。將他擺設之用發揮的淋漓盡致。 此時天佑的話已原封不動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文宇將軍給思曇的這支兵半數是官宦之後,其餘的不是山野莽夫便是連飯都吃不飽的窮苦百姓。 官宦之家的子嗣自出身便高人一等,自然心高氣傲,就算是小小的禆將,此一時也不甘居於人下,一有人帶了頭,其餘的人便連忙爭相自薦。 山野莽夫出身雖低,但卻個個都是桀驁不馴,唯我獨尊的主兒,他們向來看不慣狗眼瞧人低的官宦子弟,能有這麽一個教訓那些官宦子弟的機會他們怎能錯過? 這麽一來,剩下的那些默不作聲的,除了膽小的便是沉穩的亦或是不想自尋煩惱的,這些人自然要比前麵的那些個性外放的好管束一些。 然則通過一個又一個的擂台戰,他們也能大致將那些好出頭之人的脾性、能力摸個透,之後練起來也能對症下藥。 天佑此舉看起來似玩鬧又耗費時間,但他二人這般的生人對上這樣一群匯聚三教九流的烏合之眾的局麵,這也算是最好的知己知彼戰術了。 思曇見天佑那副看比武雜耍的閑適神態,本以為他是事不關己玩心犯了。結果此局麵一出現,他稍加分析,便明白天佑真正的用意。自從天佑妥善處理了逸王之事得到一幹朝臣的誇讚追捧之後,他便屢屢對天佑刮目相看,如今也不知幾次了。 天佑見自家小媳婦突然朝他投來極其崇拜的目光,當即就麵露七月朝陽般的笑意朝思曇眨了下右眼。 天佑原意本就是要追自家小媳婦的,自然要使上各種本領引思曇注目,當然像拋媚眼勾引這事,能做便一定要做的。 果然,思曇也輕易上鉤了,見天佑眼裏那深深的笑意,不知怎地,心髒突然撲通跳了一下,接著便覺麵熱了起來。 天佑見自家的小媳婦臉紅,心裏別提有多高興,臉上笑意也更深了,活像一朵迎朝陽而開的向日葵花。心裏一高興,手上就忍不住對小媳婦紅蘋果般嬌豔欲滴的小臉伸出了手,“你怎麽又臉紅了?”說著捏了捏,“若讓手下的兵看見將軍您這麽愛臉紅,小將軍您還怎麽樹立威信,嗯?” 天佑的舉動與語調調戲意味明顯,思曇的臉不由更紅了。好在他是個遇事鎮定雷打不動的仙,就算心裏羞得想立即彈離天佑八丈遠,身體卻始終坐如磐石。心想這樣的天佑他著實有些應付不過來,便自然移開視線。餘光瞥見擂台上已站了兩人,又悄悄將身子往旁挪了挪離天佑遠了一些,接著完全將注意力放在了擂台之上。 要搭台子看戲的是天佑,結果戲演上了真正看戲的卻是思曇。而天佑呢,單手支桌托腮像是在看這世上最好看的戲一樣傻傻看著那正看戲的思曇。 思曇自然好看,但擂台上的武打戲卻不怎麽好看了。 這些搶著出頭的兵除了沒吃多少苦的官宦子弟就是會幾招拳腳的山野莽夫,哪有什麽真才實幹,比起武來毫無章法,就差拽頭發吐口水互相罵娘了,看得思曇都忍不住連連扶額。 一個時辰下來,思曇是麵色越發沉冷,而天佑卻一副如沐春風。 待到思曇實在忍不住將這一群潑婦掐架的戲看下去,正準備叫停時,一一聽就是紈絝子弟的氣急敗壞聲傳來,“我爹是當朝禦史大夫,你這鄉下小子敢打我,不想活了你!” 那說話之人,咋一看細皮嫩肉,再一看人如其聲,當真是個紈絝樣貌。紈絝放完厥詞,也不知從哪兒拿起一把刀,提刀朝人砍去。今擂上比武本是切磋,刀劍不長眼,為防傷人,天佑便禁止了使用武器。那小子當真是鄉下小子,聽紈絝自亮身份,似被嚇著,當即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人砍了。 那鄉下小子人雖窩囊但功夫相較來說還不錯,車輪戰連勝十場到現在,若沒有比他更厲害的人站上擂台,那禆將之職便是他的了。先不談禦史大夫之子為何要參軍,就算他是太子,戰輸了便氣急敗壞傷人便是他的不對。思曇向來不打抱不平,但這是他的兵,乃他份內之事,於是便朝擂台隨手扔了一茶杯。 茶杯正好打在那紈絝的膝蓋之上,紈絝一個不穩便摔了個狗吃屎。台下立即響起一陣哄笑,紈絝自然臉上掛不住,以為是鄉下小子使的招數,狼狽站起來後便怒上加怒,“你還敢躲啊你,再躲我讓我爹誅你九族!”說著便又提劍砍去。 那鄉下小子當真又未躲,思曇原本懶得起身,手裏沒東西再扔便不得不起了,那刀眼看著要將那鄉下小子劈成兩半,一把劍就擋在了刀與鄉下小子之間。 紈絝接連被人打斷,心裏不爽到了極點,低頭看向拿劍之人,立即不屑一笑,“我當是哪個不長眼的英雄要救美呢,原來是少將軍啊!” 思曇冷眼看了看紈絝,未言語。又看向那鄉下小子,那小子比遠看著還瘦弱一些,估摸十五六歲年紀,長得也很秀氣,怪不得紈絝會用“英雄救美”一詞。不過那小子看起來斯文過頭,眉目卻一股正氣,也不似思曇認為的窩囊。 “你叫什麽?”思曇向來不會主動和人說話,更不會主動問一個人的名字,聽到思曇的話,那小子和緊跟思曇上擂台的天佑同時驚了。 當然那小子的驚是因為自己的頂頭上司跟他說話了,立即慌亂行禮道,“小,小的名叫古小粟。” “哦?”思曇本就覺得這小子眉目之間似乎有些熟悉,如今聽到他姓古,不由想起古修霖來,才發現這小子的眼神清澈與古修霖的眼神頗為相似。“年歲幾何?” 一問到年歲,古小粟便由慌亂變得哆嗦。此時非戰亂之年,自然征兵對象是成年男子。見古小粟神態,思曇確認古小粟謊報了年齡,原本打算若真是這樣便將他趕出軍營。如今得知他姓古,思曇就不這般打算了,好歹與古修霖有同姓之誼,沒等古小粟回答,“我正缺一副官,你便跟著我罷。” 沒想到思曇竟沒怪罪,且誰都知思曇是皇帝親封的未來大將軍,這一句話的功夫就由裨將連跳幾級,古小粟這下便也顧不得別的情緒,立即欣喜跪地道:“是,下官領命。” 這下,這古小粟有多高興,那紈絝便有多憤怒,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即用濃厚的恨意剜了思曇一眼,又裝作不屑地笑道:“這鄉下小子一沒背景,二沒軍功,武功也平平,少將軍看上了他哪一點就要封他做官?”說著仔細打量了一下古小粟,隨即笑意更深了,“這小子模樣倒像個女人,莫不是少將軍看上了其皮相才要將其拴在身邊好貼身侍奉?” 天佑來軍營之前,禦史大夫與他打過照麵,說其子生性頑劣要送去軍營曆練,請天佑多多關照。禦史大夫為人為官皆剛正不阿,又乃朝廷一品大員,不管怎麽說,天佑都應該關照的。故眼見其子的卑劣不堪,天佑原本也想關照一下,可如今倒好,他卻當眾卻對思曇出言不遜。藐視軍規頂撞上司暫且不說,對思曇出言不遜這事他不能忍,就算是天帝之子也是該教訓便要教訓的。 可沒等天佑發難,思曇卻冷冷道:“你不服?” 思曇一冷麵便威懾力十足,紈絝自然心虛,可越是心虛他便越要撐麵子,“你不過是麻雀飛上了枝頭,如今你那枝頭也沒了,我爹乃正一品朝廷命官,就算文宇還是大將軍也要給他麵子,你算個什麽東西,我不服又怎樣?” “那好,你既認定我的副官武功平平,那你再與他比試如何?若他輸了,不等你動手,我自會誅他九族,我也自領軍法。”說著看向紈絝,“若你輸了,杖責四十。” 紈絝雖自負,但也不是不清楚自己與古小粟的能力差距,他從小沒挨過打,不知被杖責是何滋味,但他卻打過人,三十板子下去,府中一丫頭就一命嗚呼了,不由聯想這四十大板,心想,怕是會去他半條命。於是乎,正要出口的“比就比”一直哽在喉嚨。 擂台之下的眾人見好戲似乎要收場,當即起哄逼那紈絝,紈絝的臉麵眼看掛不住,無意看了眼天佑,天佑竟給他使了個放心的眼色。 紈絝心想,之前他娘說太子會關照他,此前他不信,如今一看卻是可信的。有太子關照,又有他爹在後,料思曇也不敢杖責他四十。那鄉下小子慫包一個,也不足為懼,當即就將喉嚨的話吐出了口。 “很好!”思曇道,隨即看向古小粟,“若給我丟臉,自裁謝罪罷。” 先不說思曇這一前一後的威脅,單就思曇救他,包庇他加上賭上自己認可他的恩情,古小粟便心裏感激如同再造,他一心隻想報答思曇恩情。紈絝的身份再如何高貴,也未再給古小粟造成一絲威壓。 就算古小粟滿是懈怠,紈絝也不見得能贏,如今古小粟一門心思想贏,一場比下來,紈絝自然是輸得灰頭土臉。 當即 ,還未等紈絝從地上爬起,思曇便一揮手,兩人便上前將那紈絝提了起來。 紈絝自然心虛,“等,等一下!” “杖責四十。”思曇沒給他留任何餘地。 眼看自己被左右兩個壯如牛的人拖走自己的掙紮如同蟬翼拂大樹,想著若是行刑的若是這兩人,那他不就沒命了嗎!於是大叫道:“文思曇,你敢為了一介草民謀害我這一品大員之子,若是我爹知道,定會要了你的命!” 文宇將軍姓文,思曇原也是這個姓,後來才被皇帝賜的皇姓,如今思曇姓祁,天下誰人不知,紈絝自然也知道,但卻是不敢指著祁姓罵思曇。 他這狠話自然是撼動不了任何人的,眼看他被像一床薄被一樣鋪在行刑的木凳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我!” 聞言,天佑罷手製止了欲行刑的兩人。於是,紈絝立即喜上眉梢,當即心道,早知這蠢太子如此好用,他何必抬他爹出來。 此前,思曇是看見天佑對那紈絝使眼色的,他向來摸不清天佑心中所想,若是天佑念在禦史大夫麵子上有意放過,他也不是不能忍了那紈絝的出言不遜。 眾人眼看著紈絝拍了拍衣服站了起來,不禁咋舌,說什麽軍營裏最是軍紀嚴明,到頭來,還不是官官相護,視律法如草芥。還有這少將軍與太子,外麵傳的天花亂墜,如何地英明神武,今日一見,不就是兩個隨意讓人拿捏的十一二歲稚子,不足為懼。 在眾人會失望或嘲笑或看戲的目光注視下,天佑合顏一笑,“我的意思是,你若是知罪,那四十大板便免了。” 紈絝一聽,有些懵了,“知罪?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天佑又一笑,“看來你是不知罪,你父親讓我好好關照你如今我也關照了,你卻不領情,打吧!” “不,不是…”紈絝又被按了下去,“太子殿下這是何意?”話音一滅,重重的板子便落在了紈絝的屁股上,當即就啊——地一聲哭天喊地起來。 “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知罪,接下來的板子便免了。”天佑繼續笑著說,似在跟人說笑般,看得一眾新兵特別是剛剛咋舌的新兵不由心底發涼,倒吸了口冷氣。 幾板子下去,已然皮開肉綻,紈絝這細皮嫩肉哪能吃這苦,聽天佑發問能免去接下來的三十幾板,連忙道,“我認罪,認罪,啊——”說著又挨了一板子,當即痛的眼淚鼻涕直往外飆。 接著天佑不疾不徐道,“知何罪?”說話間,那紈絝又挨了兩板子。 “啊——我,我……”想了半天,紈絝也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看來你不挨完四十板子是不知自己犯了何罪了。” “我知,我知道,我不該提刀看那鄉下小子。啊——” 十板子下去,眼看紈絝的褲子上一片血紅,天佑才緩緩道:“你藐視軍法意圖殘害同僚罪其一,出言不遜頂撞少將軍罪其二,犯了錯便抬出自己父親讓禦史大夫臉麵蒙羞罪其三,少將軍乃父皇欽點的虎符繼承人,你當著我這個太子的麵質疑輕視少將軍,這與質疑、輕視皇權有何區別,這四罪加起來,四十大板算是便宜你了,你如今還要我教你認罪 ,我教你便是要你的腦袋!”說出最後一句話,天佑一改嬉笑表情,眼神看起來陰騖地像是要吃人。 見狀,一眾新兵接連噤聲,生怕天佑那眼神瞟到自己。 “你們都給我記住了……”結果天佑還真瞟向自己了,木板打肉連同慘叫聲曆曆在耳,新兵們不由地一個比一個站得直。“不管你們之前是何出身,如今進了少將軍帳下,便隻有少將軍的屬下這一個身份。誰若是敢對少將軍有一絲一毫的不敬,管你是禦史大夫之子還是山大王,你們的結局絕不會比那還輕。”說著看了眼屁股早已開花,如今連喊叫聲都變得虛弱的禦史大夫之子,“聽到沒有?” 一眾新兵不由咽了口口水,異口同聲答道:“知道了!” 這兵都還未開始練,天佑便用幾句言語告知了思曇練兵其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