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之一女媧捏土造人,隨之人界誕生。人界為地,又稱凡界。人生於天地,食五穀雜糧,生七情六欲,浴萬物精靈,而後化仙,墮魔,死後歸冥,成就仙、魔、冥三界。同時,天地萬物皆有靈性,靈性突破常規,則物化妖,成就妖界。於是,神、仙、人、妖、魔、冥,六界形成。 六界形成之初,仙、人、妖、魔、冥五界依附於六神而存續,神界自然乃六界之首。後因人、魔、妖三界日益強大,六神之二受天地之間欲念汙染,而後墮魔,成妖,率領妖魔兩界從此獨立於六界而存。 此後,六界一分為三,一為神仙界,包括神與仙,四神號令群仙。群仙居仙界,仙界又稱天界,分上中下九重,統領四海八荒,掌管人、冥二界。 二為魔界。魔因戾氣太重,天地萬物與之相克,與天地所不容,故墮魔之神創幽墟地,後幽墟地又名魔界。 三為妖界。自古妖界與三界之中地位曖昧,不似魔那般大惡,也不似仙那般大善,也不似人那般愚昧,其定性飄忽不定,先存於四海八荒,後由成妖之神帶領,創無宇境。 三界即成,形成三足鼎立之局勢,從此分分合合,征戰連綿,六神在大小戰役中接連隕滅。兩百萬年前,妖界無宇境被魔族占領,仙妖就此聯手,魔族大敗,形成如今這般仙界統領六界的和平假象。 兩百萬年前大戰損失慘重,六界光是休養生息便耗費了近百萬年。此後一百萬年,歲月更迭,仙界延續戰果,重新製衡六界。之後,六界之內再無大戰事。 此前妖魔兩界易主,妖界如往常一般,居於四海八荒之內無所作為。而魔界卻開始不斷紛擾天界,大有再挑起戰事的意思。 仙界本欲著手治理魔界,然而,近日九重天上卻發生了幾件震驚六界的大事。 第一件,那固若金湯的第九重天被一籍籍無名的上仙攪得幾乎覆滅。第二件,原來那籍籍無名的上仙並不是籍籍無名,此上仙曾殺過魔王與妖王,其修為不僅深不可測,還持有昊天塔,天機鏡兩件上古神器。且其同伴,也就是第三件,竟還是上古神脈鳳凰一族,傳聞鳳凰一族早在上古大戰時隕滅,而今出世,實乃震驚六界的大事件。且那鳳凰一族修為極高,竟還駕馭著早已失傳的鳳凰琴。 隻此三件,四海八荒已震動不已,然則第四件,才是真真令人心驚膽戰,那上仙,竟然誅殺了當今天帝馭坤,此行為,真真是讓人聞所未聞,驚掉下顎。 然而更讓四海八荒吃驚的,也就是第五件,傳說中早已隕滅的真神卻在此戰中現身,輕易誅殺了近神仙尊釋道天尊。 到這裏想必世人都想問,為何會發生這幾件大事,先不說那上仙為何要與仙界為敵還非要誅了天帝馭坤,那真神為何要不分青紅皂白就處置了四海八荒之內最德高望重的釋道天尊?不管是上仙的作為還是上神的作為,皆是目的一致,隻為誅馭坤、釋道天尊二仙,從上神舍身收複東皇鍾可以看出,他們並不為天下大亂,也不為就此顛覆仙界。 至此,四海八荒眾說紛紜,傳的最多的便是殺馭坤的上仙,其本性向來狂妄,先後誅殺魔王妖王,若按他此等行使風格,放眼六界,他接下來的目標本應是馭坤。隻因天界不比妖魔兩界,自然不能任他一個小小散仙放肆,為韜光養晦,他便上天界毀了戰神祝贏仙元,打算謀得天界兵權再說。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馭坤卻駁了他的戰神之位。此前若隻是單純當馭坤為挑戰目標,如今他公開挑戰贏得的權位卻被馭坤說奪就奪,而後又扔給他一塊荒地讓眾仙笑話,他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於是為了報仇,他便用盡手段騙得鳳凰一族與上神的相助。 如今時機成熟,他便劍指馭坤,而釋道天尊隻是一個他殺馭坤的絆腳石而已。 短短幾日,思曇上仙這名號傳遍了四海八荒,世言皆傳思曇上仙太過狂妄,此等行徑不可為仙,就算墮魔也及不上思曇上仙的一二心機。若此等可怕之仙存於世間,隻怕六界顛覆,四海不存,八荒湮滅之困境遲早會發生。 眾口鑠詞,待四海八荒擰成一股欲將思曇繩之以法押上誅仙台時,又傳出了震驚六界的第六件大事。那就是本該在千年前魂飛煙滅的天界二皇子,也就是出生就被封為戰神而後戰功顯赫、威名大震四海八荒本應繼承天帝之位結果卻按耐不住狼子野心弑父奪位的那位,在此次大戰之後,竟然以聚魂石重鑄仙身複活了。 複活的消息一經傳出,緊接著千年前馭坤弑父奪位,釋道天尊為幫凶,天界二皇子實乃六界奇冤的消息也傳遍了六界。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仙界如今亂成一鍋粥,魔界紛擾未平,新帝上位,仙界倒是自亂陣腳,開始內耗。 幽墟地內,一魔族戰士打扮的魔向魔王稟報了天界發生的這幾件大事,接著諂媚道:“帝尊果然好手段,隻往南海放了一隻魔獸,就除了那礙事的釋道天尊。如今真神雖現世,而今身受重傷,沒個百年,怕是也無法幹擾我們的計劃,至於那手握神器的思曇上仙……”說著眼裏布滿了嗜血的仇恨,“聽聞他將仙元獻給了如今的天帝永燁……”接著不屑地嗤笑了笑,“不如屬下這就去妖界掏了他的內墟將神器奪回。” 久久得不到答複,便視線往上,瞧了眼麵如傅粉,清朗少年般的魔界帝尊,心內不屑。奈何此魔橫空出世,實力不可小覷,便止了內心的想法,“帝尊?” 清新俊逸,擁有雲中仙之姿的魔王麵無表情地掃了說話人一眼,“你為何墮魔?” 聽話之人沒料到魔王會問此話,不由一愣,接著道:“屬下名號祝贏,本是天界戰神,被毀了仙元······”摸不清這為帝尊的心思,“屬下與天界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定當全力助帝尊成就大業,絕無二心!” 這自稱祝贏的魔,自然是此前被思曇毀了仙元的戰神。祝贏本性急功近利,頗為自負,本以為能在天界幹一番大事。誰料想,運氣不好碰到思曇。不過祝贏還算有些本事,被毀了仙元還能重修成魔。 魔王本是隨口一問,聽了這番自報家門的忠誠宣誓,如今神情依舊是平淡如水毫無變化。過了片刻,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薄削的唇微微彎了彎,神情也變得溫柔如水,“我有意招攬思曇上仙,他的事我親自處理。” 此話無疑是給與魔界有著血海深仇的思曇下了道免死金牌。祝贏當初仙元被毀而後被仙界冷視,他心懷不甘才投身魔界,拚命至此一心隻為報仇。如今此等好時機,他怎能輕易錯過手刃思曇的機會,“帝尊,那狂妄如今沒了仙元,廢材一個,怎能為帝尊所用——”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 再抬眼看去,那平靜如深潭的眼睛已染上了嗜血的顏色,“我說什麽便是什麽。”純淨的聲音也如深潭下的九尺寒冰,冷冽得讓人不由顫抖起來。 性命被扼在他手,祝贏不敢有絲毫反抗之心,“屬,屬下無意冒犯,帝尊恕,恕罪!” “滾。”話音未畢,那股無形的力量將祝贏甩了出去。 倉皇而逃得身影消失在眼前,那深潭下的血色才漸漸退了下去,而後一白衣打扮的少年出現在魔王眼前。 此陰晴不定,時而如玉君子,時而嗜血狂魔的帝尊乃盼真是也。見來人,冷冽的神色霎時又變得溫潤起來,“可有他的消息了?” 來人搖了搖頭,“古修霖的能力師父也知道,他乃創世之神,雖能力減半,除非有意放任,否則他全力設下的結界不是我等能輕易攻破的。” 盼真和顏看了看少年,“鶴兒,從侖者山脫身我隻帶了你一人,你可知為何?” 被叫鶴兒的少年神色一暗,忙道:“徒兒不知!” “因為隻有你知他對我的重要。”說著,盼真的神色又漸漸暗了下來,“你若背叛,我定不會輕饒。” 鶴兒見盼真神情變化,一絲不可查的悲傷閃過,連忙跪了下來,“徒兒不敢,徒兒一心隻為師父,師父是知道的。”說著挪到盼真腳下,抓著盼真的衣擺,“徒兒對師父,絕不會有二心。” 仔細一看,鶴兒的神態與眉眼竟然跟思曇十分相似。盼真低頭看了看鶴兒,抬手輕撫了撫鶴兒的眉眼,“你精通結界之術,若你都不濟······”摩挲了下讓人陷入恍惚的眉眼,輕輕笑了笑,“我親自去尋他吧。” 九重天上,因馭坤動用了東皇鍾,天庭此番損失慘重,永燁剛蘇醒,觸目所及的便是天庭的衰頹景象。如今幾日過去,天庭雖重新修整,煥然一新,可大戰後的衰頹似乎沒有絲毫好轉。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天庭此番重創,折損了數萬天兵不說,還損失了相當於頂天柱的釋道天尊,與六界之中,仙界此番實力大減,平叛魔界侵擾在即,仙界何以不自危。 況且,如今永燁洗刷冤屈,重登帝位,那麽仙界眾仙千年前擁護馭坤對永燁做過的種種討伐就皆是過錯,永燁若當他們是愚昧無知便好,若心懷不甘要將此前過錯一一討回,眾仙便更加自危了起來。 故待天庭重新修整畢的第二日,馭坤的勢力與那些個深知永燁不會放過自己的仙便也凝聚在了一處,誓要讓永燁的天帝之位坐不穩。 如今天界之上沒有東皇鍾鎮首,九重天之上沒了約束,眾仙不僅能毫無顧忌使用修為,且凡能上九重天者皆能在九重天上撒野。九重天狀如一盤散沙,那些反對永燁的眾仙幹脆占領了中下六重天,除南海之外,東、西、北、三海自立為帝,三山、八荒局勢尚未明確,想來也是暗潮洶湧,不得不防。 九重天乾坤宮中,洛塵分析了眼下局勢,不由地緊蹙雙眉,看了看端坐在眼前的天帝。 永燁剛恢複仙身,隻因魂魄尚且不穩難以駕馭思曇修為極高的仙元與聚魂石鑄成的半神之體。如今體內力量互相排斥,造成永燁魂不附體的虛弱,洛塵隻好施固魂禁術將永燁的魂魄與仙體拴在一起,自己在旁護法,等永燁自行修煉恢複。 不多時,綽瀛便出現在了乾坤宮。洛塵見到來人,便揮手給永燁設了結界,起身來到綽瀛的身前。 “祝贏率魔族大軍攻上了七重天。”綽瀛道。 本以為麵對此四麵楚歌的局勢洛塵那緊蹙著的眉會更深些,結果隻見那好看的眉眼霎時舒展開來,同時嘴角一勾,“我還怕這甕請不了魔族呢!” 綽瀛看著眼前人計謀得逞後的得意神情,不由窩心一笑,湊上前去快速偷親了那人的臉,“我的媳婦真聰明!” 如此危機關頭,誰料想這家夥竟如此不正經,洛塵冷顏瞪視了綽瀛一眼,從內墟中祭出了東皇鍾。 洛塵君掌管乾坤,又韜光養晦籌劃了這一千多年,天界局勢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自然也能料到永燁即位後的此番局麵,若沒有十足把握,他也不敢貿然動釋道天尊與馭坤將天界置於這腹背受敵的境地。 此前他的計劃便是若永燁成功即位,他便燃盡自身啟用乾坤盤肅清六界的烏煙瘴氣,給永燁一個幹淨的六界。 乾坤盤乃盤古開天時其精神煉化的神器,其能力隻有其一代又一代的繼承者知曉。乾坤盤行的是肅清之能,通俗來說,乾坤盤與其繼承者就如六界的監督者與必要時候的調控者。就如一個人,乾坤盤為肉,繼承者為靈魂。作為靈魂的繼承者憑自己的意識監督六界,若遇繼承者所認為的必要,這個必要大抵是天地將覆滅的危機一類,繼承者便可憑借其自身意誌燃其魂魄啟用乾坤盤,肅清繼承者所判定為不善的對象。 乾坤盤一經啟用,繼承者認所判定的肅清對象便會不複存在。不過,此肅清之能隻能使用一次,上古仙魔大戰之時其繼承者便打算使用,但最後關頭,一上神舍其自身阻止了浩劫,乾坤盤才得以存留到現在。 此前馭坤把持天界,天界便越來越烏煙瘴氣,作為監督者,洛塵在等待一個時機。永燁即位便是這個時機,他料想到如今局麵,也料想不會再有上神收拾殘局。可誰知他瞞著綽瀛打算舍己為天下收複東皇鍾時,上神卻現世了。此後,思曇又將上神收複的東皇鍾給了他,他便心生一計。 東皇鍾為天門,不僅能抵禦外敵入侵,其還有一作用。九重天有一上神結界,在沒有東皇鍾之前,這結界原是代替東皇鍾為守護天界而存在的,此結界同於東皇鍾能抵禦外敵,又不同於東皇鍾。具體來說,隻要身在此結界中,若為神仙便會受到監視,這監視主要是指若神仙使用的修為超出界限,若不受乾坤宮主人允許,那麽在結界內的神仙便會遭到反噬。 若不是神仙,那便簡單了,隻要身在結界之內,修為便會被大大壓製,最後形成無力反抗的局麵。而隨著上古征戰不斷,此結界的能力便逐漸減弱,近似於無,而東皇鍾的另一個作用便是加固此結界。 故此,隻要有東皇鍾鎮守天門,九重天上的神仙自然不敢妄動,九重天之外的外界之人自然也不敢貿然攻打九重天。 洛塵得了東皇鍾按理說應讓其回歸原位的,可是他卻沒有,他的目的便是造成東皇鍾遍尋不到的假象。接著給那些忠心於馭坤或是不願歸順的仙施加永燁絕不會放過他們的壓力,逼得他們顯出原形與天界公然做對,借此給魔界造成可一舉顛覆天界的可趁之機。 原本洛塵以為此計成功之幾率隻有二三分,到萬不得已之時,他還是得啟用乾坤盤,沒想到祝贏那廝,竟然輕易上當了。原聽聞魔界此番上任的新王野心極大,不知來曆且修為深不可測,本以為其擁有顛覆六界的智謀,沒想到卻是與曆任魔王一般無二的蠢貨。 洛塵看了看綽瀛,不由慶幸自己沒有貿然啟用乾坤盤,如若不然,還真是得不償失。 綽瀛這幾日早就集結了四海八荒內可用的十五萬兵力,如今就等著甕中捉鱉。 此刻萬事俱備,洛塵便施法將東皇鍾歸位。霎時間,十五萬天兵天將將攻入天界的魔族團團圍住。一時間,九重天上被硝雲彈雨籠罩,如刀割韭菜般,隨著十五萬天兵過境,接著便隻剩一副倒戈卸甲,鮮血四濺,屍橫遍地,血流成河的慘壯景象。 收拾完魔族,十五萬天兵便調轉矛頭指向中下六天。中下六天的反叛之軍被困於九重天之上,見無退路,又不可貿然攻之,於是職位低階隻是聽命行事的兵將們們紛紛丟盔棄甲,眼見反叛者潰不成軍,九重天之外的叛軍外援暫時攻不進來,綽瀛便快刀斬亂麻般斬了以戰神為首的一幹馭坤舊部,奪回了九重天的主導權。 永燁再次醒來已是十日後。見人睜開雙目,洛塵便湊到眼前,關懷道:“如何?” 永燁第一次蘇醒是在聚成仙身之後,當時,恍若初生的嬰兒般,除了身體極其虛弱外,他對所有事物甚至自己都懵懂無知,更不識得洛塵。 洛塵隻得向他草草解釋了許多,而後按照計劃請了鬥姆元君坐鎮成功為永燁洗刷了冤屈。永燁才知原來他是天界二皇子,千年前被自己的兄長嫁禍弑父,而後被誅天劍斬殺,如今卻奇跡般複活了。 得知千年前的諸多往事,永燁隻覺胸中痛苦難當,反應過來才知體內力量相互排斥所致。見此,洛塵也顧不了旁的對他施加了固魂禁術,然後直到他自行將體內力量駕馭融合。 此次醒來,他已然將魂魄、仙體、仙元三者融合。魂魄歸位,他便如重獲智慧般,知曉了該知曉的六界之事。隻是,對於他自己的事,除了不時會從腦海深處跳出的那個朦朧的黑色身影外,他仍舊無絲毫記憶。 看著眼前陌生卻又十分關懷自己的人,“已無礙。”他道。 見永燁答話的冷酷神色,洛塵隻覺得千年種種似乎是場大夢,如今夢醒舊人在,當即眼中裹上一層水霧,“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可有想起你是誰?” 永燁看著眼前人的神情變化,似乎有些動容,臉上的冷酷化為冷淡,對洛塵的提問眼中答以恍惚。 “其餘的不記得也好,你隻需記得,你昔日是天界戰神,如今是天帝。眼下天界千瘡百孔,一盤散沙,天界需要你,六界也需要你。”洛塵見永燁越發恍惚的眼神,便抬手放在永燁肩上,“我知你定一時難以適應,不過你放心,我乃你天地之間唯一好友,不論刀山火海,我定會在你身後護佑。“ 聽洛塵這番發自肺腑的豪言壯詞,永燁似乎憶起了什麽,隻是回憶久遠且一閃而過,他未來得及抓住,“是你,救的我?” 思曇此前對洛塵有所交代,其中一件便是不要將他所做的一切告訴永燁,洛塵本不看好思曇與永燁的感情,便也讚同。如今永燁又將前塵往事盡數忘記,他好好做他的天帝,洛塵何必讓他自尋煩惱,便道:“是,馭坤殺你,我便將你的魂魄救下,後又尋了聚魂石為你鑄成仙身,如今你已是半神之軀,六界之內你已再無敵手。” 永燁聽完不由蹙眉,他自然不是發現洛塵言語之中的虛假,而是覺得自己體內的仙元有些許奇怪,似乎不是自己的,卻又有種懷念、眷念和幾分道不清明之感。 見永燁神情,“怎麽了,可是身體有異?” 永燁猶豫了片刻,“無事。” “若你無事,我便與你分析分析眼下局勢。”洛塵道,接著將目前天界所麵臨的一切告知了永燁。 接下來,在洛塵與綽瀛的助力下,身為天帝的永燁平四海,鎮八荒,抵禦魔界侵擾,查補天界空缺……待天界逐漸複元,思曇已在魔界去除魔性,回了妖界…… ☆、(四十二) 妖界一片蔥鬱的竹林之外,一白色身影恍若被竹林阻隔著,整整六日,那身影都未曾前進一步。明明身後是陽關大道,他卻也未打算退後一步。 “那負心漢到底想幹嘛啊?”竹林之中的樸素竹屋內,羽兒說著挽起了衣袖,似乎打算與守在竹林外的永燁大幹一場。 身旁的白鳳見狀,一言不語地抓著羽兒的手將人拖走了。 古修霖看了看對麵靜坐的人兒,見那人兒的神情似乎頗為無動於衷,便不由笑了笑,“六日了,你難不成打算讓他在外麵守一輩子?” 十日前,古修霖闖入九重天將被永燁囚禁的思曇救出,與永燁訣別之前,思曇早已對永燁死了心,順勢說出口的訣別之詞也乃他的真心。 他與永燁分分合合,糾糾纏纏,真真假假,如今想來,思曇隻覺甚是疲累,也不想與永燁有任何瓜葛了。本以為他說出訣別之詞,如永燁那般絕情之人定會與他一刀兩斷。沒想到他才清閑了幾日,永燁卻闖入妖界守在了竹林之外,還一守就是六日,思曇此時隻覺煩躁得不行,“若不然呢?” 古修霖沉默片刻,“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去見他一麵罷。” “我為何要見他?”思曇明顯是煩永燁煩得很的。 古修霖無奈笑了笑,“憑他的修為,若是硬闖定是能闖進來,可他卻偏偏選擇苦等。想必是心中有你,希望求得你的原諒。”說著將思曇麵前見底的茶盞斟了七分滿,“你若心中有他,便見他一麵將話說開了。你若心中無他……更要當麵與他說清楚好斷了他的這份念想。” 思曇沉默著端起茶盞,卻遲遲未飲一口,片刻,似乎是下定決心,“放他進來罷。” 古修霖聞言便打開結界邀請永燁進入,永燁覺察後便終於挪動了腳步。見永燁要走進竹屋,古修霖道:“需要我回避嗎?” 思曇這才飲了口茶,“不必。” 思曇既然允許他在此,古修霖便盡了屋主人的禮數,邀永燁進門入座,還給看了茶。 自從進入屋內,永燁的視線便一直在思曇身上。思曇看不見,便索性當真無所察覺了,任永燁看了許久,才開口道:“天帝陛下公務繁忙,跑妖界來做何?” 就如說來就來,說等就等一般,永燁一點兒也不糾結,答道:“來找你。” 沒想到永燁會這般直接,思曇愣了一瞬,“天帝陛下不要再拿人尋開心了,我不知你安的是何心思。我是魔,你是仙,自古仙魔兩道。你若是想為姚青玄尋仇,我倆比一場一決生死。若不是尋仇,還請你不要擾人清閑,我什麽都不能滿足你。” 永燁也不管坐在一旁看著他倆的古修霖,“我就是想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