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問這是擔心天下蒼生?”古修霖接著問道,“你何時變得這般大義了?”  對於古修霖的問話思曇恍若未聞,他當然不關心天下蒼生,不過侖者山魔物盡出,這六界怕是會麵臨覆滅的危機,他倒是不怕,但也難免擔憂如今的這一小方天地會受到波及。  不過,如今盼真手裏隻有滅魔箭,想來他軟禁幽螢與攬荷是因幽螢乃十神器之一的太陰符。此刻幽螢也跑了,鳳凰琴在羽兒手中,除天機鏡、昊天塔之外,其餘五神器俱在九重天上。  盼真是有些本事,就算盼真能打到天庭,從永燁那裏奪得五神器。思曇固然有自信不讓他手裏的被奪了去,因為他身邊不僅有古修霖,還有白鳳與羽兒身後的妖界。且打開侖者山封印之事也不是一句話那麽簡單的,說到底,還是妄言罷了,思曇並不放在心上。  見思曇又忽略了自己,“你倒是說說,那盼真是不是你瞞著我惹的桃花?”古修霖問道。  盼真確實有向思曇表達愛慕,不過如今思曇卻是看不懂盼真究竟對他懷著何心思了。  他與盼真在凡間的一場細雨中相遇,看似巧合。而巧合之後,便是魔族崛起不斷挑釁騷擾天界,而盼真偏又在這時往南海扔了隻玄武神獸,偏偏是因為這隻玄武,他們才能將釋道天尊引到南海,為他誅馭坤創造了先機。  後他修為盡失,盼真又巧合地來到竹屋外,十六年苦守助他修煉成魔。與他相處時,盼真可以說是關懷倍至,思曇到此時也看不出這關懷中曾懷著假意。  盼真對他與永燁的挑撥看似因愛而生的,可他卻不相信盼真能喜歡他喜歡到這種地步。  揣度一個自己不了解的人對於思曇來說有些難,至於盼真為何要做這諸多矛盾之事,思曇也懶得猜了。  說到底,盼真與他,不過原本毫無相幹的兩個人而已。盼真幫過他,也設計過他。他能軟禁幽螢與攬荷,怕是也不打算與他再做朋友了,他又何必在此時自尋煩惱。  且眼前還擺著兩件讓他費神的事,一件是永燁,另一件便是古修霖。  自從古修霖將他從天庭救出之後,他便覺得古修霖有事瞞著他。而為何會生出這樣的感覺,這些日子修煉進入冥想之時,他的腦中總是莫名其妙地有些聲音或是朦朧的畫麵出現,而每當他想具現那些聲音和畫麵時,它們便會如同一團煙霧般一觸即散。  前些日子,因生了執著之心,險些走火入魔才聽清了兩個字,那便是“容真”。而說這二字的人,思曇第一時間便聽出是古修霖。  思曇百思不得其解,容真是古修霖臨時起意說給他的名字,且之後也從未聽古修霖念起這二字,那麽他腦中怎會出現古修霖喚他容真的聲音?且那聲音聽起來甚是絕望,他何曾見識過古修霖會絕望。加之憶起盼真送他那枚芥子中的容真花,恕他見識淺薄,他還不知六界之中有容真花這樣的存在,便不由問古修霖為何要給他起“容真”這個名字。  而古修霖卻是以些許沉默和敷衍的回答回應他的。雖然古修霖當時的反應在旁人看起來很正常,但思曇就是隱約覺得不對勁。且思曇再問起時,古修霖便會裝作無意地岔開話題。  昨日,經他再次執著,便又聽到了一句柔情蜜意的聲音,“容真,我此去便再也無人每時每刻想著你了…”聽到此處,思曇便猛啐了口血,以至於後麵的話他再也聽不清了。  說話之人依舊是古修霖,還是思曇從未見識過的古修霖。且思曇怎麽回憶也怎麽覺得古修霖這話的對象是他深愛之人。  可古修霖對他所愛之人說過的話怎麽會在他的識海裏?且古修霖喚那人容真,而古修霖竟給自己起名叫容真。  凡成仙者,雖皆斬斷前塵往事,但這斬斷是修得六根清淨而不是徹底抹除。自古以來,不管是輪回幾世,隻要得道成仙,幾世前塵皆會作為“悟道”存在於仙家的識海之中。除非消春酒與月老的忘情丹之類的外力,則前塵往事皆不會說忘便忘的。思曇很確信,他未成仙之前隻是一株曇花,從古至今,也沒有魂魄入輪回之後投身為一顆種子這樣的無稽之談。靜物可以吸收天地靈氣結魂成魄修煉成妖,他為曇花時會有思想便是它吸收天地靈氣結成的魂魄所致。故不管怎麽看,思曇都不會有前世,自然也不存在與古修霖早早相識的可能。  那麽,古修霖的這些聲音可能是通過什麽他不知道的外力而進入到識海的,而這件事肯定與古修霖有關。  思曇忽然有一個非常荒唐的想法,古修霖給他用所愛之人的名字,加之這近一千年的守護,該不會……古修霖把他當成那個“容真”的替代品了!想想也是,萍水相逢,古修霖為何要這般舍身待他,他究竟何德何能。  且古修霖平日在旁人麵前是很正常的,唯獨麵對他,便是一副喜好動手動腳占人便宜的風流浪蕩模樣。古修霖明明一喜好美色的大好青年,為何偏偏總是對他一個大男人言風語月。古修霖總是說他長得美,他可從未覺得自己哪兒長得美。  思曇不由覺得事情很難辦。吩咐羽兒帶幽螢與攬荷去妖界別處玩之後。思曇回頭看向古修霖,“你,心悅於我?”  古修霖怎會料到思曇會有此發問,愣了一瞬之後,笑道:“我自然是心悅你的,若不然我為何偏偏對你這株小曇花不離不棄。皇天不負有心人,你終於看出來了。”  “那我是誰?”思曇接著問道。  古修霖莫名地看了眼思曇,“你還能是誰,容真?思曇?”  思曇料想古修霖不會對自己說真話,接著問道:“若你說的是真話,那為何要將我推向永燁?”  古修霖答道:“你都為永燁而活了,我能有何辦法?我此刻能坐在這裏的唯一目的便是守護你,隻要你能遂願,我便知足了。”  與往常截然不同認真而又帶著絲絲溫情的語調與思曇識海中的那個古修霖很像。沒想到古修霖竟會是這般深情之人,思曇有所觸動,故一時無言以對。久久,“你不愧為真神,偉大到連我都有些感懷。”思曇才淡淡道。  清風入屋,拂了眼前人的青絲,古修霖抬手將思曇的幾絲碎發順了順,“隻要你能開心快活便好。”  在思曇眼中,古修霖從來都是一副不著調的風流公子形象,何曾見過他此時這般專注與柔情。說實話,思曇是有一瞬慌神的,因為他似乎覺得自己就是容真。  可正當思曇慌神的那一瞬,古修霖便順手捏了捏思曇的臉,恢複不著調的語氣道:“看你模樣,為我心動了吧,那要不,咱兩試試?”說著便撅著嘴要占思曇的便宜。  思曇立即一掌推開他的臉站起身,“你若閑得無事,便陪我修煉。”事到如今,要他做別人都替代品也不是不可以,再說古修霖皮相不錯,修為也高,又有恩與他,就當報恩了。  “事到如今,你怎麽還想著修煉?人生如此美好,應該及時行樂才對。”古修霖道,“若是雙修,我倒是很樂意陪你。”說著又湊到思曇身邊去了。  雙修是不可能的。  既然古修霖不願作陪,思曇也懶得再理會他,便從內墟中拿出盼真贈與他的那枚芥子,打算進入修煉。  很快,思曇手中的芥子吸引力古修霖的視線,“你這芥子是哪裏得來的?”  因為目不能視,思曇自然沒看到古修霖臉上的表情變化,隻感到語調中的些許吃驚。“便是攬荷口中的魔王所贈。”思曇道。  “借我一觀。”說著,古修霖便與思曇先後進入了芥子之內。  芥子之中,乃是一個微小天地,頭頂之上天空湛藍幾簇白雲悠然漂浮,藍天之下,觸目所及一片無邊無際的淡白色花海,偶起風,花海便在風中泛起漣漪,送來一陣陣幽香。  此情此景,古修霖不由緊皺雙眉,麵色深沉,“你與那位魔王之間發生的一切,一字不差地告訴我!”  聽出古修霖語氣中的異常,一絲疑問閃過後,嫌一字一句講述太過麻煩,便握起古修霖的手,允許他進入自己的識海。於是古修霖便從思曇的識海中看到了思曇與盼真相識以來的所有經過。  “還真是你背著我招惹的桃花!”古修霖不由道。  “可是有何不妥?”思曇問道。  “不妥。”古修霖故作深沉道。  “哪裏不妥?”  “剛一覺睡醒便多了一個情敵,這個情敵還成功幹掉了上一個情敵,接下來便輪到我了,你說妥不妥?”  思曇知道古修霖是在故意與他說笑,從他拿出芥子之後,古修霖的語氣便不對,不由問道:“你從這芥子上看出了什麽?你知道盼真是何人?”  古修霖沉默了片刻,“這枚芥子與一個地方很像,而那個地方已不複存在了。”說這話時,古修霖的眼神看起來很悠遠,語氣也有些寂寥。轉頭看了看思曇略顯深沉的神色,笑道:“那魔王,小小情敵,永燁我都不在話下,何況他?”說著一把攬住思曇的肩將人勾進懷裏,“走!陪你修煉,你一人我倒是不放心。”  思曇猜不到古修霖的心思,但古修霖是修為深不可測的真神,誰能奈何他?此時又這般語調輕鬆,他突生的變化應該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事。  有古修霖在旁護法,思曇即刻便進入了狀態,然而,那些迷糊的身音與朦朧的畫麵又準時出現了。這次思曇沒費任何氣力,便看到了一片花蕊似驕陽花瓣似新月的淡白色花海。而未等思曇做出反應,那片淡白色便成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緊接著,不知從何處來的利劍霎時從思曇的後腰刺入。猛然的疼痛之下,思曇低頭查看,便看見一節從自己腹部突出的陰寒利刃。  這時,身後傳來女子的笑聲,思曇隻覺那笑聲震耳欲聾,淒慘至極。正欲轉身看那名女子模樣時,那把貫穿身體的利刃便猛抽了出去。接著,思曇便內丹震蕩猛噴出一口黑色血液。  見狀,古修霖立即封住了思曇的周身經脈,查探了一番後蹙眉道:“你怎會走火入魔?仙魔不相容,我無法給你療傷,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古修霖話音剛落,思曇又噴出了一口濃黑色的血。  而在思曇的識海中,熊熊烈火已熄滅,六界之上隻剩一片焦土殘垣。緊接著,如同每一塊血肉被撕裂的痛苦卻猛然在思曇的身體裏炸開,思曇不由全身緊繃,顫抖不止,濃黑色的血液從他的眼鼻口耳裏湧了出來。  霎時,思曇隻覺得周身的一寸一縷連頭發絲兒都痛的厲害,若周身經脈沒被古修霖及時封住,思曇隻覺得自己會爆體而亡。  古修霖怎會料到思曇就平常修煉而已竟然會這般走火入魔。加之思曇雖通仙魔兩道,但畢竟他體內流通的是魔功,若要用仙法,是需要他自行收納轉化才可為他所用。可如今他連控製體內的魔功都做不到,怎能收納仙法,若古修霖貿然使用他的修為給思曇療傷,很可能會水火不容適得其反。  見思曇痛苦至極而自己又無法幫他,古修霖一時竟有些慌神。  思來想去,如今也隻有永燁能救思曇了,不由搖頭歎息,“你就隨便一修煉便能走火入魔,看來你倆真是注定的緣分,連你自己都擋不住了。”說著將人抱起,消失在了原地。  九重天玉清宮。  近日魔族猖狂,致使東、西兩海蠢蠢欲動。外敵當前,天界不得不加快平內亂的步伐,眾天官隻覺忙得喘不過氣。  且在這當口,沒想到魔族竟又跑去人間為亂,如今人間命道紊亂,一時間湧出了無數妖魔,這些妖魔或吸食人精血魂魄或單純以禍亂人間殺人為樂,所到之處,眾地仙也是一個接一個隕滅。可苦了統領地仙的朱宿大將,六界太平萬年,他這般人界仙官一向閑散,手下也沒有幾個兵將。此刻出了緊急事,好不容易稟上頭的元帥從華光大帝那兒借了兵,連同得力幹將一並派下去了,結果隕滅的隕滅,墮魔的墮魔,竟是一個不剩了。  朱宿大將苦不堪言,也算是看明白了,此禍並非他一個小將能平息的,要徹底清除人間妖魔,需要上上麵的大將才行。否則這般下去,怕是會釀成不可挽回的局麵。於是忙將事情的嚴峻性報知元帥,元帥又報給華光大帝。  華光大帝一看,這天界能打的幾個大將、元帥,不是被派去與魔界周旋,就是在平叛西、北兩海的隊伍前列,如此大事,便隻好急忙往玉清宮跑。  人間烏煙瘴氣,這要說影響最大,那便是鬼界了,如今地府可是魂滿為患,排隊喝孟婆湯的都從奈何橋排到三叉口了。閻羅王向掌管凡人貴賤生死壽夭的東嶽大帝上報了好幾回,孟婆的手都快累斷了仍無絲毫好轉的跡象。現如今人間孤魂遍野,待到黑白無常與牛頭馬麵的腿也快斷了,閻羅王終於等不住打算越級上報,於是也到了玉清宮外。聽聞閻羅王上天界的消息,忙得暈頭轉向的東嶽大帝終於想起了閻羅王,於是閻羅王,華光大帝,東嶽大帝三仙便在玉清宮外撞到了一起。  永燁的隨侍仙官澤玉、扶琮守在玉清宮外,三仙見著二仙官連忙稟明來意。可那時永燁才在妖界外候到第五日,且永燁有吩咐不管何事不必打擾,於是澤玉隻好稟了洛塵。  結果洛塵在玉清宮受了三仙大半日的苦水,想著在妖界忙著哄老婆的永燁,再對比為永燁鞍前馬後就差肝腦塗地的自己,洛塵心裏不由流出了兩行辛酸淚。再看三仙你一言我一語似乎沒停下來的趨勢,便忙道就算三仙不跑這一趟,他也發現了這一嚴重的變故,正打算親自解決此事。  洛塵如今七十多萬年的修為,收拾一群小妖魔自然不在話下。可大象雖然強大,若螞蟻群不乖乖給它踩還一個勁兒地分散挖洞躲藏大象也是無可奈何的。就算掘地對洛塵來說輕而易舉,可永燁不在,天庭隻有他一個頂事的,不宜離開太長時間。  事不宜遲,在三仙那裏借了些兵,洛塵便帶著自己手下的兩名仙官與澤玉下凡了。  綽瀛此時身在東海,他向來喜歡用窺心鏡關注著洛塵的一舉一動。借用窺心鏡知道洛塵下凡所行之事後,目前東海水軍被他打得將降未降,緊要關頭抽不開身,便派手下最得力的兩名幹將點了兵去援助洛塵。  為禍人間的妖魔雖棘手,不過是群烏合之眾,遇到正真的強者自然隻有挨打的份。天界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洛塵便將烏合之眾的頭領連同幾個修為厲害的妖魔收進了乾坤袋。剩下那些小妖魔他也收拾了些,後來覺得零散小妖魔不成氣候,又東一個西一個收拾起來浪費時間,便將人手留給澤玉善後獨自回了天庭。  剛回天庭,便收到被戰神凱風暫時牽製的西海大肆起兵,凱風迎戰西海水君卻被西海水君暗箭所傷,其帶領的北海水軍連連敗退的消息。  東、西兩海沆瀣一氣,如今東海陷入困局,唇亡齒寒,西海若擺脫桎梏定會前去援助東海。霎時南海水軍陷入困局,贏得不易的先機必會盡失。  為今之計,需盡快排一員主帥前往西海壓製局麵,天庭之上能臨危受命堪當大任的也隻有洛塵自己了。於是傳書給永燁之後便立即動身趕往西海。  相傳四海八荒之內為西、南兩海風景最負盛名,如今南海安穩如初,西海卻隻剩一副瘡痍滿目的灰敗景象,見之,洛塵不由歎息,可卻不能停下繼續給這片硝煙彌漫的土地增添瘡痍的步伐。    ☆、(四十四)  永燁從妖界趕到西海時,洛塵早已累得身心俱疲。而得到的成果便是穩定了局麵。  此時洛塵正在臨時搭建的行宮中喘氣,見著永燁那俊逸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麵前,洛塵心裏那個恨。  可誰叫他此前做了欺騙思曇的幫凶,說到底他也是希望思曇能原諒他的,若不是近來忙得焦頭爛額,他也早就登門謝罪了。  再者,永燁是天帝,他是下屬,再怨也得忍著。於是疏氣、凝神,問道:“如何?”  自相識以來,永燁從不會將自己的事與旁人說道一二。見永燁果然沒有開口的意思,洛塵便仔細掃了眼永燁的神色,大致明了。  “換作是我,我也不會原諒你。”洛塵道,“西海我會盡快拿下,你先回天庭罷。”  可話音剛落,隻見一中將急忙走進行宮,不料永燁也在,愣了一瞬便立即行禮道:“稟陛下、上仙,駐守幽墟地邊界的神官來報,魔族集結了十數萬兵馬正朝西海進發。”  “什麽?!”洛塵道。  先前決定攻克東、西兩海時他們做過推論。魔界被天界壓製了數萬年,魔界的勢力一直在天界的掌控之中,雖盼真上位以來魔界算是死灰複燃,後又因永燁即位導致魔界基本脫離天界的掌控,此後其勢力也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增長。但若要說公然與天庭對抗,還為時尚早了些。  魔族雖與萬物相克,但自古魔族難逃人丁頹廢之天命,兵力自然不足。在這樣的基礎上,魔界高手如林還好說。可據洛塵所知,魔族目前不過寥寥數位修為十萬年有餘二十卻不足的魔君,魔族哪兒來的自信?若不是不濟,魔族也不會長久以來隻做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打小鬧。  若說他們此次行軍隻為救東、西兩海於水火,可此時東、西兩海不過殘兵敗將,已成不了多大氣候,魔族為何早不來晚不來,便要選在這大勢已去的時候才對昔日的盟軍伸出援手。魔族此行莫不是覺得自己兵力太“強盛”了,想讓天界幫忙修剪些?  “魔王親自壓陣,來勢洶洶,似乎有備而來。”中將繼續道。  對於現如今的這位魔王,洛塵始終心懷不安,這份不安不僅來自他看不透盼真,還來自本能的警惕。知曉盼真平日深居簡出,極少參與魔族之事,此番親自帶兵,不由讓人覺得不容小覷。  再者,此番東、西兩海之亂已耗費了天庭許多精力,天兵此時正如他一般身心疲累,就算魔族如何不濟,此戰也一定會不易。“傳信綽瀛上仙多加留心,務必盡快結束東海之戰前來支援。”又道:“另傳信駐守天庭的仲與上仙即刻率兵攔截魔軍。”  “是!”中將立即領命而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界與魔界遲早會有一戰,早早了結倒也是種不錯的出路。看來西海之亂不能再拖了,洛塵心想,本欲重新集結大軍,永燁卻道:“這裏有我,你先休息。”  洛塵先前剿除凡間妖魔耗費了些精力,後又馬不停蹄力挽西海亂局,此刻臉色確實不甚好看,但他還不至於撐不住。不過永燁既然來了,他又何必繼續勞心勞力,“也好。”  北海水軍如今還剩六萬,隨著魔界大軍的逼近,永燁調了三萬大軍與仲與上仙率領的五萬天兵匯合設伏攔截魔軍。  而他便親率僅剩的三萬水軍直麵西海的五萬雄師。昔日不敗戰神重現光輝,形成破竹之勢,西海水軍鑄成的鋼鐵壁壘硬生生被他撕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接著憑借過人天賦,西海能擋上萬天兵的法陣、結界,甚至是數萬大軍卻擋不住他一人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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