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會兒,本身能救她的男生早已經醒了,可卻嚇得在原地不敢再動。應該說,她朋友那麽多,瞧見這樣詭異的場景,沒有一個敢上前救她的。 於是,她徹底的被懸掛了起來。 陸海將繩子綁在了暖氣上,然後回來的時候,他和肖紅手中就拿著雞毛撣子。他們站在王月月身下,居然開口了。 人死了肌肉都僵硬了,所以他們的聲音特別的難聽,仿佛是什麽東西摩擦發出的一樣,隻能隱約猜出一些說的什麽。 陸海大聲的吼叫,“我養了你十七年,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不好好學習,居然勾搭男人,還懷孕了?你不嫌丟臉,我都嫌丟臉。我今天打不死你。” 他這一喊,沈千鶴就瞧見剛剛還想幫忙的男生臉色都變了,不敢置信地看著王月月,王月月又說不出話來,隻是不停地搖頭。 這會兒肖紅就開口了,“你別那麽生氣,你就這一個女兒,難不成把她打死嗎?” 陸海好像被提醒了,“我……我今天就打死你!” 說著,他就拎起了雞毛撣子,狠勁往王月月身上抽去。他力氣極大,王月月即便不能出聲,也能看出疼的厲害,整個人都在半空中左搖右蕩,不停地顫抖,躲避,偶爾能聽到被堵住的嗚嗚的哭聲。 不多時,就聽見啪的一聲,雞毛撣子斷了。 陸海還要再找,可肖紅卻攔著,勸著陸海說,“哎呀,他就這張臉好看,你打壞了,日後怎麽嫁人?” 陸海一聽更生氣了,咬牙切齒說,“那我寧願她沒這張臉,也不要給我丟人!” 說完,他放下了手中那半截雞毛撣子,左右一看,就拿起了茶幾上的杯子,扔到了地上,隻聽一聲清脆的響聲,杯子破了。 陸海從中拿起了最大的一塊,站到了茶幾上。他刺耳的聲音問,“你聽不聽話?” 王月月顯然嚇壞了,不停地在點頭,可陸海跟沒看見一樣,還是伸出了手。 即便是演給他們看,剛剛這樣已經很過了,肖冶立刻出手,肖家符籙本就厲害,隻能他幾個騰躍,就到了陸海和肖紅身邊,將驅鬼符貼在了兩個私人的麵上。 刹那間,原本還凶悍不已的陸海和肖紅停止了動作,癱倒在了地上,又變成了正常的死人。 而這會兒,老天爺好像也結束了配合,剛剛的電閃雷鳴已經不見了,又變成了個普通的雨夜。 可沒人敢動。 沈千鶴伸手,打開了客廳的燈。 頓時,白色的光充滿了客廳,也照亮了所有人的表情。大家左看右看,仿佛是在噩夢中驚醒一樣,幾乎是瞬間,不少人嚎啕大哭起來,屋子裏一下子就亂了。 而這時候,王月月突然從房頂掉了下來。 肖冶連忙幫她把繩子解開了,她這會兒已經渾身是傷,連臉上都有好幾道血痕,卻是滿臉恐懼,嚇得立刻躲到了旁邊的角落裏,衝著肖冶喊,“你快弄走他們!快點!快點!” 她說的他們,則是她的父母。 肖冶看了看兩個人,“都死透了,這是有人操控,你放心好了。你沒事吧。” 王月月壓根不回答他的話,反而突然大喊道,“是陸婷婷,是她在報複,是她在報複。哦不,”她直接往肖冶這邊走,可因為挨打太厲害了,整個人跌倒了地上,可這樣她也不願意停止,居然爬著過來扯住了肖冶的褲腿,“是陸婷婷,你們救我,她會殺了我的。她一定會殺了我的。” 沈千鶴就問了一句,“剛剛都是你們對陸婷婷做過的是不是?” 王月月頓時就閉嘴了,她低了頭,不肯看他們,也不肯說話。沈千鶴就說,“你不說,後果你一切自負。” 王月月就點了頭,“是,一模一樣。” 剛剛肖紅有多挑撥,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頓時肖冶都對王月月同情不起來了。兩個家庭合二為一,不想著好好相處,卻想著擠走別人的孩子獨霸整個家庭,這對母女並不值得同情。當然,為了別人家孩子,而毒打自己的女兒,這樣父親更不怎麽樣。 肖冶甩開了王月月的手,嫌惡的退了退。 王月月頓時就理解錯了,以為他們是不管了呢,連忙說,“可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是她不檢點,跟一群男孩子玩,懷了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我爸媽能怎麽辦?難不成不管不問嗎?我們隻能一個個問,她又覺得傷害她了,早幹什麽去了。” 沈千鶴不願意聽這種推脫的話,插嘴問了一句,“這房子怎麽來的。” 王月月卡殼了。 不過這樣的反應已經足夠了,他也知道答案了。他最後問了一句,“陸婷婷在哪個精神病院?” 王月月大概還是想讓他們解決了陸婷婷,這會兒到回答了,“我有定位,發給你們。” 沈千鶴點點頭,拿到了地址就離開了。 走之前,王月月還試圖阻攔他們,“你們不把他們弄走嗎?他們會再醒的。” 沈千鶴那破脾氣若是說話,肯定很不好聽,還是肖冶開了口,“那兩張符你不弄掉不會有事情,我也通知天師協會的工作人員來處理了,你們可以暫時避開一下。” 聽到這裏,王月月才鬆口氣。 他們要離開,王月月他們自然也不想在這個房子裏待著,幾乎立刻所有人都跟著出來了。沈千鶴上電梯前聽見王月月喊了一句,“你不陪著我嗎?” 他看了一眼,是剛才一直幫著她的那個男生,男生這會兒卻不想管了,“不了,我有事先回家了。” 說完,也跟著擠了上來。 沈千鶴他們下了樓,也沒回天師協會,給穆尊發了條微信報備地址後,就直接去了郊外的精神病院。 這會兒都夜裏了,北京繁華,路上倒是人不少,隻是出了六環,就冷清下來。 再往後走,則越來越偏僻,等到找到地方的時候,才發現這裏應該是一片村莊,旁邊都是平房,隻有這一幢白色的大樓格外的顯眼。 這會兒大樓裏還燈火通明著,他們把車停了下來,直接有保安過來問,“找誰呀。” 他們就出示了一下天師證,問了一下,“有個叫陸婷婷的,是住在這裏嗎?我們找她。” 保安瞧了瞧,居然沒攔著他們,隻是說,“過了探視時間了,不過你們這個我也拿不準,進去到值班室問問吧,看讓不讓你們見。” 說完,就把大門開了。 肖冶就把車開了進去,這會兒整個院區都空蕩蕩的,隨便就找了個車位停了下來。然後肖冶就準備下車,卻被沈千鶴猛然拽住了胳膊。 他挺奇怪的問,“怎麽了?” 沈千鶴往前看看,“你看大樓。” 這一看肖冶的臉色都變了,剛剛還是燈火通明的大樓,如今卻黑漆漆的,燈全滅了。他還透過後視鏡往回看了看,剛剛還跟他說過話的保安,已經不在原地了,而保安室的燈光,不知道何時也熄滅了。 肖冶靠了一聲,“著了他們的道了。” 沈千鶴點點頭,指著車上時間給他看,“十一點四十。” 他們到的時候沈千鶴還看一眼,是十點左右,這一會兒,不知道是進入了幻境,還是被人操控了,時間居然也改變了。 肖冶伸手就捏了符籙在身上,問沈千鶴,“咱們是走,還是留?” 沈千鶴就說,“做了戲給我們看,引著我們來,肯定是走不了的。那就進去看看吧。到底要給我們看什麽。” 說著,他就下了車。 剛剛北京下了雨,這裏空氣卻是極為幹燥的,仿佛不在一個空間。 沈千鶴低頭看看腳下,明明是七月的夏日,停車場上卻有不少落了的葉子,他抬頭看,也發現樹上的葉子居然都掉的七七八八了,看起來跟深秋一樣。 這精神病院並不大,隻有一座大樓,所以壓根不用選擇,他們就向著唯一的大樓走去。 就這時候,七樓的一間房間,陡然亮起了燈。 沈千鶴和肖冶對視了一眼,就往七樓走去,等著他們到的時候,發現這就是一間病房,一個姑娘坐在了窗戶上,正在看著外麵。她露出半邊側臉,特別的精致柔美,不比電視上任何一個明星差。 大概他們的腳步聲太大,驚醒了她,她扭頭看了一眼。 沈千鶴還好,肖冶差點叫出來,那……那半張臉,居然全毀了! 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劃在了臉上,整個肉皮都翻滾了開來,將她的右臉變得凹凸不平,看起來恐怖極了。 她顯然知道自己有多嚇人,不停地用手摸著自己的臉,而另一隻手,則不停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肖冶小聲說,“她這是看見咱們了,還是沒看見咱們?” 沈千鶴說,“她在等時間。” 肖冶頓時明白了,“十一點五十?” 正說著,女孩站了起來,打開了窗戶,這晚風有點大,她又那麽瘦小,吹進來將衣服都刮得鼓了起來,她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然後猛然跳了出去! 雖然知道,恐怕是某個情景的再現,可肖冶也忍不住吼了一聲,“別啊。” 但已經晚了,人已經不見了。 他倆連忙走了進去,從窗戶往下看,果然,人已經趴在了地上,到處都是血。就在這時候,不知道哪裏的鍾聲響了起來,叮叮當當的,十二點了。 仿佛一切都發生了變化,月亮似乎往西邊了一點,然後,地上趴著的人,居然站了起來。 血液沒了,她茫然的看了看左右,然後往大樓門口走去。 沈千鶴看了看表,又是十一點四十了。 不多時,就瞧見女孩又回到了這間屋子,她似乎沒有什麽變化,唯一不一樣的就是,肚子似乎大了點,然後,她跟沒看見沈千鶴他們一樣,穿過他們走到了窗台處,坐了下來。 離著這麽近,這次,沈千鶴終於聽到了她的聲音,她摸著肚子在小聲說,“你怎麽不去死。” 然後,她站了起來,又跳了下去。 一遍又一遍。 等到第七遍的時候,她的肚子已經如十月懷胎一般大小,這次,她照舊沒有猶豫的跳了下去,隻是鍾聲響起的時候,沒有再爬起來,而是一隻血手,撕扯開了女孩的身體,一個滿身是血的鬼嬰鑽了出來。 它應該是看見了沈千鶴他們,或者就是它把沈千鶴引到這裏來的,它抬頭說了一句話,明明那麽遠,沈千鶴和肖冶都聽清楚了:“都該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團紙巾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adrian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七十二章 八個死者 這一刻, 整個大樓似乎又變回了普通的模樣, 門崗上和值班室的燈光亮了起來, 似乎遠處還有說話聲, 就像是每個醫院夜晚的樣子。 鬼嬰就站在原地,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就這時候,保安終於聽見了不同往日的聲響從門崗裏走了出來, 向著這邊走去。很快他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陸婷婷, 一邊拿手機一邊向著這邊跑了過來。 就這時候,肖冶驚異道,“你看那血。” 陸婷婷身下的血, 仿佛沒有窮盡一樣,開始向著四周蔓延。先是周圍,隨後慢慢擴大, 漸漸地延伸到了大樓,還有旁邊的圍牆。 人怎麽可能有這麽多血? 顯然這並不是血,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