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探查過依舊一無所獲的白澤，耷拉著翅膀下來了。 “裏麵隻有兩顆鳥蛋。”白澤用手指比劃了一下鳥蛋有多小。 等到了中午，白澤用弓箭射下兩隻鳥，兩人在一個低矮的小瀑布下將它們擇毛洗了幹淨，西尼爾找了兩根細直的樹枝，剝掉樹皮串起來，架在火堆上烤著。 白澤看西尼爾熟練的翻轉樹枝，誇他：“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技能。” 西尼爾伸手，白澤將裝在身上的調料遞過去。 “小時候沒飯吃，抓這些東西吃的多了。”西尼爾指指火苗上的鳥翅膀，“這個最好吃。” 白澤莫名感覺後背一涼。 吃飽後，白澤躺在草地上直視天空，湛藍色的天，厚重飄動的白雲，中間時不時有一群鳥兒飛過。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幹淨的天。” 西尼爾躺在白澤旁邊語氣淡淡的說。 白澤側過頭看他，西尼爾平日裏像是常帶笑意的嘴角這次並沒有勾起。 不遠處低矮的灌木叢發出一聲輕響。 白澤一個匕首脫手甩出，灌木叢裏麵發出一聲驚呼，三個人從裏麵狼狽的鑽出來，看穿著應該也是四年級的學生。 “好巧——”最先跑出來的那個，尷尬的衝著還在地上躺著的兩個人打招呼。 白澤快速坐起來躲開藏在打招呼那人身後的攻擊，幾隻飛鏢紮在白澤剛剛躺著的草地上。 “還挺敏捷嘛。”藏著的人看偷襲不成，站了出來。 兩人纏住白澤開始發起進攻。 西尼爾伸伸懶腰，走到後麵倚在一棵樹上。 最後從灌木叢裏出來的那個人，手裏還拿著撿到的白澤匕首，他看看正和白澤打著的兩人，再看看獨自剩下的西尼爾，猶豫著向他走去。 西尼爾拔出腰間長劍，在前方草地上劃出一道，問：“還要再上前嗎。” 白澤並起兩指，向上劃過，被第三個人拿著的匕首脫手而出，回到白澤手中。 他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和對麵拿著劍麵帶不善的西尼爾，又向後退了幾步，似乎是太過膽小想退回灌木叢中。 “白澤，交出寶石！我們不想以多欺少！” 白澤雙手各持一把匕首，在抵擋空隙，趁著他說話時跳起一腳橫掃，說話的那人就被踢出去。 “我連個頭緒都沒有，你們還來找我要？！”白澤生氣的鬆開雙手匕首，一把拉過正在回身看隊友的另外一人，拽著胳膊就是一個過肩摔。 那人吃痛的捂著屁股向後退去。 白澤拍拍手，收回地上的匕首握在手中，正要往前一步時餘光看見最開始被西尼爾嚇走的那人手放的位置不對，立刻感到危機的白澤瞬間展開翅膀飛到空中。 與此同時，數根泛著光的絲線被灌木叢那邊的人扯緊，絲線抻直在白澤原本站的位置。 白澤大呼一口氣，甩出雙匕，將下方的鐵絲線釘在地上。 “有翅膀真的太有優勢了。”灌木叢那邊的人見絲線脫手，索性也走了過去。反正他也發現了，倚著樹幹站著的那人隻要不惹他他是不會出手的，大概那就是白澤的保鏢，所以不會幹擾比賽。 白澤收起翅膀落回地上：“是比這些小伎倆強一些。” 那人被說了也沒有不高興，而是拔起插到絲線上的匕首拋給白澤，再收回絲線。 “走了走了，兩次偷襲都打不過，你們死了心吧。” 他說著招呼著還坐在地上的二人組，那兩人悶聲不吭的爬起來跟在他身後，這三人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白澤收回匕首，鋒利的刀刃相互摩擦發出聲響，“就這麽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你還想怎樣！我不會道歉的，這是比賽！”最開始被白澤踢倒在地的人說道。 白澤：“不需要你們的道歉，你們說一下是怎麽知道我的位置的，還有你們所知道的關於寶石的信息。” “知道你位置的事情我不能透露，不過寶石信息可以說一下。”收起絲線的人指著一個方向，“那邊五公裏外，已經有人找到了兩顆鑽石。不過他們是個十幾人的隊伍，我不建議你去硬碰硬。” 得到想要知道的信息，白澤收起匕首，他的手腕上再次多出三個細手環。 那三個要走的人，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然後後麵兩個就被前麵那個拍了下腦袋。 “快走了！” 白澤走到西尼爾麵前，伸手。 西尼爾以為他要和自己擊掌，剛要伸手，就見白澤在自己倚著的樹幹上揪出一隻蜥蜴，丟到了地上。 “這個還是剛才那隻。” 西尼爾看著那個熟悉的腦袋，以及依舊是一動不動的身體和咕嚕嚕轉動的眼珠，不過顏色和剛才有些不同，看起來灰撲撲的。 西尼爾捏起它的尾巴將它提起來，那隻蜥蜴的顏色再次有些變化，不過差別不太大不容易看出來。西尼爾提著它放到白澤麵前，白澤忍不住向後仰了仰身體。 蜥蜴似乎是感覺到白澤對它的不喜歡，後背豎起的鱗尖都有些蔫。 “看來它很喜歡你。”西尼爾捏著蜥蜴又往白澤那邊遞了遞。 白澤大著膽子輕輕了摸了下蜥蜴體表的鱗片，冰涼還有些柔軟的觸感讓白澤覺得自己汗毛都豎起來了。 蜥蜴開始在西尼爾手中大力掙紮，西尼爾手指一鬆蜥蜴就掉在地上，飛快的扒著白澤的褲口往上爬，在白澤僵直的身體下一口氣爬到了肩膀上，然後頗為舒心的吐了口氣，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再次裝死。 “得寸進尺。”西尼爾有些看不慣它了。 感覺到右肩猛一沉的白澤快瘋了，剛才摸一下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他真的很害怕這種沒有毛發羽毛身體覆蓋鱗甲的動物，類似蛇、蜥蜴這種。 正所謂怕什麽來什麽，他們沒走太遠，在經過一處較為低矮密集都是穿插的樹枝地方時，一條拇指粗細的黑蛇垂到白澤麵前。 在白澤剛要拿出匕首時，他肩膀上的蜥蜴就以更快的速度吐出舌頭，卷起黑蛇的身體就咬在口中，黑蛇盡力掙紮片刻後靜止不動了，然後蜥蜴將它一口吞食，黑蛇雖然細但是身體長，對於隻有小臂長度的蜥蜴來說也算是大獵物了。 西尼爾眯起眼睛：“居然是個有毒的。” 黑蛇就是被這隻蜥蜴口中的毒液麻痹了身體，中毒休克。 蜥蜴察覺到到西尼爾的不友善，立刻反轉身體，將腦袋藏在白澤肩膀後麵，讓尾巴正對著西尼爾。 白澤在它身上感覺到了樂趣，忍不住開玩笑。 “你這麽聰明，不會連寶石在哪藏得都知道吧。” 沒想到在白澤問出問題後，蜥蜴似乎真的有在想，然後用尾巴勾了一個方向。不過，並不是白澤他們原本打算走的路線。 西尼爾問：“你怎麽看。” “我想試一試。”白澤想了想，“剛才那三個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知道那裏有寶石的，但既然他們知道也就說明肯定還有其他人也知道那裏。我不覺得老師們會將寶石都集中的某一個地方，肯定會藏的很分散。” 西尼爾點頭，然後看著蜥蜴，威脅它：“找不到就烤了你，剛才烤東西的時候你也在旁邊樹上，是知道的吧。” 蜥蜴渾身一抖，眼睛又咕嚕嚕的轉了幾圈。 白澤忍不住說：“沒想到你這麽幼稚，還能威脅它。” 西尼爾：“和你找它問路差不多了。” 兩人相互吐槽完，忍不住一起笑起來。 ☆、第十一章 白澤和西尼爾跟著蜥蜴指的路，越走越往森林深處去。 中途還碰見一隻花豹，蜥蜴原本嚇得裝死，但是發現白澤他們根本不怕並且穩占上風之後，轉著眼珠開始活躍起來。 “再亂動就把你丟過去。” 白澤揪住差點掉下去的蜥蜴的尾巴，將它放回肩膀上，這次它尾巴卷成卷老實了很多。 那隻花豹大概是附近的老大，趕走它之後就少了很多麻煩，他們走的速度也快了些，頭頂遮蓋的樹枝樹葉也越來越密集，遮住了半數陽光。明明是白日午後，但是光線昏暗了很多。 跨過一條擺著石頭的淺淺小溪，白澤回頭，看見溪水後麵的一棵大樹上，那隻花豹藏在枝葉後麵露出一隻棕色豎瞳在盯著看他。 白澤衝他揮揮手：“拜拜啦。” 花豹被白澤的聲音一驚，瞪圓了眼睛飛快的轉身鑽進紛亂的枝葉中，幾片因為它的動作而掉下的樹葉飄飄落下。 白澤目光落回剛剛走過的溪水，看著那大小不同卻說得上是排列整齊的石頭，隨口道：“像是被人擺出來的似的。” 西尼爾腳步一頓，那隻背對西尼爾的蜥蜴將尾巴卷得更緊了。 這裏的樹木似乎比外麵的經曆了更久的歲月，幾乎都是至少有三四人懷抱粗細的樹幹，好多樹根都翹出了地麵，頭頂的樹枝也高了很多，讓他們走動的時候不必再扒著兩邊的樹枝，不過這裏的環境比溪水那邊更加昏暗了，稀疏的陽光照進來勉強讓他們看見前麵的路。 白澤忽然看見一個小女孩在不遠處，一身的白色在遍地的綠色褐色中很是顯眼，也不像是學院的學生。 他往前再走幾步，這次看的更清楚了，小女孩坐在樹藤串起來的秋千上，晃著雙腿前前後後蕩著。不是她穿的是白色，而是她整個人都是微微白色，半透明的身體，模糊的透過她能看見她的身後。 她看見白澤過來，雙腳落地穩住身體。 “你是誰？” 清脆的聲音向白澤發問。無數隻隻有指頭大小的半透明小人從她所在的那棵樹上鑽出來，還有幾隻從她頭頂的藤蔓上滑下來，滾了幾圈落到她的頭上，再順著頭發滑下去，拱到地上的落葉下麵，隻露出一個小小的頭部偷看白澤。 “我……” 白澤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一個晃神眨了下眼睛，再睜眼時眼前就什麽都沒了。 沒有秋千，沒有拇指大的半透明小人。 隻有西尼爾的手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掐著那隻蜥蜴的脖子，它似乎快要斷氣了，眼睛都鼓了起來。 白澤揉揉頭，再看過去，除了那棵樹沒變化，它周圍依舊什麽都沒有，更別說白色的小女孩了，剛才的那一幕像是自己憑空幻想出來的。 “你怎麽樣，剛才突然沒了反應。”西尼爾見白澤清醒過來忙問道。 “我看見了……一個小女孩。”白澤指指前方，“就在那裏。” “我看就是這東西在搗鬼。”西尼爾將手裏的蜥蜴摔到地上，一腳踩到它的尾巴上。 紅頭蜥蜴立刻斷了自己的尾巴朝著前方跑去，但是它並沒有跑走，而是跑到白澤指著的那棵樹下停下來，開始扒拉樹根處累積了不知多久的落葉，直到露出下麵帶著水潤的泥土，才喘著氣停下來。 一點折射的反光掃過白澤的眼睛。 白澤和西尼爾走上前，那處裸露的泥土下麵躺著四五顆紅寶石。 沾著些許的泥土也擋不住它奪人的光澤，幾顆粉紅，幾顆棕紅，其中一顆更是似血般鮮豔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