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禮認真又刻板的重複道:“你不會的。”  李思源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會讀心術?”  明禮眨眼:“我不會。”  程立正警惕的盯著周圍,見兩人聊了起來無奈的回頭。  “大哥,  咱們出去再聊天行麽,你倆這聲音一出來嚇我一跳。”  李思源被手機的光晃得睜不開眼:“你,轉過去!”  程立聽話的轉了回去。  這長長的地道像是要通往地心,周圍不時傳來水聲,  越是往裏慢走也就也清晰。  直走了二十多分鍾,幾人才到了出口。  這地方就像個巨大的山洞,李思源拿手機照向深處,卻依舊看不見盡頭。  這下麵很暖,  李思源想要伸手摘下圍巾,  程立站在旁邊忽然低聲罵了一句,  他一回頭就看到了幾簇幽幽的藍光。  縱使知道隻不過是磷火,  但李思源還是往後退了一步。  “鬼火?”程立皺眉看著前麵的亮光,一股風飄來,帶來更加腥臭的味道,讓他忍不住有點反胃。  “這味道不對。”李思源忍下一陣幹嘔,用圍巾捂著鼻子悶聲道:“剛才外麵沒這麽大味道。”  明禮沒說話,帶著兩人往裏麵走,輕聲道:“跟緊我。”  程立便死死跟在李思源身後,小聲說:“源哥,這周圍不會都是……”  李思源頭皮發麻,鬼火大多出現在墓園死人坑,而且這周圍這麽大味道,他自然和程立想到了一處。  兩人對視了一眼,李思源的胃中一陣抽疼,終於是忍不住俯身吐到了一邊。  燒烤的味道還殘存在胃中,與空氣中的腥臭混合,李思源突然覺得他大概很久不會去吃這東西了。  明禮無奈的拍著他的背,開口安慰:“放心,不是人。”  程立覺得不是人也挺驚悚,便聽明禮接著說道:“暫時還沒有死人的味道。”  程立:……  李思源:……  程立很上道的沒有接著問,他並不想知道死人究竟是什麽味道。  這地方像是個坑,隻有中間不算寬闊的一條道,幾人繼續走著,李思源突然又踩到了一個坑。幸而被明禮眼疾手快的拉了起來,不然就要掉進兩邊的深溝裏。  鑒於這下麵的東西,李思源十分謹慎的抓好明禮。  走了三四分鍾後再次踩到了一個坑,李思源皺起眉將手機的光打在地上。  “怎麽這麽多坑?”  程立也看了兩眼,道:“這裏都是人工挖的,沒填平吧。”  李思源覺得不太像,從程家的裝修到外麵通道,程家林應該是個很注重這方麵。  他仔細看了幾眼地上,又回頭望向之前的坑,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們覺不覺得……這像是腳印?”  程立心裏打鼓:“不會吧,十多米一個腳印,這他媽得多大的東西?”  李思源求證的看向明禮,明禮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程立突然覺得三觀在一點點崩塌。  “臥槽,明哥……你開玩笑吧?”程立的臉色幾度變換,試探的出聲。  明禮沒回答,程立卻知道他這是在默認了,他狠狠磨下後槽牙。  “草他媽!這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李思源倒是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他拍兩下程立的肩膀,道:“沒事,我們先去看看。”  明禮看了眼前路,緩緩開口:“所以他們才要帶著槍。”  李思源恍悟,他們之前大概是誤會了,程家林此舉並不是對外,而是防著裏麵的東西。  明禮正要帶著李思源繼續走,卻是被程立叫住了。  程立猶豫幾番才開口:“源哥,你們回去吧。”  李思源還沒開口,程立接著道:“我知道你是想幫我解決問題,可我不能為了鏡子和我姐把你倆往火坑裏送,現在出去還來得及,我……”  程立的話沒說完,被李思源一巴掌扇到了後腦勺上。  接著兩人連個眼神也沒留給他,手拉手往前麵走去。  程立腦袋一懵,心裏那點煽情的話還沒說一般,就全被打沒了,見狀也隻能緊追上去。  明禮壓根就沒留意程立說了什麽,幾人走過那帶著腥臭的坑,麵前的路變成了向上的台階。  穿過了狹小的門洞,光亮重新映入眼簾,在他們麵前,竟是一座古香古色的樓閣。  那味道似乎也被隔絕在外,李思源這才放開圍巾,好好的吸了口氣。  讓他意外的是,空氣中竟有種甜香。  這種香像是麝香,卻又多了幾分飄然的氣味,讓人聞了心曠神怡。  外麵的腥臭絲毫沒讓明禮皺一下眉頭,可一聞到這種香味,他的眼中卻浮現出了一絲煩躁。  李思源一直留意著明禮,這點不對勁立時被他看穿,讓他心驚的是,明禮的身上竟是浮起了一層淡淡的血霧。  這血霧他之前在明禮身上見過一次,如今再次見到,心裏也有了些猜測。  明禮……在生氣?  這氣息讓李思源極為不舒服,程立似乎也受了影響,皺著眉眨了兩下眼。  “明哥?”李思源捏了下明禮的手,道:“怎麽了?”  明禮眼中的戾氣收起,那層血霧才淡了下去。  那樓中燈火通明,看來卻空無一人,孤零零的立在這隻讓人遍體生寒。  程立皺眉看向樓後通向另一邊的路:“我們繞過去?”  明禮看向周圍,冷笑一聲道:“我們進去。”  李思源看了他一眼,也不多問便走了過去。  這樓裏空蕩,但該有的東西都有,李思源看眼那精致的花瓶,裏麵的花竟還是新鮮的。  明禮看那花一眼,抬手便捏個粉碎。  李思源蹙眉看向明禮,總覺得這人到了這個地方就有些不對勁。  平日或淡漠或溫和的人,似乎突然變得暴躁。  “你真的沒事?”李思源看向明禮的雙眼,試圖找到緣由。  明禮看了眼自己沾著花汁的手,往一旁的簾子上胡亂擦兩下,垂眼開口:“這味道對我有影響,那東西故意放的。”  他的聲音依舊平和清冷,語調卻與平日頗為不同,恐怕連明禮自己都不知道,他這話帶著多少委屈的意味,就像受了委屈像大人告狀的小孩。  李思源自然不忍心,安撫的拉著人往樓上走,那香便是從樓上傳來的。  程立還在看著樓中的東西,見他們去了二樓急忙追上去。  到了二樓,明禮站在樓口,突然便不動了,他眼裏寫滿了暴躁,卻還是壓下性子,耐心的指著裏麵的台子。  “在哪裏。”  李思源立刻往裏麵走去,程立也跟上去,看到了正在燃著的香,直接拿著旁邊的花瓶澆上去。  花瓶裏有水,可讓人驚訝的是那香並沒有熄滅,反而飄出越多的煙。  “什麽情況?”程立說著又用花瓶砸了兩下,那香卻依然燃著,絲毫沒有損壞。  程立瞪大眼睛:“真他媽邪門。”  明禮蹙眉捂著鼻子,看向他們開口:“你這樣不行,要用源源的口水。”  李思源這會兒口幹舌燥,也沒什麽口水,見明禮一副難受的樣子,索性將花瓶打碎在手上劃了個口子。  估計作用應該會比口水好吧?  明禮一怔,心底的暴戾一湧而上,顧不得身體的不適大步走到他麵前。  幾滴血滴到火上,發出刺啦的聲響,最後一縷煙飄出,那香才徹底熄滅。  明禮小心的將李思源的手托起,看著那有些深的口子一陣氣惱,他現在恨不得將裏麵的東西碎屍萬段。  但是在那之前要先給這人包紮一下。  程立拿出紙巾來遞給明禮,好歹先把那血擦一下。  李思源並不覺得很疼,見明禮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反而有些想笑,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這是什麽香?為什麽竹子不能熄滅?”  明禮神奇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小瓶藥粉灑在他手上,那瓶子是瓷製,泛青的白古樸又精致。  “不會疼。”明禮輕聲說了一句,才回答他的問題。  “這是真正的龍涎香,由龍身煉製,龍至陽至陰,點燃這種香要用真火,而熄滅這種香,要用至陰之水。”  明禮沒繼續說,但李思源隱隱卻明白了,他既能見到鬼魂,體質大概也是陰到了極致,所以才能熄滅這香。  程立雲裏霧裏,總覺得自己像是看電視劇看了一半,好像知道什麽卻好像什麽也不知道,但源哥不說,他也不想去幹涉對方的隱私。  就算是朋友,也總有不想傾訴的東西。  李思源沒再說話,明禮又神奇的抽出一段繃帶,仔細的一圈圈纏上去。  程立左看右看,突然瞄到這香爐上的台子,竟是放著一個牌位。  說牌位卻又有些不同,那紅布上一左一右寫著對聯,上書:深山中修身養性,古洞外保家平安。  中間的寫著點金的大字: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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