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跟裝備都提上馬車便往翡翠穀前進,這次由丹陽壇掌門嶽百川主持的仙門爭鳴會,主要是規劃翡翠穀靈脈分配事宜,天宵派位於西北,基本是不會管到這塊地界,對他們來說也太遠並不方便管理,所以隻是派人代表祝賀一下未來的主人。  水雲宗洪誌恩對此沒有太大興致,所以也跟天宵派一樣幫忙充場麵意思一下,廬山逢門本行是卜卦占星奇門遁甲,翡翠穀地處低窪,不適合擴充運用,對於鍾離道來說這塊地界適合種植,於是決定接下。  此番前來的都是仙門大派有頭有臉的人物,候仙府決定接手的消息已然傳開,大部分的人都是來恭賀候仙府,鍾離道一向喜歡開發新地方,撿別人不看好的地方來重新塑造,效果都極佳,比如曾被燒掉的天外天,裡麵有手藝絕佳的退休禦廚指點,每道菜都是結合當季食材跟客戶口味做調配,現在可是一位難求,被打壞的歌仙橋現在是江南最名勝的景點,凡是到江南沒去歌仙橋的就是沒去過江南,鍾離道做的比任何人都還成功圓滿,以至嶽百川覺得翡翠穀很適合交給江東候仙府。  抵達翡翠穀時,天上不少仙門人士禦劍前往,還有更多人騎馬坐車,畢竟這不是鬧區城鎮,路途遙遠能舒服一點沒人想要自找累受,翡翠穀雖說是穀,不過依地形坡度建造朱紅的翡翠樓,兩旁高聳的山壁,往下凹處便是環繞八方的瞭望台,中間樓城上插著丹陽壇的青底黑篆文旗幟。  丹陽壇弟子仲仁跟仲禮帶領其他小輩在接待各路貴賓,仲仁看著名冊跟禮單在核對,仲禮在旁邊唱名,鍾離道是座上高賓一到就先被接引到正殿,其他人依序輩安排入內,琴宿跟鍾離道坐在主位右首,他們坐在最上方的平台上,前方有白大理石的欄杆,即使坐在位子上也能看到下方場麵,寬廣的四排長桌一路延伸到大門口。  柱子兩旁擺放各色菜餚,客人都可以自行取用,有烤山豬、火烤獐子腿、清蒸黃魚、海參魚翅、尖椒牛柳、鮮蝦臭豆腐、蛋黃南瓜、菠蘿牛柳、紅燒鱸魚、玉米餅、田螺塞肉、話梅花生等等豐盛美食,甜點跟美酒也是擺了滿滿一大桌,三娘站在他們身後幫忙倒酒,鍾離道一向不愛府中以外的人服侍,仲禮念道:"天宵派劍閣鋐午,蓮潭郎英傑!"  走在前麵的是穿著杏黃道袍的英俊青年鋐午。  濃眉大眼神采奕奕,淺褐的眸子,棕髮梳的整齊高馬尾用黑帶豎起,一身粗布勁裝左肩披著皮革甲冑,胸前皮帶穿過腋下,繫在鐵環上是鐵灰的半邊披風腰配九鵬劍。  他一見到鍾離道跟琴宿就開心地揮手道:"鍾離兄弟!啞巴哥!真是太棒了能在這裏遇見你們!"  鋐午對琴宿頷首,琴宿打著:"你好。"  鍾離道看到郎英傑極其興奮的狀態就覺得累,隨意寒暄幾句就打發他走,接著是廬山馮門盧蔚然跟一路低頭玩介識版的堯澤,盧蔚然腰間配著七星劍,那柄可憐的配劍顯然被楚子敬修好了,他推了推單邊黃銅鏡片,橫了被堯澤撞到的丹陽壇弟子一眼,把對方嚇了一跳,就是一副"我家孩子走路你們給老子滾一邊去!"的護犢樣。  尚淵跟陳以潔兩人坐在較後方的位置,尚淵掃了一眼在坐的貴賓,陳以潔正遠遠的跟琴宿揮手,他臉色黑了黑繼續低頭看卷宗對這吵雜熱鬧的場合充耳不聞。  萬家堡萬堡主穿著夜櫻服,千燈也換上萬家堡校服跟在一個溫和美婦旁邊,堯澤看到她就咬著烤雞腿,捧著酒碗走過去,千燈的母親低頭跟她說幾句話,千燈擺擺手示意自己要過去。  兩個孩子坐一塊聊起來,水雲宗相思房尚淵掌士跟陳以潔很準時到了,陳以潔看到三娘就朝她笑了笑,三娘對她微笑,順手將一縷髮絲撥到耳後,鍾離道讓她坐著,她才坐到他們身後。  不少小輩跟女眷都對鍾離道投以愛慕崇拜的目光,琴宿看鍾離道很習慣被這種幾千人看著的大場麵,照樣吃喝著一點都沒有不自在,好幾個姑娘故意來來回回在鍾離道麵前經過好幾次,一下倒酒一下拿糕點,互相嬉鬧著不斷用熾熱的目光看他,琴宿見狀忍不住調侃打著:"阿離很受歡迎呢!"  鍾離道一手支著頭,看著下麵人來人往的殿堂上,一個肩頭披著黑貂裘,上身露出一片健壯胸肌的男子,他身後僕從端了一杯酒給他,被他推回去拒絕,他們旁邊還有一個身材文弱的男子正在低頭戳一盤豆腐,把那豆腐戳的坑坑漥漥,一碗冰鎮雪蓮放在旁邊,三人長相均是毫無存在感看了就忘那種,也沒人注意這三人。  鍾離道聽聞琴宿調侃晃動一下支著的手,手指垂在下巴,歪頭看著他道:"琴哥哥莫不是在吃醋?"  琴宿無奈笑著表示沒有,唇瓣一陣冰涼觸感,鍾離道伸手將琴宿唇上酒滴抹去,舌尖舔了那手指笑的七分妖媚三分慵懶道:"嗯,這酒真甜。"  琴宿抿了抿唇,低頭假裝研究那隻凋著朱雀展翅的玉杯,鍾離道見他不理自己,一手勾起他下巴強迫他對上自己雙眼道:"怎麽?撩完就不理本君了?這可不行哪!"  琴宿無奈打著:"我哪裡撩你了?"  鍾離道盯著他眼神帶著深情笑意,琴宿側身端起一個翡翠酒壺擋住自己跟鍾離道的臉,就低頭吻住他的唇,酒香、桃花芬芳跟笙樂琵琶彈奏繚繞兩人周圍,旁人往上看便是兩人靠的極近,似乎在那翡翠酒壺後說著悄悄話,琴宿一手撫上他後腦,鍾離道左手抓緊他的衣襟右手還捏著桌麵上的酒杯。  琴宿先分開雙眼沉沉的看著他,鍾離道輕輕咬了他下唇一口低聲道:"就你會吃醋還不認!醋罈子!"  琴宿放下翡翠酒壺笑了笑,打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鍾離道心裡又甜又喜,笑起來更添風采絕代,引的更多姑娘側目,嶽百川從台上巨大的屏風後麵轉出來,後麵跟著仲仁,一陣鎏金青銅鍾聲叮叮噹噹,各位貴賓見到主人進場皆舉起酒杯。  嶽百川道:"多謝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前來赴宴,今日特別感謝遠道而來的天宵派和萬家堡,請諸位道友先敬他們幾位一杯。"  琴宿向郎英傑舉杯,郎英傑露出深深的酒窩,笑著猶如大孩子大聲道:"哈哈哈!我拿酒杯其實裡頭是牛奶喔!我可以千杯不醉!"  鋐午已經懶得製止小師弟失控脫序的行為,他很有風範的頻頻點頭敬酒,萬家堡主跟夫人禮儀端莊的回禮,千燈跟在父母旁邊拱手,堯澤見她一本正經,還真有她父親領導範兒,朝她做鬼臉鬧她,千燈束個食指在唇上又指指父親,萬堡主回頭她立刻擺上肅穆神色,堯澤吃著黑糖八寶粥哈哈的笑出聲。  嶽百川再添一杯道:"這杯恭賀候仙府鍾離小莊主接收翡翠穀,以後此地的村民跟百姓有勞您多加關照了!"  眾人皆舉杯麵向鍾離道,琴宿見下麵那位披著黑貂裘的男子格外敬重的深深鞠躬,他本想單膝下跪被旁邊神色緊張的僕從拉起來,他後麵的文弱男子仍舊坐著沒起身,好像在看一場假惺惺的表演,側目露出不知為何莫名苦澀的笑意,笑的獨愴然而涕下,感覺他不是在一場宴會而是在出殯。  鍾離道居高臨下,那從骨外漏的君王之氣任何外物都遮掩不了,他右手三指捏著酒杯,左手掌心向上對那披著黑貂裘的男子虛虛往上擺,那男子才站直,高大的身姿坦露出健壯的胸口。  鍾離道起唇道:"此地靈脈靈氣豐沛,此地處偏遠交通不便,不過此地若是修橋鋪路,抑是能方便造福百姓,爾後還有需要諸君的地方還請多拂照。"  嶽百川走下去跟各位貴賓互相寒暄打招呼,他走到盧蔚然旁邊跟他聊起來,堯澤感覺很無聊的轉著酒杯完,千燈見他父母在跟其他人聊天談論一些邊界貿易之事,跟堯澤有一搭沒一搭說話,郎英傑跑到台上問琴宿道:"你有我師父的消息沒有?"  琴宿打著:"抱歉,還沒有。"  郎英傑有些失落的拿起琴宿桌麵上的烤肉串吃,稀哩呼嚕吞下肉,把牙籤咬著上下晃動,琴宿怕他戳到自己咽喉,伸手取下他牙籤。  郎英傑一手抱著膝蓋晃動,笑起來臉頰兩個深深酒窩,英挺中帶著孩子氣道:"以前要是有這種什麽宴會的,我師父肯定是代表天宵派出席的,楚師叔不愛來這種人多的地方,掌門最近身體又不好,本來我一個人可以的,鋐午師兄硬要跟我一起過來,這也沒啥好玩的,附近的村落都是田地跟大黃牛,我拔蘿蔔還被師兄唸,那長出來不就是要給人拔的嘛!"  琴宿聽他說著最近玩什麽,鍾離道旁邊圍著不少祝賀的人,他在被人祝賀的同時眼光還不斷放在琴宿身上,下麵那黑貂裘的男子抬眼注視著郎英傑,郎英傑這人從來不注意師父以外的人事物,他對琴宿算是很要好了,也是因為琴宿答應要幫他找師父,才贏的他除了師父以外全部的重視,那黑貂裘的男子被旁邊僕從拉拉衣袖,他又抬眼看了在琴宿旁邊大笑的郎英傑一眼,才轉身離開熱鬧的正殿,隱沒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嶽百川右腳不方便,適才致詞不好拿拐杖,看起來太過孱弱,現在沒事了仲仁連忙取過白樺木手杖遞給掌門,他跟盧蔚然談了一會兒,就一拐一拐走過來,這裡已經換上三娘替自家小莊主擋酒。  翡翠穀"翠華釀"特別出名,順口香醇,出穀一壇要價一千起跳,當地村莊就是靠此酒發家致富,對外賣的特別貴,抽成很重,以至於今日很多人吃的很少,每個人都在猛灌"翠華釀"開玩笑不要錢的名酒不喝也是拿出去賣高價的,鐵定要喝夠本!  鍾離道放手讓三娘以一擋百,一人灌下五壇"翠華釀"驚呆一狗票想要調笑她的猥瑣男子們,鍾離道擺脫他們,坐回琴宿身邊,郎英傑一下就覺得琴宿無聊了,他一點都不會聊天隻是禮貌的微笑著,郎英傑不走樓梯,直接從台上翻下去,引來幾個經過的女弟子一陣驚呼,鋐午正在同仲禮說話,看到這個不受控製的小師弟連忙過來教訓:"有樓梯走,你這樣亂跳成什麽樣?"  鋐午沒好氣地瞪著他,郎英傑根本不理他一下跳過長桌,左足一點,頭下腳上身姿猶如鵬鳥在空中翻騰,翻身時順手抄起兩塊桂花糕塞進嘴裡道:"看我雙鵬淩空!"其他人連忙捧著酒杯避讓開來,站桌邊的人倒楣被灑了一身酒。  鋐午勉強笑著對仲禮道:"不好意思,我家這小師弟愛玩鬧,十分頑皮,讓你見笑了。"  仲禮歪歪站著道:"哈哈,沒什麽!以前我家掌門有個朋友還真頑皮,把辣醬放在楚閣主桌上,你真該看看當時楚閣主的表情,那才真精彩!"  鋐午最清楚自家閣主個性,汗顏道:"那他還活著嗎?"  仲禮喝了口酒陰森森道:"他不見了,就這樣憑空消失連屍首都找不到。"  鋐午打了個寒顫,他連續被灌了十七八杯已經有點頭昏腦脹,胡亂用詞道:"別說了,我感覺楚閣主好像埋伏在外麵要隨時給我們團滅,不說了不說了,聽著怪嚇人的,人嚇人的。"  他咬字不清的揮揮手,仲禮見他身子一歪,撞翻一個空盤,他眼急手快將鋐午拉住,扶著他坐下,郎英傑是在場唯二不喝酒的,他咬著碗延喝了第十五碗小米粥,那一大鍋小米粥都是嶽百川替地給他準備的,一鐵鍋放在他座位後麵可方便他了。  郎英傑一個人坐在桶子邊整個頭探進去要把底層裡麵的剩粥刮出來,鋐午見他像是一隻小鳥把自己埋進食盒裡麵,那小米粥滴在郎英傑身上,他頭上罩個鐵鍋看上去十分搞笑,旁邊想要喝點粥的千燈看他從桌上跌下來,伸手幫他把鐵鍋拿起來,堯澤站在旁邊那五條烤香魚跟一大碗水煮香菰貢丸,他直接去取糯米湯道:"媽的你是多喜歡小米粥,這麽大一鍋難吃的東西你居然可以一個人喝完,真佩服你了!"  郎英傑道:"這小米粥可好吃了,你沒吃過哪知道好不好吃!"  堯澤丟開湯匙道:"你都吃光我吃個屁!"  郎英傑道:"我才吃幾碗而已就見底了,我去夥房看還有沒有。"  他效率極高,邊說就邊往大門走,其他端送菜餚的弟子見他風風火火的往門外衝,千燈撿起湯匙道:"他到底多喜歡吃小米粥啊?也沒見他吃其他東西就一直喝粥,這不就是一般的粥嗎?"  堯澤嚼著甜糯米湯道:"誰知道,看到他感覺我智商都要掉一半了。"  千燈道:"等下嶽掌門他們要到翡翠台將靈脈圖跟地契移交給鍾離,要一起去看看不?"  堯澤道:"妳還要吃麽?"  千燈早把盤子放下,道:"不吃了。"  堯澤道:"那就去看看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此刻剩下在正殿的都是小輩們繼續吃吃喝喝,其他年長者像是萬堡主跟盧蔚然已前往翡翠台,兩人吃飽喝足一同前往翡翠台,台下邊莫約十來人,鋐午、萬家堡人跟夫人、盧蔚然、三娘跟幾個丹陽壇弟子,鍾離道拉著琴宿手萬一同上翡翠台,琴宿打著:"阿離我還是下去吧!這是你的地界。"  鍾離道道:"你也是候仙府的人,自然要跟我一起,以後這地界你還不一起幫我管著?"  琴宿聽完隻好默默由他牽著自己上台,嶽百川像是對琴宿完全不熟悉一樣,那天夜中跑去寒山跟琴宿說話的人現在對他十分陌生的樣子,他這兩極的態度搞的琴宿很疑惑,嶽百川看著琴宿又看看鍾離道,很明顯是覺得為何要帶他上來。  鍾離道道:"他是我……是候仙府的……"後麵兩個字始終不好意思說出來,琴宿打著:"我是候仙府的駙馬,我就在邊上看著就好掌門不用管我。"  嶽百川抬眼看了鍾離道,他點點頭表示沒錯,仲仁端出一個托盤,上麵用金線跟三道黃符封印的捲軸,一個長形木盒,嶽百川唸出符咒那黃符被金色的咒語環繞,鍾離道握上那卷軸,金字將兩人手掌包圍,嶽百川道:"禮無不報,神其聽之,今日翡翠穀地界,全權轉移候仙府,各派仙門以此為證,移交人嶽百川。"  鍾離道道:"受界人鍾離道。"  仲仁道:"禮成,奏樂!"  一陣敲鍾聲,盧蔚然推了推鏡片道:"恭喜小莊主!"  其餘人跟著祝賀,千燈跟堯澤看琴宿站在翡翠台上,堯澤道:"道長看上去跟以前不太一樣,感覺精神很多。"  千燈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是這樣說的嗎?"  堯澤道:"誰要成親了?"  千燈道:"我就說說而已最近聽到後仙府在籌備喜宴,說是有人成親,搞得這麽盛大,我覺得很可能是鍾離自己的婚事。"  堯澤聽到八卦頓時來了興致,道:"鍾離要成親了?跟誰啊?我怎麽都不知道他跟哪家小姐好過?還是男子?我一直覺得他喜歡道長,不會是他兩要成親吧?"  千燈道:"我也不知道,道長像是會成親的人嗎?而且他倆都是男人啊!"  堯澤見琴宿跟鍾離道兩人親密的拉手,交頭接語,鍾離道目光不時在他身上沒移開過,琴宿沒來過此地想要晃晃被鍾離道牽著手,堯澤道:"我很難想像鍾離跟哪家姑娘在一起,我猜是道長,妳看呢?"  千燈揉揉太陽穴道:"我不知道,我對這種八卦可沒興趣。"  仲仁正在翻著禮單,找找要給候仙府的禮物,嶽百川拄著白樺木手杖被仲禮扶下來,琴宿跟鍾離道說前幾天晚上在寒山遇到嶽百川之事,大概說一下當晚談話內容,現在嶽百川像是完全不認識自己一樣,鍾離道道:"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嶽百川是怎麽走路的嗎?"  琴宿想了一下打著:"他一開坐樹上,後來跟我說話就下樹來……他那時候好像是……左腳!他現在怎麽變成右腳了?"  鍾離道道:"那天晚上不是嶽百川。"  琴宿有些意外的看著嶽百川,他正在跟盧蔚然交談,堯澤坐在旁邊掏出介識版低頭玩,千燈對上琴宿時笑了笑。  仲仁站在翡翠台角落才找到交接禮,正要轉身下台時一道冷光箭從山壁東首射出,仲仁還沒反應過來,他胸口就被一箭射中,身軀化成一個弧線從五米高的翡翠台掉下來!  "仲仁!"  仲禮見狀大吃一驚,眾人皆是一陣錯愕,琴宿跟鍾離道對望一眼,今日天空風和日麗,黃道吉日,這幾年海清河晏,很多人跟東沙魔族都有往來,不管是經商還是婚姻,除了天宵派地處西北較其他仙門偏遠,加上楚閣主對魔族深惡痛絕,劍閣弟子上行下效外,一般人對於魔族都是正常往來沒有區分,畢竟過了百年,除了修仙有成的人士,小輩們都是念書時才讀到仙魔大戰,然而誰也沒想到此時此刻竟然會有魔族突襲!  山壁縫中逐漸出現不少黑衣鬼麵人,東首山坡一名高大的男子,肩上披著黑貂大氅,一圈厚重貴氣得毛皮擋住他下巴,上身露出一片健壯的胸肌跟腹部,腰帶隨風飄揚,金吉臉色凝重的持著強弩站在他身邊。  那人嗓音猶如悠遠沉重的號角聲,帶著金戈鐵馬的渾厚道:"今天你們全都得死!"    ☆、四十、一場恩怨一柄劍    姬宗臣任由黑貂大氅在風中颯颯,油亮漆黑的貂毛擋住他剛毅的下巴,他臉色陰沉看著嶽百川等人。  盧蔚然想起之前掐著自己的人,嗓音跟姬宗臣很相似,目光就直接射向鍾離道意思很明顯,姬宗臣是他手下,那這場變故自然是受到他所使,沒料到姬宗臣一個破風鋼箭向鍾離道眉心射去,被對方用黑麟護腕鏘的一聲擋掉,這擺明就是姬宗臣要跟鍾離道劃清界線,以免鍾離道被自己牽扯。  三娘很配合的對他道:"你竟然敢攻擊小莊主不要命了?!"  鍾離道假裝不認識他,轉轉手腕道:"哪裡來的不長眼。"  琴宿想著:"看來姬宗臣是有計劃而來,剛剛那兩人就是金吉跟樓璟翔了吧?也不知道樓潭主現在在哪?"  嶽百川道:"原來是姬將軍,你是為了百年前大戰而來的?"  仲禮抱著仲仁的屍體,胸口跟雙手沾滿他同門的鮮血,他雙目通紅的吼著:"跟他廢話做甚!我殺了你這東沙狗賊!"  他飛身一劍向姬宗臣擲出,劍身剛飛出立刻被十幾隻鋼箭打掉,山壁上的魔族士兵估計五十幾人,嶽百川沉聲道:"姬將軍既然殺我門人,那就留下命來賠吧!"  說著盧蔚然已抽出七星劍,堯澤轉著善化,萬堡主跟夫人擋在千燈麵前,千燈右手按在尋夜刀柄上,鋐午持著殘陽劍道:"姬將軍,百年滄海桑田,事過境遷你又何必耿耿於懷過去?放下執念對你跟你死去的族人會好一些。"  姬宗臣一雙棕瞳是黃沙滾滾的危險,冷聲道:"當年你們四象變之盟殺我父親滅我族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這些垃圾的忌日,前提是如果有人還記得你們的話!"  金吉將強弩丟給旁邊的屬下,盧蔚然劍指開封,七星劍七顆珠寶閃閃眩光,一到七彩虹光大作,他周身靈力暴漲率先衝上山壁與大批魔兵打起來,堯澤唰的善化飛速旋轉,立刻削掉一個魔兵的半邊腦袋,腦漿是白色汁液亂噴,堯澤踩住那斷頭屍體,縱身往上躍幾個起落斜卡在山縫中給其他魔兵打起來。  姬宗臣知道這次翡翠穀爭鳴宴勢必會聚集各大門派掌門,他對四象變之盟積怨已深,尤其是天宵派,他一心認定這次不是闕玉英就是楚子敬會來,嶽百川跟闕玉英有交情,這次這麽大的事情他沒有理由不來,儘管樓璟翔跟他說過楚子敬不喜這種喜宴場麵,一沒魔族二有茄子。  闕玉英近年身體欠佳極少下山,頂多是派鋐午最多加一個鬧騰小鳥郎英傑,姬宗臣不想聽他的,他當將軍時就習慣下命,最討厭別人自作聰明的搞獻計謀略,好像把自己當什麽都搞不清楚的笨蛋一樣,他酸了樓璟翔一頓就獨自規劃突襲計畫,金吉這種完全不會反駁不會硬要講道理說服對方,更不會一言不合就發脾氣堅持己見,他這樣個性十分適合當姬宗臣的副手,姬宗臣頂多心情不好嫌他沒主見老是唯唯諾諾,有主見的不都被他宰了麽!  姬宗臣眼神示意,金吉看不太懂,他口金口道:"把這裡的人全宰了,我要去找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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