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劇歸來的感觸還在心底沉澱,而兩人休息日作為普通觀眾去觀劇的事還是被學校裏的本科生知道了。


    其實,也不能怪她們。畢竟她們也就低調地看了場劇而已。


    可惜的是,外形過於出眾的兩人被來采訪的媒體拍了照片,還上了報紙。


    被更多的粉絲看到後,見律那酷似大地的麵容,加上旁邊英俊可愛的佑裏,不知不覺已經收集到第一批顏飯,以至於這些寄到劇團的粉絲的信驚動了音校。


    除此之外,這兩個外出時多少有些放飛自我,雖然沒到勾肩搭背,但也的確不符合音校對預科生的儀態要求。


    其後果便是:


    整個考試周前一周,見律認命地擦著浴室的地板,另一邊,佑裏正在和置物台較勁。她們被罰打掃浴室一周。


    夜深人靜中,見律邊擦地邊提問佑裏唱段,讓她背譜。


    在這個誰都不會來的時間段裏,在隔音還算不錯的浴室裏,隻要小聲點說話,誰也聽不見的。


    而佑裏則逼著見律背誦演技論裏的理論幫助她複習。然後要見律用口頭的方式複述考試會涉及的舞蹈選段的動作要領。


    等到過了熄燈時間,本科生都入睡後,她們的同期們便小心翼翼地從夜深人靜的宿舍區穿過,跑到浴室來給這兩個幫忙。


    “雖然你們偷偷看劇讓人很生氣!但這次就原諒你們了!”


    “動作快點!不然會睡眠不足哦!”


    “律醬如果起不來的話,我明天肯定會遲到!”


    “誰讓我們是夥伴,真沒辦法啊!”


    “真是的,有這麽麻煩的同期真的很苦惱啊!”


    同期生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看似抱怨卻始終願意陪著這兩個人同甘共苦。


    而其實,任預科生們多努力,上下樓的時候,古舊的宿舍還是會發出聲音的。可是,比平時更早些熄燈的本科生們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了這樣一群小朋友。


    不過,明天該警告還是要警告的!


    好消息是要比她們拋棄那兩個人,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的警告,要輕微些。


    對此一無所知的預科生們並不了解本科生的心思,她們隻有一個樸素的想法,不能拋棄她們的同伴,單純又可愛。


    以及,就算被發現了,大不了就是全員連坐,喜提寫檢討的懲罰嘛!在這樣同甘共苦的氛圍中,大家都一樣的話,也就顯得不那麽悲催了。


    反正都是三千字嘛,在湊不齊字數的時候一起痛哭流涕什麽的,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大家都看得很開。


    而托了這些熱心夥伴的福氣,假期前拿到了成績的見律總算露出笑容。


    綜合排名在四十三人中排到了第六,比入校時的第37名進步了三十餘名。


    隻是就算這樣,見律還是不滿足,看著總成績的她在短暫的的欣喜後便又歎了口氣,看來的確還是有進步的,可就是進步得完全沒有她想象得多啊!


    她撇撇嘴,翻開各科成績單仔細分析起來,果然還是古典芭蕾和日本舞蹈拉了後腿。


    這種靠水磨功夫不斷磨練才能提高的課程,見律隻能勸自己繼續耐著性子一遍遍重複練習吧。


    到放假前一天為止,行動力十足的見律給自己做了完整的訓練計劃,還打電話聯係了佑裏當時的補習班的老師,準備去劇團og開辦的芭蕾教室好好上課。


    好舍友佑裏也收到一份鋼琴和聲樂課訓練計劃,來自見律友情特供。


    皮了一下的見律說這是生日禮物的時候,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臉色由晴轉暴雨的佑裏。


    而她的好舍友一邊就差哭給她看,另一邊還是強撐著,努力體會她的良苦用心,最後乖乖說了謝謝。


    見律摸著下巴,顯然把看佑裏變臉當作樂趣所在。


    而在幾分鍾後終於心滿意足後,自覺自己也不算太壞的她,很快從一旁的壁櫥裏拿出一大隻熊貓玩偶給佑裏。


    見律抱著熊貓,從毛絨玩偶後麵露出腦袋,“諾,這個才是生日禮物!不過對不起啦,你今年生日的時候,我沒辦法當麵給你慶祝。”


    佑裏在體驗過從人間到地獄再到天堂的反複無常後,顯然非常開心,“謝謝你,律醬!”


    大個子抱著熊貓蹭來蹭去的幸福模樣實在太可愛了,見律沒忍住抓拍了下來留作紀念。


    而興頭上的佑裏好像也頭腦一熱答應了練習,但到底是頭腦發熱還是想要和朋友一起進步,這個有待商量。


    最終,兩個人商量之後,她們一致決定等見律從法國回來後就去上課。


    至於上課以外的時間,她們會一起在見律家練習鋼琴,作為交換,佑裏得幫見律檢查芭蕾動作……


    而作為當下的回饋,回東京的時候,是佑裏的爸爸接她們一起回去的。


    本來好不容易從家人那裏爭取到獨自搭車坐飛機回東京的見律,敵不過熱情的佑裏爸爸和佑裏,連拉帶拽,中野家的這兩位便也把見律捎回了東京。


    隻不過在出發之前,他們三個人還不得不先去退了見律的機票,以及給見律的家人打電話通知下行程變更。


    至於從中午開到傍晚,足足開了六個多小時的車,佑裏爸爸才將人送到見律家樓下。


    在最後道別之時,佑裏還不忘放下車窗補充道:“等你回來一起吃烤肉!我家附近的一家烤肉超好吃!”


    一樣戀戀不舍的還有見律,她站在人行步道上揮手再見時,也不忘強調,“還要一起去剪頭發!”


    佑裏瘋狂地點頭表示同意,“對!我媽媽手藝超好!”


    最後還是佑裏爸爸看不下去,兩位小姑娘已經道了五分鍾的別了,室友之間有這麽多要說的話嗎?這一路上和平時的生活中,還沒說夠嗎?


    佑裏的爸爸看看天色,這樣的時間,還不回家的話,父母該擔心了,“你們兩個,下次見麵再好好聊天!已經很晚了喲!律醬明天見啦!”


    佑裏爸爸對於女兒在音校交到好朋友這件事顯然十分欣慰,同樣也十分欣賞佑裏這個好朋友,風趣幽默又十分有見地,看起來就很有領導力。


    另一邊,暑假回家後的佑裏,明顯更勤快了,幫媽媽做家務不說,坐臥間也更加有規矩了。


    她的變化也讓爸爸不經意間發出了“佑裏能上音校真是太好了!”的感歎,正在大口扒飯的佑裏看著無知無覺的爸爸,沒有說什麽。


    她沒有提到音校的辛苦,更不會講起那些被批評的日子,這也是所有音校生默認的規矩,她們很少會向父母家人抱怨這期間的痛苦。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抱怨也解決不了問題。她們也絕不會允許自己選擇逃避退縮,隻會迎著困難繼續前進,直到克服重重難關,達到目標為止。


    所以,將苦難宣之於口,讓父母擔心不已卻又無能為力的作法,被所有要強的預科生們早早拋棄,絕口不提。


    但實際上,佑裏睡著之後,父母卻一起默默抹了眼淚。


    她們將女兒的變化看在眼裏,自然輕易聯想到,短短三個月不到的時間裏,能將女兒雕琢成這樣的艱辛。


    他們怎麽會不知道女兒的倔強和強撐,可就是因為知道,因為顧及著少年人自己成長所需要的獨立空間,所以才選擇保持沉默。


    他們也會擔心,擔心隻有女兒一個人遭遇她不該經曆的苦難。在音校吃得好嗎?同學友善嗎?學業難嗎?


    而當見律帶著伴手禮來家裏做客時,媽媽既震驚於佑裏爸爸說的“和佑裏一樣活潑的孩子”的顏值,現在孩子的長相都這麽驚人的嗎?又有一點鬆了口氣,她的佑裏在音校交到了這樣禮儀端正,心地善良的好朋友,這可真是太好了!


    而重新剪回更加清爽的短發後,在中野家的熱情款待下,見律吃得飽飽的不說,還因為中野家的進餐氣氛太好了,甚至一不小心吃多了!


    吃多了人就會忍不住想要犯困發呆,但注意到有些想要借機休息的佑裏後,見律當即扔掉了想要再懈怠一會兒心思,轉而固執地看向佑裏。


    這場無聲的眼神的鬥爭因見律的目光過於理直氣壯而勝出。這使得佑裏不得不心虛妥協:她們今日的安排將會如期進行。


    於是告別熱情的叔叔阿姨,見律先拖著佑裏去消食,兩個人一同去了上野公園的博物館參觀。


    文科生的佑裏本想充當導遊,興致勃勃地給見律講解,萬萬沒想到這個家夥比她還熟悉。


    麵對著有些失望的佑裏,一不小心暴露了的見律摸著鼻子解釋,“是哥哥很喜歡曆史,所以給我講過很多次。”


    佑裏對此隻能接受且表示遺憾,放下這件小事後,見律還陪佑裏去看了她最愛的大熊貓。


    兩個人逛到肚子已經有點饑餓的時候,兩個人才坐地鐵去了見律家。


    上次沒能登門拜訪,佑裏本來還吃驚見律家竟然在銀座附近,那可是位於皇居和銀座之間的一戶建啊!離東京的寶塚大劇場也就徒步幾分鍾的距離!


    說實話,在日常生活中,她完全看不出來自家好友原來這麽“豪”。


    但這一次上門,佑裏反而覺得有些奇怪,誰讓見律竟然帶著她進了一棟公寓樓裏。


    佑裏開始默默懷疑她看到的全家福照片。那不是在見律的家中庭院拍攝的嗎?見律也說過,那張照片是為了給她爸爸親自打造的庭院紀念留影才拍的。


    打開門佑裏更覺得奇怪,但她還沒問,見律便主動解釋,“我一個人住在這邊。”


    “你還未成年吧?!”佑裏驚歎!她家可是規定20歲前禁止外宿的!下個月才滿18歲的見律竟然就已經可以獨自居住了?


    見律很是自豪,她已經是能獨自居住的大人了,“我下個月可就18歲了,我家默認18歲成年,成年就能獨自生活啦!所以這裏就是我的成年禮物!怎麽樣?”


    “爺爺和爸爸挑選了很久才定下來的,說是以後在劇團工作也方便,這裏離劇場很近的。你要參觀下嗎?我的鋼琴也搬過來了,媽媽已經請人幫我調過音了,等會兒你試試!”


    佑裏的注意力轉移,比起好友的財大氣粗,她此刻更多的是無奈且痛苦,“為什麽放假也要這麽辛苦!我一定是瘋了才跟你一起的!”


    進門還沒坐下就被拖到鋼琴前試音,佑裏深深地感受到了這世界的惡意,偏偏這樣逼迫她的人完全沒有任何察覺。


    “或許吧!”見律轉過身來將佑裏上下打量了一番,竟然頗為讚同的點點頭。


    她甚至有些遺憾佑裏身上那股對自己的狠勁兒,隻會間歇出現呢!要是以後能一直拚搏就好了,那個家夥總是想找個空隙就歇著,不舍得動呢!


    佑裏自己半卷不卷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佑裏父親聽說了見律的用功後,在征詢了佑裏的意見後,也幫佑裏報了日舞、芭蕾和聲樂。


    因為日舞教室還是芭蕾老師推薦的,所以兩位老師都有一些共同的屬性,那就是嚴格。


    芭蕾舞老師自然還是那位會讓佑裏怕怕的那位劇團og,但日舞老師的嚴格可真是出乎了這兩位的意料。


    “你看,這樣的話就很醜,手,再抬起來一些,要看向哪裏?”


    “軟一些,要有想象力,想象一下你們現在……”


    至於屢教不改?


    不會的。


    你看老師手上的小教鞭,那可是真得會抽在身體上的,所以不管是見律還是佑裏,都不敢有絲毫懈怠。


    兩個人的聲樂課則是跟著見律之前一直上課的老師學習。聽說老師在暑假的時候剛好可以多代幾節課,見律趕忙把佑裏打包送了過去。


    再然後暑假的時間就這樣被均分,兩個人也依舊按照和學校裏差不多同樣的作息:


    見律習慣五點但佑裏通常六點起床,活動筋骨熱身開嗓,識譜練唱,完成早課後洗澡吃早飯。


    佑裏每天上午從家出發,與見律芭蕾舞教室會合,練習芭蕾。兩個人中午會一起到見律家吃飯衝涼,稍作休息後,下午再去日舞教室。


    另外,每周還有三天要在下午四點鍾去上聲樂課,沒課的那四天就加練日舞,沒基礎就隻能雙倍賠償了。


    晚飯後她們還要再練一個小時的鋼琴,佑裏一直抗議見律太壞了,四手連彈,但凡她錯一點就聽得明顯。


    而鋼琴之後,便是互相檢查完今日學的所有內容,到此一天的學習結束。


    兩個人會閑聊兩句,分享彼此聽的歌、看的電影書籍。


    九點時見律會送佑裏去車站搭地鐵回家,等佑裏進了檢票口,她再慢跑回去。


    回家後,衝涼泡澡放鬆全身筋骨肌肉後,就到了零點左右。佑裏通常在這個時間睡覺,而見律會再看會兒書,1點時再躺到床上緩緩入睡。


    而她們每日餐食則是見律媽媽在每天早上送過來,她們吃的時候隻要微波加熱即可。


    對此,見律和佑裏十分不好意思,甚至於,佑裏表示她可以幫忙做飯,但見律媽媽堅持說隻是送妹妹去補習班路過而已,要她們專心練習就好。


    一整個暑假,也不知道誰卷了誰,隻要看到見律媽媽辛辛苦苦送來的美食,佑裏想偷懶的心就熄了下去。


    雖說她本來也屬於那種隻要下定決心做事就會一絲不苟,絕不偷懶的類型,但像這個暑假這般,拚命努力的模樣卻也少見。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見律慫恿的特訓課程終於結束。


    摸著自己身上的肌肉,佑裏再看看一旁同樣累得氣喘籲籲的見律,發出靈魂感慨:“暑假就這樣結束了啊?!”


    見律坐起來點點頭,“愉快的暑假結束啦!”


    “哪裏愉快了?!”佑裏發出質問,真想拿毛巾丟見律的頭,她一個暑假,過得比在音校還辛苦!誰懂啊!


    但這些委屈很快被見律的邀請衝散。因為見律邀請她去家裏玩耍,一起開烤肉派對!


    “爸爸媽媽一直想邀請佑裏到家裏做客呢!”見律是這樣解釋的,“佑裏這邊方便嗎?”


    “隻是律醬的父親和母親歡迎我嗎?如果律醬不歡迎我的話……”佑裏卻從好友的邀請中讀出了小別扭和一絲絲的膽怯,所以故意逗起好友。


    “我當然歡迎你啊!”見律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但是,那天還有我的一個朋友。我有點怕佑裏會不自在。”


    而當見律將顧慮說出後,卻被佑裏不留情麵地嘲笑,“我說,你在小看我嗎?”


    也是,音校一學期的打磨過後,大家的臉皮和情商都指數級提高了,這種小聚會什麽的,完全不是障礙。


    最後的顧慮解除,見律重新發出邀請,而佑裏愉快接受。


    她將在假期結束前去到傳說中的笹木家,參與一場夏日的烤肉派對。


    而參加的人員除了她倆和見律的父母外,還有見律那初中一年級的弟弟,小學五年級的妹妹,外加見律那傳說中的的青梅竹馬,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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