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重新改了一下大綱,這個故事可能對話比較多~~~這章比較沉重,就不放小劇場了。 ☆、問米 小芳剛去廚房把臉洗幹淨,就聽見有個燙著爆炸頭,穿紅外套的中年婦女進來,這中間隔著好幾米,她眼睛全在這四個年輕人身上。 費言那刻終於懂了自己一些同事過年回家被七大姑八大姨圍著的感覺。 “劉雪梅呢?”“爆炸頭”終於收回目光,衝著屋裏嚷嚷,聲音大的刺耳,不知道的以為跟人吵架呢。 小芳一聽聲音挺熟,擦好臉出來一看,是隔壁的李嬸,“嬸子,我媽不在。你有啥事嗎?” 李嬸指了指費言他們,“這城裏來的就是不一樣,長得撤白/粉嫩的,男的都這麽俊!” 說完自己獨自笑了半天,話頭轉向幾人:“你們幾個是記者嗎?” “嗯。”費言點頭。 “那你們看看我,能上電視不?”李嬸滔滔不絕,“你們那個節目哈火啊!能不能在電視上搜到啊?” “這……”費言也不知該說什麽,畢竟他們連台攝像機都沒有,他打著馬虎眼,敷衍道,“看情況啊!哈哈……” 但李嬸依舊問個喋喋不休,費言想到那句話: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女人。 小芳見狀,立刻解圍,“李嬸,你要找我媽的話一會兒再來哈,我帶著他們去找村長了。” 女人這才做罷,不情願地走了。 等她走遠後,天靈深吸一口氣,搖頭,“女人真可怕,還是我身邊這個不愛說話的最好。” 琥珀也不知聽沒聽見,抱著胸倚門,過了會兒說:“來了。” 小芳朝著她的方向看,這時候大家都在家裏做飯,所以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疑惑道:“誰?” “你媽。”琥珀正起身子,不一會兒,路口就出現了劉雪梅的身影。 小芳驚訝地看著琥珀,眼裏滿是崇拜和憧憬:“這……怎麽算出來的?果然上了大學就是好。” 琥珀看了看她,沒說話。 “芳子,走了!”劉雪梅在路上喊。 “嗯。”小芳衝幾人打招呼,“我一會兒就回來啊!你們可以先在村裏走走。”說完準備過去。 “等會兒!”費言喊住她,“我們一起可以嗎?說不定是個不錯的新聞。” 小芳沒想過他會提出來,有些為難,“我……試試吧!” 他這個要求確實不好答應,跳大神驅鬼之類的事一般都上不了台麵,神婆和半仙他們一般也不願意見到記者。 但最後劉雪梅居然同意了,也不知道小芳是怎麽說服她媽的。 於是六個人,浩浩蕩蕩出發了。 走完一條水泥路,他們跟著兩人拐向了泥濘的小路,周圍都是水田,一棵棵禾苗整齊有序地排在其中,費言深呼吸一下,空氣真好! 不過這種難得的悠閑很快就被某人給打破了:“臥槽!那個是什麽!” 費言回頭,發現天靈都炸了,整個人依在琥珀身上,他目光往下移,地上是一個癩蛤/蟆。 癩蛤/蟆鼓著肚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個勁兒往天靈這邊跳。 “臥槽!”天靈嚇得一溜煙跑到了前麵,“不行,我渾身都麻了!”說完隨便指了腳下一棵草,“還是植物可愛!” 小芳搖頭,“不,那癩蛤/蟆是沒毒的,你腳下的野菜看著好看,翠綠翠綠的,但是吃一口就會死,有時候長得越好看的東西就越危險。” 天靈吞了口唾沫,心想趕緊離開這裏吧,老大你為了一個費言害得我們受了多少罪啊! 幾人接著走,路過一大片狗尾巴草,小芳輕輕拔下一根,在手裏不停編織著,一會兒就出來了一個“戒指”。 “給你!”小芳將戒指伸到琥珀麵前,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她嘴邊還有兩個小梨渦,“剛剛糖的禮物!” 琥珀稍微楞了會兒,才收下那枚戒指,“謝了。” 小芳似乎很高興,臉都紅了,轉身沒再說話。 費言看後不住惋惜,小芳這樣的女孩子,相貌清秀,樂於助人,哪怕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裏也好啊! 自己到底要不要……幫她? 他深陷於思考,突然感覺頭頂被放了什麽東西,拿下來一看,是個柳條編的頭環。 “你編的?”身邊隻有陰路安一個人,但費言又有些不敢相信,館長大人還有這類手工愛好。 陰路安淡淡“嗯”了一聲,“給你的。”末了又添了一句,“比剛剛那個戒指大。” 費言哭笑不得,這有什麽可比的啊! 不過這頭環……還真挺好看的!費言用手肘輕輕搗他一下,“謝了,老大。” 陰路安“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費言卻突然感覺手腕上的蛇骨手鏈開始發熱。 溫度上升,說明情緒有變化。所以陰路安這是……高興? 費言用餘光瞥了眼,發現他耳根都透著粉。原來是……害羞了? 就跟一些口嫌體直的父親一樣,連送個東西都這麽別扭,費言感慨,以後說什麽也要好好報答他! 劉雪梅終於在一間小茅屋前停住了腳步,她提醒女兒:“一會兒聞婆問你什麽就如實回答,不要什麽話都不說。” 上次兩人過來找聞婆時,小芳一句話也不肯說,平日裏還沒見她這麽怕生。 “嗯,”小芳點頭。 劉雪梅又轉身對囑咐費言他們一會兒不要瞎問,也不要瞎碰。 幾人進屋,門口有個破棉被掛起來擋住門,裏麵很陰暗,正中間坐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她麵前有張桌子,桌子上麵有碗米。 “這是什麽?”費言問。 “這是問米。”琥珀充分發揮了她百度的作用,“一些神婆用大米作為與鬼神對話的媒介,來達到和鬼神對話的目的。” 費言點頭,觀察四周,裏麵牆上掛了些神佛的畫像,整個屋子因為沒有窗戶的原因顯得很暗,氣味也不好聞,應該是一種香的味道,聞久了頭都發昏。 劉雪梅用方言問了她幾句,隻見聞婆嘴不停動著,就跟和尚念經一樣不知在說些什麽,一會兒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一會兒又悲傷得流下兩行眼淚。 “臥槽。”天靈小聲道,“戲比我還足,有時間一定要和她切磋切磋。” “噓!”劉雪梅聽幾個小聲嘀咕,連忙回頭警告他們。 過了大概十分鍾,聞婆終於恢複了正常,說了句幾人都能聽懂的話:“四天後。” 四天後,什麽意思? 劉雪梅塞給她一張紅票子,連聲道謝後帶著幾人趕緊出了屋子。 費言這才注意到,小芳的嘴唇都白了,皺著眉,看起來似乎很不舒服。 “沒事吧?“他問道,但劉雪梅明顯不關心這些,“你先回去吧!我去李家那邊一趟。” 小芳點點頭,劉雪梅沒再看她一眼就走了。 待她走後,費言又問了一遍:“你沒事吧!” 小芳搖頭,苦笑道:“看到了吧……她從來不關心這些,好像我不是她親生的孩子一樣!” 費言啞然,片刻說:“回去休息吧。” 小芳邊往回走邊告訴他們:“四天後,我就要和李家死去的兒子結婚了。” “你一個活人,怎麽結?”雖然小芳活不長,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也不至於四天後就死吧! 況且琥珀不是給了她藥嗎? 琥珀似乎也覺得不對,皺眉道:“給你的東西吃了沒?” 小芳點頭:“吃了。” 琥珀上前掀起她的衣服,那條傷疤依舊停在女孩的背上,一點好轉也沒有。 “怎麽會這樣?” 陰路安搖頭:“可能帶到這個世界沒效果,因為是2008年,改變不了生死薄。” 琥珀:“改變不了生死薄?” “已經定下來的事,改變不了。” 琥珀語氣依舊淡淡的,看著費言:“那他為什麽可以?就因為您喜——” “琥珀。”陰路安打斷她,定定地注視著她,比平時看起來更冷漠,連發出的聲音都像帶著寒冰,“費言是被不小心弄錯,現在白白遭著罪來跟我們一趟一趟去不同地方。而她呢?她就是這命,你改不了,別人也改不了。” “你冷靜一點。”陰路安看上去很嚴肅。 琥珀怔住,眼睛赤紅著看著他,嘴唇緊緊抿著。 她似乎不敢相信,剛剛那些話,是陰路安對她說的。 她對陰路安,向來都是畢恭畢敬,陰路安也沒這麽跟她說過話。 她就拿費言作了個比較,就被厲色對待,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就……那麽在乎這個人嗎? 就是……眼前這個人,膽小、無能,到現在一事無成除了臉能看之外的普通人嗎? 他憑什麽……怎麽能配的上大人! “那個……”天靈在一旁尷尬地笑著,圓著場,“都是自己人……這有什麽的嘛……唉……那什麽——”他剛準備去拉住琥珀胳膊,卻被直接甩開。 琥珀直接走掉了。 天靈的手還揚在空中,“完了,真生氣了……怎麽辦?” 陰路安看上去心情也不好,隻悶著往前走。 費言帶著小芳跟在後麵:“先回去再說吧!那什麽……回去再說。” 幾人一路無話,就這麽回到小芳家中。 回來時,琥珀正躺在床上閉著眼,陰路安站在那裏也不說話,兩人就這麽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