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有些害怕地返回到琥珀旁邊。 琥珀的膽子顯然比他大多了,她彎腰一看,發現這些箱子都沒有鎖。 “大人,打開嗎?”空間越是狹小,危險指數越高,琥珀在這種黃符起不了什麽作用的地方明顯慎重很多。 陰路安:“等會兒。” 說完朝著其中一個箱子走去。 一打開,那股黴味越發濃重起來,天靈差點連肺也咳出來。 費言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這時候才覺得精神敏感對於日常生活很不友好。 “沒事吧。”琥珀給他順了順背,這毛病用藥丸也治不了。 “有事……我……咳咳……快不行了……”天靈一邊咳一邊說話,苟延殘喘地眼淚都快下來了,“琥珀……” 琥珀眼皮一跳:“……怎麽了?” 天靈似乎更虛弱了:“我……我……快不行……臨死前……我……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我……你……和……老大……其實是……兄妹……” 他繼續咳了兩聲:“你們……不能在一起啊……” 琥珀:“……” 媽的智障!這都什麽時候還開玩笑呢! 天靈演完了,過足了癮,清了清嗓子,“開心嗎?” 琥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天靈嘴角僵了一下,尷尬道:“這不是看你太悶了嘛……開個玩笑嘿嘿……” 琥珀這回連看都不看他了,直接跑去箱子那邊檢查線索。 天靈怕真把人惹毛了,努努嘴,沒再說話,也加入了正經事的行列。 琥珀從善如流打開其中一個箱子,發現隻是些日常雜物,思緒不禁回到剛才——就在天靈說她和大人是兄妹的時候,她的心突然鈍痛一下。 究竟……怎麽了? 她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心髒會如此難受,像是被人揪住又強行纏繞一般…… 她、天靈、大人之間,究竟是什麽來頭,失去了那段記憶中,又有怎樣的真相?他們三人在以前就是認識的嗎?如果認識的話又是什麽樣的關係? 也許,她該試著找回那段記憶了。 …… 四人一起的話,調查很順利。倉庫被搜查了個遍,似乎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但是沒有價值的話,為什麽要把這鑰匙放在盛有人類器官的玻璃罐中呢? 費言納悶,但無奈確實找不到線索,開玩笑道:“這地方不會有什麽機關吧!說不定到時候再出現一個地下室。” 天靈:“……” 琥珀:“……” 費言有點臉紅,早知道就不說了,這種地方,用腳趾頭想想也不可能會有那種國產武俠片才有的爛俗機關。 出乎意料的是,陰路安居然同意他的觀點,招呼著他過來。 費言按他的要求,蹲下來伸手,立刻感受到一陣涼風。 雖然很小,但確實是從某個縫隙裏露出來的。 “可能這附近真的有機關?”費言說著還真去到底麵觸碰了下,沒有絲毫危機感,畢竟這又不是盜墓,不會突然放出十幾支箭或者一大把移動的斧頭。 天靈見狀,過去朝著那麵有縫隙的牆壁敲了敲:“好像確實有東西,空心的。” 費言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頭皮一麻,道:“……不會又出來一具屍體吧!”上回他在泰國,就活生生從牆裏敲出一架白骨。 “你連屍塊都不怕,還怕這東西!”天靈後退幾步,隨手撈起旁邊一棍,狠狠往牆壁上砸! 整個倉庫都在顫動,費言一度覺得自己要被活埋。 幾番下來,牆壁損耗,掉下一些碎泥。 這裏的牆壁估計是用泥糊上,再來一層木板做成的。 幾人望去,出乎意料,裏麵並沒有屍體。 “好像什麽也沒有?”費言盯著看,但倉庫沒有窗戶,光線不足,他看不真切。 天靈看著費言伸手的樣子有些搞笑,顯擺道:“這時候,就得靠我這雙明亮的大眼睛了。” 費言眯眼,準備吐槽他幾句,卻發現對方真的從牆壁裏抽出兩本書來。 他愣住:“……不然你去當狗仔吧!”肯定掙得比自己多。 天靈將那兩本書遞給陰路安,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這裏太暗,咱們上去吧!我剛剛聽到了腳步聲,可能有人進來了。” 陰路安接過,“嗯”了一聲,幾人順著原路返回。 幾人上來的時候,確實正麵遇上一人。 是個婦女,穿著和尼買的母親差不多,年齡在三十歲左右,她也正一臉驚恐地看著對麵四人。 …… 十幾分鍾後,幾人終於了解到基本情況。眼前這位婦女叫普吉,平時和尼買母女的關係還算不錯,聽說尼買並沒有按期舉行割禮儀式便作為代表過來查看。 說是查看,其實就是逮人。 琥珀告訴她幾人是迷路了進入這裏,並不認識什麽尼買母女。 普吉狐疑得看了他們一眼,並邀請幾人去族長家做客。 “去不去?”費言朝陰路安看。 陰路安點頭,“走,摸點情況。” 四人點頭,跟著普吉走了。 天色漸暗,幾人走在路上,部落裏裸著上半身的男人都盯著這四個亞洲人,好奇、探究、不加掩飾的目光紛紛落在他們身上。 費言覺得被這些目光洗禮有些煎熬,他總不能過去告訴那些語言不通的人:“哎,你們這麽看人是不禮貌的。” 他無法這麽說,隻好微仰著頭,眺望著不遠處的雨林。 吃了他們藥丸的尼買母女,義無反顧得選擇逃出去,她們被迫害太久,生理和心理都受到無法忍受的殘害。 她們能逃得出這裏嗎?能順利從那片滿是野獸和毒蟲的森林裏活著出來嗎?就算逃出那片森林,她們要麵對的困難還有許多,能一一應付下來嗎?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隻要離開這個地方,她們就是自由的,是被平等對待的——雖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 但她們最起碼不會是這樣的遭遇。 “想什麽呢?”陰路安發現身邊人心事重重的。 “沒事。”費言收回思緒,“我就是在想,‘沙漠花’是什麽意思呢?” “是指那些受環境影響卻又不甘於平凡的女性嗎?”費言歎口氣,“從來不知道這世界還有如此的習俗,簡直是對女性的殘害。” 他又想起小芳——那個受原生家庭之罪成長起來的小女孩,她堅韌卻無法逃脫命運,偏執又悲慘。 而這隻是其中一小部分。 全球各角落,不同人群,不同種族,男女地位,老人兒童,民生問題很多卻無法解決。 很多事情根深蒂固,種在骨頭上,埋在血肉裏。 比如膚色問題——白人司機和黑人老板。 老板黑人,付工資的那個本是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確實——有錢了,有權了,有數不清的金錢美女圍著轉,人就容易飄。 於是這個黑人老板找了一個白人司機——特別白,純種白人,頭發金黃,眼睛碧藍,就是混得不行。 老板看似很慷慨大度,善待員工,卻總是在白人司機開車的時候露出一副惆悵的表情。 這是他控製不了的。 這是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卑微感,黑人老板想改變,想在這個白人麵前展示自己傲人的一麵——他翻身了,他不再是奴隸了,他可以找一個白人給自己開車。 可是呢?他為什麽要特意展示這部分呢?還是源於他的不自信。 一般人缺什麽,就越想展示什麽,顯得自己從不缺少。 可是白人呢,盡管是個司機,卻從沒彎過腰,開車也總是挺直腰板——那是與生俱來的一股優越感,取不走。 費言歎氣:要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他想兼濟天下,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 “到了。”琥珀的聲音及時阻止了他的念頭。 費言才發現,這房子挺大,屋裏有一個男的七個女的。 普吉正在和男子交流,過程中頻頻彎腰,態度很謙卑……不,更準確的說,她很怕那個男的。 男人看上去很彪悍,地位挺高,不過對待客人的態度還算好,從普吉那了解情況後就招呼著他們幾位客人吃飯。 這裏的用餐習慣偏國內蒙古族那邊,所以幾人還算可以接受——他們至少沒有吃炸毛毛蟲、昆蟲之類的東西。 接下來,幾人在一些交流中知道了這個部落的另一條習俗——一夫多妻。 “嘖嘖!”天靈直搖頭,“乍一聽很美好,但是……他真的不累嗎?不會精盡人亡嗎?” 費言:“……”幸虧人家聽不懂漢語。 “哎!”天靈跟有多動症似的,又戳了戳坐在一旁的費言,“你看!” 費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疑惑道:“……看什麽?” 天靈挑眉:“一夫多妻是不是很美好?” 費言:“……” 館長大人還在旁邊呢! 就算不在旁邊,他也覺得不美好好嗎?他的心是一個整體,隻能愛著一個人,不能分成許多碎片,同時裝著不同的人。 一頓飯下來,天色很黑,男主人又好心留他們幾人住下。 四人也沒有推脫,順意在這住下——這裏環境比尼買家好太多,他們還能從這裏調查到別的線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