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朗!治朗!」抱著他,雷薩著急的不斷拍打他的臉,但是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連呼吸都已停止。數百年來,雷薩第一次有心痛的感覺。「治朗,睜開眼看我!快睜眼!」四周人群議論紛紛,有人尖叫著報警,也有人喊快叫救護車,當有人上前想跟雷薩說話的時候,他卻突然抱著何治朗站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快離開,不理會任何人。「伯爵!快上車!」感覺到有事發生的愛德華和旭陽也趕來了,愛德華下了車打開後座車門,讓雷薩飛快地抱著懷中人上車。「快開車!」旭陽有點為難地問:「伯爵,去哪裏?」看著主人懷裏的人,他渾身是血,已經沒有一點活著的跡象,完全沒有去醫院的必要了。雷薩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沉默了幾秒,他說:「回別墅。」雖然不明白他要幹什麽,但旭陽還是一刻也不耽誤地掉轉車頭。「伯爵,他——」愛德華忍不住轉過頭看向後座。雷薩把何治朗的頭按在自己肩上,兩個人身上都是血的樣子實在很駭人。「……我害了他是嗎?」低下頭看著懷裏的人,雷薩像是在自言自語。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先前這人會突然流鼻血,手上的傷、腿上的傷,還有今天被車撞,都是因為他的關係。愛德華轉過頭和旭陽對看一眼,露出類似悲傷的表情。「伯爵,您是無頭騎士,所有接近您的人類,都會被死神眷戀。」所以說到底,他才是罪魁禍首。看見何治朗嘴角緩緩流出血,雷薩心裏一陣抽痛。他知道,他一定很疼,但是可能自己給他的傷害更疼。回到別墅,他一刻也不停留地把人抱回房間,而愛德華和旭陽就站在門口。片刻之後,雷薩走了出來,已經換掉了沾滿血的衣服。「愛德華,你去放水,為治朗洗淨身體。旭陽,把房子裏所有的窗簾拉起來不要有一點光。」兩人同時一愕,「伯爵,您要做什麽?」低頭看著手上的血,雷薩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要用禁術把治朗的靈魂招回來。」這個答案讓愛德華和旭陽又是一驚。先反應過來的旭陽皺著眉,一臉不讚同,「那樣對您本身也會有影響——」「那不重要,我隻要他回來。」「伯爵,您真的覺得何治朗值得讓您這樣做?」愛德華問。也許這樣說有些冷酷,但卻是讓主子認清現實的機會,如果何治朗對他而言隻是個普通人,那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沒有讓他做出這種決定的必要。他們不是人類,不需要用所謂的善心去同情一個人。這點,雷薩也很清楚。一開始何治朗對他來說真的隻是個排解無聊的對象,捉弄他的感覺就像是逗弄一隻寵物一樣,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他一直覺得自己對他的感覺不過如此,但現在,他清楚知道自己隻是想讓這個人留在身邊而已。幾百年的時間讓他變得遲鈍,隻曉得一昧地等,一直在等,卻忘了到底在等什麽。轉過頭,他看著兩個管家,揚起嘴角,臉上寫滿堅定,「是的,我已經不想再用幾百年去等下一個願意一輩子陪我說話的人了。」是他的錯,他介入何治朗的生活,讓他一點一點的在意自己,卻在中途收回所有,給了別人。錯得最離譜的是他,最應該羞愧的也是他,可是還沒有等來對方的嘲笑和諷刺,什麽都沒來得及說,他就突然失去了那個人。他不願意這樣結束,無論如何,他都想好好的親自跟這個無辜的人類道歉。這次,愛德華和旭陽不再猶豫,開始執行雷薩的命令。當床上的何治朗緩緩睜開眼的時候,雷薩還有他身後的愛德華和旭陽是真的鬆了一口氣。雷薩臉色有些發白,身上幾乎被汗水浸濕,頸間的圖騰清晰可見,隨著他的呼吸浮動著。「治朗——」他的聲音有點顫抖。何治朗茫然地看著他,像是不認識他一樣。皺了皺眉,他又叫了一次,這次,何治朗揚起嘴角朝他微微一笑。「主人。」真誠的笑容和恭敬的語氣,卻讓雷薩整個人怔住。「……治朗?」「治朗——」輕輕重複了一次,床上的人露出仿佛初生嬰兒般的笑容,「這是主人幫我取我的名字嗎?」雷薩震驚得說不出話,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是怎麽回事?」愛德華和旭陽早就呆了,看著傻呼呼的何治朗,旭陽斟酌了一下才說:「他大概是失去了記憶把您當成了主人,這是禁術的後遺症,這種情況雖然少見,但也是可能發生的。」也就是說,他們的運氣不太好,人救回來,卻把記憶遺漏了。雷薩皺起眉看著一臉無辜純真的男人,對方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似乎有點怕,把身體縮成一團,怯怯地看著他——這樣的何治朗,簡直像是個玩笑。但是,畢竟是他,他回來了。這樣安慰自己,雷薩露出微笑,伸出手放到他麵前。何治朗看了看他,又低頭看了看他的手,最後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這讓雷薩小小地鬆了口氣。沒有以前的記憶不要緊,說不定這樣反而更好,他可以和他重新開始。想到這裏,他由衷地笑了起來,「治朗,以後不要叫我主人,要叫我雷薩——」醒來的何治朗像是初生的嬰兒,雖然擁有成年人的身體,但是卻沒有駕馭這具身體的能力。剛下床的時候,走起路來還有點搖晃,連拿東西都有點不穩,像是根本不適應這具身體,就連吃飯也是雷薩一口一口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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