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抬在空中、準備作法收去結界的手,猶疑了片刻,卻又放下了:“好,但是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你若是答應,我就放了你。就算你出去以後食言了,我也無怨無悔。”餮有些意外:“什麽事?”齊悅目光灼灼地望著他的愛人,說出了最後的請求:“千年前的那場婚禮,我們兩個還沒有正式圓房。”第97章 圓房儀式今夜,齊悅熄了臥室裏所有燈光,隻燃了一對紅燭在床頭。這是他們的婚禮,遲來了千年的結合儀式。一生一世一雙人,半夢半醒半浮生。如果這是一個夢,齊悅祈願,這一輩子都不要醒,就讓他醉死在這旖旎的美夢中吧。燭影搖曳,將一雙裸裎相對的璧人剪影,明明暗暗打在牆麵上。其中一個仰麵躺著,抬眼望著坐於他膝上的美人,一根宛如蚯蟲的活物,自他的腹上站立、扭曲,像在抬頭焦急渴望著什麽;另一個則低首垂目,長辮落於腰間,深情地回望著他的男人。恍然間,美人忽地綻開了五指長甲,如細錐般尖利的甲刃,毫不猶豫地直刺向心口!“唔……啊!”齊悅揪著眉心,沉吟出聲,顫抖著指尖,在自己的心口上剜出一個血窟窿。血,一滴一滴順著美人白皙如玉的胸膛滴下。男人抬腕,送上了一根自己的頭發。那卷著發絲的手指,就湊在涓涓滴落的心泉之下,承接著齊悅的心頭血,將那根屬於餮的墨絲染紅。餮一瞬不瞬地盯著齊悅的臉,欣賞他因疼痛而略微扭曲的表情,明知故問地吐出一句:“疼嗎?”齊悅佯裝出一點都不疼的樣子,擠出一絲溫柔的笑意,輕輕搖頭答:“不疼,一點都不疼。終於能跟我的夫君結合了,小悅高興還來不及,高興還來不及……”齊悅一邊喃喃說著,一邊抽過盤在餮指間的那一縷“紅線”,翹著蘭指,將它鄭重綁上了自己的辮梢。染了心頭血的餮的發絲,與齊悅的烏辮甫一結合,立刻產生了奇異的變化,閃爍出一圈耀目紅光。齊悅自小便一直蓄著長辮,為的就是這一刻。他等啊等,終於盼來了餮的那一句首肯。在赤紅幽光中,饕的長舌頂端,被齊悅的烏辮拴住,其上流溢的靈力,阻止了淫舌焦渴不安的扭動。它像是立刻進入了沉眠,不再盼著進入齊悅的窄穴了。齊悅的目中露出欣喜:“夫妻結發,百年同心。夫君,饕終於不會來打擾我們了……”餮伸手按在齊悅的心口,注入靈力為他止了血,隨後勾牽起一抹惑人的笑:“那小悅的身子,是不是終於可以供我享用了?”變身為祭品形態的齊悅,早已情`動,兩股之間源源不斷沁出的溫熱,順著男人的腿縫涓涓而下,潤濕了床褥。他翹著玉柄,自發提腰,從餮的腿肌上摩擦而過,留了一路淋漓的水光。終於來到了那一根渴盼已久的寶器上方,隱在兩片柔軟玉瓣中的玫瑰色小口,迫不及待地落下,吞吃了它思戀已久的碩大陽`物。淫靡的幽露,因著巨物的突然擠入,“噗滋”一聲噴濺出來,像在餮腹下的那一叢墨林中灑了甘霖。隨著上下顛動的節奏,齊悅散亂了額間的青絲,口中溢著情不自禁的嬌吟,那雙迷離的星眸裏,噙著動人淚光,美得那麽淒豔,如同微風攪亂了一池春水,吹皺了散落其間的繁星。這一切,都深深地映在了仰望著他的餮眼裏。“嗯……嗯啊……啊啊!”不知是落坐時,哪一個不經意的角度,餮的飽滿的肉`柱頂端,堪堪撞在了齊悅的騷點上。美人爽得勾起了趾頭,腹下一抽,平坦緊實的小腹上,隱約現了弧度漂亮的肌肉。“嗯!啊!啊!啊!……”不知饜足的美人,開始有規律地撞擊相同的位置,微張的紅唇裏,不知羞恥地吐著吟哦。兩段琉璃枝一般精致的鎖骨,鎖著深深凹陷的頸窩,不斷晃在餮的眼前,美得如同枝頭上晃動的月影。齊悅絞緊了內`壁,像要讓餮的一部分,永遠嵌入自己身體裏一般,蠕動著媚`肉,拚命地討好。越來越快的摩挲,越來越緊的夾弄含吮,叫躺在底下原本沉穩淡定的男人,漸漸加速了呼吸,淩亂了心律。“我喜歡你,餮,我喜歡你,餮,我喜歡你,餮,我喜歡你……”齊悅賣力抬動著腰身,每上下顛弄一下,含吐一次肉`棒,就要這麽重複一句。那一聲一聲虔誠的告白,含著情真意切的赤子之心,每一句都像是擊打在餮心鼓之上的重錘,敲得他不堪忍受。“閉嘴……你閉嘴……”餮低喘著說,“你下麵的小嘴張著還不夠……唔……還要動上麵的嘴,吵得我心煩軟掉麽……”“哪有……夫君明明……嗯啊堅實如鐵呢……”齊悅聞言,刻意抬高了肉`臀,吐出一段含在穴`裏的火熱粗`硬,一邊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撫摸,一邊還戀戀不舍地繼續夾動著冠狀肉頭,勾引著餮的肉`根,繼續勃壯充血,顏色變得更加靡麗。餮認輸一般閉上眼,任齊悅更加親昵地摟抱著他,將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口,激烈交`合的同時,兩手抱得他如藤絞一般的緊。齊悅一聲又一聲的歡叫響在耳邊:“餮……啊老公,我愛你!老公,我愛你!老公,我愛你!愛你,愛你,愛你……”那滾燙炙熱的每一句愛語,已經超越了純粹的愛`欲,升華成了癡情的種子,在餮的心頭種下了一棵棵荊棘,紮得他生疼。第98章 還君自由終於,一場肉體的交`媾歡愉、勠力酣戰終了,該是到了齊悅履行他諾言的時候了。兩人穿好了衣衫,一前一後站在門邊。齊悅依然保持著祭品形態,紅蓮般的十根長甲,虛虛覆在透明的結界上,開始集中意念,收斂阱陣:“鏡山齊氏,禦狩蒼生,邀邪神饕餮入阱,以身獻祭,與君同心,共享歡好。然,如今時移世易,危機陡生,權衡利弊,下此決心:吾齊悅,甘願舍棄祭品身份,撤除阱陣,自封靈能,還饕餮以自由,斷十甲以誅心!”隨著齊悅話音落地,原本罩在房子周圍的透明結界,發出了刺目耀光。與之前代表守護的白光不同的是,這一次,是代表焚毀的紅芒。火光衝天,照亮了蒼茫夜色,如同煊晝,但很快又平靜得如同什麽都沒有存在過。與覆在結界上的靈能一同焚毀的,還有齊悅眉間、簇躍的九天明焰。當他額上的紅印,終於燃盡消失的時候,齊悅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啊啊啊——!”象征著祭品身份的十根長甲,應聲迸斷,從相連的指肉上硬生生剝離、脫落下來。十指連心,血肉模糊,其痛楚,不亞於抽筋削骨一般的慘烈。齊悅猶如風中累卵一般,再也支持不住,頹然倒地了。從此,齊悅再也變不成祭品形態,饕餮終於自由了。餮緩緩邁過幾步,自齊悅的身邊走過。忽然,男人一勾腳尖,抬起美人下頜,逼迫虛弱不堪、倒在地上的齊悅,抬頭仰望高高在上、如天神俯視螻蟻一般看著他的自己。堅冰一樣的狠話,無情砸在齊悅臉上:“有一句話,你真問對了。我恨齊魅,永遠也不會停止恨他。而你呢,你不是他的替身,你連做他替身的資格都沒有。你呀,你就是一個、一點都不好玩的玩具而已。現在我玩膩了,你可以滾了!”說完,餮不屑一顧地伸腳,狠踹齊悅,將他如一個破布玩偶般,踢得連翻了幾個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一聲高過一聲的獰笑聲中,餮跨出了門檻,隻給齊悅留了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背影。餮走至清淺的月光下,心情愉悅地閉上眼,張開了雙臂,身姿如同指揮交響樂:“不妨告訴你,你所謂的邪力,就是我對齊魅的恨意。現在,隻要它回到我身上,就再也沒有力量,可以阻止我與混沌融為一體,吞噬這世間的一切了……來吧,噬,你在哪裏?回到我身上來!”感應到了邪神的呼喚,黑霧從四麵八方奔湧而來。齊悅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本以為末日就要來了。可奇怪的是,那些黑霧環繞著餮的周身,兜兜轉轉,像是尋不到入口似的,焦切地疾轉,呼嘯成風。餮也覺出了不對,他蹙著眉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麽會……怎麽可能……你說什麽?什麽你進不來了!我沒有……我不愛他,我沒有對他動心,我恨齊魅,我也恨他,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齊悅聽聞了這些,像是垂死之人,忽而見著了生的希望。他勉力支撐著身子,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想要衝上去將他的餮緊緊抱住。然而,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夜空上方,忽然響起了直升機螺旋機翼的巨大轟鳴,探照燈將齊悅家房頂上的夜幕打得晝亮。一個久違的聲音,透著妖裏妖氣的狐媚,通過擴音器響在了兩人頭頂:“饕餮哥哥,我來接你啦!喲,那東西收不回去啦?不要緊,不要緊,美國人正打算出大價錢買來做研究呢!”說著,空中漾起了一陣彌天黃霧,霧氣裏突然閃現出一個巨大的黃口袋,“騰”地一聲,鋪天蓋地地在空中展開。原本環繞在餮周圍的黑霧,倏地一下,全被吸了進去,鼓鼓囊囊脹了一袋,隨後,那口袋又越縮越小,隨著黃霧的消失,變化成了一個人形。直升機漸漸降落下來,齊悅終於看清了,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人是誰。那是千年之後,依然濃妝豔抹的帝江,隻不過,他已很好地融入了現代社會。帝江穿著一身亮白緊身的名貴西裝,胸口騷氣地別著一朵紅玫瑰,頭發染成了長直的燦金色,柔順地披散在肩頭,嘴唇抹成了誇張的血色,大晚上的,鼻梁上還架著一副蝙蝠羽翼形狀的墨鏡。為他駕駛直升機的,是一個黃毛的老外,粗膀子、大胡渣,滿脖的青綠紋身。直升機裏正播放著節奏誇張的搖滾樂,帝江展著手臂露出半個身子,對餮說:“哥哥,快上來吧!從此你自由了,讓我們去創造一個新世界!let’s go—— to the america!”餮低頭看了一眼抓著他衣角的齊悅,甩開腿,頭也不回地走了。餮坐上直升機後,帝江還親昵地摟著他的肩膀,不忘嘲諷了齊悅一句:“嘖嘖,小美人兒,千年前我讓你陪我睡一覺,哥哥氣得,差點要了我的小命!那時他那麽珍惜你,你卻傷了他。現在麽,他整個人都是我的了,以後,他每天都要陪我睡覺了,拜拜~~哈哈哈!起飛,起飛!”齊悅就那樣,一直昂著頭,直到載著餮的直升機消失於天幕,變成再也看不清的光點。《邪神的祭品》現代篇·季二·阱中寒涼,完。第99章 脈脈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