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銀光穩定,墨韻小心的分出一縷緩緩潛入護士的識海。她的識海裏麵有許多畫麵,五彩紛呈讓人眼花繚亂,就好像照相機的底片似得,印刻著她所有的記憶,不過這些底片卻都靜止不動了,墨韻不是很懂,也不敢肆意動作,隻是利用精神力輕輕推動這些類似於底片的東西,讓它們緩緩流動起來。墨韻離開護士的識海,有些虛脫的躺在床上,重重喘氣,他仔細的盯著護士,以防錯過她的任何一絲變化。木偶一般的護士就好像被人按了開關鍵一樣,突然活了起來,她靈動的眨眨眼,說:“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說著,彎腰將地上的治療盤撿起來。她熟練的為墨韻眉心的傷口換藥包紮,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離開病房,期間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而且對墨韻剛剛做的事情也好像沒有任何記憶似得。墨韻躺在病床上,腦中思緒紛雜,他好像有了一個名叫精神力的異能,但是,是什麽因素造成的呢?51 識海 墨韻身體的愈合能力是驚人的,僅十多天的時間他的四肢就能抬離床麵,有的時候還能靠自己的力量半坐起來,對此所有的醫務人員到沒有表現的特別吃驚,誰讓他前麵有非淵這麽個變態的強悍存在呢。非淵和墨韻受的傷差不多,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是非淵的傷勢在這十多天之內幾乎痊愈了一半,所有的研究人員都對此嘖嘖稱奇,同時他們高舉著‘為了全人類’的正義名義對他的身體展開了研究。以上的這些墨韻從探查病房的醫療人員的記憶中都了解了,他心中氣憤,但是目前卻是無能為力,唯有等待。昨天,他放出精神力,想要感知一下非淵的精神波動,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一無所獲,這讓他著實納悶。隨後他詢問了護理他的護士,得知非淵就住在隔壁,還處在昏迷中,雖是如此,他也應該能感知到非淵的精神波動才對,隻要人活著就有腦電波,有腦電波就存在精神波動。他擔心非淵出事,同護理他的護士協議,想去隔壁的病房看一看非淵,護士考慮了一下答應了,推著他的病床來到隔壁病房的外麵,隻遠遠的讓他看了一眼,就把他推了回去。隻一眼,墨韻看到非淵的身上和他一樣插著許多管子躺在床上,呼吸平穩,看起來沒事。回到病房的墨韻總覺得放心不下,考慮著再次以精神體的形式感知一下。隻不過他現在對精神力的控製還不是很嫻熟,不能過多的使用,否則就會十分疲憊。他按捺下心中的焦急,默念佛經,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側頭看了看時鍾,上午十點十五,這個時間段幾乎是沒有查房的,墨韻放心的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思緒放空。上一次因為他的魯莽,精神力沒有得到很好的控製,引起暴亂,而他自己也差點變成傻子,所以這次他慎之又慎,強製性的將精神力控製在可控範圍內,如此事後他精神上會更加疲勞,但也好過精神力失控,他一直有懷疑之前隔離區的大爆炸就是他的精神力失控引起的,這樣想雖然有點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嫌疑,但是他潛意識裏一直有這樣的認知。眉心蕩出一絲冰冷的銀色,慢慢匯聚成團,眨眼又抽剝成絲,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四麵八方。左邊是綠盈盈的光點,數量龐大,彰顯著柔和的魅力,滋潤著墨韻的精神力,意識體的墨韻享受般的眯起了眼睛,他知道這裏是s—mri的綠化研究區,裏麵種植著各種各樣的綠色植被。右邊以灰色基調,其中點綴著五顏六色的光點,這裏是s—mri的內部,裏麵多是現代化的機器,這些構成了灰色的基底,五顏六色的光點象征著個人的精神波,一個人和一個人的精神波長是不一樣的,所顯現的顏色也就不一樣,就好比墨韻的責任護士的精神波是粉色的,而主治醫生的精神波卻是藍色的,顏色雖有不同,但是卻並不能從中看出這個人的性格如何,從顏色上隻能區別波長的不同。非淵住在隔壁,墨韻床頭正對的位置,銀色的精神體晃悠悠的潛入此間病房。裏麵和昨天一樣隻有一個淺藍色的光點,墨韻微微皺眉,猶豫了一下,慢慢探入淺藍色的光點之中。一個人的識海是浩瀚的,且形狀各異,這個人的識海和昨天一樣是一望無垠的雪地,白的刺眼,精神體的墨韻眼瞳猛的一縮,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仰頭觀看那飄在上空中,代表著這個人記憶的彩色底片。記憶底片如走馬關燈,快速的在墨韻眼前掠過,墨韻沒有那個閑心一幕幕的觀看,隻是大略的瀏覽一遍,得知這人最在意的一件事是父母變成了喪屍。這人不管怎麽看都不可能是非淵,其實昨天墨韻早已確認,今天又進來,也隻不過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而已。墨韻離開這個名叫王誌的人的識海,精神體飄蕩在這個房間的每一處,非淵明明就在這裏,他為什麽感覺不到他的精神波呢?墨韻想了想,決定在可控的範圍內冒一下險,隻是不知道後遺症會是什麽。意隨心動,冰冷的銀色精神力慢慢靜止,隨後快速拉伸延長交叉,編織成網籠罩住整個病房,如果人的肉眼能看到精神體的話,絕對會被病房內細密的銀網震懾住。銀色的精神體化身為細密的網,整間病房都在墨韻的掌控之中,連空氣的一些細微的流動都能引起他精神的震顫。漸漸的,眼前出現一些景象,實物的畫麵在墨韻的識海中成型,最後精神體的他能看到這間病房了,這種看並不是通過感覺,而是真實的看。……左邊的牆壁並排著兩個病床,一個上麵躺著王誌,另一是非淵,病床的左邊各放著一個床頭桌,上麵擺放著心電監護儀,儀器上的數值都在正常範圍內……右麵開著一扇窗,窗戶上掛著淺綠色的窗簾……墨韻的精神體緩緩飄到非淵床頭,他低下頭深深的凝視床上的人,僅是十多天不見而已,竟是如此的想念,心口湧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情,墨韻默默伸手捂向胸口……他什麽也沒有摸到,他忘了他現在僅是一個意識體而已。墨韻伸手,做出碰觸的手勢,之後分出一縷精神力從非淵的眉心潛入。非淵的識海分四季,粉嫩嬌豔的花朵連成海,溫潤的清風卷成團;血色驕陽紅似火,地表溝壑像龜殼;金黃色的麥浪,沉甸甸的果實;巍峨的雪山,皎潔的素裹。春、夏、秋、冬……墨韻的嘴巴因驚訝而張大,好一會兒他才自己動手將嘴巴闔上。真沒想到非淵的識海居然會是這樣的!他站在春與夏的交界處,抬頭仰望,並沒有找到記憶底片,自他知道自己擁有名叫精神力的異能之後,他也探查了好些人的識海了,但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找不到記憶底片的情況,他摸著下巴微微皺起眉頭,考慮著下一步。五六分鍾之後,墨韻移動腳步,向銀白色的天地走去。穿過夏,酷熱難耐;走過秋,果實飄香,進入冬,寒風冷冽……墨韻停下,抱著胳膊狠狠的打了幾個冷戰,非淵的識海比現實還要現實,墨韻冷的有點受不住了。快速的奔走,找尋著能藏身的地方,墨韻抖著聲音大聲呼喊,企圖喚出不知隱匿在哪裏的非淵。隨著時間的流逝,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低,墨韻有些邁不開腳步了,身體(精神體)凍得僵硬。“非……非淵……你在哪裏?”墨韻抱著胳膊,跺著腳,哆嗦著小聲呼喊,“再……再不出來我可要凍……凍死了?嘶……”清鼻涕被凍出來,墨韻舍不得騰不出手來擦,用力的吸了吸。就在墨韻快要忍不下去,小步挪著打算離開的時候,地麵上突然冒出幾根半透明的東西,纏住他的腳踝。墨韻僵硬的低頭,看到熟悉的那讓他一直所不喜的觸手,幾乎熱淚盈眶。“非……非淵……出來……”觸手順著他的腳踝快速向上攀岩,直到到達脖頸才停止,隨後纏上來的觸手亦然,不多會兒墨韻就被纏成了一個團,觸手溫暖密不透風,墨韻的體溫漸漸回歸,觸手的主人這才慢慢從雪地裏爬出來。意識海中的非淵有些陌生,斑斕的頭發,張揚肆意;金色的獸瞳,狹長妖異;高挺的鼻梁,微翹的嘴角,鋒利的犬牙……整個人的氣質冰冷而危險,墨韻忍不住後退,纏住他的觸手猛的抽動,將他帶到非淵麵前。非淵低頭,湊近他輕嗅著,好似在識別什麽,呼出的氣流夾雜著冰冷的溫度,墨韻微微仰頭,同時心中有一種怪異感,識海中的非淵貌似……不認識他。墨韻不知道自己精神體有沒有味道,反正是非淵湊近他嗅了好一陣子,而後突然很激動的將他壓在雪地裏,細長的舌頭在他臉上亂舔。身上雖然有那些觸手禦寒,墨韻仍有些受不住這裏的溫度,拖著非淵來到代表著春季的花海。坐在花海裏,墨韻細細的觀察,最後他確信這裏的非淵真的不認識他。他在這裏賠了非淵一陣子,才離開。……收納外散的精神力,極度的疲憊瞬間席卷了他,墨韻躺在床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他忍不住想,這難道就是他冒險的後遺症?!由不得他細想,靈識沉入黑暗之中,他這一睡幾乎睡了一天一夜,可把他的負責醫生和護士嚇到了。之後,每天隻要他一得空,在精神力允許的情況下他就會進入非淵的識海,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喚醒非淵,但是他需要做些什麽。隨著見麵次數的增加,識海中的非淵越來越熟悉他的到來,到後來幾乎纏著他都不讓他離開-放下錘子,關明若深皺眉頭,緊盯著試驗台上的南瓜。這到底是什麽材料構成的,居然刀槍不入,鼓搗了這麽半天,它的表麵連個痕跡都沒落不。關明若這些天總是忍不住想,如果……如果哪天能分解了構成這個南瓜的材料成分,再將之利用到武器和衣物上,那人類何須懼怕那些喪屍!每每想到此,關明若都會忍不住身體的輕顫。陳助理擦了擦額上的汗,提議道:“要不用電刀試試?”關明若想了想,說:“準備吧,我親自操刀。”剛開始他沒有用電刀是沒有想到南瓜會如此堅硬。電刀五分鍾預熱。時間到了,關明若手執電刀慢慢湊近實驗台上的南瓜。南瓜車中的胖娃娃幽然爬起來,盤著小胖腿,仰頭觀望。 52 親吻電刀和堅硬的南瓜殼親密接觸,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同時還伴隨著一股不太好聞的焦味,陳助理捂了捂鼻子,稍稍咳了一聲,關明若倒是麵無表情,刺耳的聲音和難聞的味道好像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