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嗯。」迦什特對他伸出手,「出來吧。」 那是季書齋第一次握住迦什特的手,比想象中的寬大粗糙許多,溫暖、有安全感。 他永遠記得這份溫度,屬於他的、最後的、美好回憶。 第二天,深藍皇宮傳出季書芙私帶重要軍事機密出逃的消息,整個深藍帝國炸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采訪之1(對於各種名稱和數字都是我亂取的~) 1.對於即將被ntr的感想,請安多尼亞殿下誠實回答! 安多尼亞:過去沒有發生過的事,未來也不會發生。 2.什麽意思啊? 安多尼亞:季書齋有喜歡過迦什特嗎? 3.您還真是自信啊! 安多尼亞:我隻陳述事實。 4.那萬一呢?萬一! 安多尼亞:嗯,確實得以防萬一。葉亞。 葉亞:在。 安多尼亞:那本《訓誡家犬100招》給我一本。 葉亞:…… 5.其實還是慌了啊~~~嚶嚶嚶~~~ 【2】念殿下往事 陰冷狹小的地下室回蕩著空曠的水滴聲。 這是昂恩萊納家族的私人囚室,幾百年來,迎來了第一個「地球」客人。 血跡斑斑的牆麵上掛著柔弱的少年,他垂著頭,仿佛睡著了一般。 「嘩啦」一桶水從頭到腳潑上去。 「不許睡!」審訊人惡狠狠地掰起季書齋的下巴,電擊棒毫不留情地在他肩膀上留下印記。 「唔……咳咳!」季書齋吃痛地顫抖著,咬著嘴唇,血腥味彌漫口腔。 「說,你姐姐在哪裏!」 「我、我不知道……」虛弱無力的聲音飄渺得像是隨時會散去。 「卑鄙無恥的地球人,虧我們真心待你們,竟然敢垂涎深藍帝國的機甲製造技術……」審訊人又狠狠電了季書齋一下。 這幾天,他用盡各種方法折磨季書齋出氣,可對方就是一字不說,到現在還沒問出季書芙的下落,這令號稱深藍第一監獄長的他,顏麵無存。 「好痛……」季書齋攥著拳頭,鐵拷在手腕上留下了深紅的勒痕。 「嗬,要不是公爵護著你,還有更疼的呢!」審訊人走到刑台邊拿起一條帶倒鉤的鞭子,往地上一抽,「不過……稍施懲戒也是必要的吧,為了讓你的小嘴開口!」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季書齋的掙紮牽扯傷口,痛得他連辯護的力氣都沒。 「那就打到你知道為止!」審訊人高高舉起刑鞭。 「住手。」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扣住了審訊人的手腕。 「啊?殿、殿下……」審訊人連忙鬆開手,鞭子掉落在地。 「滾。」迦什特嫌惡地甩開那人的手,冷目出聲。 「是!是!」他連滾帶爬逃似地離開了牢房。 囚室一下安靜下來……迦什特什麽也不說也不做,站在季書齋的跟前凝視著他,仿佛等待著對方先開口說點什麽。 然而,能說些什麽呢?他想聽的話,季書齋說不出口。 「你回去吧,這裏不適合你。」季書齋扯起嘴角。 「我相信你。」迦什特搶著季書齋的話,百年不變的表情露出難有的急躁。 季書齋無言地望著迦什特。 這種時候,罵他、打他、甚至恨他也比說這句話來得令他輕鬆…… 相信,多麽珍貴而沉重的字眼,多麽讓人……心痛的美好希望。 「你說點什麽吧,我想聽你親口說,事件與你無關。」迦什特走近季書齋,抬起他的下巴。 那一霎那,季書齋在他的眼裏看見了近似於懇求的感情。 「我、我……」季書齋試著說出口,哪怕是騙人也好,回應了迦什特的感情,他就能少吃點苦、計劃就能更順利地進行……可是,說不出口。麵對著五年朝夕相處的竹馬,他無法虛偽地敷衍、無法輕而易舉地說出謊言。 「五年。」迦什特冷笑起來,「都是騙人的嗎?」 相信?不相信? 心中的天平難以平衡。 季書齋是什麽人他了解啊,正是因為了解才覺得可怕……那麽單純、那麽直白的一個人,竟把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讓大家卸下戒備,對他敞開心扉。 「對不起。」 「你背叛了我。」 「對不起……」 「季,你要為此付出代價。」迦什特甩開手,不屑再看他一眼,「我永遠都不想看到你的臉。」 失去了嗎?嗬嗬,或許說,從一開始就不曾擁有…… 原來心痛是這種滋味,原來付出的感情是收不回來的,原來,真心是不能換真心的。 如果不能擁有,那就 迦什特走出囚室時,審訊人正在門邊恭候著,畢恭畢敬。 「殿下慢走!」他卑躬屈膝地彎腰。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毀了他。」如同寒冰般冷冽的聲音。 「啊?」審訊人瞪大了眼睛。 迦什特眼中留下的,唯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是!是的,殿下!」審訊人惶恐地應承。 然而,那三個字,最後成了迦什特永遠的噩夢。 季書芙再次出現時隔一月之久,她是被深藍皇帝親自請回皇宮的。她回到皇宮的第一件事,直奔昂恩萊納家族的側殿,尋找季書齋的影子…… 陰暗濕冷的地下囚室彌漫著淡淡的血臭味,季書芙才踏進一步就感到胃部洶湧翻滾。 「書齋?季書齋?」季書芙在仆人的攙扶下走下階梯。 越是往下走,她越是膽顫心驚。不好的預感占滿心頭,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季書齋!你給我說話!」望著垂掛在牆麵上的少年,季書芙瞬間撲向鐵欄,極力嘶吼。 「季,冷靜點……」一旁的阿波羅公爵小心翼翼地扶著季書芙。 「冷靜?」季書芙扶著額頭冷笑,「你要我冷靜?」 「季……」 「那個滿是血的人是誰啊?我不認識啊,他是我弟弟嗎?嗯?你告訴我,他是我弟弟嗎?」 「快把他放下來!還站著幹嘛?」阿波羅怒視身旁的奴仆,壓抑的憤慨隻得遷怒他人。 「迦什特!」季書芙叫那個從剛才開始就麵色慘白的人。 「夫、夫人……」 「季書齋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一輩子也不會放過你們昂恩萊納家的人!」季書芙的眼裏盡是狠厲。 「唔……」被人放下的瞬間,季書齋就全身癱軟倒向前方。 「季書齋!」季書芙被阿波羅攔著,手卻不斷地伸向前方。 「姐、姐?」季書齋抬起頭,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個淚流不止的女人。 「我、我……」季書芙淚腺潰堤,聽到季書齋喚她時,精神崩潰,整個人徹底暈了過去。 「季!」阿波羅一把拉起她,連忙召喚旁邊的醫務人員,「快給夫人看看!」 排場浩大的一群人把季書芙團團圍住,又是血壓計又是測量器,卻把真正傷痕累累的季書齋落在一旁。 「回稟公爵,夫人隻是情緒過於不穩定,外加有些低血糖,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事。」經過一番診測後,主治醫生低頭道。 「快帶她出去。」阿波羅趕忙揮手支走了一大批人,順便道,「迦什特你過來。」 「是,叔叔。」迦什特不敢抬頭,目光一直瞟向倒在地上的季書齋。 「這裏交給你,我不想再看到季的眼淚。」阿波羅丟下一句話,匆匆跟上腳步。 這不過是一場狗血的三角戀,故事的女主角忍受不了情感的重創而選擇出逃,卻被有心者以陰謀而冠之,變成了一場帶有政治色彩的無間道。 就像所有童話的結局,反派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女主角洗清了罪名光榮回歸,迎來了幸福而又美滿的未來。 故事唯一的犧牲者,就是那名躺倒在地的少年…… 因大人們的誤會受到牽連,可憐而又無辜,被所有人丟棄、唾罵、殘忍地對待。 「對不起。」迦什特慢慢走到季書齋身邊,顫抖地伸出手。 如果還有什麽詞語可以表達出他內心的歉意,他一定、一定全部說出來,如果能做些什麽彌補他的過錯,哪怕付出他的生命,他也願意…… 「沒關係……」季書齋用盡最後的力氣回應了他一個笑容,「不過,我想回家。」 終於可以回家了,好累,想睡,眼睛……睜不開。 「好。」迦什特抱起他,「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