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蹙著眉,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但想到等會就要拜堂成親,心裏又不由得欣喜起來。懷雙書由鳳盈盈扶著上了花轎,剛一坐定,外麵媒人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起轎!”一時炮仗喧天,沿路鑼鼓齊鳴,那鎮國將軍今日特地清了路,百姓見隊伍來了,也紛紛朝著兩邊讓開了道。三清騎馬行過時,那些百姓便說兩三句吉祥話,他倒也大方,聽到這話,便讓旁邊的悟苫域給銀子。摸著空癟的錢袋,悟苫域一陣肉痛,不過想到今日是大喜之日,也不跟他計較了。平陽城與這柳州城現在隔得並不遠,當年的餘音書院已經被人買走,成了商人避暑的宅子,前不久前又被三清重金給買了回來,當作他們以後居住的宅院。悟苫域經常想,若是那鬼仙大人不是個持家的,以他師弟這花錢的速度,遲早有一天家產都會敗得幹淨。想到他師弟以後衣衫襤褸,為了在城裏討口飯吃,沒辦法隻能賣藝耍大刀,胸口碎大石,心裏便有些不忍,決定等會好好勸勸他。鎮國將軍穿了身便服,也混在人群裏。馬背上的悟苫域一見著他,立馬樂了,朝他揮了兩下手,那鎮國將軍並未回應,不過臉上的笑意還是出賣了他現在心情尚佳。到了大門前,媒人把繡球的兩端分別交到新人的手上,見那新娘子出了轎,旁邊的賓客才瞧見,那新娘子竟是比這小霸王還高了一大截。眾人心裏有些好奇,但見著那新娘子身材還算是削瘦,身姿出眾,也隻道了句這小霸王的眼光有些‘與眾不同。’“一拜天地!”這頭的三清喜形於色,直接扯著繡球彎下了腰,那頭的懷雙書一時不察,被帶了一個踉蹌。周圍的賓客紛紛大笑不已,好在那三清今日心情好,也沒冷臉,相反看起來還挺高興。“二拜高堂!”兩人也沒什麽親人在世,再加上那悟仁臨沒來,鎮國將軍也隻是一個表麵上的義兄,並且想到那懷雙書的身份,也沒這個資格坐上去,所以這一步便省了。“夫妻對拜!”心裏急切的三清聽到這話也難得安靜下來,麵對麵乖乖和懷雙書拜了堂。“送入洞房!”一聽這話,三清竟然難得有些緊張,抬起眼看了看,不知道現在蒙著蓋頭的懷雙書是什麽表情。見那鳳盈盈把懷雙書帶了下去,三清也跟著想走,卻被悟苫域拉了回來,笑道:“你現在可不能去,你請了這麽多人來,不好好招待招待?”三清蹙眉道:“我花錢請他們,為何還要我招待?”悟苫域:“...”“反正你現在不能去,這洞房都是晚上的事情了,哪有現在去的!”說完不待三清回答,扯著人就往酒桌裏行去。被人拉著灌了不少酒,白皙的臉上冒了兩抹可疑的紅暈,終於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那夥人不嫌事大,又起哄著要去鬧洞房。這下三清的臉色瞬間沉的快要滴出水來,強忍著讓他們進了喜房。見那懷雙書正安靜的坐在床榻邊,他心情又好了起來,拿過旁邊喜婆的秤杆,挑了懷雙書的蓋頭。剛掀開了一半,懷雙書的下巴露了出來,大紅蓋頭襯的那唇色越發艶紅,眾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想瞧瞧那新娘子的全貌,卻不想三清一把那蓋頭又重新蓋好,轉過身,開始冷著臉趕人。那些賓客紛紛直道掃興,但想到今天是人家大喜,便也沒說什麽,哄笑著去前院飲酒了。眼前的蓋頭被重新掀了起來,三清那雙澄亮的眼睛便出現在了懷雙書的麵前。懷雙書倒是許久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了,眼裏像是裝了天上那零碎的星辰,閃爍的讓人心裏蕩漾不已。沒等懷雙書說話,他便一溜煙兒的跑到桌邊,把那合巹酒端了過來。懷雙書搖頭失笑,心知這小子恐怕還記著上次的陰影,所以專程挑了他生辰的這一天。酒液有些辛辣,三清眼角微紅,這成親一事早已成了心裏的執念,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感覺懷雙書是真正被他娶過了門。前塵過往終究被他們丟在了回憶裏,從此以後,這人便永遠不會離開了...懷雙書輕撫著他的眼角,隨後把兩人的頭發剪了兩縷下來,合在一起放在了檀木盒中。今晚月色正好,後門前出現了一個蒙著眼睛的少年,聽著耳邊賓客的喧鬧和炮竹聲,他嘴角劃過一絲笑意,把手裏的梅樹枝放在地上,小聲呢喃了句。“哥哥…恭喜...”...帷帳已經放了下來,屋裏點著喜燭,微弱的火光襯得氣氛有些曖昧。鴛鴦紅被半遮半掩,三清騎在懷雙書的腰上,衣衫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舔吻著懷雙書的耳垂。懷雙書被他弄的有些癢,不由得失笑出聲,虛扶著三清的腰,怕他摔到床下去。見他解著自己腰帶,懷雙書有些奇怪,急忙拉住他,“你會?”三清又把那本書冊掏了出來,翻了兩頁後點了點頭。“那你在上麵?”懷雙書似乎有些微醺,連那淚痣都染上了些醉酒的風情。三清沉默了半響後,忽然道:“我們比這個。”“誰大誰就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