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拿著毛巾擦著頭發的手一頓,看著姿勢曖昧的兩人,淡淡地開口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赫列嘉爾正想露出個嬌羞無限的表情,卻聽見赫雷修爾帶著痛苦的聲音,“赫列嘉爾……你壓到我的傷口了……”他低頭,看見他煞白的臉色,心裏一慌,連忙從他身上下來,“你……你怎麽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扶他起來讓我看看。”伊凡清冷的聲音響起,赫列嘉爾連忙照做。伊凡半跪在他身邊,抬手覆上他右胸的位置,柔和的白光浮現,一會後,伊凡明顯皺起了眉,責備地看向一旁的赫列嘉爾,“你明知道他有傷在身卻還這樣不知輕重,你即使多喜歡他也不要主動投懷送抱啊,非獸人還是應該矜持點。”一番話說得赫列嘉爾黑了臉,赫雷修爾則忍笑忍得厲害,卻不想伊凡下一刻就轉向了他,“你也是,雖然這樣一個美人撲過來,是個獸人都不想抗拒,但是你也要有心有力才行啊!”這次就輪到赫雷修爾臉黑了,想說什麽卻發現辯解無門。“還有,你的傷是由一個強大的腐蝕魔法造成,雖然你以降低修為為代價將腐蝕範圍禁錮在右胸之間,但是不根除的話,除了對你的身體有很大的損傷外,你將終身止步在九階。”伊凡正色道。赫列嘉爾變了臉色,“伊凡,你也是魔法師,你可以治療赫雷修爾嗎?”“他這個傷因為已經拖了些時日,治療起來很麻煩,起碼要一個七階水係魔法師連續為他治療一個月,要是繼續拖下去,對魔法師的階位要求就會更高。不過這裏是海姆城,土生土長的魔法師多為水係,我明天可以幫你去魔法師公會問一下,應該能找到一位七階水係魔法師。”“可是我去打聽過,十天後有船去北大陸,要是錯過了就要等兩個月,赫列嘉爾你突然失蹤,家裏人都很擔心呢,我的傷沒什麽關係,還是先送你回家比較重要。”赫雷修爾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赫列嘉爾低下了頭,現在無論怎麽選擇都不是他所希望的,若選擇留下,這兩個月的時間雖然足夠赫雷修爾好轉,但是也同樣足夠他和伊凡相認,那麽赫雷修爾留在南大陸基本就是不可改變的局麵,若果不留下……北大陸的非獸人太少,魔法師自然就更少,高階魔法師真的算是鳳毛麟角,他的傷能不能治好就是一個未知之數,沒有聖階坐鎮的斯華帝國,絕對成為不了北大陸真正頂尖的勢力!況且這一次他出來已經一個多月了,偌大的帝國雖然還不至於亂起來,但實在不宜離開太久。他咬了咬牙,第一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我……我想回家,但是又不想赫雷修爾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他可憐兮兮地道,求救般看向了伊凡。“那就問問你自己,哪一樣對你來說更重要。”伊凡淡淡地道。他僵了一下,猶豫再三,卻怎麽都下不了決定。“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他喃喃道,他就不信沒有兩全的辦法!伊凡看著兩人之間的暗湧,黑眸飛快地閃了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不知道誰是螳螂誰是蟬而誰又是黃雀了。作者有話要說:卡卡卡卡卡文……卡了我整整三天的文……擠牙膏似地把這一章擠了出來,然後怎麽都覺得感覺不對……修了好幾遍,然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估計因為卡文,這個星期的更新都有些不定,大家包涵一下。然後,我發現本文要是將伊凡看做是攻,修羅是受的話,違和感似乎少了很多,捂臉?☆、3410雲裏霧裏赫列嘉爾絞盡腦汁想辦法,伊凡則對著赫雷修爾道:“我先用一個低階光係治療幫你疏通一下被腐蝕的神經吧?你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呼吸一下都很痛才是。”赫雷修爾看了他一會,卻沒有在他的臉上找到些許端倪,不過這樣一個親近的機會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遂點了點頭,“麻煩你了。”“把上衣脫了 。”一旁的赫列嘉爾聞言連忙湊了過來,“伊凡,你不是說你治療不了赫雷修爾嗎?”伊凡瞥了他一眼,“隻是讓他舒服一點而已。”“人真好。”他試探地說了一句。“難道在赫列嘉爾的心目中我是一個不會在能力範圍內幫助他人的人嗎?”伊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不不不,伊凡最好了,你不也救了陌生的我麽。”赫列嘉爾不禁訕笑。這時赫雷修爾已經脫下了上衣,伊凡扭頭就看見那身與他那張妖冶麵孔完全不相配的結實肌肉,隻是用肉眼就分辨得出每一塊都充滿了力量,肌肉線條勻稱,就好像切割完美的大理石一樣,還有八塊腹肌……伊凡告訴自己,他是非獸人,不用羨慕的。隻是當他看見那些稍嫌密集且年月久遠的疤痕時,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一下,然後才將視線移到他右胸處烏黑的一片上去。他抬手在那片烏黑周圍輕壓,溫熱的指尖讓赫雷修爾緊繃了一下,“痛?”“……一點點。”他微微垂眸,鼻息間是他沐浴後的清香氣息,那樣的觸手可及,他卻不能越雷池半步,可是能夠這樣近距離接觸,也是好的。伊凡點了點頭,張開手掌貼在其上,柔和的白光浮現,赫雷修爾隻覺得右胸的疼痛正緩慢地減退,他凝視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眼神專注得仿佛他的世界裏就隻有這個人。赫列嘉爾看著他們,即使誰都沒有說話,但是縈繞其中的氣氛卻讓第三人插不進去,他突然覺得這一幕非常的刺眼,想破壞卻又顧忌著伊凡是在為赫雷修爾療傷,隻能別開頭強迫自己繼續想辦法。“你的傷要臥床休養起碼三個月,你卻偏要折騰自己,太亂來了。”伊凡保持著魔力的輸出,感覺到他炙熱的視線,沒有抬頭,淡淡地說道。“我……要找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比生命還重要。”他啞著聲音道。“是嗎?赫列嘉爾對你來說還真重要啊。”伊凡了然地道。赫雷修爾被噎到,黑了臉,“不是他,他是多餘的。”“赫雷修爾,你太過分了!”一直豎著耳朵聽著的某人立刻轉過頭來,猩紅的眼眸立刻浮現出霧氣,典型一幅‘癡心女遭遇薄幸郎’的表情,跑到伊凡身邊貼上他的背,枕在他的肩膀處可憐兮兮地道,“伊凡,他好狠心,即使不喜歡人家也不要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嘛,好傷人的。”隻是眼神卻挑釁地看著赫雷修爾,還故意蹭了蹭伊凡的臉,看得赫雷修爾直想伸手揍人。“都不要亂動。”伊凡出聲嗬斥兩人,“赫列嘉爾,別壓在我身上。”“是。”赫列嘉爾見好就收,乖乖坐好,卻沒有放棄繼續剛剛的控訴,“伊凡,你說赫雷修爾是不是太過分?人家明明那麽喜歡他。”“你喜歡一個人,就是賦予了他傷害你的權力,你無法收回你的喜歡,那麽他給予的傷害你便隻能承受著,沒什麽好抱怨的。”他聲音平靜,卻莫名的給人唏噓之感。赫雷修爾心口一痛,緩緩握緊拳頭,暗紅色的眼眸裏全是滿滿的苦澀,而赫列嘉爾也被這話弄得怔住,看著伊凡的側臉,不自覺地出了神。“好了。”伊凡收回手,那片烏黑明顯淺淡了不少,“你今晚應該能夠有個好覺了。”“謝謝。”“伊凡,你其實是幾階魔法師?”赫列嘉爾突然想到自己忽略了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可是他在他身邊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見到代表魔法師階位的徽章,難道是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