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內心裏是這麽回答的,當然是你離你最遠的地方。但是嘴上發出的聲卻是另一個樣子:“我朋友來……來了,我帶……帶他出去溜溜。”    “朋友來了,就進來坐吧。”    坐?誰敢進去坐啊!我還要命了我!    我雙目含淚,聲音高了八度:“不用了!我朋友一會兒就走了。”魏莊沒有回我,倒是楚禦忍不住了,手不停地拍上白玄的臉。好生生一張偽娘臉快被他打成豬頭了。不想暈死過去的白玄還真的發出了一句呻吟,看起來像是要醒了。    楚禦雙眼發紅,聽到這聲兒就激動得渾身顫抖。雙手大力地抓住白玄的肩膀一陣猛搖,嘴巴裏卻說不出一句話。我的心也跟著那搖動的頻率一樣猛烈。    魏莊沒什麽情緒的聲音又傳來,“沈曦留下,其他人走。”    “不可能!”這話是楚禦說的,剛才還嚇得差點把白玄往牆上撞的人忽然之間氣勢淩厲地吼出一通,“我告訴你,要人不給,要命拿去!你要帶走沈曦,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你瘋了?”我壓低聲音說道,心都抓緊了。這節骨眼兒上他還去招惹這個閻羅王,是不想要命了吧?但是心裏又為他這樣關心我而激動不已,果真是哥們兒。左腳輕輕地踏前一步,見著魏莊沒什麽表示,我一把抓住楚禦向樓下瘋跑。眼看樓道口到了,踏出去卻眼前一黑。低矮的天花板,緊閉的窗簾,冷冷清清的房間。房中唯一的光源就是那電腦屏幕,透過前麵那一個模糊的影子照亮了滿屋。    又來這一套?!我咬牙切齒,心中更是恐慌。上次就在魏家老宅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沒想到現在又來這麽一次。就跟哆啦a夢的傳送門一樣,想去哪兒去哪兒。    楚禦顯然嚇得不輕,但還是極力地克製著。    “你究竟想要什麽?”他問魏莊。    但是魏莊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我,“還跑麽?”    我淚流滿麵地搖頭,堅決而肯定地說:“不跑了。”    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掉啊。    “可是我不出去的話,怎麽替你找人?”我問他,隻見魏莊得意地笑了一下,舉著左手,不一會兒一條紅光慢慢地從他手上蔓延到我的右手腕。那種溫暖的感覺沁透心脾。    但這是什麽東西?莫非是什麽吸收我生命力的吸管?    魏莊的解釋立刻就來了,“姻緣線,在我們洞房的時候就連上了。現在你無論在哪兒,我都能給你弄回來。”    我苦逼了,這什麽姻緣線簡直就是傳送門啊!那種網遊裏的常見機構,這還比那個好,免費的。但是我現在真想自斷一臂,讓魏莊這小子再也不能禍害我。可也隻能在心裏想想,誰知道著姻緣線連接的是手,還是心髒。    楚禦看著我手腕上的線,臉色煞白,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跟他做了?”    我的臉也白了。最怕讓人知道就是這個事情,尤其是不敢讓楚禦知道。這問題一出來,我就啞了聲,不知道該怎麽哄騙他才好。    “你真做了?!”楚禦的聲音大了起來,我知道這是他發怒時的前兆。聲音大,然後開始揍人。但是麵前這東西不是個人,是鬼,楚禦根本就打不過他。楚禦連白玄也不扶了,一把扔在地上就要衝上去找魏莊拚命。    他這毛病我知道,都是因為我小時候的事情。    其實小時候的事情我也不太記得,好像是一個男的把我迷暈了,幸好楚禦路過把我給救下來了。所以對待這種事情,我雖然惡心,但是因為記憶不清晰,也沒他反應巨大。據說楚禦後來找人把那人的家都給砸了,還被抓到少管所關了幾天,讓他爸托關係給弄了出來。    從那以後,他見著同性戀就惡心,就算是那個男的長得娘們兒了一點,都要被他看不起。    “別揍他!”我抱住他的腰阻止他上前送死,不想魏莊到底是個本質惡劣的人,將他如何哄騙我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聽得楚禦青筋直冒,我險些都製不住他。    “操!魏莊,你積點口德吧!”我生氣了,怒吼一聲,魏莊得意地哼了一聲,手那麽一揮我手裏的楚禦就消失了,還有地上的白玄也是。    門那兒傳來哐哐巨響,楚禦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我操你大爺的,把沈曦給老子放出來!”他踢得越來越響,我心裏更加拿不定這個鬼的心理。據說孤獨久了會變態,這鬼一孤獨就是幾十年,已經從變態發生到變質了。我心裏有氣不敢發,別提有多憋屈。但是這種時候一定要忍,白玄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就不信普天之下,還真沒有人能收拾他了。    我自個兒在那裏想著方法,魏莊倒是不再管我,專心研究電腦。沒多久一陣熟悉的聲音就傳來,隻見三國殺裏的曹操奸笑一聲:“寧叫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而電腦前,魏莊正聚精會神地玩著這個,我就朦朧了。不是我身體朦朧,而是心靈上的。    鬼居然也玩三國殺?隨即一想,幸好隔著電腦。    我想事情的時候,眼睛是沒有焦距的,就是發呆的那種感覺,但是偶爾會回神,眼前便突然一亮,什麽東西都很清晰。我從解決方法想到自己也好久沒有玩三國殺了,便意識到自己扯遠了。大腦回神,地上的一小灘液體便格外顯眼。    地上是瓷磚,白色的那種,液體是猩紅色的,一看就知道是血。但是血從哪裏來的?    我想想了,一張偽娘臉出現在眼前。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我終於想起來為什麽那個景弦的名字讓人那麽有熟悉感了。不就是白玄師傅心中提起來的那個人麽?    我叔父的師傅,白玄的師祖。但是魏莊找這個人幹什麽?    我的腦海裏浮現了木乃伊裏麵的畫麵,那個反派人物要讓自己女朋友複活的情節,莫非這小子要讓荊那個啥複活?但是怎麽什麽人都跟我叔父攪合上了,一個魏莊,一個白玄,一個景弦。    我左思右想,最後腦子都一團亂麻了,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問道:“你為什麽要找那個景弦?”    魏莊從電腦前轉頭看著我,眼裏是說不出的狠毒,“因為當年殺我的人就是他。”    我呼吸一滯,雙腿就開始抖了。這原來是想報仇啊。但是這麽久的事情了,景弦要活著也是快入土了,還不如就這麽算了。    魏莊聽我這麽說,笑聲跟摻了冰一樣。“如果不是他,我怎麽可能不會跟荊何在一起?!如果不是他,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他將手蓋著眼睛,咧著嘴笑著,看起來像個魔物。    “你是說是他破壞了你和荊那個啥的感情?是他把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目瞪口呆,心裏猜測這個景弦究竟是因為什麽要破壞人家的感情,還要殺了對方。    但是隨即想到戰亂時代,各自為營,本來就是些你殺我,我殺你的事情,哪裏會有人性,哪裏又會有仁慈。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    “不對啊,你以前不是跟我說你是因為被圍剿,而死的。怎麽現在這樣?”    “那時候我說的有幾句是真的?”魏莊笑著,聲音裏滿是嘲諷,“若是他人一槍斃了我,我怎麽會有怨氣。成王敗寇,我從參軍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想過怕死。”他將手移開,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了過來,問我:“你知道我現在是個什麽樣子嗎?”    我惡寒了一下,慌忙就想阻止他接下去的言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夠讓我做噩夢了,這要形容實體,不得把尿都嚇出來。但是魏莊怎麽可能會管我阻止不阻止他,身形一變,一個圓團就展現在眼前。    我沒有被嚇尿,但是雙眼瞪大,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    人彘!    知道什麽是人彘嗎?曆史上有名的酷刑,漢朝的時候呂太後做過,《鹿鼎記》裏韋小寶的結拜兄弟楊逸之被吳三桂這麽對待過。砍其手足,割其耳舍,挖其雙眼,毀其鼻梁。    整個人上麵是一個圓球,下麵變成了一個圓柱。    但是魏莊這個人彘又跟曆史上的那些不同,因為他全身都血肉模糊,有些深可見骨。一刀刀,一道道,嚇得人雙眼圓睜,不敢相信。    這是淩遲,我在曆史照片上見過。但是我沒有想到都民國了,居然還有人敢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簡直是要瘋了,胃裏惡心得直冒酸水,卻吐不出來,心裏疼痛,卻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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