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斐和李梓文到達一個辦公室的時候,錢款都準備好了,還是現金,隻是被要求在一張聲明上簽字,保證絕不外泄,否則承擔相應後果。 李梓文沒什麽心理負擔,提筆就簽,薛斐看了眼門口的兩個大保安,估計不簽,出門困難,便也提筆簽了大名。 兩人拿了錢,坐著電梯下樓的時候,李梓文道:“……還是覺得不值,我的精神傷害,不止這麽點,你說那團黑東西是鬼嗎?” “應該就是吧,我看很多人都描述,看到的鬼不具備人形,就是一個黑影。” “那咱們還算走運吧,不是那種穿紅衣服,有五官的。”李梓文有些虛脫的道:“杜霖說的,人體自燃是怎麽回事?咱們三天後會被燒死嗎?應該跟剛才的經理問清楚。” “問了也不會說的。”薛斐道:“人體自燃的原因,現在科學界也沒定論,他堂姐遇到鬼會人體自燃,至於咱們兩個,不好說,說不定會有別的反應,再說,那個黑影不也沒碰到咱們麽。” “也是,沒碰到,酒店的人一推門,它就消失了。”李梓文靠著電梯壁,歎著氣,“先不管了,好累啊,先回去睡覺,也不知道會不會做惡夢。” 出了酒店,薛斐和李梓文都覺得有點口渴,可能是因為剛才出冷汗太多的緣故,兩人走進了附近的超市,排隊結賬,李梓文之後,是薛斐。 剛要付錢,就聽收銀員鼓掌祝賀道:“先生,恭喜您成為本店新年第100000名顧客!” 一個穿著製服,看著像管理層的中年男子和其他幾個員工朝薛斐走來,手裏拿著一個一米見方的紅紙板,上麵用金色的字體寫著:購物卡10000元的字樣。 “恭喜您,獎品是我們超市的購物卡一萬元。” 趁薛斐愣神的時候,超市經理來到薛斐旁邊站好,以購物卡的紙板為背景,微笑著朝他這邊歪了歪頭。 哢嚓哢嚓,閃光燈閃爍,旁邊員工已經拍了照片。 其他購物者,有喪氣的有羨慕的有祝賀的,表情各異的看著薛斐。 薛斐內心隻有一個想法,這不是真的吧?自己也會中獎? 李梓文抱著電腦想:“不是電視台的搞笑節目嗎?” 結果還真不是,因為緊接著薛斐就被請進了經理室,正式的頒發了獎品:一萬元購物卡。 折騰完,兩人從超市出來,薛斐拍了拍購物卡,“……我這運氣真是不錯啊。” 李梓文聳肩,“這大概就是倒黴之後必有好運吧,反正我撐不住了,得回家了。”說著,路邊攔了輛車,兩人互相道別,他就走了。 薛斐原地站了會,也攔了輛出租車,結果剛一坐進去,就發現後排座位腳下的位置放著一個手提箱,一看就是上一個乘客落下的。 “客人,您去哪兒?”司機問道。 “……這個手提箱……”薛斐把手提箱拎起來,讓司機方便看到。 司機明顯愣了下,馬上道:“別動啊,是我的東西,放在那裏的,趕緊給我。”說著停車在路邊,朝薛斐伸出了手。 薛斐一眼就看穿了他想拾金而昧,“不是你的吧,我覺得去派出所比較好。” “嘖,都跟你說是我的了!”司機轉過身子,就要拽那箱子。 薛斐把箱子抱在懷裏,警告道:“你麻溜放手,否則我報警了!” 司機看薛斐態度堅決,抓了抓頭發,才道:“行,實話告訴你,這箱子的主人確實像有點錢的樣子,這樣吧,咱們見麵分一半,找個地方開箱對半分。” “都跟你說了非法侵占罪,派出所沒說的,要不然現在就報警!”說著,就要找手機。 司機罵了句髒話,一踩油門,“行!派出所是吧!怎麽碰上你這麽個不識時務的!” “……我再說一遍非法侵占罪……”薛斐隻覺得出租車非一般的開了出去,看來司機怨氣還挺大。 很快,到了派出所門口,司機把薛斐這邊的車門打開,“出來吧,派出所!去報案吧!” 薛斐拎著箱子下車,“你不進去嗎?” “你去吧,錄筆錄還不得折騰到後半夜,這年月都特麽狼心狗肺,做了好事連根毛都沒有,還得耽誤自己時間!也就你這種沒進社會的小年輕才犯傻!”說完,坐進車裏,目送薛斐進了派出所,罵了句二貨,開車走了。 薛斐拎著行李箱進了派出所,剛說撿到了個行李箱,就被領進了一間辦公室,“來,這裏有人撿到了個箱子,老先生,是不是您的?” 薛斐就見一個坐在沙發上的老頭,看到他的瞬間,眼睛放亮,直撲過來,“沒錯,是我的箱子!落在出租車上了,沒錯,就是它!” 旁邊的民警趕緊道:“你看仔細了。” 老先生奪過薛斐的箱子,擱到桌子上,輸入密碼,啪的一聲,箱子就被打開了,裏麵躺著一個古董花瓶,看起來價值不菲。 民警道:“我們一會派人送您回家,可別再丟了。” “真是年紀大了,把箱子落在了出租車上,事後才想起來,沒打表小票也沒拿。”老先生說著,看向薛斐,連聲道:“謝謝你,小夥子,誰說現在的年輕人道德水平差,我看你就很好嘛。” 薛斐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但某種程度上,或許也很好。 就聽老先生道:“這是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老先生從手邊另一個小箱子裏拿出一摞現金遞給薛斐,“你一定要收下,就當誤工費了,不要嫌少,我手邊的現金不多,你要是不嫌麻煩,可以跟我去銀行取。” “……不用了,這就很好,真的。” “那你就收下嘛,否則我會以為你嫌錢少的。”老先生堅持道。 薛斐便接過錢,跟老先生還有派出所的民警合了影,不出意外,明天早晨,他就會以熱心市民薛先生拾金不昧,主動送,作為好人好事上報表揚。 接下來,薛斐跟老先生進行了熱情融洽的交談,等分別出來,已經是淩晨三點鍾了。 他揣著錢,站在寒風中的街頭,漫無目的的四下張望。 奇了怪了,他這是走了什麽運了? 這時候,他餘光看到了什麽,一低頭,就見腳邊有一張不知哪兒刮來的百元大鈔。 他彎腰拾起,就更懵了,“隨隨便便都能撿錢的嗎?”第29章 夜色中, 位於偏僻街角的一個24小時報刊亭,亮著一盞昏黃的燈。 城市裏的主要街道的報刊亭越來越少見了, 但在這不太繁華的地方, 報刊亭頑強的生存著。 薛斐下了出租車,徑直走到報刊亭前,敲了敲窗戶, “買報紙。” 裏麵的老太太拉開小窗,冷著臉道:“早了點兒吧你,報紙還沒來呢。” “我要的報紙,已經來了,你手裏就有, 我要《菲多雅周報》。” 亭子裏的老太太,目光一緊, 漫不經心的問:“要哪一期的?” “1989年份的。” 老太太道:“問你要哪一期的, 不是哪一年的!” “12月份的。”薛斐答非所問。 “沒有。” “14日的。”薛斐淡定的繼續答。 老太太上下打量薛斐,說了一句:“行,等著吧。”就把小窗拉上了。 剛才的對話全部是暗語,菲多雅是《賭神》裏發哥愛吃的巧克力。 薛斐雙數插兜站在街邊, 大約五分鍾後,便有一輛麵包車朝薛斐這邊緩緩開來,等到了薛斐身邊,車門打開, 薛斐看裏麵坐著兩個男子,毫不猶豫的邁了進去。 才一進去, 就被蒙住了眼睛,“你知道的,慣例。” “沒關係。”薛斐無所謂的道,閉著眼睛全當休息,兜兜轉轉,也不知道拐到了哪裏,車子停了,薛斐被帶離車子,等他摘掉眼罩,已經在一個電梯裏了。 電梯停下,直通一個房門,門口站著兩個人,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拿機器在薛斐身上掃了掃,讓他掏出除了錢之外的隨身物品,包括手機跟香煙打火機等。 薛斐心想,這其實沒什麽必要吧,屋裏有信號屏蔽器,還有各種針孔監控,出不了老千,莊家通吃。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廳,擺著幾張桌子,每個桌子前都有人,玩得正興起。 發牌的荷官手法熟練,依次發好了牌。 這就是薛斐此行的目的,反正財運來了,管他是什麽原因,先好好利用一把再說。 而大廳旁邊有個小屋,薛斐走了進去,這裏擺設簡單,隻有兩張桌子,一張是換籌碼的,另外一張則是放貸的。 在第一章桌子把錢兌換成籌碼,輸光了想翻盤,就在第二張桌子上借高利貸。 薛斐進去的時候,正好有個男人在抵押房產證,被放貸的人無情的拒絕了,“這玩意跟揩腚紙一樣,你出了門分分鍾掛失。” 對換籌碼的人,朝薛斐打了響指,“換多少?” 薛斐現金不多,就拾金不昧得到的一萬塊報酬,全拿了出來放桌上,“就這些。” 那人點清,給薛斐相應的籌碼:“拿好。” 一旁放貸的人卻盯著薛斐看,突然道:“誒呦,你是薛天雲的兒子吧?” 給薛斐籌碼人一看,“還真是,不說都沒認出來,長著這麽大了。你爸回來沒啊?” “我爸啊,他在非洲淘金呢,過段日子就回來了。”薛斐輕描淡寫的道。 “不是做雇傭兵呢吧,薛哥可是個人物。” 薛斐怕接下來這兩人聊起他爸不靠譜的傳說來,馬上笑道:“沒有,就是給人打工。”說著,就要收籌碼出門。 “等一下。”薛斐一回頭,迎麵扔來一盒煙,他抓住,看是一包硬中華。 換籌碼的人笑道:“免費贈你的,這可是三十萬以上大戶才有的待遇。” “謝謝哥。”薛斐點頭笑笑,出了門。 薛斐走了門,在各個桌子前轉了轉,最簡單的就是押大小,立竿見影,不出幾局就傾家蕩產。 習慣賭桌上來錢的人,幹不了別的工作,因為覺得來錢慢,當別人加班的時候,他會想,何必這麽辛苦,要是運氣好點,這點錢就來了。 當然結局一般是一輸到底,睡大街。 薛斐隨便選了個桌子,押上了自己的籌碼,他旁邊的一個圓寸男,上下打量薛斐,然後押了跟薛斐相反的局。 一開牌,薛斐在大家羨慕嫉妒恨中,將贏來的籌碼攬進了自己懷裏。 但他心裏卻高興不起來,他來隻是測試自己的好運的。 現在事實證明,他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那麽產生的原因,就很值得研究了。 旁邊的圓寸男罵了句髒話,使勁撓了撓頭皮,再一次押了跟薛斐完全相反的大小。 一開牌,他輸得掉下巴。 薛斐將籌碼收好,端著離開了這桌,不能得著一隻羊薅羊毛,要雨露均沾。 接著掃蕩了幾個桌子,薛斐贏來的錢夠在好地段買個衛生間了。 他瞧見裏間還有傳統的麻將和紙牌,有些人覺得自己牌技好,不怕賭,肯定贏。 有這種想法的人,最後也睡大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