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那就有事。”薛斐沉下臉,讓氣氛凝重一些,“我夢到你最近想不開,要自殺。說來也奇怪,總是夢到,所以特別擔心你。”  反正手機可沒說不許對張克然泄露他要自殺的消息。  張克然表情怪異,“自殺?夢是反的!”  “你最近真沒煩心的事吧?”薛斐關心的道:“好歹,咱們也是一起從如月車站逃出來的,我不想你遇到意外。”  “我好得很,自殺?”張克然哈哈一笑,“就是殺人,我都不會自殺。”  薛斐看他不像說假話,能吃能聊,等著讀研,就剩一個月不到,應該不會想不開,自殺的人,絕大部分早有預兆,且在成功自殺之前,有好幾次失敗的嚐試。  張克然就算現在有自殺的念頭,真正付諸行動,怎麽也得朝過一個月的時間。  何況,他還沒有。  “那你有煩心事嗎?”薛斐夾起一塊羊肉,在鍋裏涮。  “煩心事?我們寢室那位不知道應不應該算。”張克然嚼著肉丸,無奈的道:“呂超,還記得吧?上次讓你幫他找那個黃毛衣女孩,你不幹,他覺得我坑他,開始跟我過不去,話都不跟我說了。挺僵的。”  “那可不好。你看新聞裏,那麽多毒殺室友的。你可小心點,萬一飲水機給你加點料,你重金屬中毒就完了。”薛斐語氣誇張的。  感謝室友不殺之恩可不是說著玩的,寢室摩擦鬧出人命,每年都有。  當然,最恐怖的是在室友生活用品裏加化學藥品,比如著名的鉈中毒。  張克然臉上的表情沒那麽輕鬆了,“嗯……”  薛斐拿出手機給他搜了幾條新聞,“你自己看看。”  “呂超,不可能的……”張克然嘴上這麽說,但心裏好像已經發虛了,現在四個人的寢室裏,就剩他跟呂超了,其他兩個人找女朋友的找女朋友,找工作的找工作,就他跟呂超寢室大眼瞪小眼。  薛斐等的就是這一刻,拿出一個“充電器”給張克然,“這個送給你。  他一早就到了,張克然的室友呂超不是個省油的燈,因為上次拒絕幫忙的事,兩人肯定鬧僵了,所以故意嚇唬張克然,讓他不安,他才有機會亮出這玩意。  “什麽東西?”  “針孔攝像頭。”薛斐道:“你放到桌子上,看呂超有沒有奇怪的舉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是給你投毒,你也好拿證據去報案。”  這個攝像頭裏麵有存儲卡,每天晚上回來插電腦上看一下就行了。  雖然手機說張克然是自殺,但是薛斐多少擔心他是被自殺的。  因此讓他提防呂超,也是為了他好。  張克然拿起充電器瞧了瞧,憑肉眼確實很難辨認出這是個偷拍工具,“我……還是不用了吧?老呂不是那種人,投毒絕對不會的。”  薛斐低頭吃東西,隨口來了句,“也可能往飲水機裏撒尿給你喝,對了,你最近看過他喝飲水機裏的水嗎?”  張克然一怔,臉一下子綠了,說真的,他最近真的發現呂超在喝瓶裝水。  薛斐挑挑眉,喝了口飲料,等他喝完飲料,發現桌上的“充電器”不見了,應該是被張克然收起來了。  ——  在戚銘的強烈要求下,他出院的日期被定到了下個月一號,也就是兩天後。  這兩天,他是度日如年,一秒鍾都不想待在醫院,一到晚上就盤算著怎麽溜出去找薛斐。  他媽也發現了他歪腦筋,特意派了兩個人晚上守在病房門口看著他。  沒辦法,戚銘隻能老老實實的躺在病房裏,熄燈之後,無聊的給薛斐發消息:想你了。  薛斐那邊等了十五分鍾才發來一個消息:好了好了,我也想你,都2點了,早點睡吧。  隻能說最近他跟薛斐關係變好了,否則的話,半夜2點給他信息,不被拉黑才怪。  現在沒被拉黑,說明他在薛斐心裏的地位上了不止一個台階。  戚銘這麽一想,心情變得特別好,更睡不著了。  忽然間,他感到哪裏怪怪的,床上好像有點擠……  他後背好像多了一個人,呼出的熱氣正噴著他的脖頸和耳後。  戚銘的膽子不算小,心裏一橫,坐起來回頭去看。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嚇的叫出來,就見一個穿著綠裙子的女人側臥著躺在床的另外半邊,借著微弱的月光隱隱可見姣好的身段線條。  戚銘揉了揉眼睛,確定沒看錯,“你誰啊?”用手機照去。  這個女人長得非常漂亮,在這樣的光線下,也能看出她擁有無可挑剔的五官。  女人咯咯一笑,展開雙臂朝他抱來,也不說話,隻身體力行的展現著親昵。  戚銘想通了,“你是誰雇來整我的吧?”肯定是誰的惡作劇。  女人冰冷的發絲掠過戚銘的手背,又滑又癢,戚銘一把推開她,“趕緊走!”  女人歪著頭仍舊朝他笑,並不因為他冷淡的態度而惱怒,輕輕咬著嘴唇,眼神迷離的看他,不時扭動身體。  戚銘見她一副聽不懂人話的樣子,生氣了,朝外麵喊道:“來人!”  守門的兩個人聽到戚銘的呼喊,立刻推門走了進來,打開燈一看,就見戚銘拿著手機站在地中央,一臉冷漠的看著床上,而床上,什麽都沒有。  戚銘看著空蕩蕩的病床,也愣了,“奇怪,剛才這裏有個女人。”  “呃……”守門的兩人麵麵相覷,都知道戚少爺性取向,“女人?”  戚銘彎腰看床底下,“穿著綠裙子,挺漂亮的。”  是不是鬧鬼,但兩人都不敢說,隻感到背後發毛,不過,還是仔細檢查了下屋內,自然什麽都沒有。  戚銘打了個哈欠,“行了,都出去吧。”  “要關燈嗎?”  戚銘想了想,“別關了,開著吧。”  屋內通亮,一覽無餘。  有了剛才的教訓,戚銘躺在床上,背部緊靠床板,不留一絲縫隙。  他現在有點後怕了,雖然在這裏住了一個月一直相安無事,但今天晚上來的詭異女人,不得不說,成功的嚇到他了。  戚銘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如果你這個住院部病死的,就算再寂寞也別來找我,因為你完全摸錯門路了,我根本不喜歡女人。去找直男吧,我相信別的病房有的是。”  念叨完,忽然感到冰冷的發絲滑落到了臉上,他打起精神,一睜眼睛,就見一張女人的臉和他近在咫尺,正瞪圓了眼睛,對他怒目而視。  黑溜溜的眼珠,鮮紅的嘴唇,顏色對比是如此強烈,配合慘白的燈光,猛地的出現,真的駭人。  戚銘愣了下,本能的揮拳就打,這一拳落了空。  再看時,屋內又沒人了人影。  害怕過後,他竟然有點生氣了,對著屋內的空氣道:“沒錯,我就是喜歡男的,對女人不感興趣,你纏著我也沒用,別浪費自己的時間,趕緊去別地兒吧,再敢來,我肯定找人收拾你。”  可能是這番話起作用了,戚銘再度閉上眼睛,這一次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過了十分鍾,他睜開眼睛,在朋友圈發了一條:沒法住了,鬧鬼。  等著明早薛斐看到,來慰問他。  …  女人穿著綠色的裙子遊蕩在僻靜的人行道上。  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的心情爛透了,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內,以至於連身後不懷好意的人跟上來都沒發覺。  直到男人拍了下她的腿,她才冷眼回眸,看到一張猥瑣的笑臉。  “美女,晚上穿裙子不覺得涼颼颼的嗎?”男人色眯眯的笑道。  女人眼神迷離,媚惑的一笑,伸出手觸摸對方的臉頰,男人大喜過望,看來他找到一個磕了藥的,一看這精神就不正常。  女人牽著男人的手往僻靜處走,男人迫不及待跟了過去。  三十分鍾後,女人走出了僻靜處的陰影,留下樹叢底下,虛弱到神誌不清的男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  清晨,一縷陽光照進了芭蕉園,映得芭蕉葉綠油油的煞是好看。  園子深處傳來,柴刀劈砍的悶響。  隨著柴刀的落下,芭蕉根部迸濺出的,除了綠色的汁液外,還夾雜著像血一樣紅的液體。  砍得差不多了,芭蕉樹前站著的人,掏出裝汽油的瓶子淋到砍刀的芭蕉樹上,然後點燃打火機朝它一撇,嘩啦一下,芭蕉樹成了火樹。  因為火燒之痛,芭蕉樹不停的顫抖,火焰中仿佛有女人嘶鳴。  “戚銘不喜歡女人,你就是廢物……就算能吸取他之外的一百個男人也沒用。”  這人走向芭蕉林深處,尋找著其他合適的芭蕉樹。  幸好,沒有把血液都給這顆芭蕉樹,現在還剩下一滴。  可得好好利用。  ——  “鬧鬼?”薛斐不可思議的大聲道:“還是女鬼?”  今早上一醒,薛斐就看到了戚銘的朋友圈,早飯都沒吃,就跑到醫院來了,聽戚銘講那女鬼的故事的。  “沒錯,就是女鬼,挺漂亮的,穿著一條綠裙子。”戚銘比劃了下,“頭發這麽長,又黑又亮。”  薛斐肯定是相信有鬼的,但對於突然出現在戚銘身邊的女鬼還是覺得突兀,“你住了快一個月都沒事,怎麽昨晚上突然冒出來一個鬼?”  “可能斌璟酒店大牆塌了吧。”戚銘咧嘴,“反正就是來了。然後我跟她說,我不喜歡女人,她挺生氣的,不過老實的走了。”  “且慢,看到女鬼第一個該想到的不是她索命麽,你怎麽覺得她是對你有意思?”  戚銘伸出兩個手指指了指自己眼睛,“有的時候,對方什麽意思不用說話,一看就明白。昨晚上的女鬼雖然沒說話,但我就是知道,她想跟我睡。我表現出對她不感興趣,她也清楚的明白,知道纏著我沒用,放棄我,乖乖的找直男去了。”  “真詭異。你最好找人看看。”薛斐擔心的道:“是不是附近綠化太好,加上天氣轉暖,山精樹鬼都跑出來了?”  “對了,再跟你說,我覺得她不像鬼,鬼吧,應該沒有實體吧,但是她有,頭發的觸感特別真實。我現在回想起來,還起雞皮疙瘩。你說山精樹鬼提醒了我,八成是什麽成精了。”  薛斐琢磨了下,“難道這附近有什麽百年老樹嗎?”往樓下看了眼,果然有大片的綠色植物園,“但這些應該都是人工栽培的,不會成精的。”  “為什麽?”  “就是覺得不會,就像家養動物不會成精一樣。”  “那寵物呢?”戚銘道。  “更不會了,就比如哈士奇,絕對不會成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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