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換洗的衣服,晚點燒水去洗個熱水澡,明天我去把漏風的門板修好,這樣就不會冷了。”聶成澤感慨道。    冬天已經快過去了,來年的春天,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        第149章 換牙的阿呆        海域內巡視和搜索幸存者花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等一行人回到東海基地的時候已經開春了,天氣暖和了起來,廢舊的花壇裏已經見得到綠色了。    那是一種鮮嫩得能輕易讓人想起生命力的顏色,小小的灌木叢頂端長出來的嫩綠色看起來是那麽可愛那麽討人喜歡,以至於仙鶴呆呆地站在灌木前看了好久。    “你在看什麽?”屠非忽然來到他的身後,問道。    “這顏色真好看。”仙鶴喃喃地說。    “是啊,阿呆都換新裝了。”左清晏指著腦袋上的阿呆說道。    阿呆一身新綠,連花苞都是粉嫩嫩的顏色,小小的花蕾還沒長出能吃肉的牙齒,導致這幾天它一直嬰兒似的抱著奶瓶喝牛奶。大約是三天前,阿呆正在凶猛地和左清晏搶肉吃,忽然花苞一哆嗦,咕嚕一下滾下來了,阿呆茫然地停在了那裏,所有人都瞅著它的花苞,在地上滾動滾動,最後不動了。    隻剩下莖杆和藤蔓的掉腦袋阿呆發出了一聲聳人聽聞的尖叫——從莖杆裏,然後掉腦袋的阿呆用藤蔓捧起自己的花苞,抱好自己的腦袋,哭著跑走了。    “它它它……它的腦袋?”蘇執看得兩眼發直,舌頭都不利索了。    仙鶴呆呆地說:“它以後怎麽吃飯?”    隻有左清晏手上抓著一把羊肉串毫無同情心地說:“每年都要換牙,連牙帶花苞一起掉,明天就長出新花苞來了,就是要餓上幾天,長牙比較慢。”    阿呆跑沒影了,左清晏倒是不擔心,船就這麽大,它能跑哪裏去?    “它不會憂憤地自殺吧,畢竟一般人不大能接受自己的腦袋突然掉下來。”仙鶴開始杞人憂天。    “我換牙的時候一點都沒障礙,就是不像它這樣一次換一整副牙齒,連腦袋都換掉。”容子桀回憶著自己換牙的經曆,當時兩顆門牙都掉光的感覺,那真是說話都漏風,他爸不得不給他買了一瓶速效生牙劑幫助牙齒快速生長。    不知道這種速效生牙劑對植物有沒有作用……    “在我閉關前,阿呆的靈智半開,每到換牙時節就會憂鬱地爬在樹上織網捉鳥當儲備糧,也會掛在樹枝上把自己吊死,不過它至今自殺未遂。”左清晏看了看渾濁的海水,“這次大概會換溺死吧。”    容子桀立刻站了起來:“我去找它。”    “去吧去吧,把它揍一頓綁回來就好,以前我師傅就這麽幹的。”左清晏揮揮手毫無憐憫之意地說道。    容子桀眼神複雜:“那是你的寵物,為什麽要我去伺候。”    “咱倆誰跟誰啊,你的(吃的)就是我的,我的(麻煩)就是你的。”    顯然容子桀聽懂了他的潛台詞,哼了一聲就大步往阿呆逃竄的方向走去。    “忘了提醒他了,羞憤的阿呆可凶暴了。”左清晏將最後一根羊肉串的竹簽丟進了海裏,一邊喃喃說道。    阿呆的凶暴大家早有心理準備,不過容子桀回來的時候那身猶如和巨龍肉搏之後的模樣還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唯一不意外的人大概是左清晏,這家夥手上拈著幾顆變異爆炎花的種子在那裏把玩著以防不測,看到容子桀用細密的鐵絲籠關著阿呆,一手拎著回來,他立刻笑了起來:“知道為什麽我不去招惹它了吧?”    容子桀理了理亂七八糟的頭發:“無頭期間凶暴度增加200%,藤蔓都變成了鋸齒狀,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和深水章魚怪搏鬥。”    阿呆還在拍打籠子,捂著腦袋哭鬧不休。    “我看到它蹲在船艙裏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好像很不願意別人看到它沒頭的樣子。”容子桀說,“隻要一接近它就無差別攻擊,真是個危險生物。”    歐陽突然大笑了起來:“害羞吧,妹子們不把自己收拾妥帖也一樣不出門,上次去白露家,她還以為是她閨蜜來了,結果穿著吊帶睡衣就來開門,一看到是我,立刻把我打了出去,哎喲真是滿頭包。”    大家都用眼角斜睨他,這個色狼,哪個女人敢不穿妥帖就讓他進門,這真是嚴重的貞操問題。    “不知道它現在變成人形會不會沒有頭。”仙鶴開始陷入自己的想象中,一個美少年……有天他在吃飯,他的頭突然掉了,坑爹啊,這是恐怖片吧!    一天後阿呆的腦袋總算長出來了,粉嫩嫩的隻有指甲蓋大小的花苞,顏色真討人喜歡。可惜太小了,牙齒還是細小兩排,別說吃肉了,連喝肉湯都很危險的樣子。    仙鶴開始憂鬱了,左思右想不能讓還在換牙期的小孩子餓肚子,最後去弄了兩包過期牛奶來——但願它不會拉肚子——然後找了漏鬥,一段塞進阿呆花苞裏,另一頭灌牛奶。    盡管姿勢有點讓人吐槽無力,但是阿呆喝得很開心。    “原來它喜歡喝這個?”左清晏嗅了嗅味道,有點懷疑地舔了一口,“還行啊。”    容子桀開始思考母星的奶牛養殖技術能不能產出足夠的奶。    “忘了提醒你了,我有個奶瓶,阿呆似乎很喜歡它的樣子。”容子桀大方地貢獻出了奶瓶遞給祝鶴鳴,仙鶴看著奶瓶,阿呆看著仙鶴的手,心有餘而力不足,最後隻好抱著奶瓶喝奶。    沒了牙的阿呆戰鬥力下降,容子桀的胳膊總算不用遭災,偶爾他還會好心地弄點流質食物給它吃,深深覺得沒有牙齒的阿呆比有牙齒的可愛多了,連花苞的顏色都是這麽粉嫩。    以前那個紅豔豔的花苞一定是沾滿了廣大物種的鮮血的。    花兒你為什麽這樣紅~    好景不長,阿呆的新牙跟隨著越長越大的花苞一起長出來了,連藤蔓都換了一身新鮮的綠色,果然有種春天來了的感覺。    “終於下船了,終於不用吃藥了,我討厭腳下不穩的感覺。”左清晏一邊抱怨著一邊從船上下來,仙鶴站在岸邊的花壇旁看著灌木,一轉身看到左清晏頭上的阿呆,立刻歡喜地走上前去:“我還有一袋牛奶,要不要?”    阿呆開始顯擺自己的牙齒,表示自己已經有牙了,應該告別吃奶的日子,準備吃肉了。    仙鶴拿著一袋牛奶和空奶瓶有些失望。    “給我吧。”左清晏攤手,“我想要。”    結果話剛說完牛奶就被阿呆用藤蔓卷走了。    “這家夥,自己不吃還不給別人。”左清晏翻了個白眼。    “是你慣壞的,阿鳴、容子桀都有份。”屠非插了一句。    三人看著阿呆,阿呆開始用藤蔓撤紙包裝的牛奶,又咬又扯,最後撕拉一聲,左清晏榮幸地獲得了牛奶牌洗發露沐浴露初體驗。    “隻要阿呆在我頭上,我就總是這麽不幸。”濕淋淋的左清晏喃喃道。        第150章 計劃        寒冷的冬季終究是過去了,一行人住在東海基地分配的公寓中,計劃了一下未來的方向。    “東海蓬萊境?這種地方一聽就不能去,萬一像上次靈華門那樣樂子就大了,我有種會遇到蛟龍的感覺。”左清晏開始烏鴉嘴。    三人麵麵相覷:“那去哪?現在靈石搞不定啊。”    仙鶴糾結地掰著手指:“差太多了。”    “如果不是星際條例禁止帶其他星球生物出境的話,我其實可以把停在大氣層外的飛船召回來,然後帶你們去我的母星,我試過了,那種對電波的不明屏蔽不影響我和飛船的聯絡。”容子桀遺憾地說。    三人看著天花板,嘿然不語。    敲門聲忽然響起,仙鶴起身去開門,蘇執麵色凜然地站在門外:“有任務。”    “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我們好像什麽時候加入東海基地了。”仙鶴嘀咕著把蘇執領了進來,“今天不做麵條,屠非說不想吃,還是吃飯吧。”    蘇執竟然沒有計較麵條問題,而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用一種大人給小孩講鬼故事的腔調開口說道:“前兩天一班前往沿海城市的船回來了,帶來了一遝釘在港口大門上的資料,上麵詳細繪製了s市的喪屍大本營地圖,還有一封信。”    “幸存者做的?”容子桀也嚴肅了起來,一邊努力思考,“還是說這是喪屍的陷阱?”    “他在信中自稱是一隻有記憶的類人喪屍,並且講述了作為類人喪屍的覺醒,吃掉了圈養著他的親生哥哥,他憎恨著成為喪屍的自己,也憎恨著自己的同類。他叫路樊。”    容子桀的眼神一動:“路樊?”    “好耳熟的名字。”左清晏已經開始回憶了,“到底是誰呢……”    “白荻鎮的。”屠非的記性比左清晏好多了,脫口而出。    “路程的弟弟?”仙鶴也想起來了,神情古怪。    “你們認識?”蘇執一怔。    “我們之前在白荻鎮待過,剛好是月圓之夜,喪屍暴動,攻下了白荻鎮。”容子桀開始給蘇執講述那天發生的事情,包括路程的死亡和路樊的重生。    “抱歉,之前沒和你們說起,其實我有在離開白荻鎮前追蹤過路樊,結果錄製到一份影像,是關於類人喪屍的,那天在海上遇到的那個類人喪屍傅嵐也在場。”容子桀說。    四人聽得有些震悚,最後還是蘇執呆呆地問道:“司令的意思是不管陷阱與否,總要去看看,喪屍們為了捉幾個人類不可能設下這麽大一個陷阱,所以他傾向於相信這是真的。但是不可能會有很多人去,估計十來個人的小分隊去試探一下吧,如果是真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智慧喪屍毀掉它們的大本營。”    “人太少了。”容子桀不讚同地說。    “這是司令的意思,損失十幾個人的代價換取一次險勝的任務,對東海基地來說並不虧。”蘇執淡淡道。    “你要參加嗎?”仙鶴擔憂地問道。    “當然。”蘇執用力點頭。    “太危險了。”仙鶴勸阻他。    “總得有人去啊,我去也許生還率還高一些,反正現在也有病毒抗體,被咬上一口也不是必死。”蘇執頗有些不在乎地說道。    “你說的那份資料,能不能弄到複印件給我看一下。”容子桀問道。    “這是機密,非相關任務人員不能查看。”蘇執一板一眼地說道。    “得了吧,你什麽時候這麽守規矩了。”仙鶴揶揄他。    “其實我是想把你們也拐去做任務。”蘇執說。    容子桀猶豫了一下,雖然他對路樊的情況很好奇,但是這種時候去“喪屍大本營”,且不說是不是陷阱,這個任務的危險性也太高了。    “我想跟你去。”仙鶴定定地說著,又用猶豫的目光看著同伴,“如果我們一起去,總還有些保障,可是他們去……太危險了。”    屠非明白他沒有說出來的話,他不想看到任何一個朋友的離去。    “我會陪你去的。”屠非的話給了仙鶴一顆定心丸,他當即笑了起來,親昵地握了握屠非的手。    “廚娘都走了,我留在這裏隻能吃自己了。”左清晏苦惱地揪著頭上的阿呆,也隻好答應了。    “……”隻剩下一個光杆司令的容子桀別無選擇。    蘇執見目標達成,立刻鬆了口氣:“其實我一開始就是來說客的,還想萬一你們都不去可怎麽辦。”    自從海上幽靈船的事情後,他對這幾人的實力深信不疑,在東海基地的這段日子裏,他有事沒事就來和仙鶴比劃,雖然每每總是贏多輸少,可是那個叫屠非的家夥總是眼神不善地盯著他,盯得他頗有些心虛,他也不是沒和屠非比劃過,結果兩招就被人家撂倒了,隻得作罷。仙鶴還在一旁幫腔,蘇執這一脈的開山祖師都未必有屠非年紀大,他們當然沒有可比性。    屠非暫且不說,那個每次和他搶麵條的左清晏就已經很深不可測了,能夠輕易擺平智慧喪屍的家夥隻怕也不是易於之輩,隻是平日看來這家夥除了吃吃喝喝其他的什麽都不關心,實在是一點高人風範都沒有。    而容子桀,雖然很少見他出手,但是從行動間也是看得出遠超一般人的身體素質的,最重要的是這家夥經常拿著的一些工具都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有次他變魔術似的弄出一桌子食物來引誘左清晏,左清晏一看就翻了白眼:“開什麽玩笑,這點障眼法我都看不穿?”    結果還真讓他說對了,那些都隻是三維立體投影罷了。隻是蘇執左看右看也沒看到相關設備在哪裏。    蘇執既然來了仙鶴就不會讓他空著肚子回去,幾人吃了一頓午餐就散了,容子桀和蘇執去拿資料,剩下的在房間裏該幹什麽還幹什麽。    左清晏把阿呆種進了花盆,然後支著下巴開始發呆,窗外的天空一碧如洗,樓下的花壇草坪裏也已經是一片春意初現。    阿呆向著太陽愉快地抖動著鮮綠的藤蔓和粉嫩的花苞,像是吸收著陽光的照耀。    也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門突然開了,原來是容子桀回來了。    “東西到手了嗎?”左清晏回頭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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