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逸的臉上有一瞬的不自然,俊雅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為難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隨即嗯了一聲,不知道是在承認還是在否定,不等寒淩軒繼續發問,就轉移了話題:“你來廟裏求什麽呢?” “呃,不求什麽,隻是很久沒來見佛祖他老人家了,所以來看望他一下。”寒淩軒很詼諧地避開白辰逸的問題,反問一句,“白先生又是來做什麽呢?” “來找人。”白辰逸的眼底沒有一絲狡詐,但是臉色卻突然陰鬱下來,語氣依舊不變。 “哦,那我就先回去了……”寒淩軒摸了摸手裏的符,朝老和尚和白辰逸點點頭,便走出了大殿,但是他能感覺出身後的視線,似乎沒有敵意。 白辰逸看了看寒淩軒離去的身影,眉頭反而緊緊皺了起來,直到寒淩軒消失在正門口,白辰逸這才收回眼神,繞進了內殿。 寒淩軒其實並沒有離開,他走出了大殿,又折回來,躲到了大殿的側門,遠遠地可以看到白辰逸和老和尚說了幾句什麽,就往內殿進去了。寒淩軒一見白辰逸進了內殿,立刻跟了上去,為了不引起老和尚注意,寒淩軒低頭混雜在一群來朝拜的人中,這才趁著老和尚忙著給那些人求符悄悄地潛入了內殿。內殿的門上赫然寫著“閑人免進”的字眼,寒淩軒自動將其忽略了。 寒淩軒進了內殿才知道,原來內殿沒有大佛,自然也就看不到朝拜的人,內殿全部都是禪房,有好幾間裏麵都有一些人和一位和尚,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不過寒淩軒看那氣氛,估計是在說佛,可他瞄了半天,也沒看到白辰逸在哪個闡房。 就在寒淩軒準備一間間找過去的時候,白辰逸從內殿的後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一個人,著裝像戲服,長得頗為俊俏,隻是難辨雌雄。正當寒淩軒疑惑之時,他突然屏住了呼吸,不敢亂動一下,因為他發現跟在白塵逸身後的那個人居然沒有影子! 白辰逸走進了一間沒有人的禪房,隨後那個沒影子的人也跟了進去,並且還把門給關上了。寒淩軒立刻舒了一口氣,頓了頓,還是悄悄地躲到那間禪房的窗外。 寒淩軒慶幸這廟裏的房子有那麽一點仿古的建築,他透過窗戶本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麵,但是因為光線不足,現在隻能模糊看個大概。 “這裏怎麽烏煙瘴氣的?”白辰逸一個眼神丟給那個沒影子的人。 那個沒影子的人一哆嗦,立刻向著白辰逸跪下,低著頭說:“大人,這裏凡人眾多,所以人氣很重,要不,小仙隨您去地下?” “不必了,孤家有話問你,你且老實回答,你是這裏的地方神仙,最近可有發現什麽不尋常的現象?”白辰逸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下的人,有著一份非常威嚴的氣勢。 寒淩軒在窗外都能感覺到白辰逸強烈的威壓,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立刻遠離那裏,可是人有時候就是喜歡做著他自己都不理解的事,比如現在寒淩軒明明一點也不想繼續留下來,但是他還是留下來了,他想知道這個白辰逸的真正身份。 “最近的話,沒什麽奇怪的地反複,就隻有一次,有一隻小鬼不知道為什麽飄到了小仙這,小仙見那隻小鬼的魂魄殘缺不堪,懷疑是被什麽掠食一樣。小仙本想通知地府,結果那隻魂魄又失蹤了。”沒影子的那人,回話的時候依然低著頭,不敢看白辰逸,“後來小仙查了一下才知道那隻小鬼生前叫王毅,死因是車禍。” 寒淩軒一驚,立刻捂住嘴巴,可惜白辰逸的視線還是掃了過來,兩人的視線正好相對! “什麽人!”那沒影子的人似乎也察覺到有人存在,立刻朝著寒淩軒之前的位置看過去。隻是寒淩軒在與白辰逸兩人對視的瞬間,就異常警覺地逃掉了。 “不必追,那個人類交給孤家來處理。你且先回去。”白辰逸攔住了跪在地上的人,揮手示意他退去,待跪在地上的人消失之後,才打開門邁出了禪房。 寒淩軒想也沒想就逃進了一間有人正在說佛的禪房,也不知道這間禪房是做什麽的,一進去便跪在蒲團上,低下頭,假裝誠心修佛的樣子。可是他立刻就感覺到不對勁了,身旁的一人穿的衣服為什麽那麽眼熟,好像就是他們學校的校服。 “張鈺!”寒淩軒猛地抬起頭,看到身旁的人居然是張鈺,張鈺也是一臉吃驚的表情,寒淩軒不由得心虛地笑了笑,眼睛迅速瞄向了門口方向,看到窗外有人影向著門口移動。 “你為什麽……”張鈺剛剛反應過來要生氣,伸手指著寒淩軒,卻反被一手抓住,用力按下來。 寒淩軒將聲音壓得極低,把頭都趴到了地上,“等下和你解釋,你先幫我一下,快點!” 張鈺原本是想生氣的,卻難得看到寒淩軒緊張的神色,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那個說佛的老和尚突然停下,並抬眼瞧了瞧他,似乎正疑惑怎麽多了一個人,張鈺也不好解釋,隻好學著寒淩軒的樣子,臉貼麵地伏地跪著。 “阿彌陀佛。”老和尚看到兩人如此誠心,不禁滿意地點點頭。忽的看見門外站著另外一個高大的人,幾乎擋住了禪房內所有的光線。 寒淩軒隻感覺背後的視線猶如鋒芒在背,他突然覺得白辰逸可能已經知道他了,剛剛一瞬間的對視,隻怕已經讓白辰逸發現是他了。 因為背光的關係,屋內的老和尚無法看清站在門口的人真實長相,隻覺得此人氣勢不凡,不是池中之物。正打算開口問的時候,發現這人的視線似乎停留在了某個地方,老和尚順著門外之人的視線望過去,正巧看到的是憑空多出來的那個男孩緊緊抓住另一個男孩的手。 看著這兩人攜手而跪,老和尚不由感歎,若這兩人是戀人,那就可謂是情比金堅了。待老和尚再次抬頭的時候,發現那門外之人已經不在了。 “咳!”老和尚再次看向眼前這兩個大男孩手把手地拉著,不由得搖搖頭,突然覺得怎麽看怎麽紮眼,雖說這間禪房是說人的前生後世姻緣,但是活著的兩個大男孩來問姻緣,總是有些不合常理。 張鈺抬起頭,看了看老和尚,再看看依然趴著頭的寒淩軒,嘴角有些抽動,似乎隱忍了很久,正待發作時,發覺捂著他的那雙手,似乎出了很多虛汗。 寒淩軒感覺不到身後的視線後,這才抬起頭,朝著門外看了看,又注意到老和尚和張鈺的兩雙視線絲毫不會輸給白辰逸時,立刻回以一個心虛的微笑。寒淩軒看到張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才注意到他情急之下抓住了人家的手還沒放開,而且手心的虛汗似乎還黏在人家的手上。 寒淩軒有些尷尬地放開了張鈺的手,朝著張鈺至於一個萬分歉意的眼神。但是在一旁的老和尚卻完全不這麽看,在他眼裏,這兩個男孩正在含情脈脈地對視著,完全將他這個解說姻緣之人拋在腦後了。 “咳,施主,姻緣皆天定,兩位將來的路隻怕多有坎坷,老衲奉勸一句,兩位的命理不合,還是好聚好散吧。”老和尚說完,撐起念珠,合掌,閉眼,隨即開始默念。 但是聽了老和尚的這段話後,寒淩軒和張鈺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尤其是張鈺,本來就怒著的臉色,此刻更加黑暗了。 “多謝大師提點。”張鈺站了起來,朝著老和尚敬了一個禮,隨後從身上掏出一張紅色的大鈔扔進了積善姻緣的箱子裏,隨後用眼神示意寒淩軒和他出去,給他一個解釋。 “阿彌陀佛。”老和尚眯著眼睛,看到兩人欲走,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 寒淩軒愣了一下,再次摸向口袋,發現隻剩下一張二十元的鈔票,在老和尚一句“阿彌陀佛”之下,隻好忍痛割愛地將他身上這最後的一張鈔票丟進箱子裏去了。 本來寒淩軒出門都會帶錢的,偏偏今天出門的時候因為怕遇到修羅,一時匆忙就給忘記了,現在他算是身無分文了。想到這,他就覺得他那張二十元不該扔下去。 張鈺將寒淩軒帶出了寺廟,一直走到了一個廣場上的噴泉台階上,才停下腳步。 廣場上人不多,但是熙熙攘攘的都是一對一對的,寒淩軒怎麽看都覺得這地方不太適合他和張鈺一起談話,可是看著張鈺一副沉重的表情,又不好說,隻好忍耐下某些人奇異的視線。 第十四章 朋友 四周的人看著坐在噴泉邊緣上兩個帥氣的少年,多少都有些意外,其中一個少年長得特別好看,一張漂亮而精致的臉蛋,有著非常漂亮的弧度,柔軟的短發在微風的吹拂下,一波一波地飄動著,尤為可愛,頭上的紗布似乎增添了少年叛逆又神秘的美感,讓人看得著迷。 張鈺看著眼前這個頭部包著紗布,雙眼又頂著黑眼圈的寒淩軒,不由得有一點心軟,隻是因為王毅的事情是他的芥蒂,所以他的臉色依然沒好到哪裏去。 “這是王毅給你的信。”寒淩軒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一封信遞給張鈺,他知道若是他和張鈺之間的誤會不解除,那麽談話肯定無法繼續,說不定會如上一次一樣大打出手。 張鈺驚訝地接過信,迅速拆開信來看,拿著信的手還有些抖,隻是看了一會兒,就無聲地幹哭起來,雙肩抖動著,有些可憐。寒淩軒見張鈺如此傷心,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拍拍張鈺的肩膀,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張鈺卻像得到了依托一般,感情一下子傾瀉,便一發不可收拾。借著寒淩軒的肩膀,終於沒忍住,很沒形象地大哭了起來。寒淩軒對於張鈺的突然舉動,有些頭疼地抓抓頭,卻依然靜靜地坐著一動也不動,讓張鈺縱情地哭一下。 旁邊的人立刻驚呼地捂著自己的嘴,眼神中似乎都流露出責備的目光,尤其是在看寒淩軒的時候,好像他做了什麽壞事一般。不過就在那些八卦的人要靠近的時候,寒淩軒一個警告的目光,立刻讓那些人識趣地繞開了。 張鈺哭了好久,就好像把他十幾年的委屈都哭了一遍一樣,直到張鈺哭完,抬起頭時,寒淩軒突然覺得自己的肩膀沒知覺了。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是我太笨了,明明那麽了解那家夥,居然還會被那家夥給騙了。”張鈺擦幹眼淚,眼睛依然紅紅的,就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有心髒病,要去國外做手術,他擔心手術可能不成功,所以才……”張鈺說到後麵又隻剩下哽咽了。 寒淩聽到張鈺的解釋,對他們分手的原因大概有所了解了,不過除了同情外,他感覺不到什麽特別的,他現在更想知道張鈺這個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頭上的傷是怎麽弄的?”張鈺頓了頓,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隻是話音中依然帶著哭腔,讓人怎麽聽都覺得這人是為了寒淩軒受傷而哭的。 “哦,這個啊,沒什麽,昨天不小心撞牆了。”寒淩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他這傷口雖然是昨天晚上幾個混混弄的,但是歸根結底都是古清生害的,心裏不由得更加討厭古清生一分了。 寒淩軒的表情變化實在可以用精彩來形容了,張鈺卻看得莫名其妙,不由得令他懷疑寒淩軒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寒淩軒暫時撇開古清生的問題,立刻轉移話題問道,“對了,那天晚上你追著我一起走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什麽,你還記得不?” “對不起,那天是我太衝動了,阿毅和我提出分手後,我又看到你們在一起,所以……”張鈺至於一個深深的歉意,對於寒淩軒奇怪的問法,直接忽略過去,“我追上你,我什麽都沒問你,就把把你打了一拳,後來我就回去了,實在對不起。” “你就回去了!怎麽可能,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寒淩軒絕對不相信他看到的那些隻是幻像,可是不是幻像,他又該如何解釋呢。 “啊?你想說什麽?”張鈺被寒淩軒搞糊塗了,雖然他還沒有從悲傷的狀態中完全調整過來,但是已經平靜很多了。 “要是有證據的話,對了,證據。”寒淩軒沒有理會張鈺的疑問,而是徑自沉思起來,而後又像突然想什麽一樣,大叫起來。 “什麽證據?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張鈺思前想後,考慮到寒淩軒在天泉廟時,像逃難似地躲進禪房,而他那時候也確實感覺到了非常強烈的視線,壓得他都喘不過氣來,雖然那種感覺讓他有些熟悉感,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把頭抬起來。”寒淩軒突然伸手勾住張鈺的下巴,然後雙眼盯住了張鈺的脖頸,那眼神實在漂亮,猶如在尋找獵物般銳利。 “你……你做什麽?”張鈺震驚,他此生還沒受人如此調戲過,不知道是給氣得還是不好意思,臉上即刻滾燙起來,想也沒想就甩開了寒淩軒的手。 “啊?呃,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脖子?我就看看。”寒淩軒立即反應過來是自己太莽撞了,隨之有些歉意地問道,不過他才沒那麽容易死心。 但是張鈺卻聽得臉上更紅了,寒淩軒的話不禁令他浮想聯翩,他突然搞不懂寒淩軒是不是也是他這一類人了,至少一般人不會隨便就想看別人的脖子吧。 “我就看一下,真的。”寒淩軒見張鈺似乎不願意,繼續強調著,天曉得他剛剛看到了什麽,他看到非常淡的痕跡了。 “你到底想看什麽啊!”張鈺非常不情願地皺起眉頭,看著寒淩軒直盯著自己的脖子看,心中聯想頗多。 “別那麽小氣了,大不了,我也讓你看回去。”寒淩軒揚起頭,白皙細致的肌理有著讓人想咬一口的誘惑力,細長的脖頸配合著喉結的蠕動,顯得極為性感。 “好吧,就一次。”張鈺吞了吞口水,十分別扭地撇開頭,不去看那令他臉紅心跳的景色,然後微微地揚起頭讓寒淩軒看。 “嗯,再抬高點。”寒淩軒不滿意地用手頂起張鈺的下巴,然後探頭靠近張鈺的脖頸,幾乎要將整個頭都埋進了張鈺的肩窩。寒淩軒的這一舉動,立時引起了廣場內所有的視線,每個人的臉上不由得都泛起了紅暈,因為在他們的角度看來,寒淩軒就是在親吻著張鈺的脖頸,這麽親密的動作不讓人臉紅心跳都難啊。 張鈺雖然揚著頭,可是寒淩軒身上淡淡的香味襲來,讓他多少有些僵硬,即使沒有肌膚相觸,依然可以感覺到寒淩軒全身暖暖的熱氣,鼻息噴灑在他的頸窩,讓他感覺有些瘙癢。他好像這時候才想起自己是同性戀,寒淩軒的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在挑逗他。 忽的,寒淩軒的手碰觸到了張鈺靠近鎖骨的敏感處,張鈺一聲驚呼,情急之下,便忘記要仰頭,低頭查看究竟,卻與寒淩軒欲抬頭撞了個正著。 “哎喲!”張鈺的下顎頂在了寒淩軒的後腦勺,由於力的相互作用,張鈺再次揚起頭,而同時寒淩軒也被撞得低下頭去,且嘴唇是實實在在地貼在了張鈺的鎖骨上。 “疼死我了!”寒淩軒迅速地撤離張鈺身邊,免得再遭受後腦撞擊之痛,揉揉自己的腦袋,有些埋怨地瞪了一眼張鈺。 “你……你……”張鈺麵紅耳赤地瞪大眼睛,被撞事小,但是剛剛撞的那一下,卻讓他們肌膚相觸了,他能感覺到寒淩軒那柔軟的唇瓣碰觸在了他皮膚上,那種酥麻的感覺立刻遊走全身。 ----------- “你沒事吧?”寒淩軒見張鈺的臉色緋紅,不由得擔心自己是不是把人家的下巴給撞歪了。而他之所以用手去碰觸是因為他不敢確定那痕跡好像是不是那鬼頭咬過的痕跡,因為那看上去更像是吻痕,這讓寒淩軒覺得非常沮喪。 “你到底要看什麽啊!”張鈺為掩飾自己的心慌,立刻怒起臉色瞪著寒淩軒。 “沒什麽,我看錯了而已,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我有些餓了,準備回去一下再去上課,否則估計老師要派人來抓我了。”寒淩軒有些自嘲地笑笑,隨後便站了起來,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飯店的飯菜不錯,跟我來。”張鈺看著寒淩軒站起來,他也站了起來,並走到寒淩軒跟前。 “我的錢剛剛都貢獻給佛祖了。”寒淩軒拍拍自己的口袋,有些死皮賴臉地問了一句,“你請客嗎?” “嗬嗬,我請客。”張鈺這麽久以來,難得露出一抹笑容,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更加耀眼了。 張鈺介紹的飯館確實不錯,寒淩軒覺得這味道比他自己煮的要好得多了,吃著不由得會心一笑。 “你笑什麽?”張鈺隻吃了幾口,其實他並不餓,看到寒淩軒突然笑了起來,不由得好奇,難道這人開朗道連吃飯都能吃得笑起來。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能這麽安心地吃上一頓飯,實屬不易啊。”寒淩軒意有所指的感慨著。 “噗嗤,你怎麽說話和老頭子一樣。”張鈺聽著寒淩軒怪異的言語,有些忍俊不禁,“對了,你怎麽會去天泉廟?遇到麻煩了嗎?” 寒淩軒抬眼看了看張鈺,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覺得也許他應該把他聽到的,關於王毅的事情告訴張鈺,畢竟張鈺和王毅曾經是戀人。可是又覺得如果他貿然說出這件事情,說不定張鈺非但不信,反而覺得他神經有問題。 “嗯,遇到點小麻煩,不礙事。”寒淩軒咧嘴笑了笑,隨即又沉默了,他隻要一想起來,就覺得十分古怪,那個白辰逸和那個沒影子的人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的樣子看起來不太讓人放心,你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別和我客氣,直接和我說就好了。”張鈺豈會相信寒淩軒口中的“不礙事”,隻是他不能判斷事情嚴重的程度,那時候寒淩軒那麽慌張地逃進來,分明是躲避什麽,而且手心還一直在冒虛汗。 “嗯,我記住了。”寒淩軒放下筷子,“我吃飽了,我要回去了,你呢?” “我送你回去,你沒錢怎麽回去!”張鈺瞪了寒淩軒一樣,說完就到櫃台結賬去了。寒淩軒看著張鈺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地聳聳肩。 出了飯店後,張鈺攔了一輛出租車送寒淩軒一起回去了,一路上因為有一位司機在,所以兩人都沒有說話。 寒淩軒因為昨天晚上睡眠不足的關係,一坐上車沒多久就睡著了,直到張鈺把他叫醒。 張鈺將送寒淩軒到了門口,有些擔心地看著寒淩軒滿臉的倦容說:“我看你還是和老師請個假吧,你這樣子去上課,也沒什麽用啊。” “嗯,我考慮考慮,要進去坐坐嗎?”寒淩軒見人家都送自己到門口了,不好意思不請人進屋坐坐。 “好吧,盛情難卻啊。”張鈺揶揄地笑笑,表情有些僵硬。 “我一個人住,屋子可能有些亂,別介意。”寒淩軒這自然是自謙的說法,其實他的房子還是蠻幹淨的,也很整潔。他知道張鈺是在故作堅強,也不點破,隻當自己沒看到。 “真好,你父母呢?”張鈺隨著寒淩軒進了院子,當他進屋的時候,他愣住了,這屋子還真的是亂得可以,就好像是被洗劫過一般。 寒淩軒看到這一光景,不由得心一緊,立刻謹慎起來,伸手擋住正要往門內走的張鈺。 張鈺見寒淩軒的表情突然變得謹慎起來,臉皮一抽,反應過來寒淩軒的家裏確實是被洗劫了,不由得緊張起來。 “你回來了。”突然,修羅那種空曠的聲音掃除了屋內原本緊張的氣氛,修羅從樓上走下來,腳步卻是慢慢地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