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佳從花束後麵探出頭來:“擦!不會被偷了吧?!我們才去了十五分鍾!” 綠油油的小電動車在黯淡的小街道裏本來應該十分顯眼,可是現在沒有了。 金國王四處張望了一下:“是不是那個?” 前麵拐角露出半個後輪和一點綠色。 “是不是這裏也不讓停?所以有人移到後麵去了?”金國王說。 陶佳把花束給金國王拿著:“裏麵不好掉頭,你在這裏等。” 馬蹄蓮包了很大一束,金國王調整了一下姿勢,側臉去看陶佳。 陶佳走過拐角,過了好一會兒,後輪還在原地。 金國王皺了皺眉,抱著花束過去:“怎麽了?被鎖住了嗎——” 金國王的話生生被驚得斷在嘴邊。 拐角盡頭赫然停著一輛黑漆漆的車,金國王隻來得及看見陶佳的腿被塞進後座裏,幾個男人反應極快地向金國王迎來。 金國王還抱著花束拎著果籃,倉皇之間隻能把東西向前砸去,那幾個男人卻是十分訓練有素,一人格擋兩人上前包抄,金國王躲閃不及,被狠狠撞到牆上,後腦勺一陣火辣辣地疼,讓他眼前瞬間黑了一下。 金國王感覺到自己的眼鏡滑下鼻梁,本能地還要掙紮,腦子裏卻嗡嗡響成一片,勉強扶著牆要站穩,眼睛還沒睜開又感覺臉上被狠狠來了一下。 靠。這是金國王最後想到的一個字。 金國王是被自己的耳鳴聲吵醒的。 他沒有立刻動彈,而是安靜地想了一下——這個行為讓他更加頭疼不已。 三個彪形大漢。 陶佳的球鞋。 金國王半睜開眼睛,發現什麽也看不見。 金國王心咯噔了一下。 “……陶佳?”他輕輕出聲。 並沒有想象中的沉寂,一陣淺淺的鼾聲很快就回應了他。 金國王感覺後腦勺和臉頰疼得一塌糊塗——挨了第二下的時候他又被彈回牆上,雖然砸的不是同一個地方,但他覺得他的後腦勺一定扁了, 撞成那樣,自己居然沒傻。 金國王稍微慶幸了一下,沒敢伸手去摸頭,而是慢慢坐了起來閉著眼睛,等到頭不那麽暈了才再次睜眼。 雖然有點眼冒金星,但這次勉強能分辨,自己不是被撞瞎了,而是四周很暗。 鼾聲還在繼續。 金國王順著聲音摸過去,摸到一隻穿著球鞋的腳。 金國王狠狠戳了一下那隻腳的膝蓋:“陶佳!” “喝!”陶佳彈了一下。 金國王扶住腦袋——隻是用力了一下,頭就暈得疼。 “小金?!”陶佳跳起來:“是你吧?” “是……”金國王才剛答了一個字,陶佳也摸了過來,然後—— “你沒事吧?!”陶佳扳著金國王的肩膀用力晃! “沒受傷吧?被揍了嗎?哪些人是誰?!” 金國王被晃得差點口吐白沫,拚著最後一點力氣去掐陶佳脖子:“你要搖死我嗎!我的腦袋都快撞得開花了!” 陶佳趕緊收手,金國王連氣都喘不勻了,隻覺得想嘔。 陶佳蹲在原地:“這裏是哪裏?看起來不像車後箱啊。” “你在車後箱住過?”金國王忍下強烈的惡心感,隨口接了一句。 不料陶佳居然認真點頭:“沒有住過,不過我被關在車後箱過。” 金國王:“……” “那是很小時候的事,我不太記得了,就覺得被憋悶。”陶佳蹭過來:“小金,你還很疼麽?” 金國王說:“如果我能立刻回家,就不疼了。” 陶佳說:“可是我們被綁架了誒,怎麽回去?” 金國王:“……” “那些人是誰?”等頭稍微和緩了一點以後,金國王問道。 陶佳在金國王身邊坐下:“我肯定不認識啊,不然也不會被暗算了。” “你不是挺厲害麽?怎麽一眨眼就被放倒了?”金國王沒好氣地說。 陶佳:“誒嘿嘿嘿嘿……” 金國王踹了他一腳。 “我兩天沒怎麽睡覺了。”陶佳隻好老實交待:“在醫院裏睡不著,之前被埋伏的時候身體遲鈍,手跟不上腦了。” 不用問,金國王也知道自己隻是順帶的:“你得罪了什麽人嗎?” “不是我得罪,是陶川得罪的!”陶佳很委屈:“他之前也被暗算了,差點死在車禍裏。” “就是這次住院?”金國王問。 陶佳點頭如搗蒜:“他什麽都沒跟我說,還騙我是車子壞了,我是以死相逼才有個保鏢偷偷告訴我的。” “不過總的來說,這次應該是衝著我來的。”陶佳很認真地說:“你是被我害的,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保護你的。” 金國王頭疼得無法思考:“那現在怎麽辦?現在什麽時候了?” 他出門前留了條子說要找陶佳,除非天黑了還沒回去,不然沒人會發覺的。 陶佳說:“窗戶隻留了一個小口子看不到外麵,我沒戴手表。” “不過我覺得我們還在市裏。”陶佳說:“我剛才扒著窗戶聽了一下,能聽到喇叭聲。” “你沒到醫院去,陶川會發現吧?”金國王半靠在牆壁上。 陶佳很可疑地沉默了。 “陶佳。”金國王咬牙。 “對不起!qaq”陶佳猛虎伏地式:“陶川命令我待在家裏,還收起了所有的車鑰匙,我騙他們說要補眠24小時內不許吵我,然後反鎖了房間門用床單跳窗了我真的隻是試一試沒想到真的床單真的挺結實……” 金國王氣得沒力氣揍他了,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第57章 手機之類的東西自然是沒了,被關在小黑屋裏,金國王也拿不準自己暈了多長時間。 隻要短時間內沒有性命之虞,他倒還算得上鎮定——不管是陶川那邊的蘭斯還是自己家的波斯貓,都是有作弊程序的。 但前提是要讓他們發現自己和陶川沒了。 如果等到天黑……金國王徒勞地摸口袋,發現連幾張零鈔都被搜走了。 “小金,你餓了嗎?”陶佳蹲在角落問。 金國王抬頭。 好極了。 他和陶佳吃飯的時候是中午十一點,陶佳每天四點吃點心或者下午茶,晚上七點到八點會開始找晚飯。 根據陶佳的肚子判斷,現在應該超過四點了。 金國王捂住腦袋,去翻陶佳的口袋。 果然一無所獲。 陶佳沒精打采:“想不到我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被綁架……” 金國王說:“難道還有年齡限製?” 陶佳說:“我小時候被綁架的次數比較多。” 金國王:“……” “陶川以前也被綁過,但是未遂。”陶佳說:“他是個妖怪……五花大綁地關在車上居然還能脫身。” “我們現在的條件比他當時要優越得多了。”陶佳說:“小金你腦袋還疼麽?” 金國王看向他。 “我一直坐在門邊,外麵很安靜,連腳步聲都聽不見。”陶佳說:“一點動靜都沒有。” “所以?” “所以這表示沒人在盯著我們——至少沒有守在門邊。”陶佳說:“我們可以積極自救。” 金國王也考慮過這個,比如寫求救紙條之類的。 但是他們身上連一張紙巾都沒有,更別說筆。 小黑屋裏空蕩蕩,窗子被堵得差不多了,隻留了一個小口透氣。 金國王頭疼欲裂,隻能由著陶佳東摸摸西敲敲,然後不知道拿了個什麽東西搗鼓門鎖。 “你會撬鎖?”金國王問。 “不會。”陶佳十分賣力:“但電視上都這麽演——” 金國王湊到窗邊,正如陶佳說的,他們應該還在市裏,能聽到嘈雜的人聲。 不管綁匪是誰,他們不是對自己太自信就是對他和陶佳十分看不起,就這麽把人扔到一個房間裏就不管了。 仿佛篤定了即使身處鬧市,他們出不去。 金國王努力把被堵得亂七八糟的那個小口扒拉得大一點,然後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