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啊?” 梁豪飛剛站起身又坐下,把椅子挪開了些:“你的那個什麽體質!這跟下藥有什麽不同!現在趕緊先給我停止!” 蘭斯微訝,視線往下看:“你……” “看個毛的看!”梁豪飛惡聲惡氣地說:“還躺在床上就不老實!趕緊收了你的媚功!” 蘭斯說:“我剛才解釋得不夠清楚。” 梁豪飛又把椅子挪遠了些。 “所謂的催情體質,是要我也動了情的情況下才會有效。”蘭斯比了比自己的下半身:“小金沒有告訴你嗎?麻醉藥至少要到天亮了才會完全退掉。” 也就是說,蘭斯現在隻能口頭上調戲,沒有實際殺傷力。 所謂的催情香味自然發不出來。 梁豪飛怔住了。 蘭斯說:“我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好好說話了,你積了很多嗎?” 蘭斯神態坦然,仿佛是在討論菜單:“雖然我現在還不太能動,但是可以用手……” “閉嘴!”梁豪飛終於抗不住了,麵紅耳赤:“那是因為我今天喝了酒,有點醉了!” 蘭斯臉色一沉。 驟變的氣氛讓梁豪飛也頓了一下。 “是嗎。”蘭斯說。 梁豪飛這才想起來,剛才蘭斯已經明確表達過了對他今晚出軌……不對,約會的不滿。 “不是,因為我不太會說話。”梁豪飛說:“所以大奎給我建議,喝點酒比較輕鬆……” 蘭斯一動不動,也不搭腔,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梁豪飛還想再說什麽,卻看見蘭斯垂下床沿的手上連著的輸液管因為姿勢問題已經開始回血,當下也顧不得想詞,下意識就伸手要把蘭斯的手抬高些。 蘭斯肩膀一動,反手拉過梁豪飛,狠狠吻了上去。 梁豪飛一手還拉著輸液管,有點反應不能,被蘭斯仔仔細細地舔吻了一遍才被放開。 “沒有口紅味,也沒有酒味。”蘭斯眯起眼睛:“喝酒……和女士在一起,是紅酒吧?” “她不適合你。”蘭斯沒有讓梁豪飛拉開兩人距離,而是揪住了梁豪飛前襟——其中一隻手還掛著藥水,梁豪飛強掙不得,隻好維持這個別扭的姿勢。 “沒有立刻坦白,是我不對。但不要就這麽拒絕我。”蘭斯說:“因為太過重視而患得患失,我希望你能理解。” “她不適合我,你就適合?”梁豪飛也眯起眼睛:“你甚至不是個……” 話說了一半,梁豪飛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 蘭斯到底是什麽?半獸人?神話人物?外星人? “我們到底適不適合,等天亮了之後可以再試一次。”蘭斯說:“正因為是成年男人,所以我不讚成你的失控理論。如果你認為我不夠誠意,我可以做正式的求婚……” 梁豪飛黑線:“求個屁的婚,這是重點嗎?” “這不就是你這次鬧別扭的重點嗎?”蘭斯說。“就是因為你鬧別扭,我才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梁豪飛咳了一聲。 他得承認,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一點都不適合蘭斯。 “我半個月都下不了床了。”蘭斯又說:“作為安撫和補償,請不要拒絕我。” 梁豪飛告訴自己,受傷是蘭斯自找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看著越靠越近的蘭斯,他又忍不住分心了。 蘭斯的眼睛在接吻的時候習慣半眯著,那種眼神—— 啪。 兩個男人同時停住動作。 一條短腿翻出被子蹬到了床邊的護欄上,腳丫上套著海綿寶寶的襪子。 蘭斯:“……” 梁豪飛僵硬地掀開被子。 睡得一頭亂毛的唐小樂哼唧了一聲,翻了個身又擠進了被子裏。第79章 “我就知道。”羅德抱胸,看著蘭斯無視腿上的巨大石膏,把睡得口水流了三尺長的唐小樂抱下床。 金國王:“?!這是什麽情況?” 蘭斯把唐樂放到他懷裏:“什麽情況?” “你在使苦肉計?”金國王皺眉:“騙了我們?” 蘭斯坐回床上:“不,嚴格來說,我的傷是真的。病曆上的每一個字都不是杜撰的。” “隻是這種程度的傷並不足以讓他失去行動能力。”羅德說:“國王這兩個字代表的是最優秀的血統,不管是自愈能力還是自身韌性都很強。” “所以我昨晚才會特別問了陶川。”羅德說:“如果他願意,根本不需要在醫院躺一夜。” “噓。”蘭斯說:“有些話並不合適說得太明白。” 金國王:“……” 也就是說,傷是真的,但是一般讓人下不了床的傷,其實並不足以讓蘭斯也下不了床。 唐樂踢了一下腿,金國王顧不得用目光譴責蘭斯的卑鄙行為,趕緊把他抱緊了些。 唐樂昨天哭得太累,現在還睡得很沉,直到梁豪飛把車開到樓下,金國王把他塞進車裏也沒讓他醒過來。 知道蘭斯隻是在裝腔作勢之後,金國王尤其鄙視蘭斯需要動用護工推著輪椅出來的行為。 “你應該住院。”梁豪飛一邊開車一邊說:“醫生也不建議你出院。” “陶川會派人定時來護理我。”蘭斯的嘴唇蒼白(金國王在心裏哼了一聲):“我不喜歡醫院。” 梁豪飛不說話了,把車拐進豌豆苗幼兒園的路口時,猶豫了一下:“昨天寶寶睡在醫院裏,今天還要上學嗎?” 而且根據金國王的描述,自己昨天的約會似乎在兒子那裏捅了個馬蜂窩,待會醒了還不知道什麽樣呢。 今天正好輪到林方在門口值早班,金國王下車去跟林方請假。 幼兒園門口到處都是圓不溜秋矮不隆冬的小豆丁們,金國王人高腿長,總是擔心不小心就把哪個小朋友給碰倒了——正要轉身,褲子就被拉了拉。 金國王低頭。 李東東仰著臉,和司亞手牽手站在金國王身後。 “唐樂呢?”李東東嫩聲嫩氣地說。 平時多數是金國王和梁豪飛來接送孩子,唐樂的同學都認得他。 “唐樂今天請假。”金國王蹲下來。 “他生病了嗎?”李東東問。 “呃。”金國王卡住了。 因為家庭問題的爆發和在醫院過了一夜所以需要休息——這個理由對於小朋友還說還是有點不好理解。 “他今天不能來上學了。”金國王也不願意編借口欺騙孩子,隻好這麽說:“明天他就來上學了,到時候你們再一起玩好不好?” “他生病了。”司亞篤定地說。 金國王:“……” “要打針嗎?”李東東立刻一臉驚恐。 金國王:“……” 好不容易迂回地把兩個孩子哄進幼兒園大門,金國王這才鬆了口氣。 至於唐樂為什麽激動,梁豪飛倒是立刻給了答案。 “孩子的媽媽偶爾也會打電話來。”梁豪飛把兒子放進臥室之後,破天荒地點了一支戒了一陣子的煙:“我想著畢竟是母子天性,當媽的想兒子也是正常,雖然小的時候沒怎麽待見樂樂。” “但我卻沒有多留個心眼,不知道那女人都跟他說了什麽。”梁豪飛的指尖有些發抖。“樂樂自己說話都不算利索,更不會跟我轉述什麽。” “有一次電話來,我的手機沒電了,借了身邊一個朋友的手機撥回去。那手機外放聲音很大,我才在一邊聽到了。她讓樂樂聽我的話,要做個乖孩子,因為媽媽要和新的叔叔結婚了,不能要他。如果他不聽我的話,我不要他的話,就沒人會管他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弟弟當初看上的,是這樣一個女人。我差點奪過手機砸了。”梁豪飛狠狠吸了口煙:“每次打電話樂樂都隻是嗯嗯地答應,我居然不知道 她會對自己的兒子說這種話。樂樂才3歲,她就要給他這種壓力。” “所以他平時看不出來,但是對我的一舉一動都很敏感。”梁豪飛說:“家醜本來不應該外揚……哥也沒把你們當外人,這也算提個醒,孩子聽不得我要結婚了這種話,在他心裏,我結婚就等於不要他了。” “所以你跟那位女士本來就沒有發展的可能。”蘭斯說。 “麻煩專心聽重點。”梁豪飛瞪了他一眼。 金國王有點心疼,他一直以為大家都這麽疼唐樂,唐樂應該是個快樂得什麽都不需要想的孩子。 今天唐樂一睡醒,就閉著眼睛喊爸爸,梁豪飛關起門來安慰了半天兒子,唐樂才勉強算是不計較了。 羅德倒是對這件事有不同的見解。 “那位女士的話裏有威脅的成分。”羅德承認:“她在用一種粗暴的方式告訴自己的孩子,生活裏還有最壞的可能性。” “你知道我的父親是什麽樣的嗎?”羅德說:“他是個盲目樂觀的人。” “他會不停的告訴我,我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王子,我聰明勇敢,英俊仁慈。” “他認為他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兒子——從我很小的時候他就這樣告訴我。” “你看到成果了。”羅德翹尾巴:“我完全達到了他的期盼。” 金國王:“……” “所以不用太擔心小不點,他有個愛他的爸爸。”羅德說:“我能看得出來他為兒子驕傲,這個的父親養育的孩子不會讓他失望。” 這是羅德第一次對金國王談起自己的家庭——或者不是第一次,但金國王一直下意識地逃避這種話題。 但是昨天晚上在蚊子環伺的長椅上,金國王對羅德斷斷續續地描述了自己的父母之後,羅德抱著他,在他耳邊說他很高興能聽到這些。 “我上次聽你說,你還有妹妹。”金國王說:“你和林陵掐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