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中趕路,哪怕隻剩下大半天的路程也凶險無比,危險不光來自於喪屍,還有人。


    沈易帶著一病一傻兩人就遇見了這樣的情況。


    他們在一棟百貨大樓內遇見了一隊大概是臨時組到一起的小隊,雖說明麵上抱團取暖,但一盤散沙,而且最騷的是,他們的這位臨時隊長居然對他們見色起意了。


    沒錯,是他們,這位膽大包天的濃眉大漢一開口就要包養他們三個。


    沈易一時間都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吐槽,白眼都快翻到天靈蓋去了。


    而事情會變成如今這樣,是因為許言說他想要紙筆,而且理由過於正當,他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那個清瘦男人的自爆不光將許言和江清澤炸了個半死,還將裝有重要資料和疫苗樣本的銀色密碼箱炸成了殘渣。


    許言在被告知這個結果的時候,表情都瞬間變得空茫,像是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


    然而在江清澤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像個大狗狗將他整個人抱住後,他忽然輕輕地笑了,他抬起手按住江清澤的腰,將人按在懷裏像rua寵物一般揉搓。


    他微低著頭,銀灰色的額發垂落幾縷在他的眼前,那雙漂亮到總會令人神暈目眩的眸子映照出江清澤的身影。


    “毀了就毀了吧,還有我呢。”


    之後他便要求要去找紙筆,所以他們這才來到了這幢百貨大樓,這才遇見了眼前這件奇葩事。


    由於他們出發的時間稍晚了些,所以並沒能在白天就趕到8號基地,所以便打算找紙筆的同時在這裏過夜。


    於是等江清澤抱著暫時不能行走的許言,跟在沈易的身後進入這幢大樓時,幾乎是立刻就被這支臨時小隊中負責放風的人發現了,並匯報給了他們之中的最強者,也就是濃眉大漢。


    三個各有千秋的大帥哥一起出現,其中還有一個負傷的普通人,而且抱著傷者的那位帥哥好像腦子還有些問題,於是在他們看來就隻有沈易一個人有戰鬥力,這還不夠引人犯罪嗎?


    “末世生存不容易,跟著我至少你們不愁吃穿,而且這位不能行走的小哥...”濃眉壯漢說到這裏,目光落到了被江清澤放下來攙扶著站立的許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那眼神惡心到令許言反胃。


    “這位混血小哥一看就得矜貴著養,這細皮嫩肉的,你們舍得讓他吃苦嗎?看看這小臉白得,很久沒吃飽了吧?”


    937:‘噗。’


    許言:‘?’


    937:‘對不起對不起,我又吃壞肚子了!我立馬閉麥!’


    午飯才給許言找人‘買’了一些官方基地產的大米和罐頭,給他煮了熱乎乎肉粥的沈易腦門上全是問號。


    他一會兒晚餐還準備用魚肉罐頭熬湯給許言喝呢,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全給他了,這還養得不夠矜貴?他倒是想去買新鮮的大魚大肉,但除了官方基地哪兒還能買到啊?


    想到這裏,沈易看壯漢地眼神帶上了輕蔑。


    不是他看不起...不,就是看不起,就這種他一根草就能按死的玩意兒能養得起許言?一頓飯就能將他家底掏光吧?


    然而不等沈易出言嘲諷,江清澤抬手,一道雷電凝聚而成的利刃激射而出,瞬息之間就插入了濃眉壯漢地腦門,將他整個人擊飛了出去,撞穿了數道貨架,砸到牆上。


    然而還沒完,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那雷電利刃便轟然炸開,頓時帶著焦黑的腦漿混著鮮血濺射了一片。


    頓時現場一片鴉雀無聲,就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將三人隱隱圍在中間的臨時小隊的其餘異能者,腦袋幾乎是一卡一卡地仿若發條生鏽了一般艱難地轉回來,看向那位‘傻’帥哥。


    隻見那輕描淡寫炸掉人腦袋的狠人,溫柔地遮住了那病弱帥哥的眼睛,一雙如惡獸般的眸子正掃視著他們,一道道和之前那雷電利刃一般無二的攻擊在他身周凝聚,嘶鳴著蓄勢待發。


    然而下一秒卻又盡數消失,隻因那病弱帥哥握住了狠人遮在他眼前的手。


    許言將江清澤的手拿開,並不是想救下這些於他而言毫不在意地陌生人,隻是怕這裏血腥味太重引來過多的喪屍,不方便他們找紙筆和過夜。


    他抬手揉了揉江清澤的腦袋,對外人凶惡的惡獸立刻露出了一個堪稱乖巧的笑容,被許言抱在懷裏又是一頓揉搓。


    沈易看都沒看這兩人一眼,麵無表情地對嚇得連呼吸都不太敢的眾人道,“滾吧,滾遠點。”


    於是立刻便有好幾個人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大樓,但還餘下了幾人站在原地沒有動。


    許言看著他們皺了皺眉。


    江清澤見狀幾乎是立刻轉頭冷冷地看了過去,那幾個站在原地的人頓時抖得跟秋風落葉一樣,弱小又無助。


    “還不走?”沈易不悅地道。


    “我們...”


    就在他們支支吾吾的時候,許言三人的目光落到了樓梯口,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從那裏傳來,七八個老弱婦孺又急又怕地跑了下來。


    其中一個抱著嬰孩的女人反應最快,見自己這邊的幾個異能者同伴沒有被當場殘殺,立刻就跪在了他們麵前,哀求道,“求求幾位放過我們吧,我們沒有什麽壞心眼的,都是被趙強他們脅迫著才幫他們的。”


    見狀,一個黃毛異能者也跟著跪了下來,他懇求道,“現在夜深了,就靠我們三個人帶著這麽多普通人實在找不到其他安全的地方過夜了,求求你們讓我們暫時留下吧。”


    而後其他人也都跟著齊刷刷地跪到了地上。


    沈易看向許言,許言思索了一下後道,“你們可以留下,但需要幫我在樓裏搜集一些我需要的東西。”


    “您說。”最先跪下的黃毛異能者青年立刻答應了下來。


    “幫我找紙筆,大概一百支筆,一萬張a4白紙就好,還需要容量大的結實一些的文件夾,還要結實點的密碼手提箱......”許言將自己需要的東西一股腦地念了一遍。


    這個青年的異能是金係,他弄斷了一節一旁的鐵質貨架,將其凝聚成一塊小鐵板,用能力在上麵將許言說的東西一一記下,十分嚴謹。


    等許言一說完,將那些老弱婦孺們安排好,便和另外兩個同伴為許言找東西去了。


    見人這麽上道,沈易還特許那些老弱婦孺們跟他們留在了一間店鋪內,幫他們照看一二。


    這麽多人看著,許言強硬地拒絕了江清澤公主抱自己的行為,在他的小心攙扶下坐到這間麥當當的沙發上,而江清澤就像有分離焦慮的寵物一般,黏糊糊地蹭在他的身邊。


    沈易生活不易,沈易歎了口氣,沈易任勞任怨地做晚飯去了。


    當濃鬱的魚肉香味飄散開來的時候,吞咽口水的聲音頓時此起彼伏地從另外一頭傳來。


    沈易本來是舍不得自己吃的,但想了想明天就能到達8號基地了,所以把肉罐頭都留下,開了所有的魚罐頭熬了一鍋足夠他們三人吃飽的魚羹。


    魚肉比大米多的那種,堪稱奢侈。


    但縱然是如此好的夥食,許言也隻能堪堪吃下一碗,他甚至覺得香甜的魚肉香味令他感到反胃。


    已經將許言要的東西盡數找到回來的黃毛青年此刻隻覺得趙強就像個小醜,這樣的夥食把他們打包賣了或許才能湊出來一頓,他居然好意思說包養這三位大爺。


    官方產出的罐頭那可是有價無市的東西,每日限量供應的。


    就著魚香味啃手中幹澀的壓縮餅幹,簡直是越吃越饞。


    “怎麽就吃這麽一點?”沈易見許言放下碗,皺著眉問。


    許言對他笑了笑道,“吃飽了。”


    說罷,他便拿出一遝用訂書機訂好的白紙夾到書寫板上寫起來,一起手就是一串連沈易都看不懂的公式。


    吃飽喝足的江清澤就這麽緊挨著許言癱在沙發上,他的後背本就傷得極其嚴重,再加上他又不肯將許言交給沈易背,所以一直是強忍著疼在抱著許言走。


    確認沒有危險後,一放鬆下來他就睡了過去。


    然而沒睡多久他就又睜開了雙眼。


    隻是這次他的雙眼變得清明而睿智,不再如之前那般純粹而單純。


    江清澤被老頭子所長那發自內心的笑容震動了內心。


    他曾經一直覺得官方荒唐,這麽大一個做人體實驗的研究所居然不管,甚至放任他們擁兵自重,好似無暇過問一般。


    然而事實是,這座研究所裏也是為了人類未來而戰的戰場。


    那些研究員們以自己的智慧與知識為刃,在沒有硝煙卻無比危險的戰場上廝殺,妄圖以他們那在末世裏脆弱無比的普通人身軀戰勝喪屍病毒,戰勝這場滅世的災難。


    戰場上酣暢廝殺的戰士們用利刃書寫的是保家衛國的輝宏史詩,而他們則握著那纖細的筆杆子,在日複一日枯燥安靜的重複實驗中,譜寫著人類文明的進步和未來。


    他們同樣偉大。


    筆尖在紙張上書寫的沙沙聲在江清澤的耳邊響起,腦海中便立刻浮現出那人伏案計算,算到手指血肉模糊的畫麵,觀看著那人第一視角的他也硬生生地跟著將一切都經曆一遍,快要對這個聲音產生心理陰影了。


    眼前的視野還有些模糊,他動了動腦袋,發現自己居然感受到了身體的存在,腦袋下好像還枕著別人的腿。


    他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轉過頭便對上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子,但那雙眸子卻在和他對視片刻後變得平靜且淡漠,那張薄唇說出的話語也頗為疏遠禮貌,“醒了就起來吧。”


    察覺到許言態度的改變,閉目小憩的沈易看了過去,隻見原本黏黏糊糊的江清澤居然坐起身和許言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表情先是迷茫了一瞬,而後揉著太陽穴看向了自己。


    “易哥...”


    聽到這聲熟悉的呼喚,沈易差點都要感動得落淚了,他終於不用又當爹又當媽地帶兩個大齡問題兒童了!


    至於他對江清澤的愛意,那當然依舊,隻不過他選擇藏起來,不去打擾。


    江清澤對許言的過分依賴和占有欲已經拒絕了他。


    再者,換個角度想,如果實在無法拆散這兩個人,那就讓他們在許言生命的最後這段時間裏好好相處不留遺憾也挺好的。


    總比以後被暴怒的江清澤一路火花帶閃電地追著打好一點,他這次算是見識過了,所以不想再見識了。


    至於他能不能接受許言的死亡,那這就是許言該處理的事情了,看許言對傻了的江清澤那般縱容的態度,也舍不得他難過吧。


    他就不擱這兒鹹吃蘿卜淡操心了。


    這人啊,隻要一佛起來,就什麽都無所謂了。


    這麽想著,沈易對江清澤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你清醒了?”


    江清澤的腦子無疑也是好使的,聽到這句話再聯係上腦海中他這幾天的所作所為,頓時耳根子都紅了。


    最主要的是!許言居然會對他這麽好,這麽縱容他!


    好不容易在江清澤那張臉上看見害羞的表情,沈易壞心眼漸起,“你還記得你這傻了的半天時間裏的所作所為嗎?”


    江清澤的臉頓時跟著耳根一起淪陷了,他狠狠地瞪視了沈易一眼,然後偷瞄身邊的許言。


    卻見氣質清冷出塵的青年表情十分平靜地在紙麵上書寫著,仿佛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那握筆的姿勢,那熟悉的字跡,和他在那以第一視角所見的一模一樣。


    密密麻麻的心疼還有最後許言親手取出老師心髒後那痛不欲生的情緒頓時席卷而來,宛若極寒的浪潮拍擊到千瘡百孔的心髒上,快要將他心,連帶著他整個人一同凍結碾碎。


    他顧不得其他,伸手就將人擁在懷裏,唯有感受到這人的呼吸,這人的心跳,真真切切地觸碰到他,才能讓他稍微好受一些,才能讓他感到心安。


    除了一個擁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為這人做什麽,他引以為豪的武力在這人所麵臨的困境中毫無用處。


    “對不起,對不起。”江清澤不斷地顫聲道歉,哪怕他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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