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這位年過半百的老首長看見許言是被江清澤抱著下飛機的時候,差點當場厥過去,他幾乎是在秘書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過去的。


    “小許這是怎麽了?”聲音都打顫。


    江清澤當然認識這位優秀又偉大的老首長,恭敬地對他微微鞠了躬,而後才回答,“他睡著了,太累了。”


    聽到這話,老首長才鬆了口氣,推開小心扶著他的秘書,重新挺直了腰板,對江清澤慈祥又不失威嚴地笑了笑,“那就讓他多睡會兒,走吧,我們坐車去總部研究所,在那邊給你們安排了住處。”


    已經從手下人那邊知道江清澤和許言關係不一般的老首長表示,雖然隻準備了一間房間,但是足夠了。


    隻不過,在看見許言那異於常人的外貌和過於蒼白的皮膚時,老首長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不忍多看。


    這些人明明都是國之重器,他們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但卻在如今的狀況下,他這個領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犧牲自己,用自己的未來去換這顆星球的未來,他又怎麽能不痛心呢。


    如果可以,他寧願他用這把老骨頭代替他們獻出生命,隻可惜,並不能。


    研究所的人聽說有人研發出了疫苗的初步樣本,幾乎是齊刷刷地等在門口,所以當睡醒的許言被江清澤拉著下車的時候差點就被聚集的目光燒穿了。


    社恐的他雖然下意識地端起了架子,但還是克製不住本能地退縮了一步。


    感覺他這個舉動的江清澤幾乎是瞬間就擋在他麵前,麵色冰寒地掃視了一圈這群激動上頭的研究員,那森寒的殺意令他們被瞬間凍得清醒過來,頓時做鳥獸散。


    文職人員都是很惜命的,沒有武力值,但跑得快。


    “小許,小江,你們趕路這麽久,今天就早點休息吧,明天咱們再開個會,探討一下疫苗的事情。”老首長像個真正的長輩一般將許言送到了住處,一間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單人宿舍。


    “謝謝首長。”許言禮貌乖巧地笑著道謝,將老首長哄得樂嗬嗬地走了。


    江清澤默默地看著。


    許言隻有在麵對他和長輩的時候才能夠表現得輕鬆,一旦和同輩或者陌生人相處就會緊繃起來,話也會變得非常少,很多時候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以前大學的時候明明已經被自己改善了許多的。


    他真的好後悔,為什麽當時自己不再鼓起勇氣再追一次許言,那樣的話是不是他們就不用遭受這麽多的苦難了?


    腦海中他以第三視角觀看的許言的那些經曆再次翻湧,每一幕都像是利刃,深深地紮進他的心髒。


    “餓不餓?”許言笑著問。


    江清澤看向他,腦海中卻是許言將自己綁住手腳,命令助手將實驗藥劑注射到他身體裏後他痛得連暈過去都做不到的模樣。


    但他並不想被許言知道這些。


    許言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他不會願意別人窺視到他的痛苦和不堪。


    就比如現在,明明疼得手指都在發顫卻還能平靜溫和地對自己微笑,他不想讓自己擔心,也不想暴露出自己的痛苦。


    現在再回想起他衝自己喊疼時擔心自己丟下他,一次次強撐著睜眼確定他還在不在,揪著他的衣角不放手......大概是真的一個人疼久了,好不容易所愛的人回到身邊,在下意識地委屈撒嬌吧。


    如果不是被傷怕了,誰又願意選擇孤獨呢。


    因為總有一些事情是比孤獨還要更令人難以承受的。


    江清澤一把將有些懵的許言抱起,將他放到了鋪好柔軟被褥的床上,為他脫去外套和褲子,用異能洗去他渾身的風塵,順便還將床鋪和房間整個清洗一遍,將環境弄得一塵不染。


    水係和火係異能在和許言單獨相處的這十天算是給他弄明白了。


    而許言則全程都處在懵逼的狀態,但卻任由江清澤擺弄著他。


    ‘937,我就是問了一句他餓不餓...’


    ‘我覺得他餓了,他想吃你。’937已經習慣了屏幕變成一片馬賽克,翹著二郎腿靠在電腦椅上吃著臭豆腐味的夾心餅幹,張嘴就吐出了虎狼之詞。


    許言覺得也是,但他是真的餓了啊,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他真的好久沒好好吃點好吃的了。


    不過算了算了,他也挺喜歡江清澤那一身柔韌光滑的皮肉的,先吃吃再去吃飯也不錯。


    隻不過江清澤卻並未對許言動手動腳,而是小心翼翼地為他理了理發絲,蓋上了被烘烤得暖呼呼的被子。


    “阿言,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打飯回來吃。”說罷,還低下頭親了親許言的額頭。


    “我們可以一起去...”許言說罷就想起身,主要是他想看看有那些菜色,他怕江清澤又搞些清淡易消化的,他的嘴都快淡出鳥來了。


    江清澤卻不讚同地製止了他,捏了捏他微微顫抖的指尖,心疼地道,“你在我麵前不用強撐,我會更心疼地。”


    好吧。


    許言放棄了。


    雖然但是,他靈魂的創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並沒有一開始的那樣疼了,但某些身體的神經反應卻不是靠主觀意識就能控製的,他隻能認。


    原本還有人趁著飯點在食堂蹲點,準備圍觀一下研製出了疫苗的大佬長什麽樣子,結果就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冷厲高個青年。


    他穿著一身純黑的風衣,長腿邁出的一步能抵他們這種矮矬窮兩步,一張俊美的臉上眉頭微蹙著,一雙漆黑的眸子深邃而悠遠,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像是看辣雞,仿佛對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不耐,令人望而生怯。


    “他就是那位?”一位放下研究特地跑來蹲點的研究員好奇地問。


    “不是不是!”他身邊的研究員明顯就是之前在門口被嚇走的那一批研究員的其中之一,頓時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他是誰?”


    “是那位的男朋友!超級凶!我們離他遠點!”


    江清澤抽了抽嘴角。


    你們要不要再說大聲點?或者直接站在他麵前說?


    無視了嘰嘰喳喳討論他的這群草食動物,他抬眸尋找起許言喜歡吃的食物。


    麻婆豆腐…pass,阿言不喜歡太麻的東西。


    排骨蘿卜湯,可以來點。


    青椒肉絲,可以來點。


    酸菜魚…阿言不喜歡吃魚,他怕腥味和挑魚刺,雖然自己可以幫他挑,但還是算了。


    炒娃娃菜,可以。


    紅燒肉,可以。


    於是每頓飯隻能選一葷一素一湯的研究員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打包帶走了至少四人份的餐食。


    饞哭了。


    等他走後,才有研究員質問起打飯的大爺大媽,“憑什麽他能打這麽多飯菜?”


    大爺大媽沒理會,而是各自拍著自己的胸脯後怕地感歎,“差點以為會被打死。”


    好吧。研究員們隻恨自己沒那份氣質和實力。


    提著飯菜往宿舍走的江清澤越走越快,他擔心許言餓壞了,畢竟他的身體實在太令人擔憂。


    但總有人會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跑出來搞事。


    “帥哥,你是新來的?”


    江清澤皺眉冷冷地看了來者一眼,打算直接避開他離開,但與這人同路的同伴們卻起哄著一起攔住了他的路,他沒從這些人身上感受到惡意,但聞到了隱隱的酒氣。


    “帥哥,我們沒有惡意,就是想認識一下。”最開始開口的那個青年明顯是這夥人的頭兒,長得就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我叫趙釧,是官方異能者第8小隊的隊長~”


    聽到8這個數字,江清澤下意識地感到厭惡,麵色臭了幾分。


    但在趙釧等人看來就是麵前這位氣質樣貌均頗為卓絕的青年忽然露出了厭惡的神情,令他們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並沒有找麻煩的意思,就是隊長剛失戀陪他喝了頓酒,這會兒見隊長好像看上了這位小哥想認識一下而已。


    不過事實告訴我們,喝醉了就不要去搭訕,不管你出什麽目的,在別人看來你都不像是個好人。


    趙釧這時候腦子也清醒了些,趕忙道歉道,“抱歉,我們喝高了,有些興奮。”


    江清澤真的很擔心許言餓著,沒空和他們計較,丟下一句“沒事”就走了。


    趙釧一行人目送他的身影進入到研究員們的宿舍樓,頓時有些震驚。


    “老大,這哥居然是研究員!?”


    趙釧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人家怎麽就不能是研究員了?”


    “可是他看上去可以把我們一整隊都按在地上錘的樣子...”


    “你再說一遍!?”趙釧麵色頓時黑了下來。


    “啊,哦,除了隊長,除了隊長。”


    得到滿意答案的趙釧卻對江清澤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難道這位就是那位許博士?挺得勁啊,可以追追試試。


    等江清澤打開房門的時候房間內卻有些過於安靜了,他瞳孔頓時緊縮,將飯菜往旁邊的鞋櫃上一放,衝進了臥室之中。


    他撲到許言的床邊,小心翼翼地將手指伸過去感知他的鼻息,在感受到那微弱地呼吸後他這才鬆了口氣,小心地握住許言的手,抵在額頭。


    ‘任務目標這是在幹嘛?’937疑惑。


    身體在休息,精神在意識海裏模擬疫苗改良的許言輕咳了一聲,‘我剛剛研究太入迷,忘記呼吸了。’


    ‘您忘了什麽!?’937不確定地問。


    ‘這具身體本來早就死了,隻要我還在就能勉強不死,所以不呼吸也沒事...’許言難得掉了一次鏈子,‘大概是嚇到他了。’


    ‘......’


    許言適時地睜開眼,用力回握住江清澤的手,盡可能地放緩了聲線,“回來了?”


    聽到許言的聲音,江清澤的心這才落地,他鬆開一隻手,快速地擦掉了被嚇出來的眼淚,“嗯,快起來吃飯吧。”


    順著江清澤的力道坐起身,許言換上了官方事先給他準備好的睡衣睡褲,已經知道江清澤和蘇少哲一樣做飯相當於研製毒藥的他,現在就連將飯菜裝盤這種活兒都不放心他來。


    江清澤看著許言以一種做實驗的態度將飯菜一絲不苟地裝進碗裏,還擺了盤,還強迫著地將盤邊擦幹淨,他不理解,但他尊重。


    於是江清澤在端菜上桌的時候,每端一盤都會用火係異能將菜加熱一遍。


    時隔十幾天,終於吃到了一頓像樣飯菜的許言愉快地癱到了沙發上,看著江清澤用異能瞬間就將碗筷洗好放進餐櫃,第n次感歎同時擁有雷水火三係異能有多麽適合居家旅行。


    第二天,許言就在江清澤不讚同但無可奈何的目光下,披上白大褂進入了研究所,而什麽官方身份都沒有的江清澤自然是不能進入這種保密級別這麽高的地方的。


    甚至要不是看在許言的麵子上,他連靠近都不可能。


    之後的日子,許言都是清晨就起床進去,晚上十一二點才會出來,每次目送許言走進那間研究所時,江清澤都會沒來由地感到心悸,就像他走進的不是門,而是一張會將他吞噬的巨口。


    但江清澤沒有理由,也沒有辦法阻止他。


    他隻能用許言之前的承諾寬慰自己。


    阿言說了,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他一定會做到,他從不說謊。


    時間總是在忙碌中過得飛快,卻會在等待中過得無比緩慢。


    明天就是除夕了,許言答應過江清澤會陪他過個好年,於是江清澤早早地就等在了研究所的門口,和他一起等的還有之前醉酒搭訕的趙釧。


    趙釧的追人想法早在第一次見到許言真人的那一瞬間就徹底胎死腹中,他會在這裏陪江清澤一起等的原因是他也要等人。


    等他重新複合的對象,也是一名研究員。


    最終是趙釧的對象先走出了研究所,那是一個長相普通,還架著黑框眼鏡的青年,他在看見趙釧的瞬間,疲憊的臉上便露出了靦腆的笑意。


    然而不等他開口和愛人打招呼,他就差點被身後蜂擁而出的一大群人創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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