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釧幾乎是瞬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異能都用上了衝過去將人護在了懷裏。


    江清澤卻比他更快,他不在乎這些研究員們為什麽激動得跟瘋了一樣,他隻想見到他的阿言,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剛衝進研究所大樓的大門,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西裝褲的青年正笑盈盈地朝他走來,他的身後是透過走廊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


    臨近黃昏的陽光金色之中帶著些許的橙,能夠令人輕而易舉地回想起下午放學時的教室,一粒粒粉塵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於空氣中浮動。


    那個他在大學時就喜歡得難以自已的人,背著光,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那張任誰見了都能誇一句美人的臉龐就這麽緩慢地在他眼前放大,直到他徹底溺進了那雙仿佛蘊含著無盡神秘的銀灰色雙眸,精神變得飄忽而晃蕩。


    “阿澤。”


    就連聲音都恰到好處地好聽,令人耳朵發燙,心髒發癢。


    許言無奈又好笑地抬起雙手掐住他的兩邊臉頰,用力扯了扯,“回神。”


    江清澤眨巴了一下雙眼,而後整個人就跟熟透了的番茄似地,大腦被洶湧而來的羞澀燒開,薄唇張了張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一個脾氣冷厲火爆的人露出這麽秀色可餐的模樣,強烈的反差真的會讓人把持不住。


    於是許言將人拉進了一旁沒有監控的休息室,仗著江清澤那洗人洗衣都非常方便快捷的異能,毫不客氣地品嚐起這具長在他審美點上的身軀。


    將人弄軟後每次挺腰都能逼得身下的人溢出一聲誘人的喘息,渾身都泛起紅來。


    ‘我感覺我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了。’許言動作很激動,內心卻十分平靜地在和啥也聽不見啥也看不清的937溝通。


    ‘我也發現了。’937難得靠譜了一次,他認真地分析道,“第一個世界你隻是親親,第二個世界你又親又摸,這個世界你已經提槍了,下個世界指不定就真刀真槍地幹了。”


    ‘有沒有人勸你多上點學?’


    ‘啊?為什麽?’


    ‘言語粗俗。’


    ‘......’


    不過說實話,若不是他在克製著自己,他說不定這個世界就已經真刀真槍了。


    這是從前那近乎漫長的時間裏從未有過的感受。


    他不是沒遇見過長在他xp上的美人,卻從未對他們產生過一絲一毫的欲望,他甚至連用手都很少。


    甚至同僚還以為他是不是那方麵有什麽問題,怎麽清心寡欲得跟和尚一樣。


    所以當欲望真正產生的時候,他才會如此難以自控。


    處男嘛,嚐過之後多少會有點上癮。


    等兩人走出研究所的時候,研究員們已經全部不見了,也在這時江清澤才想起問許言是什麽怎麽回事。


    許言的臉色難得有些紅潤,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非常好,顯得神采奕奕的,仿佛變成了大學時候的狀態。


    “疫苗成功了,當明天新年的第一天到來的時候就能夠投入生產,快的話一年的時間就能清除國內所有的喪屍和汙染。”


    江清澤被這重磅炸彈炸懵了,他有些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疫苗成功了?”


    許言笑著點頭。


    然後他整個人就被江清澤抱住,舉了個高高。


    這下換成許言懵了,反應過來後他羞惱地一巴掌打在了江清澤的頭頂,“放我下來!”


    江清澤立馬乖巧地將許言放下,而後就像被小傻子附體了一樣,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有些傻裏傻氣的,“我的阿言真厲害!”


    許言也下意識地像對小傻子一樣先是捏了捏他的臉,然後揉了揉他的頭,再脫口而出一句,“乖。”


    下一秒兩人同時一愣。


    -


    江清澤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許言居然也有著前世的記憶。


    許言當然知道江清澤重生的,但也裝出了一副才知道的樣子,表情滿是詫異。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而又同時頓住。


    最終還是許言率先打破了沉默,“這一世你沒出事,我很開心。”


    江清澤的心卻狠狠地揪起,他居然沒發現...所以眼前的許言就是前世的許言,那些絕望、那些痛苦他全都經曆過。


    然後許言這一世又經曆一遍差不多的痛苦。


    他可沒忘記許言用平靜地語氣對他整個401研究所就存活下來他一人的事情。


    最終他隻能喉嚨幹澀地問,“你什麽時候重生回來的?”


    “被你救下的時候。”許言的聲音永遠都是這麽平靜,他早已習慣了承受苦難,“那時候的我總是下意識將你當成我的小傻子,所以舉止有些…”


    “我現在也是你的小傻子。”江清澤立刻道。


    許言愣了一下,笑著點頭,“嗯,現在是聰明的小傻子。”


    或許是想基地的人們過個好年,正式的疫苗被研發出來的事情不脛而走。


    於是這個除夕夜變得比往年更加熱鬧,人們像是重新獲得了希望,家家戶戶再次張羅起了富有年味的活動,甚至在官方的支持下,有書法寫的好人當場邊寫邊免費派發福字和對聯。


    每個人的眼中都亮起了光芒。


    許言拉著江清澤漫步於掛上了許多自製紅色燈籠的街道,由於基地的建築都比較矮,於是那屬於各家的歡笑和年夜飯的香味填滿了整個街道。


    哪怕是再拮據的家庭也在今天奢侈了一把。


    “聽說了嗎?研發出疫苗的是一名叫陳誠的研究員。”


    “天哪,我要為這位救世主做一個長生牌天天供著,他救了我們所有人!”


    聽到這段交談,江清澤麵色一凝,“陳誠是誰?阿言,研發出疫苗的不是你嗎?”


    見江清澤眼中隱含殺氣,許言安撫地攬住他的腰,“是一個靦腆話少的小孩兒,他是個毋庸置疑的天才,但總是缺乏一些動力和朝氣,所以我故意跟他立了一個約定。”


    “什麽約定?”


    “等他有一天自信自己做出的成就超越我的時候,就可以將真相告知所有人,要知道,對於一位真正的科學家而言,是不願意拿到不屬於自己的功勳的,那會令他寢食難安。”


    許言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狡黠,“有這麽一條皮鞭在,他就算想擺爛也睡不好覺。”


    江清澤也被許言的笑容感染,無奈地道,“你好壞。”


    許言毫不在意地掐了掐他側腰的軟肉,將人弄得腳下一個踉蹌,“你好敏感。”


    江清澤:“......你真的好壞。”


    “哈哈哈哈~”


    這是江清澤第一次見到這麽活潑生動的許言,他好像放下了所有的重擔,終於能夠振翅高飛。


    基地裏的小吃街簡陋無比,完全沒有末世前的花樣繁多,但他們依舊吃得很開心。


    等兩人吃飽喝足踩著0點的鍾聲踏入宿舍的時候,兩人都有些醉了,過年嘛,小酌一下。


    而後兩人難得地沒有用異能,而是用熱水泡了個澡。


    異常明亮的月光透過朦朧的白紗窗簾落到在水泡之中相擁的兩人身上。


    他們安安靜靜地相擁,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貼著鼻尖,優美的身姿,完美的身材比例,交錯在一起的修長雙腿,像是兩條人魚在海中相擁而眠。


    “聽著別人誇讚陳誠,你不會不甘心嗎?”


    江清澤確實當過傻子,但現在的他可不傻,他知道許言將研究成果拱手讓人的目的沒有那麽簡單。


    “阿澤。”許言調整了姿勢,用下巴蹭了蹭懷中人柔順的發頂,“我從未想過要讓人歌功頌德,我隻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僅此而已。”


    江清澤卻有些不甘,他指尖顫抖地撫摸著他身上那些像是被淩遲過一般的傷疤,“哪怕付出了這麽痛的代價?”


    許言定定地看著他,眼中隻有他,“對。”


    “可是我會心疼......”


    “很快就不疼了。”許言笑著握住了他撫摸自己傷疤的手。


    而後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向他,“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江清澤被這麽突然地一問,有些懵,“說什麽?”


    許言沉默了兩秒,而後輕柔地吻了一下他的唇,“新年快樂。”


    江清澤頓時恍然大悟,也回吻了一下他,笑著道,“新年快樂。”


    這一覺江清澤覺得自己睡得非常沉,也睡得非常舒服。


    因為夢裏一直有一個人陪伴著他,哪怕他癡傻了也沒有拋下他,一直一直都在他的身邊,令他無比安心。


    隻是,他看不清這人的長相,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隻覺得這個人對他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要。


    “隊長醒了!”


    “隊長終於醒了!”


    當江清澤恢複意識的時候,耳邊傳來的便是彥直興奮到幾乎是在尖叫的聲音,吵得他腦瓜子嗡嗡的。


    這是在吵吵啥?他不就是睡了一覺嗎?


    等等,他好像是注射了疫苗來著。


    據說這疫苗普通人注射沒有反應,但是因為喪屍病毒而進化獲得異能的人注射會昏睡很久,也會因此令異能進化得更加純粹且沒有任何隱患和後遺症。


    而他是三係異能......那他睡了多久?


    很快,一張張相熟的臉便出現在了他的床邊,對他噓寒問暖。


    他則從這些人的口中了解到了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他足足睡了三個月。


    是目前異能者中進化時間最長的。


    三個月的時候足夠物是人非。


    江清澤站在別墅的落地窗前,看向街道上來來往往朝氣蓬勃的人們,感覺有些恍惚。


    就像和時代脫節了一樣,心裏也也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大塊。


    “易哥咱們小隊的人今天都在嗎?是不是少了一個人?”江清澤忍不住詢問。


    被單獨留下的沈易疑惑地看著他,“沒有啊,到齊了。”


    “......”


    “這樣啊。”


    正在這時,一個身穿軍裝,但身上一股子桀驁不馴氣質的帥氣青年敲了敲敞開的房門,語氣卻很是禮貌,“聽說江隊長醒了,我受老首長的命令特來帶您去一個地方。”


    江清澤疑惑地看著他,“什麽地方?”


    “那裏是某個人送給你的禮物。”青年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一份很美很大的禮物。”


    等真正看見這所謂的禮物時,江清澤隻覺得,這確實很美,很大。


    那是一片一眼看不見盡頭的繽紛花海。


    也不知道這片花海有什麽特殊的魔力,江清澤在看見的瞬間就感受到那蓬勃的生機和希望,每一朵花都好像在努力而頑強地盛開著,即便是再大的風雨都不能令它們低頭。


    也不知道這位名叫趙釧的軍官是不是故意的。


    他們開車到達這裏的時候剛好正值夕陽最美的時候,一陣風裹挾著五顏六色的花瓣和清雅的花香吹起江清澤的風衣衣擺,拂過他的臉頰,像是對愛人的輕撫。


    花海的邊緣有一棟漂亮的純白莊園,江清澤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臉上不知何時滿是悲傷,他拿著趙釧交給他的鑰匙走了過去。


    踏入屋子,裏麵布置得無比溫馨,同時窗台上也擺滿了各色的花兒,當風從窗戶吹進時,它們便會輕輕地搖擺,令這座無人居住的莊園別墅同窗外的花樣一般充滿生機。


    花兒們無處不在,不管江清澤走到哪兒,都能感受到它們的陪伴。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有一個一頭白發的青年背對著他,輕聲哼唱。


    “我實現了我的願望。


    將天空重新染成藍色;


    令大地重新綻放生機;


    令海洋重新孕育生命;


    令愛人重新獲得未來。


    而我,


    隻願化為一片記憶中最美的花海,


    給他一個始終擁有陪伴的港灣。


    小巧可愛的勿忘我是我;


    清冷美麗的水仙是我;


    熱烈似火的玫瑰是我;


    頑強生長的野花是我。


    我無處不在,我一直都在。


    當你聞到一陣花香時,


    那是我沒忍住,


    在你的唇瓣和鼻尖落下了輕吻。”


    青年清冷如泉的聲音輕柔地吟唱,沒有任何伴奏卻動聽至極,流進了江清澤幹涸的心底。


    溫熱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地落下,江清澤有些怔愣又有些無措。


    他的眼淚為什麽會止不住?


    流著淚的漆黑雙眸忽然染上了一抹銀白,一聲青年帶著遺憾的歎息響在他的耳旁。


    “可惜,我沒有等到他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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