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鬥失蹤了。


    是藍晨發現的,在季北鬥離開深層世界後,他也立刻緊跟著離開,並動用自己的‘瞬移’能力朝季北鬥的位置趕去。


    至於為什麽他能夠精準的知道季北鬥在哪兒?問就是自卑癡漢悄悄地在季北鬥身上丟了個‘瞬移’定位。


    隻可惜深層世界的一切在現實世界中都會受到壓製,‘王’在深層世界獲得的權柄也是一樣的,所以當藍晨趕到的時候,季北鬥已經不見了,破碎的落地窗前的地麵上散落著斑斑血跡,一塊閃爍著翠綠光輝印記的殘破皮膚被丟棄在地上,像是被活生生撕下來的。


    藍晨沒有崩潰地發瘋或者尖叫,他抖著手拿出手機將所有的情況報告給了上頭,然後就這麽站在原地盯著那塊原本應該存在於季北鬥後背的皮膚看,一直到調查員們趕到現場。


    於是當出去買菜的南則回到家的時候,便被這裏三層外三層的陣仗驚到了,他當即拿出了楚禦給他辦好的證件,順利地進入了季北鬥的家。


    他們起爭執的那天季北鬥把自己的別墅一層燒了個幹淨,在雙方都冷靜下來後,季北鬥依舊履行著自己對許言的承諾,帶著南則到了季北鬥的這處房產,但季北鬥卻再也沒給過南則一次好臉色,兩人時至今日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還是因為南則沒有告訴季北鬥他做了什麽,否則南則覺得這人大概是會殺了他的。


    他不怕死,季北鬥也打不過他,他隻是單純地說不出口。他不想承認,但在愛許言這件事上他輸給了季北鬥卻是事實。如果他將他的那些想法說出來,將他做的事情說出來,他還怎麽敢和愛得純粹的季北鬥去比,他在自欺欺人,因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許言。


    他忽然能夠理解為什麽許言在知道季北鬥想騙他上床後還能容忍他繼續在身邊晃悠了,因為實際相處過便會發現,季北鬥實在是一個很難令人去討厭的人。


    在許言明確拒絕他之後,他也再沒有做出過任何逾越的行為,最多就是嘴上找找南則的不痛快。


    這兩個月的相處,南則其實已經將他當做了朋友,季北鬥亦是。


    所以當他看見一片狼藉的場景時,腦子一時間都有些發懵。


    他認識藍晨,他知道藍晨是‘王’,於是他立刻就拉住了藍晨的手臂,焦急的追問道,“季北鬥呢!?”


    藍晨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對勁,他蒼白著臉指了指一旁調查員的筆記本電腦。


    電腦畫麵上是電梯內監控的影像,哪怕畫質十分模糊,哪怕雙手插兜站姿也變得無比陌生,南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畫麵之中的人是誰。


    他俯下身,臉都快貼到了屏幕上麵,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畫麵,手指顫抖地拉了一下進度條而後點了播放。


    身穿黑色風衣的青年走進了電梯,他的臉上戴著一張漆黑的無臉麵具,走姿有些吊兒郎當的,站住的時候一隻腳還在不耐煩地在地麵上輕點著,像是患了多動症一般。


    不過當他準備出電梯的時候氣質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變,所有的一切動作習慣都變成了南則最為熟悉地模樣。


    調查員們的工作效率一向非常的高,監控畫麵明顯被精剪過,於是當他走出電梯後,畫麵就切換到了季北鬥的家門口。


    那邁步的漫不經心,那舉止的得體優雅,就連開門的動作細節都模仿得完全一致,仿佛那個人真正回來了。


    然後就見他將要進門的瞬間抬起頭看向了門口側麵的攝像頭,他抬手將麵具取下,露出了那張南則想要見到卻在這一刻害怕見到的臉,那張臉上掛著一抹詭笑用唇語道,“好不好玩?”


    轟隆。


    南則的腦子仿佛被重錘砸了一下,眼前的視線都開始一陣陣的發黑,他往後踉蹌了兩步扶住一旁的椅子,呼吸變得紊亂而急促,


    都是他的錯,都是因為他。


    如果許言清醒過來後知道自己殺害了季北鬥要要怎麽辦?


    不...季北鬥不一定死了。


    南則看向被調查員們用防護氣泡保護起來的那片粘黏著血肉的皮膚,從那塊皮膚上感受到了藍晨的能力氣息。


    許言和他大致介紹過‘王’的能力,所以是因為藍晨在季北鬥身上留了定位,那塊皮膚才會被撕下,如果他的目的是殺人,那完全沒有多此一舉的必要。


    所以,季北鬥一定還活著,至少暫時還不會死。


    “藍晨,我有辦法能找到季北鬥,但需要你的配合。”


    藍晨有些六神無主,不光是因為擔心季北鬥,更是因為他親眼見到了瘋狂的許言。


    許言對於所有的‘王’而言就像是精神領袖,而當這位引領著他們前進的領袖成為敵人時,他們感到了迷茫,感到了巨大的壓力,甚至失去了方向。


    他們知道前路一直都充滿著艱難險阻,卻不曾想過原來每一步都會如此艱難。


    身為最弱的‘王’,他能夠從許言的手裏救出季北鬥嗎?他不知道,但他一定會去救,哪怕是飛蛾撲火。


    他轉頭看向南則,仿佛是想到了什麽,瞬間激動地抓住了南則的雙臂。


    比南則還要矮的少年力氣非常大,捏得他的手臂生疼,少年可愛稚氣的臉上滿是希冀和哀求,“你就是許先生的接班人吧?你快說要怎麽樣才能救回季先生?我都聽你的!”


    正在房間中調查痕跡的調查員小隊也看了過來,用眼神表示,他們也會聽令。


    不光是因為藍晨的話,更是因為南則手中那張代表著‘王’的證件,他們無條件信任每一位‘王’。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不遠處的一棟大廈頂部,他們要找的兩個人都在這裏。


    季北鬥被‘許言’掐著後脖頸坐在他的腿邊,白襯衫的後背被鮮血暈染了一大片,看上去觸目驚心。


    “季北鬥,曾用名,季北澤。男,身高183,年齡27歲。”‘許言’拿著一遝印有機密印戳的資料用詠歎調的誇張口吻朗誦著,“調查員家庭出生,讀於xx軍校從小學一直讀到大學本科畢業。14歲時因為被發現具有‘王’的潛質而被安排開始學習花滑,16歲時被送到17歲的許言身邊奉命保護他,同時也接受他的教導。18歲時正式成為‘王’。‘王’的能力為火焰,權柄掌握5%。”


    “怎麽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啊?唔......權柄好像掌握得挺高的,但也在正常範圍內啊。”‘許言’控製著資料漂浮在空中開始一頁一頁地翻著,語氣也逐漸變得正常起來,嘟囔了一句,“太怪了。”


    “你到底想做什麽,要殺就給我一個痛快。”季北鬥說著,嘴角不斷地往外溢著鮮血,原本好聽低沉的聲音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破碎而難聽。


    ‘許言’垂眸看了他一眼,藍灰色的眸子裏沒有半分情緒,語氣卻依舊誇張,“我的朋友,別這麽心急——”


    “你不是喜歡這具身體嗎?我可以讓你睡,隻要你為我解答一個問題。”


    “滾!”季北鬥頓時眼睛雙眼都紅了。


    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力氣,居然掙脫了‘許言’的鉗製,從指尖生長出來插入他脖子之中的觸手被猛然拔出,帶起一道血線,在他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一個指尖大小的血洞。


    聲帶因此而再次遭到破壞,就連咳嗽喘息的聲音都像壞掉的風箱一般難聽。


    ‘許言’歪著頭笑著,像是一點都不在意季北鬥的憤怒和忤逆,用一種天真爛漫的語氣說道,“那麽我換一個條件——”


    “你不同意的話,我就當著你的麵讓別人來睡了這具身體,然後讓他感覺到這一切,你覺得如何?”


    玩弄人心,是祂最喜歡的娛樂方式了。


    “我還沒完全磨滅掉他哦,他還有一點點。”‘許言’用將拇指和食指捏到一起,放在了自己的眼前,俯視著麵前掙紮嘶吼卻被自己的力量壓在地麵上無法動彈的小蟲子,笑嘻嘻地道,“這麽一點點,輕輕一碰就會碎掉哦~”


    季北鬥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希冀,但卻很快就被他掩飾了下去。


    他裝作放棄了的模樣虛軟地癱在地麵上,渾身都沾染了肮髒的灰塵,哀求道,“能讓我先見他一麵嗎?就一分鍾,之後你無論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許言’沉思了片刻,“10秒。”


    季北鬥咬牙妥協,“好。”


    壓在他身上力量下一刻便陡然消失,然後就是身體倒地的碰撞聲。


    季北鬥幾乎是立刻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就衝到了倒到地上的許言身邊,將人抱在懷裏呼喚道,“許哥...許哥...”


    原本還在圍觀的許言頓時感覺到有滾燙的液體滴落到了他的臉上,立刻就嚐試著接管身體的控製權,然後許言睜開雙眼,一副沒完全清醒的模樣,藍灰色的眸子迷茫而渙散。


    ‘這邪神也太幹脆了吧?我都沒反應過來。’許言表示這波吃瓜體驗不太好。


    ‘咱也看得正起勁呢。’937咂了咂嘴,舔了一口鴨血味的棒棒糖。


    見人睜開了雙眼,季北鬥的感覺告訴他,許言回來了。頓時身上的傷痛都好像全部遠去了,隻剩下失而複得的欣喜。


    許言卻沒空開口回應,在意識到自己重新掌控住身體後,他便調集起粉絲們匯聚而來的思念鞏固起自己殘破的人性意識。


    這邊是季北鬥的目的。


    他相信,隻要給許言機會,他一定不會再讓邪神輕易奪走身體的掌控的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實所有的一切都在許言的掌控之中,就算他不幫忙,許言也能夠隨時奪回身體的控製權。而且如果不是因為許言一直在暗地裏影響控製著,這位邪神都不知道用他的身體幹出多少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了。


    今天,祂之所以能夠順利地跑來找季北鬥,也是因為許言在好奇,祂為什麽會忽然對季北鬥這麽在意,這才任由祂胡來了一次。


    然後許言便注意到了季北鬥的曾用名,季北澤。


    就是不知道這究竟隻是巧合,還是......


    沒等許言思考結束,季北鬥的瞳孔就泛起了了淡淡的銀白,像是猜到了他的疑問再給答案。


    好吧,誰又規定神明的碎片每個世界隻有一塊呢?怪不得原身差點被哄騙失了身都沒有和這人絕交呢。隻不過大概南則是比較大一些的碎片,所以才將季北鬥給掩蓋了,否則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或許會變成兩個?


    如果真是兩個的話,好像會更有意思。


    許言站起身,而後攙扶著季北鬥到一旁靠著牆坐下。


    圍觀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親眼見到他還在出血的傷口後心髒卻是不由得一緊。


    那如天鵝頸般曲線完美的白皙脖頸實在不應該被這麽對待,更何況還傷了他的聲帶,也幸好這位邪神的殘念有問題想讓季北鬥解答而沒有傷到他的動脈...當然,他也不會讓祂這麽做。


    掩飾性地從風衣口袋裏拿出其實放在係統空間中的藥和一卷繃帶,許言柔聲道,“我幫你包紮一下。”


    這藥和繃帶都是這個世界的楚禦發明的,非常實用。就比如季北鬥脖子的貫穿傷,讓他吃一點,又在傷口上往內撒了一些,立刻就止痛止血了。而繃帶也是自帶消毒和防水功能,包紮上之後完全不用擔心感染的風險。


    而季北鬥後背的傷比之脖子的傷就要輕很多,隻是被撕下了一小塊皮膚,看上去可怕卻隻是輕傷罷了。


    自從南則那小破孩霸占了許言之後,許言就從未再用這麽溫柔的態度對待過季北鬥,一時間令他有些手足無措,緋紅從被許言觸碰到的皮膚蔓延到了全身,像是一碰就敏感到整個都縮到一起的含羞草,再加上他此刻因失血過多而無比虛弱的模樣,頓時讓這個一米八的英俊青年多了幾分令人憐惜的脆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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