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郡公-裴宣機出身北齊世族,受到楊廣的賞識,參與討伐高句麗的戰事,又見證了隋朝滅亡的慘劇。盡管隋朝覆滅,裴宣機並未以身殉國,繼續在亂世中追隨宇文化及。直到李世民擒獲竇建德,他才隨父獻土歸降於唐。到了大唐,又進了東宮,跟了息王,他本以為能做一番大事。


    但很不幸,息王失敗了。當年在東宮,他看著尉遲恭挑著巢王的腦袋,耀武揚威的出現在外麵時,他就知道大勢已去。


    古人說:吾聞古之士怒則思理,危不忘義,必將正行以求之耳。君子危不忘義,他本來是想魚死網破,以命殉主的。


    可他年逾八旬的老爹,是拄著拐棍來勸降的。看著他老人家佝僂著腰,在尉遲恭的槊下瑟瑟發抖,聲音發顫的勸說模樣,裴宣機真的比自己死了還難受。他心裏非常清楚,如果他不降,他的老父的人頭就會被尉遲恭砍下來,與巢王串在一起。身為人子,裴宣機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所以,他降了!


    降是降了,但陛下還真念舊,念著昔日的交情,保留了他大將軍的名位,俸祿、封邑也是隻增不減。而為了報答陛下,他參加了定襄會戰。


    在惡陽嶺、在陰山,他用自己智謀,輔佐李靖擊潰頡利,覆滅了突厥帝國。皇帝誇讚他讚畫兵機之才,不下於房杜。


    可裴宣機卻絲毫沒有感到榮幸,因為皇帝始終不是那個他傾心報效的人,那個人死了,他的心了死了。所以裴宣機選擇了在壯年致仕。


    過了這麽多年,閑雲野鶴的日子,他原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卻不想在多年後,還能見到活生生的太原郡王。


    看到李承宗的那個,他心中的廢墟瞬間升起一團火焰,但很快又熄滅了。不為別的,就因為大勢已經。


    這些年,他雖然很少踏出府邸,但也聽裴深說了不少外麵的情況,尤其是有關於軍隊的。


    貞觀炮、轟天雷、貞觀銃,還有那個如龐然大物的貞觀艦,正說明了,陛下的統治正在日趨穩固,他的帝位也將無人可以動搖。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來源於一位文武雙全的太子,有這樣的儲君在,陛下完全可以甩開膀子,幹任何他想幹的事。


    李承宗想要在這種情況下翻盤,幾乎是沒有可能的,所以他也勸太原郡王,放棄這個年頭,流亡江湖也好,隱居做個富家翁也罷,總歸是條活路。要比飛蛾撲火,以卵擊石要靠譜的多。當然,如果需要錢財,他可以提供,隻要是他力所能及的,他絕不吝嗇,這也算是報答息王的知遇之恩了。


    但太原郡王要比他父親執拗的多,他根本不聽裴宣機的勸告,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皇權。永嘉公主之事,長安城鬧妖物,甚至到這次的假銅幣事件,都出自太原郡王的手筆。計劃很不錯,殺傷力也不小,但每一次都是铩羽而歸。


    這一次,他的目標又對準了駙馬都尉獨孤謀,想著利用他,除掉侯君集、薛家兄弟,進而離間陛下父子,讓他們內鬥,讓陛下廢了太子,引起儲位之爭,讓大唐內亂。


    聽到太子被陛下打了,圈禁在東宮,太原郡王還很高興,他覺得自己成事了,以陛下多疑的性格,一定會除掉太子,廢了他。


    可裴宣機卻搖了搖頭,以他對陛下的了解,陛下越是發火,就越說明他不會相信,因為陛下如果對太子死了心,便不會如何大張旗鼓,他會選擇用最安靜的方式,低調的處理此事,以求把動蕩降到最低。


    所以,裴宣機讓裴深送走了最後一道消息,切斷與李承宗的一切聯係。而在這一切做完後,東宮的親軍都尉府便到了,且還是護送太子來的。


    看到太子,裴宣機就知道,陛下果然識破了這個離間計。且太子的反應也的確夠快,這麽快便將目標鎖定到了他身上。


    “太子殿下,您來的,要比臣預計的快上兩天。”


    “郡公謬讚了,還是下麵的人辦事得利,孤不過是用對了人而已。”


    “用對人就很了不起啦!當年,息王要是用對人,也不會敗的那麽慘。”


    李承乾點點頭,他知道裴宣機是後下水,而他下水的之前,也一直是閑賦在家,沒幹過什麽危害朝廷的事。


    而他之所以下水,完全是為了報答建成的知遇之恩。在這種時候,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選擇舉發,還是義無反顧的幫助李承宗。人啊,最難的就是情義,能把情義看的比身家性命還重要,這不得不讓李承乾高看他一眼。


    “孤記得,貞觀初年時,陛下曾有意讓郡公入東宮,做孤的師傅,教授孤兵法戰策,但是被郡公拒絕了。”


    “孤想知道,郡公是覺得,孤的天分不及承宗嗎?”


    裴宣機笑著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他之所以不願去東宮,是不願意去回憶武德九年的那場慘劇,他跟常何一樣心裏都過不了那道坎兒。


    恰恰相反,他聽太原郡王、裴深說過,太子的表現,無論在謀略,還是武藝來講,李承乾絕對是李氏子弟中最出類拔萃的一批,而且還是拔尖的。


    再加上,東宮有那麽多能臣幹吏在,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又有什麽關係呢!


    “不一樣!孤聽父皇說過,郡公的兵機戰略,那都是當世一流的,本朝之中鮮有人物可以比肩。”


    “侯君集、李勣,他們是能打,但說到儒將,甚至儒帥,郡公在開國武將中佼佼者。當然,這是衛公說的。”


    對李靖的評價,裴宣機是受寵若驚,能得到大將軍這種評價,他這輩子沒什麽遺憾了。


    “殿下,聊夠了,是不是該抓臣了!”,話間,裴宣機還把手抬了起來。


    李承乾笑著搖了搖頭:“郡公說錯了,孤來可是抓你的。郡公府的人,也不會被朝廷治罪。”


    “陛下體念郡公的功勞,更不願意看到郡公上法場,所以特地讓孤送來一壺酒,請郡公自行斟酌,在合適的時間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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