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聞言詫異了一下:”什麽?李巍?”


    沈清安輕輕嗯了一聲,將被子搭在她身上道:“正是,李巍與月國皇族來往匪淺。”


    周堯側躺思索道:“朕記得長京城之中,他不是有一個外室娘子為他生兒育女?”


    沈清安猶豫了片刻,然後回:“臣當時詢問月國的一些人,說此人與月國的公主私底下已經有了婚約。”


    周堯坐了起來,收起笑意,有些不可置信:“什麽?”


    這飯吃這麽廣?


    沈清安又嗯了一聲:“確實如此,他正是通過佳晨府中那位王子與月國有了聯係。”


    周堯緩緩躺下,漫不經心地冷嗤一聲:“嗬,如今他在何處?”


    沈清安卻搖了搖頭:“臣不得而知,他與月國公主一事乃是私底下,所以此事牽連不上他。”


    周堯嗬了一聲,微微蹙了蹙眉,眼裏閃過一絲不悅:“李巍是吧……朕記住此人了。”


    沈清安抬袖將蠟燭震滅,兩人也各自安靜下來。


    翌日一早,周堯下朝歸來,玄一立在一旁等待多時:“屬下參見陛下。”


    周堯抬了抬手,坐下淡淡問道:“何事?”


    玄一低著頭回稟道:“陛下,孟國百姓與大晟百姓起了紛爭……”


    “兩國緣河城共飲一條河流,不知怎的,今年那條河流的水有了問題。大晟百姓認為是上遊的孟國所做的,凡是飲用此水的大晟百姓,皆是身上瘙癢不斷。”


    周堯怔怔地聽著,半晌才道:“此事無影司可去查探過?”


    這麽多年都沒有事,如今卻有了事。


    玄一點了點頭回道:“此事無影司已經查探過,似乎確實是人為。”


    “而且此河流的源頭在周國……”


    周堯眉頭緊蹙著:“周邊便沒有其他河流?”


    她略一停頓:“朕記得整治河道之時,此處不是修了水庫?”


    玄一聲音壓低了許多:“確實如此,孟國那邊已經派遣三千將士駐紮。”


    周堯頓下拿筆的動作,眼底掠過不解,疑惑莫名道:“派兵?”


    她都沒有找別人麻煩,別人反而蹬鼻子上臉?


    沉默良久,周堯緩緩道:“看來孟皇莫非想與大晟掰一掰手腕?”


    她略微沉吟:“此事按兵不動,看能鬧成什麽樣子,若是孟國那邊敢出兵,我大晟的軍隊就踏入他孟國的地界。”


    “是。”


    周堯待他離去,垂著頭沉思良久。


    一條河流有問題,中間途徑的地區太多……


    究竟是誰居然往河裏倒“髒東西”。


    看來有人在螳螂捕蟬,想借她的手攪渾這池子水。


    永寧四年,沈清安再次出征域外。


    永寧六年,沈清安得勝歸來,域外三十八國附屬大晟。


    同年,孟國與大晟邊境幾十位大晟百姓慘死緣河。


    乾坤殿。


    周堯居高臨下聽著禦史大夫所言,皺了皺眉,將遞上來的折子粗略一看,不禁怒道:“混賬!”


    啪嗒!


    折子直接丟在在地。


    她眯了眯眼,眸色一暗,泛起怒意道:“我大晟一直以理服人,孟國一而再再而三的侵擾我邊境百姓,實在是可惡!”


    她來回邁了幾步,思索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兵部尚書率先跪在地上:“陛下,孟國與大晟的恩怨久矣,此次大晟百姓慘死河中,孟國難以洗脫嫌疑,況且孟皇遣陳平領兵五萬鎮守邊境,儼然是大軍壓境!”


    他頓了一下,朗聲開口:“陛下,該戰!”


    宋岩立在下首垂著頭考量著此事。


    如今大晟令域外四十九國附屬,大晟的國力空前強盛,再加上夏沅初出使海外,貿易往來頻繁,大晟國庫異常充盈……


    他想了想,握著笏板跪下,嗓音清潤道:“陛下,臣附議,該戰!”


    沈清安同樣走出來,跪下道:“陛下,臣願意領兵前往!”


    周堯垂眸落在三人的身影上,還在考慮的時候,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陛下,臣等附議,該戰!”


    她眼底閃過一抹意外,神色頗帶幾分欣慰。


    思緒回轉,她猶自沉吟:“著沈清安為主將,駱沐雲為副將,領兵十萬,前往元州。”


    沈清安指尖一動,拳頭微微握緊:“臣領命!”


    陛下沒有具體說攻打哪裏,其中暗藏深意,沒說就是任由他發揮。


    就像出征域外,他將域外的三十八國拿下。


    周堯側身回望著諸位大臣的神色,一個個眼眸中都帶著希冀和自信。


    底下兵部尚書身後也不僅僅立著男將軍,女將軍也有數位,文臣之中也亦有女子。


    她撇過臉,嘴角劃出分明的笑意,轉身往旁邊走去。


    這才是屬於大晟的朝堂,屬於她的朝堂。


    張懷德朗聲唱了一聲:“退朝!”


    周堯立在乾坤殿的側麵,卻並沒有著急離開。


    不一會兒張懷德領著沈清安走過來。


    “陛下。”


    周堯低頭理著衣袖道:“隨朕走一走。”


    沈清安躬身應答:“是!”


    周堯慢悠悠地往禦花園走去,半晌開口道:“清安,此戰不宜有失啊。”


    沈清安眉宇間透露著自信,點頭拱手道:“臣明白此次的重要,您想趁這次機會平定三國。”


    此刻正值春季,禦花園已經百花盛開。


    周堯淡淡一笑,抬手折了一枝花,笑的一派坦然:“這是趨勢而已,要說三國最難啃的當屬雲國。”


    沈清安沉默不語,眉宇間似在凝思:“前幾年雲皇將朝堂肅清,重用有誌之士,如今已經過去三年。”


    確實不容小覷。


    周堯輕輕嗅了嗅花香,語氣帶著幾分輕慢:“楚垚確實是一位有能力的皇帝,若是給他十年,朕或許會畏懼一二,如今雖是難啃,也不過是池中之物。”


    沈清安聞言笑了笑:“雲皇如今重用名將之後,也學您培育新的將領。”


    周堯準備說話,聽見遠處的說話聲,她邁步走過去,隻見幾個小孩子正低著頭采花。


    立在不遠處的蘇憬正和方辭禮說話,瞧見她身影,連忙行禮:“臣侍參見陛下!”


    沈清安行了一個武將的禮:“臣見過君後,貴君殿下。”


    方辭禮自從生下周絮之後,周堯便將位分升為四君之首的貴君。


    至於顧泊舟和林牧時已經升為一宮主位,分別是占據了四君之中的舒賢君,令德君。


    幾個孩子也反應過來,奶聲奶氣地行禮:“兒臣參見母皇。”


    周堯抬了抬手,語氣也軟了不少:“起來吧。”


    蘇憬見二人還穿著朝服,心下了然,勾著嘴角淺笑:“陛下,方下朝?”


    周堯彎腰捏了捏周琮的臉:“嗯。”


    一旁的一個女孩子眨了眨大眼睛:“母皇,我也要捏臉臉。”


    蘇憬一聽,噙著笑意:“琬兒……”


    周堯笑了笑,將周琬抱起來:“母皇不捏臉,抱一抱好不好?”


    周琬緊緊抱著她,用力點了點頭。


    周堯垂頭捏了一下臉,將她放下道:“去玩吧。”


    周琬邁著小步子跑向蘇憬,緊緊抱著他的腿:“父後,抱~”


    周堯側眸看向沈清安,斂了神色繼續說道:“如今不止孟國,周國仍然蠢蠢欲動。”


    “臣明白。”


    蘇憬見他們走遠,目光卻遲遲沒有從那道身影上收回。


    方辭禮拉著孩子的手,低聲道:“聽說如今孟國與大晟的關係鬧得很凶。”


    蘇憬愣怔了一兩瞬,才扯了扯嘴角道:“陛下所圖非你我能知曉的。”


    一開始都以為陛下隻為平定三國,誰能想到如今連域外都成為附屬。


    方辭禮抱起孩子,微微歎道:“也是,聽聞前麵有花房新培育的月季花。”


    “前去瞧一瞧。”


    周堯回到永安宮,換上常服與沈清安一同用了早膳。


    午間她坐在桌前看著奏折,見處理的差不多,小憩了一會兒。


    三日後,沈清安出征。


    周堯照例的囑咐,然而每次的囑咐好像是空話,沈清安沒有一次不受傷的。


    隨著人影漸行漸遠,太陽剛好破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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