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起因(趙海死亡倒計時-3!)


    周然本能抬起頭。


    他看不見,卻直覺來人了。


    “誰?”


    “是誰?”


    周然嗯嗯唔唔了幾聲。


    薑安寧正猶豫著,該是繼續用腹語,還是幹脆坦蕩露明身份。


    用腹語的話……先前,方嬸子的聲音,大概已經暴露過身份了。


    再遮遮掩掩,隻怕也不過是掩耳盜鈴。


    甚至,就算是聯想不到她,也肯定會把一切都歸咎到方嬸子身上。


    薑安寧倒是不擔心周然以後會報複她或者方嬸子,畢竟她不會給人這個機會。


    隻是,一旦讓人知道她的身份,興許對方,就不會甘願將真相全都吐露出來,更有可能會藏奸隱瞞。


    “是誰?你到底是誰?!”


    周然看不清楚對方,隻隱約覺得,對方像是一個女子。


    他嗯嗯啊啊的唔唔著“是誰,你到底是誰”的聲音,表情猙獰。


    周然掙紮著,想要湊近一些,看清楚人的那張臉,隻才動了幾下,就被身下的鎖鏈給拽了回去。


    我……


    薑安寧正想說話,眼前忽地彈過去一條彈幕,險些閃瞎她的眼睛。


    【用戶多行不義必自斃打賞變聲器x1】


    哪怕在此之前,彈幕都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文字閃過。


    薑安寧卻還是莫名有一種,彈幕安靜了片刻的感覺。


    這也太怪異了。


    【誰啊?這時候手欠打賞什麽,不是說好了暗中窺屏嗎?你這讓安寧女鵝怎麽心安理得的殺人放火!】


    薑安寧:……?


    【不過好像安寧女鵝也不知道她被咱們視奸,誒嘿嘿,那我也跟一個!】


    薑安寧:……視什麽?


    【跟一個+11111】


    【用戶***打賞變聲器x66】


    【……打賞變聲器x1】


    很快,薑安寧眼前,就隻剩下滿屏的【打賞變聲器】重重疊疊的在眼前刷過。


    她有些頭痛、眼痛,心生怨念:要是能看不見就好了。


    咻!


    念頭剛剛閃過,薑安寧就發現,眼前重重疊疊,看的她眼睛痛、腦袋痛的彈幕,全都不見了!


    彈幕?出來?


    薑安寧試探著在心裏想了一下。


    咻!


    眼前瞬間又重重疊疊的,鋪滿了厚厚一層,令人眼痛的【打賞變聲器】……


    薑安寧覺得有些稀奇。


    她好像可以自由操縱彈幕的消失與出現?


    隨時隨地的那種?


    而不是必須像之前那樣,躺下、坐起才行?


    薑安寧越想,越覺得這莫名出現的彈幕,有些神奇。


    她這裏被【彈幕】給吸引了注意力,可是把周然給急壞了。


    唔唔唔!!


    你他娘的到底是誰!!


    放開我!!


    天殺的!!


    周然表情猙獰,極盡憤怒的“嗯嗯啊啊”的大聲唔唔哼哼,想要吸引到人的注意力。


    直至人筋疲力竭,氣哼哼的用鼻子用力吐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死狗,薑安寧才好像是忽地回過神來一樣。


    “你自己得罪了什麽人,難道自己心裏沒數嗎?”


    薑安寧冷笑,已然決定直接坦白身份,沒想到這聲音一出口,倒是把她自己給嚇了一跳。


    她正要摘下鬥笠的手,忽地就停了下來。


    這聲音,是怎麽回事兒?


    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人在,那麽這聲音,的的確確就是她發出來的。


    可她的聲音怎麽會變成了這樣?


    難道是……因為那什麽變聲器?


    薑安寧忽然就想起之前,趙元山與張氏夫婦,以施舍的姿態登門,要她嫁給趙江,繼續被他們一大家子吸血時,她也是像今天這樣,收到了一個什麽打賞血包的提示。


    緊接著,她就吐出來了一口血。


    也正是因此,嚇到了躲在暗處裏看熱鬧的方嬸子,進而牽扯出後麵的那些事兒。


    難道說,她今天所看到的【道具打賞:變聲器】也跟那一天的血包,有著類似的功能,都是可以幫助她改變一些現狀?


    雖然她不懂什麽是變聲器,卻不妨礙通過這三個字,以及剛剛的聲音變化,來大概猜測到這東西的功能與作用。


    薑安寧瞬間就安心許多。


    原本還糾結著要不要暴露身份,如今卻是不必糾結了。


    周然哪裏知道他得罪了誰,嗚嗚哼哼的好半天,也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麽。


    薑安寧皺了皺眉。


    “不說?”


    她冷嗬了一聲,偏過頭去,看了眼旁邊人事不知的趙海,拎起人,丟到周然腦袋旁邊:“這人你總該認識吧?”


    周然心說這烏漆墨黑的,我能認識個粑粑蛋啊!


    根本就什麽都看不清好嗎?


    薑安寧倒是頗為“好心”的蹲了下來,掏出一根火折子,吹了幾下,將那點微弱的火光,放到周然跟趙海之間,叫人看的清楚些。


    周然很用力的抻著脖子,想要辨認清楚。


    可實在是太黑了,他、他看不清啊!!


    “很好,嘴巴硬沒關係,我倒要看看,等會兒鞭子挨在身上,你還會不會這般嘴硬!”


    薑安寧隻當他看過了、看清楚了,掏出麻繩來,將趙海吊了起來。


    周然:……


    不是,我沒看清楚啊!!


    唔唔唔!


    周然用力的唔唔著,下意識的想要跟人解釋,他根本沒有看見。


    而且,大哥,你倒是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我這嘴都被粘住了,根本說不出來話好嗎?你想讓我說什麽,你倒是先把我的嘴給我解開啊!


    你不把我的嘴巴解開,我怎麽說話?


    唔唔唔!!!


    奈何無論周然怎麽唔唔嗯嗯的,都沒能吸引薑安寧的注意。


    自然也就沒想到,如今夜色漆黑如墨,除了她……大概也就隻有彈幕上看熱鬧的那些人,能夠看清楚四周的環境。


    周然感覺自己唔唔嗯嗯的嗓子都快要壞掉了。


    薑安寧也沒有再施舍給他丁點兒眼神兒。


    她自顧自的,拿出之前調配的化屍粉出來,一把扯掉趙海身上的那層襤褸庇護。


    周然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適應了夜色一樣,朦朧中看清楚了什麽。


    他還來不及看清楚被吊在樹上那男人的臉,就看見薑安寧不知道往人腿上倒了什麽,那傷口處,忽然就響起了滋啦滋啦的聲音。


    原本被拍暈過去的趙海,也在這時,被硬生生的疼醒。


    正要尖叫,嘴裏就被塞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進來,像是一口沙子,有些牙磣,他正要吐出來,卻忽地感覺舌頭根部一陣灼痛。


    啊嗯嗯唔唔唔……從驚聲到無聲,也不過就是眨了眨眼的功夫。


    趙海就徹底失去了自己的聲音。


    周然隻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從人的嘴巴裏麵掉了出來,還跳動了幾下。


    天色漸漸亮了一些,周然用力的瞪大了眼睛,才發現那個在地上跳動著的,是人的舌頭。


    啊啊啊!!!


    他下意識的想要尖叫。


    卻不過是徒勞的,連嘴巴都張不開。


    隻能唔唔嗯嗯的,滿是驚恐。


    趙海也很想要大聲喊叫出來,舌頭被燒灼掉了以後,他不僅發不出任何的聲音,腿上也逐漸多了細細麻麻的灼燒痛感。


    他看不見自己腿上的變化。


    周然確實看了個模模糊糊,滿心恐懼。


    赤條條的人,腿上帶著傷口的地方,被燒灼的冒了血沫子,沒多會兒,就有幾塊脫離了皮肉的、被燒灼腐爛的壞肉,從人腿上掉了下來。


    周然嚇得都尿了。


    沒多會兒,水裏就多了一股子尿騷味。


    趙海大張著嘴巴,想要啊啊出聲,直到渾身抽搐的幅度越來越大,兩眼一翻,再次沒了動靜。


    死、死了?


    周然一陣心驚。


    在看到薑安寧回頭朝他看過來時,痛哭流涕,唔唔嗯嗯的滿是哀求。


    “現在,還不肯說?”


    周然大聲的嗯嗯唔唔:我說,我說啊!你讓我說啊!!


    他著急的不行,想要抬手指向自己的嘴巴,卻怎麽也掙脫不開綁縛。


    唔唔……


    周然急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薑安寧覺得差不多了,恍然大悟般,走過去,幫著周然撬開了嘴巴。


    幹涸凝固的魚鰾膠,從人嘴上撕扯下來時,不免帶下來一層嘴皮血肉。


    周然疼的不行,卻不敢吱聲,隻緊緊地抿著嘴巴,生怕等一會兒,薑安寧會把那個什麽能燙掉人舌頭的東西,喂進他的嘴裏。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啊!


    他這到底是得罪了那一路神仙,竟要受此折磨。


    “說!”


    薑安寧言簡意賅。


    周然嗚咽了一聲:“大大大、大哥,不不不,爺、爺,這位爺,您到底是想讓小的說什麽啊,求您給指條明路成不?”


    他是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這麽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


    還非要讓他說……


    他、他說什麽啊?


    “你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兒,心裏頭清楚。”


    薑安寧冷笑:“看來你是不打算乖乖聽話,不願意交代了。”


    她說著,拿起手中裝著化屍粉的瓷瓶來,伸手就要去掰開周然的嘴:“既然不說,那這舌頭,也就沒必要留下了。”


    “不不不!我說,我說!我說啊!!”


    周然絞盡腦汁,想來想去還是沒有想出來究竟有什麽好說的。


    他試探的說道:“要不爺爺您問?”


    “您問什麽,我說什麽行不行?”


    不然就這樣子讓他說,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呀。


    “看來你還是不願意配合。”


    薑安寧再次冷笑,當即就要把化屍粉倒進人嘴裏。


    “不是不是,我沒有,我沒有不配合呀,我說的,我什麽都說。”


    周然急急忙忙道:“我、我就是,我就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求您開恩給我個提示。”


    “我肯定什麽都說。”


    薑安寧冷笑:“你最近見過了什麽人?”


    “沒見過什麽人啊……”周然下意識的說道。


    薑安寧當即再次捏開人的嘴巴,要往裏倒化屍粉。


    唔唔唔!!!


    “偶醉勁漸、漸了……”


    聽著人似是要交代,薑安寧暫時好心的鬆開了手,卻故意的,掉了一丁點兒粉末,在人的肩膀上。


    “啊!”


    淒厲的一聲慘叫後,周然哆哆嗦嗦的急聲道:“我、我最近見了,一個自稱是京城裏頭來的貴人。”


    他不敢再有任何隱瞞,老老實實的抖落了個幹淨。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但他出手闊綽,給、給了我不少的銀子。”


    周然小心翼翼的想要偷看人臉色,奈何薑安寧戴著鬥笠不說,這夜色朦朧,隻微微多了幾分黎明前的天光,他根本就看不到什麽。


    “接著說。”薑安寧將木塞扣回了瓷瓶上,給了周然一個“你暫時安全了”的信息暗示。


    周然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他給了我幾次錢,讓我幫他做事兒。”


    “最開始,他是讓我撮合趙海與薑安寧。”


    周然咽了咽口水,擔心人不知道薑安寧是誰,還特意的解釋了一句。


    “薑安寧就是、我們村裏,一個很會賺錢的孤女。”


    “那人最開始,隻是讓我把、把薑安寧在縣城裏頭賣、賣繡活賺了大錢這個消息,透露給趙、趙家人知道。”


    薑安寧聞言眯了眯眼睛。


    她就說,她一開始的時候,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尤其是村裏人麵前露過財,怎麽趙家人就像是長了狗鼻子一樣,聞著味兒就找了過來。


    原來根源在這裏。


    就是不知道,周然口中所說的那個,京城裏來的貴人,究竟是誰?


    江巍?


    還是其他的什麽人?


    “趙家很窮,見識短淺,行為粗鄙,在知道薑安寧會賺錢之後,便起了想要吃絕戶的心思。”


    “後、後來,趙家與薑安寧定了親,那、那人就沒、沒有再來找過我了。”


    “我、我當時還蠻後悔的……”


    周然神情不似作假的可惜了句。


    “後悔?”


    薑安寧冷笑了聲,並不覺得這是人良心發現的感慨。


    “是啊!當時我以為這活兒就隻能幹一次,倒是白白叫趙家人給撿了個大便宜。”


    “您是不知道那薑安寧有多會賺錢。”


    周然說著,聲音忽地一頓,轉而奴顏媚骨,諂媚討好的跟薑安寧說道:“您是不知道那薑安寧有多麽會賺錢,隻要您把她給睡了,帶回家去,後半輩子的吃喝就全都不愁了,而且她人也長得漂亮,您……”


    啪!


    周然令人作嘔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薑安寧怒甩了一巴掌。


    還不待他回過神來,又是一巴掌反抽在他的另一邊臉上。


    “我不是來聽你廢話的。”


    “要是再有下次,你便與他一樣,斷了這根沒用的舌頭,留著喂野狗吧!”


    薑安寧冷冷地警告了人一句。


    她手勁兒大,不過是兩巴掌,就把人扇的牙齒鬆動。


    周然頓時更小心了些:“是是是。”


    薑安寧冷哼:“他還讓你做什麽了?”


    “最開始倒也沒讓我做什麽……”


    周然話音一頓,急忙小心的問:“我自己做的事兒,要、要說嗎?”


    “你說呢?”薑安寧冷笑。


    周然欲哭無淚,他哪裏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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