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寶不知道的是,在山的另一邊,聚集著大批的喪屍,它們就在那裏靜靜地立著,從戎知道,但是他沒有說。他們往廢墟外麵走,身後是一處寺廟模樣的建築,此刻都已經麵目全非。走出沒多遠,首發地震後最強的一波餘震襲來,地麵波浪一樣鼓凸凹陷,藍寶站立不穩,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從戎撈起他往外狂奔,一口氣跑出十幾裏。藍寶伏在從戎肩上,腦袋衝下的滋味太難受,肚子頂著從戎堅硬的肩膀,胃裏翻江倒海,頭昏眼花,從戎放他下來的時候他馬上癱倒在地上,從戎蹲在他麵前:“沒事吧?我太著急了。”藍寶搖搖頭:“謝謝你。”他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回到大地重見天日的感覺無比美好。羅浮在幻境內趴在床上看動畫片,海綿寶寶,這段日子他將藍寶所有的存貨都翻了出來,尤其喜愛動畫片,貓和老鼠倒黴熊海綿寶寶這些是他的最愛。昏迷的人都沒有醒的跡象,藍寶將他們分成幾批關到剛建好但還沒來得及裝修的房子裏,門窗都仔細鎖好,確保這些人逃不出去。從戎對藍寶說:“這個人給我。”他攥著封淵的一條胳膊把他拖到屋內,封淵的腦袋碰上門框,被扔進去的時候又撞到了牆,藍寶知道從戎肯定在封淵手裏吃過很多苦頭,隻是從戎不說,他也不會去揭他的瘡疤,看向從戎的目光帶著心疼,但當從戎看他的時候,他會馬上把那種心疼隱藏起來。他這種微妙的情緒從戎也察覺到了,也不去點破,兩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維護對方。喂養了兩天之後,從戎將恢複了精神的封淵帶出幻境,封淵這瘋子看見從戎沒有絲毫懼怕,總是用狂熱的目光跟隨著他,不斷喃喃自語:“怎麽是這樣?怎麽會這樣?”從戎沒有跟他說任何話,一手提溜著瘦小的博士往遠處走,封淵也沒有掙紮,一個勁糾結在他的研究中,當看見從戎往有許多喪屍的地方走去的時候終於清醒了:“你要做什麽?”從戎衝他笑了一笑,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很耀眼:“你說呢?”他笑得很燦爛,封淵神經再粗,卻也猜到了他的意圖,大叫起來:“放我下來,他媽的!”博士拚命掙紮,卻掙不脫從戎鋼鉗一樣的手,他隻能瞪著恐懼的雙眼看著,他們和那些喪屍的距離越縮越短,喪屍發現他們,湧過來了。從戎舉著封淵,就像打賞手下一般的說:“給你們!”他輕飄飄地把封淵扔了出去,喪屍一擁而上,將封淵圍了起來,張著血腥大口咬下去。封淵:“啊——”他慘叫著,眼睛還看著從戎的方向,他看見那個突然變得高大的少年佇立著,眼瞳血紅,沒有喪屍去圍攻他,都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仿若他是它們的王。喪屍們沒有咬他的腦袋,沒有挖他的肚子,從大小腿和左右胳膊一口一口地把他的肉撕咬下來,封淵不斷地慘叫,恐懼充斥他的眼睛,目眥欲裂,眼角崩裂,滲出了血珠。四肢的肉都啃光了,它們開始撕他臉上的皮,全身的皮,將他變成血肉模糊的□,就是不給他一個痛快。封淵是活活疼死的,死的時候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藍寶沒有給郝斯年蒙上眼,郝斯年醒來就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他臉上的傷經過簡單的處理,手法粗糙,臉火辣辣的疼,即使傷好了,也必然留下疤痕。他躺著一動不動,任由藍寶折騰他,讓吃飯就吃飯,讓喝水就喝水。藍寶再一次進去的時候,看見他背靠牆坐著,頭發淩亂,身上破損的衣服有血跡和塵土,徹底地變成了乞丐模樣。郝斯年聽見腳步聲,抬起頭。自從戎將封淵帶走,他的發散思維開始聚攏,不知道麵對自己的,將是什麽樣的待遇?藍寶看著他的眼睛,昔日總是充滿挑剔,自信張揚的目光,現今已經是一潭死水,古井無波。他知道從戎將封淵帶出去肯定不是放生,想必封淵已經死了,就是不知道從戎會用什麽樣的手法弄死封淵。對郝斯年,藍寶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從戎和羅浮都不提意見,讓他自己拿主意。兩人對視良久,都能知會對方的大概情緒,郝斯年開口說:“我想改名了。”藍寶:“?”“郝斯年死了。我從今以後就叫影,你的影子。”郝斯年看著他,“你願意嗎?”“你的仇恨呢?放棄了?”“郝斯年死了,他所有的一切都跟著灰飛煙滅。”藍寶注視著他,很久以後點點頭:“可以,但是,你記住一點,假若你有任何背叛我的想法,我可以立刻讓你變成我的傀儡,沒有自己思想的傀儡,或者,死。”“知道了。”郝斯年,不,現在應該稱他為影,站了起來。藍寶將他帶到生活區,扔給他一身幹淨的衣服,這兩天他們找到了幹淨的水源,在幻境裏儲存了很多,因此也奢侈起來,天天都可以泡澡。那些研究人員藍寶打算留下來,都是很有用的人才,到基地之後可以考慮讓他們去趙諾成那邊繼續他們的研究,但是類似封淵那樣慘無人道的實驗,是必須絕對禁止的,他可不想惹禍上身,回頭再有個跟從戎那樣的人掐著他的脖子,欲置他於死地。溫意春那三個寵,看影也不想要,到人類聚居地將他們放出去就完了,他們一直被關著,對幻境的存在也一無所知,沒有任何威脅。藍寶出去將從戎接回來,羅浮坐在一大堆鋼鐵製品中,批量製作弓弩,各種型號的都做出一批來,還有弓,長弓短弓都有,藍寶已經萌生了建立自己隊伍的想法,被郝斯年設計抓捕,淪為階下囚的經曆讓他深刻體會到團體的強大作用,他必須擯棄做個獨行俠的觀念,當初狗仔身邊的人就說過,獨行俠往往是死得最快的,他是徹底體會到了。異能者不多,輕易招攬不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實力足夠強才會有人主動來投靠,因此許多團隊都是以普通人為主,異能者通常是核心人物。羅浮隻會模仿,因此做出來的弓弩形狀都一模一樣,就是大小不一。藍寶拿起一把弓拉開試試,發現了一個問題,他能輕易拉開,那別人呢?拉不開的弓跟廢品差不多,沒用,羅浮隻得重新考慮,不過製式武器就這樣,無法量身定做,藍寶也沒有辦法,到時候招攬到人再說。影臉上的傷開始結疤,他跟藍寶要了個麵具戴上,並決定以後也不摘下,從戎盯著他的麵具看了片刻,跟藍寶也要了一個,如法炮製往臉上一罩,藍寶望著一左一右兩個麵具男,無語。初夏陽光明媚,藍寶出來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精神抖擻地喝了一聲在附近跑來跑去的多吉:“多吉,上路了!”他將趙諾成的牧馬人搬了出來,油箱裏已經注滿油,影是司機,馬達轟然發動,車輪下揚起大片塵土往西北駛去。車下的路已經到處都是裂縫,野草頑強地頂開它們頭上的水泥塊,從夾縫中扭曲著伸出來,接受陽光雨露的滋潤,蓬勃的生命力令人驚歎。車子奔跑了一天,沒有見到人煙,倒是看見了一小片種下去沒多久的莊稼地,那些植物都有些蔫蔫的,就像營養不良一樣,跟路邊的野草比起來,真是雲泥之別。都說植物沒有思想,那為什麽末世開始後它們會這個模樣,單純地報複人類?動物們吃的草依然跟往日沒有什麽不同,人類種植的農作物做出的糧食卻難以下咽,勉強吞下去也隻是果腹,完全說不上享受,你不想吃?不想吃就等著餓死吧。經過一小片村莊的時候,終於看到一個人,是個女子,正在田間操作,忙一陣就抬頭張望,汽車駛近的時候受到驚嚇一樣彈跳起來,慌張地把鋤頭往肩頭一抗,跑出幾步,那裏有一扇打開的翻板,她跳下去前往後一望,遲疑著縮回了腳。車子的頂棚被藍寶拆卸下來,變成敞篷車,女子一眼就看見車上坐了三個人,都帶著麵具。她很久沒有看到活人了,偶爾有喪屍進入這個小村子,她就躲進地道,從別的地道口出來,想辦法殺死那些喪屍,然後繼續耕作。坐在後麵的那個人,麵具以中線為界,黑白兩色各自占據一邊,額上右邊部位從眉心伸延出幾條反色的線條,沒入發間。一雙黑色的眼睛從麵具上狹長的眼縫中看著自己,他開口了:“我們走過了很長的路,隻看見你一個人。”藍寶視力很好,注意到女子蠟黃的臉,眼裏的戒備之色很深,卻也有長久不見同類的好奇和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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