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站著,遙遙地望著朝思暮想的愛人。而那人,對他的到來毫無所覺,他不認識他,藍寶摸摸臉上的新麵具,將弓弩舉了起來。☆、第 53 章藍寶抬手射出幾支箭,與此同時從戎和影已經衝了出去,影赤手空拳,仿佛是泄憤一般,一上去就是最淩厲的打擊,從戎握著羅浮給他打造的兩把重劍,做工極其粗糙,笨重而不鋒利,他握著如同猛虎下山,一個個喪屍的頭顱被劈開、割斷,紛紛倒地。趙諾成他們剛開始因為喪屍太多,采取了防禦陣型,影和從戎一過去,減輕了他們的壓力,便改防禦陣型為攻擊陣營,耀眼的火光和閃電此起彼伏,冰錐冰球在半空咻咻飛舞,琴音響起,喪屍的動作變得緩慢,加快了它們被滅亡的步伐。這群喪屍裏有幾頭進化喪屍,也是頑強得很,一頭速度驚人,一頭雙手長有尖利的指甲,另外幾頭比普通喪屍也要強上許多,從戎首先對上那頭速度喪屍,居然一時拿它沒辦法,那頭喪屍速度太快了,風一般在人群中遊走。藍寶將弓弩收起來,兩手分別抓著兩個三菱飛鏢扔出去,飛鏢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發出破空之聲往那喪屍劃去,“噗噗”兩聲將喪屍的上身穿了兩個窟窿,喪屍身形一滯,從戎趁機揮起大劍,將它的頭顱砍了下來,劍勢不減,劃了小半個圓將圍上來的兩頭喪屍從腰際劈為兩半。50米已經是藍寶的控製極限,兩枚飛鏢的去勢越來越緩,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他控製著另外兩枚交錯收割影身邊的喪屍,可能是這段時間的經曆有些離奇曲折太過沉重,沉默了好幾天的影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他跟那頭長著尖利指甲的喪屍對麵,完全不顧其他的喪屍,所有的雷電閃電都衝著那頭喪屍奔去,隻把那頭喪屍電得外焦裏嫩,這還不夠,上去一腳將它的腦袋踩西瓜一般踩得稀爛。異能用光了,就利用身手跟那些喪屍打,也不知道拿個武器,即使他再厲害,喪屍多了在他身上劃個小口,他也是死路一條。藍寶看得心驚肉跳,一刻也不敢大意。槍聲小了起來,趙諾成將幾乎打得沒有子彈的機槍扔下,喊:“各自自由攻擊,注意配合!”他拉過一個隊員,那個隊員被喪屍抓了一把,雖然喪屍沒能在他身上留下傷口,但那股力量還是將他的手臂衝撞成骨裂,正臉色蒼白,冷汗冒了出來,即使如此,他依然咬著牙堅持。趙諾成在他斷骨處摸了兩下,那隊員的斷骨奇跡般愈合,疼痛頓時消失,他感激地衝趙諾成一笑,扭頭衝了出去。最後一頭喪屍倒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三三兩兩地在喪屍堆中搜索,看見沒有死透的就補上一下。趙諾成在給傷員包紮,有幾個人被咬傷了,天價的一次性病毒血清毫不猶豫地給他們打了,即使這些隊員撿回了一條命,接下來長達半年的時間也無法出任務,他們要休養,否則再被喪屍病毒感染,注射病毒血清也沒用了。這種一次性的喪屍病毒血清是基地最新研究成果,因其高昂的成本,隻有少數人才能用得上,能夠擁有一支病毒血清,是所有人的願望,雖然隻能起一次作用,但那等於一條命,多一條命誰不想啊。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分戰利品的時候都是誰殺的喪屍歸誰,藍寶他們都沒動,趙諾成的隊員就自動將喪屍分成兩堆。趙諾成他們提前回基地,沒多久又接了任務外出,沒想到在距離基地不遠的地方遭遇上一大批喪屍,附近很大範圍內也沒有可躲避的地方,隻能硬著頭皮頂上,如果不是這幾個人出現,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無論是出於感激,還是作為同是人類的牽絆,都需要他這個隊長上前搭話。他沒有認出藍寶,當看到那個帶著黑白麵具的人是用弓弩的時候,他當時想到了藍寶,可是氣質不像,藍寶沒有他那麽冷硬,藍寶在他眼裏一直是有著淡淡溫潤氣質的人,也不會穿牛仔褲,一直偏愛舒適的休閑褲,無論何時何地。何況那個人有異能,能夠控製幾個飛鏢殺喪屍,出手淩厲嫻熟,不是藍寶可比的。羅浮坐在多吉背上,風一樣從遠處卷過來,趙諾成下意識地往那個方向看去,多吉?!藍寶走到他麵前不遠處停下,摘下麵具。相遇有些突然,總想著要見他,真看見的時候心裏卻有些害怕,他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好,手拿著麵具在褲子上蹭了兩下:“你——還好吧,我回來了。”趙諾成默然,眼裏的神色晦暗難明。回到基地的頭一天他將要緊的事務急急處理完,就在許多人的詫異目光中去基地娘子軍的大本營外,探聽藍寶的消息。他站的位置並不顯眼,但也被很多有心人注意到了,何況又是在基地內很耀眼的年輕人,不少女人,甚至男人,在他出現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注視他的一舉一動。那些女人看見他,紛紛拿藍貝開玩笑:“藍姐,你的仰慕者又來了。”藍貝的臉色有些難看,並不是因為成為消遣的對象,她也有些鬧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而難過,為趙諾成失憶,忘記了藍寶?還是為他們的同性之愛?或者是為趙諾成失憶後一改沉穩的個性,變得輕浮濫情?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趙諾成並不像以前那樣接近她,隻是遠遠地看著,直到她們結束訓練,他依然不過去。藍貝納悶,和她的娘子軍們分別,回家,趙諾成被她甩在身後,但是即將到家的時候,她意外地又看見了趙諾成。趙諾成站在一棟建築的角落裏,在她走過的時候攔住了她。趙諾成已經不想偽裝下去了,他沒有從那些人口中聽到半點關於藍寶的消息,很蹊蹺。他剛說了兩個字:“藍寶……”藍貝像被踩著了尾巴的貓一樣驚了一下:“你——記憶恢複了?”趙諾成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說:“他回來了沒有?”藍貝的氣來得莫名其妙,很突然,憤怒得想甩他一巴掌,但最終隻是說:“他不是死了嗎,你是知道的,以後不要問這個問題了。”他失憶了,很好,那些痛不會再困擾他,可是她,她的爸爸媽媽這些還記著的人,親人喪命,那種痛,痛徹心扉,偶爾還會因為過度思念而產生幻覺,就如同不久前那樣,她跑回家跟爸爸媽媽說她覺得寶寶還活著,為此好幾天茶飯不思,一下子瘦了好幾斤,稍微好一些的時候看見父母憔悴的麵容,對她說“寶寶不在了,不要想太多,注意身體”,她聽從了他們的話,強迫自己不去想,但趙諾成的話,往她還未愈合的傷口上又狠狠捅了一刀。鮮血淋漓。趙諾成澀聲說:“對不起……我幾個月前就記起來了,不過,我一個多月前見過他,他說要來找你們,當時我不能離開,他自己走了,還沒回來嗎?”這一個消息就像晴天霹靂,當時就把藍貝劈得呆立當場,直到燕柳聽到聲音開門才回魂。這兩年趙諾成雖然失憶了,但在一個基地內,總有碰到的時候,燕柳一直記著趙諾成的好,雖然趙諾成父親表麵上對他們很客氣,燕柳卻也知道他心裏其實是有些不待見的,因為他兒子喜歡的人是他們的兒子。燕柳的心思也很微妙。他不說話,沉默著的樣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叫人無法正視,趙諾成這把劍,已經出鞘,鋒芒畢露。藍寶開始尷尬起來,他沒有想到再次見麵會是這樣,許多想跟他說的話都在他的注視下消融,隻剩下茫然。藍寶拿著麵具的手毫無疑義地甩了兩下,影從一堵岩石後開著車子過來了,他說:“那是你的車——”趙諾成自然記得,當初他南下找藍寶就是開著這輛車去的,一晃眼,就是兩年多了。有人過來了,一些麵孔都是見過的,白景山,季童,好幾個記不清名字的人,還有完全陌生的青少年。一個很年輕的男孩笑著,他很親密地喊趙諾成趙哥,不像其他人一樣喊隊長:“趙哥,這誰呀,看著有些眼熟呢。”其他人都看著藍寶,基地內前些天有一則尋人任務,附有一幅素描,據說是基地內有名的娘子軍隊長藍玫瑰發布的,找到人報酬為十支病毒血清,提供線索的根據重要性不同也有獎賞,最低也是一個能量晶石,當時就轟動了整個基地。白景山他們知道那是十三,但任務明確要求是十三離開營地之後的消息,他們知道的消息已經過期作廢,因此隻是跑去圍觀了一番,聽說有因為提供給假消息被藍玫瑰暴打一頓的,許多人都看見了,藍玫瑰果真是帶刺的玫瑰,不好惹的。從戎將能量晶石收集起來,扔給藍寶。他和影還帶著麵具,眾人的目光不時掠過,帶著敬畏和好奇。藍寶看著那些傷員,說:“讓他們坐車吧。”那個少年自來熟的語氣讓他覺得不舒服,更覺得他的笑容有些礙眼,不想理會他。趙諾成一揚頭:“回基地!景山,你開車。”臨走時他看了他的隊員一眼:“領了尋人任務的都給我取消——別以為我不知道,誰要是貪圖那些報酬,別怪我心狠手辣。”顧盼因作為唯一的女性,被特殊照顧讓她坐車上,但顧盼因並沒有仗著自己女性的身份接受特殊照顧,堅持和一幫汗臭衝天的男人一起趕路。“得令!”白景山笑嘻嘻地兩指在眉峰一劃,敬了個軍禮,跳入駕駛座,愛不釋手地摸著方向盤。基地內的車輛不多,趙諾成為了鍛煉他們,接任務後除非是搜尋物資,從來不允許開車出去,凡是男人沒有不愛車的,一見趙諾成讓他開車,當下美得不得了,連車門也不拉開,直接從上麵跳進去。藍寶走在趙諾成身邊,後麵從戎和影兩尊守護神一樣跟著,絲毫不理會眾人怪異的目光,從戎是不在意,影還沒從暴打喪屍的快感中回過神,兩手手指不斷屈伸,這些天鬱悶之氣也散得差不多,本性逐漸冒頭,見那個笑容明亮的少年總看著自己,一邊嘴角挑起,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少年,總看著我做什麽?莫非看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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