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還沒怎麽打,可“蘇七娘”胸口就湧出了鮮血,到底是誰用釵子紮中的,三個人麵麵相窺。


    蒙麵半大女衛扯著嗓子:“不好了,毛家姑娘瘋了,襲擊了我們的人!”


    立時有幾名監察衛衝進來,其他的女眷嚇得遠遠避開,退開毛元娘三人,帶走“蘇七娘”,“蘇七娘”裝成身負重傷,抽搐著身子。


    “不好了!蘇七娘被毛元娘等人圍攻,身中要害負重傷了!”


    “快請郎中,快——”


    之後又有人扮成郎中模樣,裝成很慌張的樣子,在毛家女眷的人目睽睽之下,“蘇七娘”還在淌血,最後又抽動之下,瞪大眼睛“咽氣”了。


    真正的蘇七娘看著這位師姐的表演,這也演得太真了吧,不僅會縮骨術,還會易容術,就能裝成被紮中負傷都能演出來。


    “來人!快通知蘇家,蘇七娘念及同窗之誼,探望毛元娘、毛三娘等人,被毛家姑娘圍攻身負重傷而逝,請蘇家人前來收屍!”


    毛家女眷們麵麵相窺。


    其他幾房的太太,有一個微胖的刻薄婦人似反應過來:“你們三個,是不是要害死我們所有人,要不是你們長房的人作惡,欺負蘇七娘在先,她為什麽要報複!現在蘇七娘死了,蘇都督與蘇家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打——”


    “三個禍害,你們連累了我們所有人!”


    有人附和,很快包圍了毛元娘、毛三娘、毛四娘,有的掐人,有的扇耳光,還有的人又是拽又擰,一時間,場麵混亂,被抄家的巨大恐懼,在對生死前途未卜時,讓她們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與憤怒。


    “蘇七娘”詐死成功,又有官兵、監察司看著,有人尋了塊布蓋上,監察司有人將“死屍”帶走,待得離開的蘇紹、蘇五郎父子調頭回來時,女衛扮成的“蘇七娘”已經變成了真正的死屍“蘇七娘”。


    監察衛的人尋了一個年紀、體形與蘇七娘頗是“相似”之人,五官是易容的,而體形是真的有幾分相似。


    父子倆令管家備了副棺材,將蘇七娘斂入棺中。


    真正的蘇七娘戴著麵具,看著父親、兄長哭成了淚人,心一陣陣地揪痛,她有幾次都忍不住想走出去,告訴父兄:“我還活著!”


    可她被重新恢複了本來容貌,戴上了麵具的師姐拉住了。


    “小師妹,記住了,你現在是狐十三,往後這就是你的名字,是師父座下的第十三個弟子。我是狐六,你可以喚我六師姐。”


    早前不覺,此刻蘇七娘眼淚滾落。


    真要與家人了斷因緣,她不舍了。


    父親、兄長將那個易容的屍體當成了她,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衣服,一樣的帶血衣裙,他們肯定已經信了。


    狐六低聲道:“毛元娘、毛三娘、毛四娘因刺死蘇七娘,被毛家女眷圍攻,她們三個被毀容了,你想報仇,現在就能去。”


    狐十三似忘了難過,她的今日,全是毛家人所賜,“六師姐,真的嗎?我……我有麵具,可我的聲音……”


    “不如……你改變一下聲音,我有傷音丸,一枚下去就會損傷嗓子,隻是往後,你的聲音都要像你服下變聲丸一樣的聲音。”


    “給我罷。”


    她是狐十三,從今往後不再是蘇七娘。


    今天,蘇七娘死了,死在了毛家人的手裏。


    狐六給了一枚黑沉沉的藥丸,還有一股刺鼻的藥味。


    狐十三沒有半分猶豫:“若服半枚會如何?”


    “會傷三分聲音,一旦損傷,再難恢複。”


    “師姐幫我捏成兩半。”


    狐十三取了半枚服下,另半枚收入一隻香囊裏,一股鑽心的刺痛襲來,她蹲下身子,疼得幾近昏厥,這一會兒過了後,“師姐!”


    隻有三分以往的聲音,卻比服了變聲丸時更清脆,聲音已經陌生了,帶著兩分沙啞,兩分粗曠,六分女音,誰還能辯得出來。


    狐六道:“二師兄、三師兄、七師兄都是最愛年輕女子的,你喚上他們,他們會很樂意的。”


    “多謝師姐指點。”


    狐十三抱拳一揖,去尋她未見過的三位師兄,她將踏上完全不同的人生,從今往後,她是狐十三,以前的身份、名字皆已隨著她的“死亡”而消失。


    *


    聽雨軒。


    甄蘇聽到後院傳來的嚎啕大哭聲,這是崔氏與崔媽的哭聲,不過半日的時間,蘇七娘就沒了。


    崔氏到底還是愛著自己的女兒,即便早前傷了心,可陡然知曉女兒已死,難掩悲痛。


    甄蘇問夏陽:“蘇巧真的死了?”


    夏陽低聲答道:“主子,這是監察衛最慣用的手段,十二使看中的弟子,都會讓他們與家人了斷塵緣。”


    並未真死!


    蘇七娘還活著?


    夏陽確定旁人聽不到她們說話的聲音,“主子,那屍體是尋了一個體形相似,用了易容術弄出來的‘蘇七娘’。”


    “蘇七娘進監察司了?”


    “狐使大人座下弟子。”


    甄蘇想到前世的蘇七娘,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蘇七娘在被欺淩後,走上了對毛家姑娘們陽奉陰違的道路,而且這一扮就是三年,更為自己討了公道,毀了毛家此輩最有讀書天賦的毛五郎,又給毛家嫡長房的姑娘們下了絕嗣散,斷了她們誕育子嗣的可能。


    這手段、心計,能甩崔氏好幾條街。


    甄蘇問了夏陽,夏陽並未隱瞞。


    還恨嗎?


    在知曉蘇七娘九歲時就被毛二老爺玷辱的真相,一個九歲的官家貴女遇到這種事,還被人要脅,不敢告訴家裏人,可見心裏有多害怕。


    蘇七娘的冷漠、涼薄都有了解釋的理由,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如何轉桓、應付,不僅要應對毛家姑娘、毛家人,還得應對家裏人。她再沒有多餘的心思來關心家人,將自己封印在自我的狹小空間裏。


    甄蘇道:“夏陽,我記得毛六娘通過了明珠社的考核,現下全族獲罪,將毛六娘與她的母親貶為宮婢,長樂郡主回京時帶回去罷。”


    夏陽記得這對母女,母親是為了給毛四老爺衝喜嫁進門,而毛六娘出生不久,其父就病逝了。毛老太太以為是被克死的,對她們母女很不待見。


    現下才知道,是毛家有一個大仇人,此人是毒王,給毛四老爺下了毒,才使毛四老爺如患重病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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