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就是去警局、爭論、各自回家。最後隔兩天再去找威克斯時,懷姣就被老警官告知對方已經被人接走了。全都不正常。每一個細節都很混亂。可是……如果非要懷姣在這一晚的混亂劇情裏,找出唯一一個,最不正常,最有可能會讓兩人同時陷入危險的突發事件……那就隻有“糖果車。”腦海中猝然閃過的第一個詞。“什麽?”joker皺了下眉。懷姣微微張開嘴,表情稍有些愣地,抬起腦袋緩慢看向他,“我和威克斯在汽車旅館的時候,看到了一輛糖果車。”那晚的記憶碎片開始重新拚湊,通往小鎮外的唯一一條高速公路上,他和腳步急促的威克斯,一同進入了那家汽車旅館。胖胖的旅館老板當著懷姣的麵,對著威克斯擠眉弄眼,說了許多出格的黃色笑話。開好房,在進門前,懷姣聽見了身後露天停車場傳來的一陣泊車聲。他看到一輛造型奇怪,極其花哨的改裝卡車。就停在旅館門口。“威克斯告訴我那是大城市裏十分受歡迎的糖果車。”懷姣眉心攏著,很仔細很仔細地去回想那輛卡車的樣子,“我,我沒有見過那樣的卡車……粉紅色的,上麵掛著很多鈴鐺和蝴蝶結,像是女孩子會喜歡的那種……”“可是,司機是個男人。”“他帶著很大的兜帽,”因為時間過去有點久,懷姣咬著嘴唇,形容時思緒有些混亂,“穿著一聲黑衣服,很奇怪,我沒有看清他的臉。”“為什麽你會覺得就是他?”威廉輕微插了句話,他不是不相信懷姣,隻是他需要更多一點更精確的信息。“因為威克斯去洗澡的時候,我聽到了一點動靜。”房間裏的威克斯進入了浴室,懷姣剛剛偷摸過他的口袋,發現了一個精致的木偶,以此,他確定了威克斯的玩偶師身份。也有了必須接近對方的正當理由。拉著薄薄窗簾的小窗戶,一直透著外麵停車場的光。懷姣獨自呆在房間,心慌等待的那段時間裏,忽地聽到了隔壁房傳來的詭異聲響。一開始很小,足以忽略不計。“細細的哭聲,像小孩子的聲音。”也像女人,懷姣無法分清,因為實在太模糊了。“威克斯出來之後也聽到了,我、我們原本打算……結束這一晚,因為那個聲音越來越大,威克斯就去敲了隔壁的門,然後……”“結束什麽?”進行中的話突然被打斷,懷姣愣了下,翹起眼睛看向打斷他的小醜,“啊?”“你說你和威克斯,打算結束什麽。”小醜眼皮微抬,藍色瞳孔在暗光下顯出一種無機質的冰冷,“或者說,你和他去汽車旅館,原本準備做什麽。”絕對可以算是明知故問的話。懷姣的底細,包括他們四人小團夥的底細,joker都一清二楚。黑匣子裏那些被他找出來的照片,就足以說明所有的問題。仙人跳,不知羞恥的外賣男孩,塞滿鐵盒的露骨照片。像故意要扒幹淨他的衣服,讓懷姣自己,當著兩人的麵,親口承認一些事情。一些原本已經默認揭過的,讓人難堪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想問什麽……”懷姣垂下眼睫,因為心中忽然湧上的一點不適情緒,嘴唇都輕微顫了顫,“如果隻是想為威克斯出氣,你可以,不用特意等到這個時候……”“他連byt都沒有買,你知道嗎。”可是緊接著過於離奇的轉折,讓懷姣驀地睜大眼。愣愣對上小醜直看向他的視線。“你以為的虔誠信教徒,在把你哄進汽車旅館的時候,連最基本的安全措施都不打算做。”“你覺得你很聰明嗎,和你的三個好‘哥哥’自以為計劃好了一切。”懷姣愣了半天,嘴唇微張著,下意識想反駁小醜。他腦袋還沒轉過彎,想回複對方說其實旅館的老板已經提前告訴過他們了,房間床頭櫃上就有安全…tao,威克斯根本不用特意準備。可、可是,無所不能的小醜怎麽會連這個都不知道。這種連懷姣都知道的基本常識。但如果他不是故意這樣的說的話,難不成還能說明……小醜他、難道從沒有去過那種地方嗎……也太不真實了。懷姣腦子裏一片亂七八糟,走神走得很徹底。而且……小醜又怎麽會搞錯,那晚明明是懷姣把威克斯騙進旅館的才對,怎麽現在到他嘴裏,卻顛倒成了懷姣被威克斯哄進旅館中。還說威斯克……不打算做安全措施。懷姣甚至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類似的話。上次對他這樣說的,是梅根警署的老警察,對方用恨鐵不成鋼的長輩口吻,指責懷姣被壞男人迷昏頭了……怎麽會這樣……懷姣糊裏糊塗的,睜著眼睛,茫然看向麵前的小醜。兩人的對話,連威廉都感覺到了不對勁。根據他所了解的故事內情,好像不是joker說的這樣……真正的劇情應該是老實的威克斯在休假途中,被路邊的漂亮小騙子花言巧語釣入愛情陷阱……但、但是結合人物情景。威廉看著麵前表情遲鈍,跟個小孩兒似的懷姣。和想象中壓抑已久,情難自禁的老威克斯……又似乎哪裏都合理起來了……“你的那三個廢物朋友絕對可靠嗎,連一個藏著秘密的爛鐵盒都守不住。”“玩偶師的手段,你根本沒有見識過。”小醜的聲音陡然沉下來。“在你和威克斯獨處的時間裏,他可以對你做任何事。”“不堪一折的手和腿,連反抗都像是在裝可憐的表情。”joker的目光很冷,可以說從沒有這樣冷過,“你以為你的天真和單純在所有男人麵前都是優點嗎。”他居高臨下,用那張詭譎塗白的臉,陰森注視著懷姣,“蠢的可笑。”……懷姣不知道小醜在生什麽氣。就是生氣,連彈幕都在起哄刷屏的生氣。沒由來又很突然。莫名其妙就從懷姣試圖找出傷害威克斯凶手的敘述中途,轉移了話題,突兀變成詆毀和諷刺兩人當晚行為的一連串反問。如果不是威廉開口緩和了氣氛,以懷姣的性格,就算不發脾氣,也會閉上嘴巴很長一段時間不再跟小醜說話。他本來就還沒有跟小醜和好。“好了,好了。就當你性格古怪的馬戲團老師在教訓你好了。”威廉艱難打了個圓場,“威克斯當然沒有joker形容的這麽壞。”在兩人一個緊盯,一個垂頭生悶氣的奇怪氛圍裏,他強行將這場談話的主題扭轉回原位。“jiao,你繼續說,那晚威克斯去隔壁之後,接著又發生了什麽。”懷姣本不太行的腦容量,因為被小醜橫眉冷眼接連打岔,想了很久才重新連接上劇情,“然後就……”男人寬厚的肩背擋在他麵前,將身後跟出來的懷姣遮得嚴嚴實實。“明明我和威克斯都聽到那個聲音了,像小孩或者女孩子的哭聲……還有腦袋砸牆的,很恐怖、很大的響聲。”但是威克斯正麵和隔壁男人發生衝突,強硬闖入房間之後,打開燈,卻什麽也沒看見。“後來威克斯不知道怎麽和那個男人打起來了,還引來了旅館老板,被分開之後我和威克斯就回了房間……”懷姣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一個細節。他還記得當時他和威克斯一同站在兜帽男的門口,三個人隔著一個門板對峙。因為威克斯的不斷逼迫,兜帽男在開門之前,曾經說過一句話。[看看你和你不知輕重的小妻子,打擾的是怎樣一個倒黴的無辜住戶……]“不知輕重的小妻子”刻意針對懷姣的詞句,類似於威脅和恐嚇,也是那晚真正惹怒威克斯的導火索。懷姣想到這個細節並不是因為其他什麽,而是因為……仔細回想一下,實際上在那天晚上,隔壁的那個男人,應該是全程都沒有機會真正看清懷姣長相的。就像懷姣也沒看清他的臉一樣。男人威脅自己的話導致威克斯一直小心擋著他,哪怕在進門之前,也十分警惕地將懷姣推到一旁,連個衣袖都沒有露出來。所以……“他怎麽會知道就是我……”後背湧上一陣寒意,懷姣眉目驚悚,身上寒毛根根豎起,轉過臉倉皇看向威廉,“威克斯一直、擋著我,他根本看不見我……”威廉也變了下表情,呼吸停頓了瞬,“什麽意思,你是說那個男人沒看清過你的臉?”懷姣白著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