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有自閉症,真的嗎?”“不叫自閉症,是孤僻沒教養。”那些充滿惡意的話一字一句朝顧言薄砸去,他一點也不在意這些人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也懶得搭理他們。“怪不得說沒教養,連句話都不回應。”“不會是個傻子吧。”“正常人會在下雨天撐著傘看向日葵嗎?肯定是腦子壞掉了吧,小傻子……哈哈哈哈。”“這個向日葵醜死了,拔掉算了。”“臥槽!顧曜,這傻子屬狗的嗎,他怎麽咬人啊!艸,快過來幫我啊。”“亂咬人的狗還是關起來得好,正好顧曜以前養的那隻大狗不是跑丟了。看,我們又給你找了一隻,哇!好凶的狗,快點,快點,把他關起來。”視線變得模糊,暴雨天讓顧言薄又想起了不好的回憶。顧言薄隻覺好像有被扔進水裏。不管掙紮他都無法探出水麵,冰冷的池水像是要往他骨頭裏鑽,凍得他渾身顫抖。池水沒過頭頂,空氣都被抽走,一股子消毒水味灌進鼻腔。顧言薄不論怎麽掙紮,都無法探出水麵,冰涼刺骨包裹著,像是墜入了很暗,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恍惚看見有個人影。“嗚嗚……”“救……咳咳……媽媽。”“媽媽,咳……救我。”“言言。”“咳咳咳……”忽然一隻大手把他從水裏撈出,顧言薄渾身顫抖著靠近熱源。“言言。”急切地聲音喚醒了顧言薄的意識,他艱難地撐開眼皮,江晴一雙眼睛哭得通紅。“怎麽會掉水裏……嗚嗚,你嚇死媽媽了,你要是出事了……媽媽該怎麽辦。”“媽媽……”顧言薄還沒來得及伸手抱住江晴,眼前的人突然不見,他隻覺得身子一輕。又跌進了池水裏。顧言薄掙紮地想要起來,可是夢境裏的江晴再也沒有出現,沒有人把他從池水裏救出來。“媽媽……”瀕臨死亡的感覺經常在顧言薄的夢裏重演,體會著困在水底的無力掙紮。還在療養院時,顧言薄每次驚醒都會去江晴的房門口呆一會。隻要知道江晴還陪著他,他就不會那麽害怕。自從江晴離世,這個噩夢變得越發恐怖。因為沒有人會把他從池子裏救起來……“顧言薄。”“顧言薄。”那道聲音很遙遠,又好像就在耳邊。顧言薄聽不清楚,像是有人捂住了他的耳朵。“顧言薄。”耳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顧言薄努力想要睜開眼,眼皮沉重得睜不開。“不是說隻是發燒掛個水就好嗎?”“陸厭,我去叫醫生,你看著點。”“顧言薄。”“醒醒。”突如其來的刺痛感驚得顧言薄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他甚至來不及看自己在哪裏,捂著胸口重重喘氣。“你嚇死我了。”路覺舟忙起來給顧言薄順氣,心有餘悸地說。“你昏睡就昏睡,怎麽還不會呼吸了,你想憋死自己嗎?”顧言薄見他手上插著輸液針,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號服。路覺舟見他呆呆的,開口給他解釋。“你發燒昏迷了,現在在醫院。”顧言薄反應有些遲緩,可能是大腦還沒完全開機,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下別掐到泛紅的手臂。路覺舟心虛地挪開視線,他也沒想到小孩子的皮膚這麽嬌貴,掐一下就紅成這樣,明天可能會變成淤青。“你叫不醒,我著急才掐你的……”路覺舟原本想掐人中,又怕操作不當,見保姆去找醫生了,才試著掐一下手臂。沒想到還真被他掐醒了。“病人醒了?”醫生過來給顧言薄做了個簡單的檢查,又看了下輸液瓶,都沒什麽問題後,視線落在顧言薄白皙的手臂上。顧言薄皮膚很白又嬌嫩,那抹紅痕太過刺眼。“他剛才喘不過氣,我想試試用疼痛刺激他醒過來。”頂著醫生和鄭嵐投來的灼熱視線,路覺舟硬著頭皮說。“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在病人昏厥的情況下,還是不要隨便碰他。幸好你沒掐人中,手法不對更危險。”路覺舟乖乖聽訓。“我知道了,對不起。”醫生見路覺舟自己手臂上還插著輸液針,還想著照顧別人,也有些動容。“好了,他沒事了。你回去乖乖掛水。”“哦。”“你們兄弟倆感情還挺好,你是哥哥吧?”路覺舟自豪地應了聲,“對。”醫生沒說什麽,對著在場唯一的大人鄭嵐說。“等退燒了再做個全身檢查吧。”“好的,謝謝醫生。”路覺舟見顧言薄一直搓手臂上的紅痕,以為他在記仇。怕好感度會下降,忙把手臂伸了過去。“你要是覺得我欺負你,我讓你掐回來就是了。我剛真的是擔心你,不是故意掐你的……”路覺舟本來靠在椅子上掛水,他今天淋了三次雨,來的路上過於擔心顧言薄,沒注意到自己身體異樣。等醫生給顧言薄檢查完,開始輸液後,路覺舟才覺得自己腦袋昏昏沉沉。還好他隻是低燒。他陪在顧言薄身邊掛水,沒想到睡了過去。一覺醒來,看見鄭嵐神色緊張才知道顧言薄昏睡中呼吸異常。“我就客氣一下,你還真要掐啊。”路覺舟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顧言薄,沒輸液的那隻手捏住了路覺舟手臂上軟肉。小反派報複心還挺強,路覺舟下意識皺眉閉眼,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隻感覺到顧言薄小小的手掌緩緩下移貼在他的手背上。手指一點點穿過路覺舟的五指,路覺舟詫異地睜開眼。顧言薄隻是輕輕地牽住了他的手。“你的手好涼。”顧言薄說。見顧言薄不是要掐他,路覺舟不以為意地回答,“輸液的正常反應。”路覺舟不客氣地反握住顧言薄,“你的手倒是挺熱。”暖乎乎的,還挺舒服,反正是顧言薄主動牽他。“你還沒完全退燒。”路覺舟把另一隻手放在顧言薄的額頭上,得寸進尺地說。“那我給你降降溫。”絕對不是因為他手冷。“嗯。”顧言薄輕飄飄地應聲驚得路覺舟眼睛瞪得圓溜。不會是燒傻了吧。“哎,言言怎麽樣?陸厭你怎麽也打起吊瓶了。”茜茜緊趕慢趕追到醫院,暴雨加上晚高峰,路上堵車堵死了。“管家給顧總打了電話,顧總很快就會過來了。”茜茜擔心顧言薄生病了會想長輩陪伴,安慰了他一句。“顧總一聽到你生病,可擔心了。”顧言薄和路覺舟都沒應聲,要是真擔心早就出現在醫院裏了。怕顧言薄多想,路覺舟問,“你餓不餓?”“管家讓劉姐煮了粥,馬上就來了。”茜茜是不放心,擔心鄭嵐一個人照顧不好兩個孩子,這才先跟了過來。他口中的劉姐,便是路覺舟遊戲裏的母親劉寧娜。除了和茜茜輪流接送他們倆上下學,劉寧娜也沒再找路覺舟的麻煩,顧家傭人多,好多雙眼睛盯著。路覺舟也圖個安靜。咚咚。病房的門是開著的,徐助理還是在象征性地敲了敲門。聽到聲音,幾人都回頭看去。“顧董。”顧天鶴神色不太好看,快走了幾步看到顧言薄臉色蒼白,心疼的不行。“怎麽會淋雨呢,我不是讓司機把你送到家門口。”“那麽大的雨,你還鬧著回來。怎麽,在爺爺那住一晚都不行?”顧天鶴忍不住抱怨了幾句。“我怎麽不知道你還這麽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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