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反派竹馬又在自我攻略了 作者:風短短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顧天鶴好氣又無奈,還帶了點質問的口氣,“是誰教你用這種方式談條件的。”“你怎麽和你媽媽一樣那麽倔。就為了讓我答應你的條件,故意把自己弄成這樣?”顧言薄愣了下。又飛快垂下眼簾,遮住眸中意味不明的情緒,語氣疏離地回了一句。“爺爺了解過整件事嗎?”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顧天鶴愣住了。這件事沒人了解,顧家倒是有監控,但事發突然誰也沒來得及看。隻有當事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全憑猜測認為是顧言薄想借著這件事惹他心軟。“我……”顧天鶴還沒開口,顧言薄打斷了他。“我困了。”“爺爺早點回去休息吧。”顧老爺沉默了幾秒,沒再解釋什麽。“你也早點休息吧。”“顧董,時間不早了。明天還有個會議,您要不要……”顧天鶴一出來,秘書就迎了上來,話音未落,就見顧天鶴情緒有些不對,忙止住了話。“沒事,我們先回去吧。”“對了,你讓人調一下顧家的監控。”*夜裏。顧言薄又做噩夢了。醒來的時候,出了一身冷汗,跳下床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醫院,不是在家裏。這裏沒有衣櫃。更沒有他平日抱著睡覺的兔兔。顧言薄心裏一陣煩悶,連帶著睡意都消散了。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有點抽疼。他又一次失眠了。顧言薄本應該習慣了,如果在家裏隨便找點事做,或者看看書轉移注意力。現在換了個環境,即便知道很安全,顧言薄還是很沒安全感。他深深地地吐了口氣,借著窗簾外透進來的月光,視線不自覺落到自己的掌心,似乎還殘留著些許溫度。來自於路覺舟的體溫。自從江晴去世後,再也沒有誰能在漆黑幽深的夢境裏拉他一把。可是這一次夢境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人影,他的個子不高,手也很小,明明是需要被人護著的,卻能在無盡的黑夜中,將他從深不見底的水裏救起來。夢裏。顧言薄意識不清醒地躺在潮濕廢舊的狗屋裏。他記住了令人眷戀的溫度,記得被路覺舟抱在懷裏的感覺,記得路覺舟緊張著急著喊他的名字。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路覺舟對他的關心。顧言薄從沒有過這麽迫切地情緒,迫切地想去回應路覺舟。可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勒住他的脖頸,連呼吸都困難。他沒能及時地握住路覺舟的手。“顧言薄。”突然響起的聲音打破了病房的寂靜。顧言薄下意識看向旁邊的陪護床,路覺舟翻了個身,被子掉在了地上,看起來沒有要醒的跡象。應該是做夢,還在說夢話了。等顧言薄反應過來,他已經撿起地上的被子,重新蓋在路覺舟的身上,結果一翻身,被子又掛在的床沿邊。顧言薄:“……”路覺舟的睡相也太差了,失眠的顧言薄心底這麽想著,被噩夢籠罩的恐懼也因路覺舟一攪和給驅散了。他再一次替路覺舟捏好被角,惡狠狠地盯著他看,再亂動他就不管了。不動是不可能的。顧言薄也不知道路覺舟是怎麽在睡著了還能精準地抓住他的手,手心的溫度燙得顧言薄下意識想要甩開。“顧言薄。”“幹什麽?”知道路覺舟聽不見,顧言薄還是壓低了聲音應了一聲。“你別害怕。”顧言薄抽手的動作頓住了,路覺舟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恍惚間,他好像記起來了,在他意識模糊的時候,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安撫他。“顧言薄,我是陸厭。”“你別害怕。”“我陪著你呢。”“顧言薄……”……“顧言薄,你別拽那麽緊,我手疼。”顧言薄回過神,路覺舟的聲音好像穿透了記憶,變得真實起來。“又做噩夢了嗎?”顧言薄臉色忽然漲紅,剛才還睡得死沉死沉的路覺舟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他立刻鬆開手,但下一秒又被路覺舟反握住。“是做噩夢了嗎?”“你別怕。”“噩夢都是假的。”路覺舟沒有完全清醒,聲音中帶著軟綿綿的困意,“你要不要睡我旁邊?”“我陪著你,你就不怕了。”顧言薄想拒絕的,但身體比大腦的反應更快。路覺舟掀開被子,他就躺了上去。“……”顧言薄不自在地動了下,他不是第一次和路覺舟躺在一張床上,不管是療養院還是顧家的床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寬度,躺在一張床上,也不會碰到對方。病床不是給兩個人睡,也就一米五左右,兩人不得不挨得很近。“你身上好涼。”路覺舟把被子讓了點給顧言薄。現在已經進入秋天,夜裏比白天涼,顧言薄身上的病號服很單薄,又站在他的床邊那麽久,早就被涼意侵襲。“燒都退了,別在著涼了。”路覺舟伸手抱住顧言薄,他身上還有沐浴露的味道,笑嘻嘻地靠在顧言薄的肩頸。“我給你暖暖。”“不用。”顧言薄僵著身子不敢動,他自己都快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我晚上洗過澡的,你別這麽嫌棄我。”路覺舟又湊過去了些,“你沒聞到嗎,是蜜桃味,我覺得挺好聞。”“還是說,你不喜歡這個沐浴露。”路覺舟困意逐漸消散,問題也越來越多。“那你喜歡什麽味道?”“我下次換你喜歡的沐浴露,你別推開我好不好?”“你先放開。”顧言薄沒有在清醒的時候被路覺舟這麽纏著,他很不自在。除了江晴,沒有其他人會這麽親近他,更不會有人主動抱他。而從前唯一願意抱他的人,後來也不願意再抱他了。顧言薄以為,隻要他每天去江晴的房間給向日葵換水,隻要他表現得再乖一點。江晴肯定會重新接受他,會願意像以前那樣抱著他。可是沒有。他再也等不到了。而現在,一個把他當透明人的繼母,一個根本不上線的生父。雖然顧天鶴對顧言薄很好,很關心,但他做過親近的動作,也隻是摸摸顧言薄的腦袋。“你在發什麽呆。”路覺舟暖乎乎的小手捂著顧言薄的臉頰,輕柔地像是在對待珍貴的易碎品。“還冷不冷?”“……不冷了。”路覺舟下午睡了一覺,晚上又睡得早,現在不怎麽困。反倒有精神逗顧言薄玩,“沒想到你這麽粘人,分床睡都不行。”顧言薄:“……”路覺舟語氣寵溺又無奈,“害,真拿你沒辦法。”顧言薄:“……”“我沒……”算了。盡管他很不想承認……可是他就是貪戀路覺舟身上的溫度。貪戀到不敢去觸碰,因為會舍不得放開。被江晴冷落的那段時間,顧言薄也曾暗嘲過那些撒嬌求抱抱的小孩,都上幼兒園了還那麽粘人,真幼稚。這種暗諷不過是想讓自己好受一點,忽略掉心底不該有的羨慕。現在有人願意抱著他,願意無條件地相信他,哄著他,陪著他。但顧言薄還是很不安,他和江晴有血緣關係,可是江晴還是離開了他。路覺舟和他沒有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