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常棣之華，鄂不。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出自《詩經》。“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出自元代唐珙的《題龍陽縣青草湖》。第256章 雍朝上官全被皇帝禁足了三日, 他萬萬沒想到，他剛能出門，就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 他的眼前一黑, 腳步頓時就是一個踉蹌。“上官大人、上官大人你沒事吧！”周圍的侍從紛紛擔憂地上前。“我，沒事。”在周圍侍從的攙扶下，上官全緩慢地站了起來, 挺直了身體。隻是他的臉龐, 看起來，卻比以前蒼老了許多。上官全過去到黃沙漫天的牧遠府做知府, 雖然那裏的氣候和環境遠比京城惡劣，但他的精神卻是飽滿的，眼裏充滿了光彩，可是現在，被皇帝禁足後，不過短短三日，上官全的身體就消瘦了許多，眼神也變黯淡了，裏麵的光彩似乎也消失了, 配上他額前還沒有痊愈的傷口，整個人都顯得衰弱蒼老，再沒有了剛回京城時的神采奕奕、容光煥發。讓人見了, 不免感傷。“走。”上官全站直了身體，正了正衣冠, 快步朝皇宮走去。上官全麵色焦急, 馬不停蹄, 自他被皇帝趕出皇宮、禁足在家後, 皇帝就仿佛忘了答應他出兵的事，始終沒有傳喚人來擬旨，戎狄之事，就這麽不尷不尬地僵在了那裏，沒有出兵的指令，也沒有求和的指令，而麵對曾司馬、徐覃等人的求見，皇帝也是一律拒絕，甚至為了不在朝堂上看到他們的臉、聽到他們嗦的話，皇帝都已經三日未曾上朝了。皇帝……就好像遺忘了戎狄入侵的事。這、豈是明君之相啊！簡直、簡直就是一個昏君！上官全氣得都要昏過去了。而皇帝遺忘戎狄之事的後果，就是戎狄在邊境越發囂張，沒有中央的指令，邊境將領和東安省巡撫束手束腳、不知所措，整個東安省都陷入了混亂，短短三日，就被對方攻破了牧遠府。到了議事殿外，上官全也已經看到了一群官員，烏泱泱的一片，都在殿前焦急地走來走去，等待皇帝出現。看到了上官全，也有不少和他交好的官員迎了上來。“上官大人，你還好嗎？”“上官大人，你這幾日沒事吧？”上官全搖了搖頭。他抬頭對上了曾司馬的目光，相互間點頭致意。現在擺在他們最大的問題，已經不是主戰還是主和了，而是他們得先見到皇帝。過了許久，早朝的時辰已過去多時了，但皇帝依舊沒有蹤影，殿外的官員們越發焦急。大太監小跑著過來，用帕子擦了擦汗：“諸位大人，稍等、稍等，陛下很快就來了……”這一等，便等到了中午。皇帝明黃色的龍輦這才出現在眾官的麵前。“參見陛下。”眾官壓下心中的不滿，俯身衝皇帝行禮。雖然皇帝晾了他們那麽久，但至少，今天皇帝還是出現了，總比前三日連麵都不露就把他們攆回去要好。眾官在心裏這麽安慰著自己，但心中對皇帝的失望卻並沒有因此消減多少。若皇帝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那還不如萬相國當權的時候呢，至少人家對國家大事可關心得緊！眾人隨皇帝進入了殿中，戎狄攻破了邊境，此次朝會，自然也是在討論這件事。不過這次朝官們都學聰明了，沒有爭論不休，主戰派和主和派都將自己的觀點和應對措施簡明扼要地提了出來，供皇帝選擇。兩派官員稟告完畢之後，就退了下去，朝堂上恢複了安靜。皇帝打了個哈欠：“咦，你們講完了？”一副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他們說了什麽。上官全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憤怒，生硬道：“是，陛下，臣等已稟告完畢。”皇帝又打了一個哈欠，隨口道：“既然這樣，就派兵去攻打戎狄吧。”“陛下，”方元明穩不住了，他急促地走向前拱手道，“還望陛下再深思一二……”“更何況，朝廷也並無合適的將軍人選……”“誰說沒有的，”皇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不就是嗎？”眾人朝皇帝指向的地方看去，那裏是一個陰暗的角落，此刻站著一個出乎眾人意料的家夥，眾官臉上紛紛露出詫異之色。此人正是徐覃。“陛、陛下，”一官員走了出來，結結巴巴道，“徐大人、徐大人可是一個文官啊！”這天底下，哪裏有讓一個文官去帶兵打仗的？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們承認徐覃的確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但治理內政和帶兵打仗可不是一回事！更何況，就徐覃的樣子，他能和底下的士兵們正常交流嗎？“陛下三思啊！”“還請陛下三思！”“陛下……”底下眾官又紛紛俯首請皇帝三思，皇帝聽得心中煩躁，索性揮了揮袖子：“此事已定，不可再議，退朝！”“陛下、陛下！”“陛下三思啊！”朝堂上，唯獨上官全默然沒有說話，眾官都以為他是被這個消息給嚇呆了，驚得說不出話來。一片混亂中，上官全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眼裏充滿沉思。讓徐覃去打仗？聽起來好像有點奇怪，帶兵打仗這種事，跟瘦弱的徐覃搭上邊，總感覺有些奇怪……但似乎，也不是不行？作為徐覃曾經的上司，上官全可是見過徐覃密密麻麻的“戎狄觀察日記”的，裏麵對戎狄的部落關係、各部落的興趣愛好、弱點缺點等都有詳盡的描述，若說朝堂上誰對戎狄最了解，那必然是徐覃無疑了。更何況，徐覃在川遼縣當縣令時，也曾經擊退了戎狄的入侵。那些早就被養廢了的將軍後裔，恐怕還沒有徐覃有對敵的經驗呢！上官全雖然畏懼徐覃、不敢和徐覃說話，但他對徐覃的能力，始終充滿著信心。實在是因為徐覃帶給他太多驚喜和奇跡了。上官全越想，越覺得徐覃是個絕佳的人選。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麽想到讓徐覃去領軍的……畢竟正常人都不會讓一個文官去帶兵打仗，就算是他，在皇帝提起之前，都沒想到過這茬，還一直在為帶兵的人選而苦惱……可其他人，卻不像上官全一樣，對徐覃充滿了信心。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臣更是直接癱倒在朝堂上，捶胸哀歎：“嗚呼哀哉！”“嗚呼哀哉！”“吾等無顏麵見先帝啊！”“太師！”不少情感豐富的大臣也跟著這位老太師哭了起來。倒是沒有人去責怪徐覃，畢竟這三日間，徐覃也和他們一樣，被皇帝攔在了殿外，不得而入，和他們一起坐冷板凳。這些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眾臣大多都在心裏暗罵不靠譜的皇帝，腦子簡直就是長在了屁股上，竟想出了文官領兵的主意。就算徐覃是個能臣，可文官和武官，根本就是兩個係統啊！更何況徐覃從來都沒有帶領軍隊打過仗，縱然以前擊退過戎狄，但那次隻不過是戎狄的小型騷擾，和正經的兩軍作戰不是一回事！皇帝是使喚徐覃使喚慣了吧？什麽事都交給徐覃做！其他事情也就罷了，可這，卻是關係邊境安危的大事啊！作為文官的徐覃，還能像以前一樣，完美地完成這個任務嗎？朝中眾臣，對此大多抱著悲觀態度。而對於徐覃，眾官心裏充滿了同情。若非徐覃陰惻惻的氣質太過嚇人，說不定都會有人去地拍拍他的肩膀，同情地安慰他了。然而朝中眾官不知道，出兵戎狄一事，其實是徐覃自薦的。不錯，雖然徐覃沒有見到皇帝，但他委托大太監給皇帝提交了奏折，裏麵有他的自薦，而大太監也顫顫巍巍地接過了。隻是徐覃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成為了主將。雖然有些意料未及，但徐覃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能成為主將，自然更好。隻是……看著毫不留戀就離開議事殿，再沒有了其他命令的皇帝，徐覃眼裏不禁也閃過了疑惑。皇帝他，真的看了他的奏折嗎？***“愛妃，來，吃櫻桃……”“陛下，討厭~”皇帝回到宮殿中後，很快又和自己的貴妃玩起了遊戲，嬉鬧過後，他感覺自己腦子裏傳來陣陣睡意，打了個哈欠，便倒在榻上，沉沉睡去了……“陛下、陛下……”看到皇帝沉睡過去後，胡貴妃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突然，她的身後走出來一個美麗的白衣女子，誰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隻見其人體態曼妙，走起路來細柳生姿，一雙眼睛含情脈脈，我見猶憐。第257章 雍朝看到來人, 胡貴妃臉上也不驚訝。“大姐。”那白衣女子衝胡貴妃喚道，臉上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