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舒看著她沒說話,心裏想得卻是,趙雪還真是能讓東西憑空消失,這樣一來就很難查出真相了。


    看方若瑤一直盯著自己,薑月舒笑了笑解釋。


    “你這樣想也沒錯。但是你再想想剛剛他們婆媳倆吵架的樣子,趙雪剛才回懟的時候說了好幾次讓陸母拿出證據來,說得極為篤定自信,而陸母的話雖然聽起來有些道理,但沒有證據,僅靠猜測、排除又能如何?”


    方若瑤皺著眉頭思忖,若有所思。


    “好像確實是這樣,難道真的是冤枉趙雪了?她沒有偷錢?”


    這話說出來方若瑤自己都不信,她驚疑不定地湊近薑月舒。


    “不能吧,我怎麽感覺錢就是她偷得呢。我跟你說,薑薑,你還記得上次文昊給我還錢的事嗎?那次文昊錢不夠,他可是直接拉了趙雪過來的,讓趙雪給了一百五才湊夠了錢的!你說這得多好的關係啊,能替人還這麽多錢?趙雪當時那不情願的模樣,肯定也不是借給文昊的,肯定是她欠了文昊那麽多錢,文昊才拉著她去還的。”


    “薑薑!”方若瑤小聲驚呼,“你說趙雪得多大臉才能直接要了文昊一百五十塊啊,兩人還不是對象關係,她都有膽子收陌生男同誌那麽多錢了,偷錢這事也不稀奇啊,光看她平日裏裝出來的那模樣,誰能猜得到啊!所以,我就是懷疑錢是她偷的!”


    薑月舒認同地點點頭,


    “但這畢竟是我們的懷疑,趙雪剛才的表現可比上次去派出所還要鎮定的,明顯是不怕的。要真是她偷的,要麽這錢她藏在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誰也查不到,要麽她已經毫無痕跡地花了,反正肯定是沒留痕跡的。”


    方若瑤頓了頓,猛然想起了什麽,眼前一亮。


    “也是,但不是還有那種特殊的審訊人員嗎?”


    方若瑤還記得上次耍流氓一案中,鎮上派出所可是和上麵申請了特殊人員來審訊呢,那個李朋當時可是什麽都招了的啊!


    要是再來一次這樣的審訊,趙雪指定什麽都會招了的。


    薑月舒卻覺得不樂觀,“這次跟那次還不一樣。之前那次可不隻是一個案子,裏麵還牽扯著一樁命案呢,上麵又特別重視。可這次呢,充其量就是個放大了的家庭矛盾糾紛案,影響不大,很大可能申請不到特殊人員下來審訊的。”


    除非陸建軍插手其中,強硬申請,且還要做好被特殊審訊過的人員出現精神失常的情況。


    這樣的話,一個妻子一個母親,誰會冒這樣的險呢?


    所以薑月舒覺得,估計這次很大可能是查不出那彩禮錢去哪了的,畢竟趙雪還有一個空間可以保存贓物且不被發現的。


    方若瑤恍然地點了點頭,又有些著急,“那怎麽辦?這樣豈不是便宜趙雪了?她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整天見不得人好啊,對外人壞,對自家人竟然也這樣?哪有這麽自私的啊!”


    薑月舒搖頭,“不知道,就看陸母願不願意找她兒子了,她兒子肯定是信她的,自然會想辦法調解。”


    見方若瑤仍然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薑月舒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了,人總是要吃點教訓才會成長的,人家還有兒子呢,也不可憐,咱快回去吃飯了!”


    方若瑤點點頭,兩人手挽著手離開。


    薑月舒剛走出兩步後卻猛地回過頭來,看向了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


    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文昊。


    這個方向......是要去鎮上?


    方若瑤見薑月舒停下,連忙走過來喊她。


    “薑薑,你怎麽不走了?”


    薑月舒朝著四周還在交頭接耳的人群看去,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瑤瑤,你說知青點的知青是不是都不愛看熱鬧啊?”


    方若瑤“啊”了一聲,思忖著,“不,隻是愛看知青點的熱鬧,至於村子裏的,他們可不愛看。”


    “我剛才好像看見文昊了。”薑月舒語氣平靜道。


    “誰?文昊?不可能吧!他上次剛丟那麽大的臉,哪敢湊到人堆裏晃——難道說,是因為趙雪嗎?”


    方若瑤下意識反駁,轉念想到今日這次爭端的主人公之一後又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自從出了文昊“指鹿為馬”式的修拖拉機一事後,他的名聲可是臭極了。


    這樣一番明晃晃忽悠村裏人、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張冠李戴的行為順利讓他一朝出名了,他的事跡成了村裏人新鮮的談資,引得眾人一邊嘲笑一邊憤怒,他也一躍成為了杏花村村民最討厭的知青了。


    不管是不會還是不願意都行啊,可關鍵是文昊這樣忽悠人,豈不是將他們一個個的都當成傻子一般,簡直是欺人太甚。


    都這樣了,文昊怎麽還敢湊到這接受眾人的指指點點啊!


    “不會吧,難道他愛趙雪愛得臉都不要了?”方若瑤震驚地張大嘴巴,“不管咋說,上次修拖拉機的事一開始還是趙雪拖他下水的,而且趙雪也都結婚了?總不能他還想破壞軍婚吧?”


    “這也不對啊,這樣的話他那次咋還逼著趙雪還錢呢?難道愛情就是這麽捉摸不定嗎......”方若瑤喃喃自語。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薑月舒聽到這話時,腦海已飛速自發地將各種絲絲縷縷串聯起來,思緒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才會讓剛丟了大臉受到所有村民排斥的文昊冒著被大家噴死的危險來到了這裏?


    是因為對趙雪的愛嗎?


    不,顯然不是。


    就像方若瑤所說的那樣,若是他愛趙雪的話,當初還錢時也不會直接逼著趙雪去還了。


    那是因為什麽呢,好奇?害怕?擔心?


    排除好奇,那就隻剩下害怕和擔心了。


    害怕偷彩禮錢的事暴露,擔心被人發現?


    莫非陸家丟的這彩禮錢和文昊有關係嗎?


    恰好到了飯點,他又在這個特殊的節骨眼上緊跟在趙雪他們報案後去了鎮上,實在是很難不讓人懷疑。


    薑月舒總覺得自己似乎是猜到了某種可能,但卻無法去證實。


    ——


    陸家這邊著急忙慌地查案子,薑家那邊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劉清清回到薑家後,不出意外地遭到了薑奶奶的白眼和薑父的漠視。


    到底是被前幾日薑家一家子的醜惡嘴臉嚇到了,她連忙跑去找劉紅娟了。


    劉紅娟正在灶房忙活,不過幾日不見,劉清清總覺得她媽看起來都滄桑了不少。


    剛一見到劉清清時,她還恍惚了一下,下一瞬立馬紅了眼眶,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劉清清心裏難受,不由道,“媽,你這是怎麽了?”


    劉紅娟聽此連忙捂住了劉清清的嘴,默默搖頭,聽到屋子外沒有動靜後才鬆開了她,小聲耳語道。


    “清清,你先別說話,免得他們聽到了,有空我再和你說。”


    劉清清心情複雜,不明白她媽怎麽變成這樣了,她不過就是問了一句,怎麽就怕人聽見了。


    等吃過飯後,看著劉紅娟刷鍋洗碗後,又接著拿起了一大家子的衣服洗時,才覺出不對來。


    劉紅娟領著女兒去了村子裏的河邊洗衣服,幾個婦女婆子看見是她,都紛紛離遠了些,一副絲毫不想沾邊的模樣。


    劉清清臉色難看,劉紅娟卻有些習慣了眾人的排斥,選了一處離得遠的地方蹲下,才開始洗衣服。


    等遠處洗衣服的人離開後,劉清清立馬迫不及待開問。


    “媽,家裏到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活都要你幹?我嫂子呢,她為啥不幹?”


    劉紅娟確認人都走完後,才將村裏的事一一講述,也包括薑家發生的事。


    自上次薑父和薑奶奶被批鬥後,兩人就記恨上了當時冷眼旁觀的劉紅娟,對她打罵一頓出氣。


    家裏薑奶奶借此裝病,家裏活不幹,薑老大媳婦又懷著孕,幹活差點暈過去幾次,薑父大為惱怒,從那之後,家裏家外的活都扔到了劉紅娟一人身上。


    以劉紅娟的性子怎麽能忍,她當場如潑婦般撒潑耍橫,鬧著要離婚威脅薑父。


    可薑父早已不是先前對她存有情義的丈夫了,加上整日出去下地被村裏人指指點點,心裏一直憋著氣,這下可真是惹惱了薑父。


    薑父再也不顧忌了,直接將一股腦的火氣發泄在了劉紅娟身上。


    打了幾次,劉紅娟又怕又疼,才老老實實將活攬了過去。


    “清清啊,媽也不是有意的。上次是你爸逼著我去問你要錢的,我一反抗被他打了一頓,那些錢我都在心裏記著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全給你還回來的!”劉紅娟一臉愧疚。


    “什麽?爸竟然打你?他怎麽能這樣對你?”


    劉清清雙目含淚,不可置信。


    怪不得她媽那天包得嚴嚴實實的,那麽反常得不說話,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原來是害怕被她知道她被打的事,一想到這,劉清清就愧疚不已,先前的怨恨早就消失了。


    母女兩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互相安慰。


    劉紅娟心疼地擦了擦女兒的眼淚,“清清,你可要記住了,以後可不要輕信薑老大了!他們找你要錢就是因為薑老大,他不知道安得什麽心呐,在飯桌上提了一句你怎麽還沒回來。就因為這,你爸和你奶才去要錢的!”


    劉清清含淚點頭,“我知道了,媽。果然一個娘生不出兩樣人,那個薑二丫如此自私,薑老大果然不是個好的。”


    劉紅娟認同地點頭。


    哭著發泄了一會後,劉清清才依賴地問道,“媽,那現在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讓爸打你吧?還有我的婚事,咱們家名聲現在這麽差,這可怎麽辦啊?”


    提到薑父,劉紅娟眼神閃過一抹狠厲,安撫女兒,“你爸這邊你不用管,我心裏有數。至於你的婚事......”


    劉紅娟皺著眉頭思索,“清清,你先前不是說要和服裝廠裏的工人接觸嗎,現在怎麽樣了?”


    劉清清麵色猶豫,支支吾吾道,“我是接觸了,就是......就是......”


    一看劉清清這模樣,劉紅娟立馬緊張地催促,“就是什麽?清清,到底怎麽了?”


    劉清清深吸一口氣,雖麵色尷尬但還是鎮靜地解釋,“媽,上次爸和奶被批鬥,我正好看見,當時被嚇到了,就立馬回了廠裏,然後我腦子渾渾噩噩的,和一位男同誌約著逛公園的時候被另一位撞見了......”


    其實是她有些急功近利了,約人約得頻繁了些,誰知道向東能自己找上來,然後人就這麽撞上了。


    “什麽?那你們現在發展到什麽地步了,有沒有出格的舉動?”


    劉紅娟驚了一下,又忍不住苦口婆心教她,“你太沉不住氣了,我不是和你說過,要小心點嗎?你就應該像我當年那樣,矜持一點,讓他們都圍著你轉,這樣最後你才能挑一個最合適的結婚對象。”


    劉清清被說得抬不起頭來,拉了一下劉紅娟的衣袖,“媽!沒有,我們什麽都沒幹!那爸和奶都被批鬥了,我這邊還不主動點,加點緊,到時候人家家裏一聽到咱家的名聲,到時候誰願意讓我進門?”


    劉紅娟生氣卻又無可奈何,“那你沒和他們明說說死了吧?”


    這種事一個弄不好被人舉報了,那就是亂搞男女關係,吊著人才是正理。


    劉清清搖頭,“那倒沒有,就是現在其中一個纏上我,非要問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這次我回來就是和你商量的,當時王叔叔也在。正好孫隊長和薑二丫經過看見我們了,孫隊長說要捎我一趟,我就沒拒絕。”


    一聽說被同一個村裏的孫隊長和薑月舒撞見了,劉紅娟又緊張起來,“你說他們看見了?有沒有聽見什麽?會不會他們也知道了?”


    劉清清仔細回憶了下,又篤定道,“肯定沒有,他們開著拖拉機,我們聽見響聲就沒說話了,路上也沒人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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