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瑤神情激動,根本就不在意薑月舒的話,一把抱住了人,感歎道。


    “真好啊!認識你們真好!”


    其他人相視一笑,歇了學習的心思,直接圍著火爐嗑起了花生瓜子,玩起了自製的紙牌遊戲,院子裏一片歡聲笑語響起。


    第二天一早,一行幾人就幫著方若瑤拿好行李踩著地上的冰碴子緩緩朝著火車站走去。


    如今天氣正冷,家家戶戶都窩在家裏貓冬,等閑是不會出來的,隻零星看到路上幾個背著行囊的路人。


    到火車站後,視野裏的人影才漸漸多了起來。


    大多都是請了假期返城回家的知青們,如今正三五成群地站在某處依依不舍地道著別。


    剛一看到這離別的場景,方若瑤眼眶就是一熱,心裏酸酸脹脹的。


    原先馬上要回家見到父母的激動興奮如今全都變成了對朋友們的不舍和對離別的傷懷。


    幸好火車還沒過來,方若瑤才放心地紅著眼眶開始和大家說起知心話來,邊哭邊說,一句都停不下來。


    薑月舒有些一言難盡地安慰著她,“好了好了,別哭了。你是請假回去一周,又不是不來了,再說了,叔叔阿姨肯定也特別想見到你,你可要表現高興一點!”


    程月月也大人一般輕輕拍著方若瑤的脊背,“對啊,方姐姐,你別哭了。不然......我到時候少問你一道題吧?”


    這樣方姐姐也不用每天為了習題抓耳撓腮,偷偷摸摸去問薑姐姐了吧!


    唉,她可是最善解人意的妹妹了,當然要為方姐姐考慮了!


    方若瑤:“......”倒也不必!


    她悲傷的情緒都被程月月這一問給憋回去了,頗有些哭笑不得。


    “月月啊,你方姐姐都會,你就放一萬個心吧,等姐姐回來,姐姐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摸著程月月柔軟的發絲,方若瑤心情好了不少,眼角餘光瞧見有人看著自己,下意識看過去,心情瞬間不好了。


    那正直勾勾盯著自己的人正是文昊無疑。


    “方同誌!”


    文昊壓下內心複雜的情緒,無視了周圍幾個杏花村的人,給方若瑤打招呼。


    方若瑤一臉平淡地微微頷首,便直接移開視線,這讓還欲說話的文昊直接撲了個空。


    他低垂著眸子,眼神陰翳地一一掃過去,有挽著方若瑤胳膊的兩位女同誌,還有幫忙拿著行李的兩位男同誌。


    “轟隆隆~”


    火車剛到,幾人就反應迅速地幫著方若瑤拿著東西拎去了車廂裏,等方若瑤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後他們才離開。


    方若瑤抱著包裹對著車窗外的幾位好友使勁揮著手,約定好了下一次來接她的時間,才目送著火車漸漸遠去。


    方若瑤一走,小院就隻剩下了薑月舒一人。


    年關將近,郝誌和程朔都要忙活起家裏事來,所以大家的學習計劃暫時擱淺。


    程月月直接拉了薑月舒和謝清源去程家玩,要麽是給忙著準備年貨的程朔打打下手,要麽就是看書學習,或者是跟著身子好了不少的程母學著縫縫補補。


    時光飛逝,轉眼間便到了大年夜這晚。


    薑月舒原本是準備將牛棚裏的幾位爺爺請過來在自家小院裏擺上一桌飯菜,一起吃頓團圓飯的。


    誰知程朔早早就找到了薑月舒說了此事,他們家想邀請薑月舒和幾位老人一起去程家吃飯。


    這事程母也是十分讚同的,早在知道薑月舒幫她治病又和兒子處了對象時,她就打心底裏把她當成了一家人。


    如今大過年的,一家人自然是要整整齊齊聚在一起的。


    至於牛棚的那幾位爺爺,都是兒媳婦的長輩,她自然心裏也接納了,畢竟也是些可憐人。


    於是乎,在薑月舒和程朔兩人的軟磨硬泡之下,牛棚的幾位老人家領著謝清源有些不自在地坐在了程家的飯桌上。


    薑月舒趁著程母幾人不在還在寬慰著他們,“幾位爺爺,我都拜你們為師了,不都是一家人了嗎?一家人哪還需要那麽客氣?”


    她看了幾人一眼,紅著眼眶狀似傷心,“爺爺們,難道你們平日裏都不把我當自己人嗎?隻有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


    這話一出,幾人瞬間有些著急了,紛紛開口辯解。


    “月舒啊,你知道我們這幾個老家夥可沒有這樣想啊!”


    “對啊,你和清源那小子都已經認了幹親,你當然是我們自己人了!”


    “是啊,你謝爺爺說得對,你可是我們的親孫女啊!”


    “沒有沒有,月舒,你可千萬別這樣想,我們都是把你當做親人的!”


    薑月舒壓下唇角的翹起,依舊用袖子擦著眼眶,“那你們還一個個想離開,說要湊什麽禮物的?”


    “不了不了,不湊了。”


    “對對對,我們今晚就在這吃。”


    “你放心吧,月舒,我們知道該怎麽做了。”


    “對啊,別哭了,現在天氣也怪冷的,免得被風吹了到時候頭疼。”


    聽到眾人這樣說,薑月舒才擦幹淨不存在的眼淚,笑嗬嗬地開口。


    “好啊,清源,我先前還給幾位爺爺存了一點藥酒,這個時候喝最好不過了,你和我去拿。”


    等薑月舒兩人拿了藥酒過來,一桌子豐盛的菜已經擺齊了,八菜一湯,旁邊還放著煮好的餃子和大白饅頭。


    今天這一桌子幾乎全都出自程朔之手,其他幾人則偶爾打個下手。


    薑月舒聞著一道道撲麵而來的誘人香氣,不由主動將那一小瓶藥酒拿起給每個人都滿了一小杯,讓大家淺嚐一下。


    眾人舉杯對飲,辭別舊歲,迎接新年,煞是熱鬧。


    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飯桌上的每個人都眼眶微紅,眸裏泛著盈盈水光,臉上卻洋溢著開心興奮的笑容。


    於牛棚的幾位來說,從他們被下放之時,他們已經許久未曾感受到如此炙熱溫暖的情感了,更別說和小輩們一起過年這樣極其奢侈的事情,今天心情難免酸澀。


    而程家的幾位則是因為家裏許久沒這麽熱鬧了,自從程父走後,程母纏綿病榻,哪怕每年春節,整個程家的氣氛依舊緊繃。


    如今程母的身子大好,家裏的光景也一日好過一日,甚至程朔還找到了喜歡的姑娘,對於他們幾人來說,這一年無疑是最讓人開心的一個年了。


    酒足飯飽之後,薑月舒和程朔將牛棚的幾位老者送回去休息,他們幾個年輕的則準備守夜。


    程母身子還沒好全,自然也回屋休息了。


    起初是三人在一起熬,熬到後麵程月月撐不住了,就剩下程朔兩人圍著火爐守夜。


    沒了程月月在場,程朔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到最後薑月舒直接靠在了程朔的懷抱裏,程朔有些僵硬地環抱她,一動也不敢動。


    聽著耳邊手表指針轉動的聲音,程朔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內心一片柔軟。


    等指針轉過十二點時,程朔剛準備開口和薑月舒分享,就發覺靠在他身上的薑月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沉沉睡去,麵容恬靜,似乎在做著什麽美夢。


    程朔呼吸一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薑月舒的麵容瞧著,看著看著他緩緩伸出了手,卻在快要觸及眉眼的那一瞬唰地一下收回。


    ——


    新年伊始,村落裏的各家各戶都敞著大門,小孩子們都換上了嶄新的衣服在路上撿著散落的鞭炮,邊跑邊喊,熱鬧極了。


    薑月舒的小院子裏,沒了先前的唉聲歎氣,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郝誌幾人著實是被先前那頓突如其來的壓榨學習給嚇住了,如今剛開年沒幾年,全都撒開歡了每天湊到一起就是玩。


    直到大年初五這天,幾人收了玩心去了鎮上的火車站接假期結束的方若瑤回來,這是他們先前就約好了的。


    火車剛一停住,薑月舒幾人就飛快地環視周圍,尋找著熟悉的麵孔,一下子就和坐在車窗旁的方若瑤對視到一起。


    生怕他們聽不見,方若瑤激動地扯著嗓子喊人。


    “薑薑,我在這裏!”


    見他們都看過來了,方若瑤連忙拖著行李就往外擠,跑到跟前時把東西一扔就立馬拐回去繼續拿行李。


    一直注視著她動靜的薑月舒神色微凝 ,眼睜睜看著方若瑤神色難看地從文昊手裏強硬地扯過一包行李,一句話也沒說就跑了過來。


    等將所有行李都拿過來後,方若瑤才大大鬆了口氣,招呼大家。


    “我們回去吧!”


    眾人這才大踏步往村裏走,幾個男的拿著行李走在前麵,三個女同誌倒是並排著走在後麵,邊走邊嘮嗑。


    “薑薑,月月,我跟你們說,我這次帶了兩瓶我媽做的肉醬過來,可好吃了,回去就讓你們嚐嚐!”


    方若瑤興致勃勃地說著話。


    程月月聽到吃的眼神一亮,點頭如搗蒜,顯然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


    薑月舒一邊點頭,一邊狀似無意地飛速往後看了一眼,正好與目光陰沉沉盯著他們的文昊撞上了視線。


    文昊神色一滯,似乎是沒想到會被人抓包,連忙略微有些慌亂地收回了視線。


    似乎是察覺到了薑月舒的動作,方若瑤撇了撇嘴道。


    “文昊這人就是個神經病,別搭理他!”


    這話一聽便知兩人在過年期間顯然發生了些什麽,薑月舒好奇地注視著方若瑤。


    方若瑤走在最中間,一手挽著一人胳膊,開始小聲和好姐妹吐槽。


    “我上次不是沒答應文昊和他爸媽瞞著我倆鬧掰的事嗎,其實當時我隻是在信裏和我爸媽提了一嘴,說我們兩人感情不和,不希望兩家長輩再摻和進來。我爸媽當時也沒告訴文昊爸媽,想著等我這次回去問清楚的,當時那就是嚇唬人的!”


    “誰知道這次我剛回去沒多久,文昊一家子就找上我爸媽說要和我賠禮道歉,希望我原諒文昊,還一直拿我們兩家這麽多年的感情說事。我被他們纏的厲害,加上文昊爸媽從小到大對我確實還好,就不想兩家關係那麽僵,然後就說不計較了,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強求。”


    “我都已經說的那麽清楚了,他那爸媽表麵上答應得好好的,結果第二天文昊就拎著禮物來找我,之後每天都來這麽一回!天天都來,怎麽說都說不通,我真是快要煩死了!”


    方若瑤皺著眉頭,似乎是想到了極為厭煩的事。


    薑月舒扭頭看她,“那你爸媽怎麽說?”


    方若瑤歎了口氣,“我爸媽以為我們倆鬧啥矛盾了,每天把人迎進來,就和文昊爸媽嘮嗑去了。熬了幾天好不容易要回來了,坐個火車也不得安寧,文昊就坐在我旁邊,每天假惺惺問這問那,我拒絕了好多次,就是不聽!再之後就是那個死樣子了,我看著就煩。”


    薑月舒:“那你怎麽不直接和你爸媽說清楚這事呢?畢竟要不是下鄉,你還不知道文昊真實性子呢,你爸媽估計也不知道,自然隻以為是鬧什麽矛盾了。”


    方若瑤思忖著,“可這樣的話,我們兩家就算是直接撕破臉了?”


    薑月舒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長點心,文昊那樣對你我可不信他爸媽什麽也不知道。要是真不知道,怎麽你剛回去,他們一家子就找你道歉,還絕口不提其中內容?不就是想在你爸媽麵前遮掩一番,又讓你原諒他們?”


    看出了方若瑤的意動,薑月舒不由加了把火。


    “而且,你要好好想想,你不和你爸媽說清楚,你每次回家都被文昊纏上,被她們一家子纏上,圍在你身邊讓你原諒,每天往你身邊湊,你覺得你受得了嗎?”


    下意識在腦海裏勾勒出被討厭之人圍繞的場景,方若瑤隻覺得一陣惡寒,連忙揮了揮腦袋。


    “啊啊啊!不行,我受不了了!”


    她扭頭一臉堅定地看向薑月舒,“薑薑!我決定了,等一會兒到家我就立馬寫信和我爸媽說清楚,絕對不能被這一家子纏上!”


    “對啊,這樣才對。”


    薑月舒微笑著點頭,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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