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歸頭也不回:“先把食材做完。”馬上就要大逃殺了,他得多準備點加buff的菜。而且這些食材都是他掏靈幣買的,不用完多虧。怎麽會有這種不懂得看人眼色的家夥,陳墨氣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廚房你也不準用!那都是我的東西。”談歸指著桌上那個碗:“今天的租金已經付過了,而且之前你說了可以用,做完這些我就不用了。”不能用現在的話來追溯以前的話,反正談歸說什麽都要用完。說到做菜,談歸係上圍裙,語氣嚴肅而認真:“對了,我拒絕你,不是因為你開的條件不行,是我不夠喜歡做菜。我是不會給人做一輩子的廚師的。不針對你,任何人都沒興趣,給的錢多也不行。”“你……”等等,陳墨終於反應過來。他豎起的頭發又軟軟的落下來:“你隻是拒絕給人當廚師,不是在拒絕我的告白?”談歸比他更驚訝:“什麽?你什麽時候向我告白了?我怎麽不知道?!”第17章 靈界公司(17)兩雙眼睛默默對視,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陳墨臉再次變得紅撲撲的,不過這次不是氣憤,而是尷尬,他紅得不僅是臉,他的耳朵尖都在發燙,在燈光底下有種紅到半透明的感覺。因為陳墨的情緒波動,外麵的仿佛能夠劈裂蒼穹的雷聲停了,但是籠罩在靈界集團上空的烏雲仍然未散去。隻是此時此刻,宿舍裏的談歸並沒有關注外麵的風景,他的眼睛裏映著的隻有陳墨臉上的風景。紅著臉的陳墨讓談歸想到了自己昨天在生鮮超市買的西紅柿,不是那種粉紅色硬邦邦的新品種西紅柿,而是小時候吃的沙瓤西紅柿,可能形狀不好看,但外表皮鮮紅,而且柔軟又多汁。當然,如果陳墨是西紅柿,他一定顆頂頂漂亮的西紅柿。西紅柿,啊不,鬧了誤會的陳墨率先打破了尷尬,他有自己的理由:“我說……要你隻給我一個人做菜,做專屬廚師一輩子,還給了副卡,這難道不是告白嗎?”談歸並不這麽認為:“這難道不是招聘私人廚師嗎?有些人家,雇私廚就是終身製,你不讓我給其他人做菜,給大額補償不是很正常嗎?”買斷製本來就要比市場價貴很多,而且給出一張卡,又沒有說額度,聽起來怎麽都像是資本家老板雞賊畫餅。更重要的是,這些話明明都是陳墨自己說的。陳墨控訴說:“就算廚子做的再好吃,誰會要終身製啊,而且我給的是不限額的副卡!”他這都不僅僅是單純的告白,和求婚也差不多了,所以被那麽輕率拒絕的時候,陳墨才會那麽生氣。對陳墨來說,他這裏是沒有什麽做不成情人就做朋友的選項的。說他見色起意也好,居心叵測也罷,反正他見到談歸的第一麵,就想做他男朋友,而不是同事和朋友。談歸冷靜理智的糾出他的漏洞:“你剛剛可沒說那是不限額的副卡,不應該設想我什麽都知道。這樣的暗示方法容易造成歧義。而且如果不是聘請我做廚師的話,這聽起來也不像是告白,比較像是金主試圖包養年輕大學生。”表示喜歡的方式就是簡單粗暴的甩錢,是靈界的有錢人太淳樸,還是陳墨誤會他很愛錢?“沒有直接說,讓你誤會了,是我不對。”介於自己之前無端發了脾氣,這一點陳墨痛快認錯。現在話題回轉到正事上,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陳墨幹脆破罐子破摔:“之前不知道,那你現在總知道我剛剛是告白了,剛剛的拒絕不做數,我現在給你一次機會,你重新考慮一下再回答我。”“等一下!”他在談歸開口前說,“你不要急著回答,好好想一想。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話,就再想一想。”談歸聽出來了,這就是隻許同意,不許拒絕的意思。他有理由懷疑,如果自己選擇拒絕,待會兒陳墨就能做出把自己趕出去這種事。意識到對方是在告白之後,談歸第一反應其實並不是拒絕。不過他有一件事很糾結:“你說的這個專屬廚師,是必須一日三餐,風雨無阻,還要負責洗碗收拾的活嗎?”這樣的話,性價比就有點低。雖然對方給的多,但是自己要的少啊,談歸還是比較喜歡自由,也不願意天天都圍著灶台做飯的。陳墨眼睛都瞪得又大又圓:“你覺得我缺你那頓飯嗎?在你沒出現以前,我又不是沒有飯吃!”他那種說法隻是委婉的浪漫的講法,又不是真的讓談歸天天給他做飯。談歸做菜的味道的確很不錯,但是在靈界,隻要有錢,什麽美味都能買到,隻是談歸做的對他而言性質不一樣。他想起兩個人昨天約會的時候吃的那家餐廳:“你不是喜歡吃那家餐廳的素菜,要是請不來主廚,我們也可以天天去餐廳吃。”雖然路上要耗費時間,但是兩邊距離不遠,他們兩個路上的時候還能散散步,不願意散步那就開車。關鍵是省下了買菜做飯和洗碗的時間,所以也差不多。“天天吃那得多費錢,而且餐廳就那些菜,好東西吃多了也會厭倦的。”陳墨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語氣好像太凶了,立馬放低聲音,恢複往日溫溫柔柔的樣子:“你要是願意做菜,我可以負責洗碗,家務活我們一個人一半。你要是不願意,又不願意去外麵吃,我也可以學習家常菜的做飯,隻要你不覺得難吃嫌棄我就好了。”“不,不用。”大少爺身嬌肉貴,做出來的菜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談歸搖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喜歡的事情,你用不著為難自己。”“我聽你的,不難為自己。”陳墨看了眼小廚房,“這個宿舍還是太小了,到時候我們出去住。還可以雇固定的廚師,還可以雇保姆、雇洗碗工,你可以愛雇幾個雇幾個,隻管刷我的卡。”談歸忙說:“我還沒答應呢。”他剛剛就說了一句話,陳墨這就想到兩個人搬出去一起住的事情了,這也未免也想的太快了。“你說的對,我不急,你也不急,一定要慢慢想。”陳墨終於安靜下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渾身上下的細胞上都仿佛寫著一句話,“快答應我!”談歸是真的在認真思考,他甚至解下了自己的圍裙,放下了手裏的鍋鏟,端坐在沙發上,一副麵臨重大抉擇的模樣。這態度,這架勢,連帶著陳墨都跟著緊張起來,也趕緊在他對麵的單人沙發坐下,兩隻手放在膝蓋上,同樣是抿著唇,擰著眉頭,仿佛是在接受什麽宣判。談歸仍然沒有直接的拒絕,而是提出問題:“我覺得我對你還不夠了解。”“有什麽地方不了解的,我都可以告訴你。”陳墨說,“我身高178cm,體重65kg,長相端正、自我評分是9分,滿分10分,多一分是留了進步空間。頭發是黑色的,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染其他顏色。眼睛有時候黑色,偶爾發紅。”他吸了一口氣,又呱啦呱啦的說一大串:“最喜歡的顏色是紅色和黑色,沒有談過戀愛、最大的優點是對感情專一。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停停停停停!”談歸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咱們兩個可不是在相親,不需要交代這些。”而且就算陳墨不說,前麵那條他也能夠通過自己的眼睛看出來。“我覺得從你告白開始,這一段進度太快了。”談歸接著說,“哪有人告白就直接跨進到婚姻的,你甚至都沒有給我時間思考。”“我給了!”陳墨抬起手腕,示意談歸看那皓白手腕上的藍白色機械表,“從我讓你考慮到現在已經過去了3分鍾又35秒,秒針整整跳動了215下!我的心髒更是剛好跳動了521下!”“那你的心速有點過快了。”談歸科普說,“正常情況下心髒跳動的速度是每分鍾60到100,你這都平均148下每分鍾了。”陳墨振振有詞:“那是因為等你的回答太緊張才過快的。”陳墨說完這句話就猛的站起來,三步並做兩步走到談歸跟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談歸的手,緊緊抓著,直接放到自己的右胸口。靈界的人和現實不同,他們的心髒絕大部分都長在右邊:“你聽,這裏跳得好快,都是因為你。”其實陳墨身上的溫度一直都偏低,如果說正常男性的體溫在36-37,陳墨給談歸的感覺就是15度到20度之間,絕大部分時候都是溫涼的,就和秋風一樣冷。特別是手,要是在外麵呆久一會兒,陳墨的手就會變成冰疙瘩,給人一種寒氣襲人的感覺。但是現在,他望著對方緊緊抓住自己的手,頭一回覺得陳墨的手在發熱發燙,暖烘烘的像個小太陽。小西紅柿凶巴巴的,實際上卻是色厲內荏,和西紅柿一樣一捏就軟。談歸坐在沙發上,需要仰頭看著對方。陳墨明明是高高在上俯視的角度,談歸卻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委屈巴巴。明明剛開始的時候,陳墨表現的還是遊刃有餘的大哥哥類型,現在倒像是比自己年紀小三歲,再配上今天這身衣服,給人的感覺就更小了。實際年齡是工作一年的低齡社畜,打扮是剛從高中邁入大學的大一新生,心理年齡隻有初中生,好幼稚。他空著的那隻手比大腦的速度更快,沒忍住捏了捏小西紅柿的臉頰,果然和小時候吃的那種沙瓤西紅柿是一樣,柔軟而富有彈性。反正捏都捏了,幹脆就順著之前的想法很自然的往中下的嘴唇走,微微嘟著的,看起來很好親的嘴唇被兩根骨節分明,白皙如玉的修長手指捏成那種尖尖的小雞嘴,看起來莫名有些好笑。還以為對方會親下來的陳墨:把他的嘴捏成這樣,到底是誰比較幼稚?!這麽近的距離,談歸聞到了甜甜的水蜜桃味,再仔細看看陳墨白裏透著紅的臉,的確,比起紅紅的西紅柿,現在的陳墨更像是一顆水蜜桃,而且還是熟透了的那一種。“泥在幹甚麽?”被捏住嘴的陳墨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談歸這才鬆開:“在想水蜜桃。”客觀上來講,西紅柿的確好吃,但是水蜜桃比西紅柿更好吃。陳墨還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為什麽在這種時候,談歸還能想吃的?!等等,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早上用的就是水蜜桃口味的潤唇膏。這家店主打水果味的唇膏,在調香上很用心,不會散發著那種劣質精油的味道,而是水果本來的香氣。不行,話題又被談歸轉走了,陳墨氣勢洶洶的轉回來:“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的思考,你要是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我剛剛一直在思考。”談歸說,“我現在對你沒什麽問題了,但是我認為你對我不夠了解。”他接著說:“我這個人對感情很認真的,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所以在這方麵就會很慎重。”陳墨立馬說:“我也很認真,絕對不是玩玩而已。”雖然他告白這麽快,但是不代表他就不認真,有些人一輩子也擦不出火花,有些人一碰麵,那就是天雷擦地火,他見到談歸的第一眼,就很確定這件事。在對方說自己沒有過對象,他就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兩天的時間足夠了,畢竟他們之前不是在以對象等模式相處,他可以看出談歸的性格和能力。沒有錯,這就是他喜歡的人。談歸說:“那要是你厭倦了呢?看到別的好看的人又心動了呢?再砸一張副卡下去。主卡隻有一張,副卡卻可以有很多。”他這句話可以說是一語雙關,表白都很婉轉的陳墨當然聽出來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摸出了手機和錢夾。褐色的皮質錢夾裏麵幾乎每一層都有一張卡,陳墨把錢夾打開,連通的之前的那張副卡,一起交到談歸手裏。“沒有什麽第二張副卡,你要是願意,主卡副卡都給你。”他把手機解鎖,然後發了一串數字給談歸,“這是支付軟件的賬號的密碼,都給你。”有時候卡太多,陳墨也不記得自己的密碼:“我記得的都在這裏,要是不對,可以陪你去銀行改。”談歸:……自己這還沒答應呢,對方就迫不及待的把財政大權全部都交出來。本來是應該感到感動的,但是由於某些原因,他的第一反應是,陳墨也太好騙了,這不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別人是給人賣了還幫忙數錢。陳墨是自己把自己主動賣了,還把小金庫都雙手奉上。“陳墨,感情的事情是用錢砸不來的。”談歸說,“至少我的感情不行。”“所以……”說了這麽多,果然還是不行嗎?天空中的陰氣漩渦再次開始醞釀,而且隱隱有比之前更加劇烈的波動。畢竟之前自己是誤會談歸拒絕,而這一次,是他付出了許多努力,還是被拒絕。“我這個人,更加看重誠意。”談歸故意停頓了幾秒鍾,“我剛剛有感受到你充分的誠意。”“所以!”“所以我決定接受你的告白,等一等!”談歸示意掛在自己身上的樹袋熊不要先不要太激動,他還有很重要的話要說。“主觀上我願意接受你,嚐試和你戀愛,但是客觀上,我們之間存在一些阻礙。”“什麽阻礙?”陳墨隱隱露出藏在臉頰兩側的利齒,誰敢阻礙,他就把誰撕了!“你不用擔心父母問題,我喜歡的人,我的父母一定會喜歡。”陳墨誤以為是家庭問題,立馬說出來,“而且對我來說,他們的意見也不重要。”談歸是16歲那年失去了自己的雙親,因為年齡不算太小,有自理能力,再加上父母留下的遺產還算豐厚,他拒絕任何親戚擔任他的監護人。因此和他交往的當然也不用擔心什麽婆媳關係、翁婿問題之類的。攔在他們之間的並不是人,也不是什麽世俗的阻力,是遊戲。遊戲的任務說的是在任務副本內存活7天,目前沒有說任務完成之後會不會強製性的運輸。而且就算是不強製,談歸也更願意待在現實中的家。那兩個人的骨灰就安葬在現實中,他們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也在那裏。兩天的時間,足夠讓談歸了解到,npc們是不知道無限求生遊戲的,他們談論的相關遊戲的內容全都會在npc麵前正常化。“無限遊戲。”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陳墨說:“難在我們之間的阻礙是無限遊戲。”陳墨一臉迷茫的看著談歸:“你說什麽??”看吧,談歸就知道會這樣,他剛剛的話直接被無限遊戲的係統打了馬賽克。而且他收到了係統的警告【請玩家不要故意對npc透露遊戲相關,不要做這種無用功】“總之我不會變心,但是客觀上存在異地戀的情況,可能五天後,可能一個月,也可能很久,或許從此永隔,要是你不介意這一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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