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記得是哪位知名人士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兩樣東西藏不住，一個是咳嗽，一個是愛情。談歸倒是能藏，但是他有一個不太配合的隊友。“公司是允許戀愛的，你看我們12棟，住的都是雙職工家庭。”在這種事情上，陳墨研究規則比別人清楚的多：“隻是不允許所謂的裙帶關係，指的是夫妻不能在同一家公司有利益相關的崗位工作。”“比如說，財務部的主管和自己的直接下屬不能談戀愛，戀愛了也沒關係，可以把當中一個人直接平級調往其他分公司。”靈界集團家大業大，員工好幾萬人，名下有非常多各自經營的分公司。穩定的婚姻生活有利於公司平穩運行，特別是那種核心員工，公司甚至主動給他們的家屬提供工作崗位。這樣集團至少不用擔心員工因為自己的家屬被其他競爭公司挖走。陳墨這話說的一套一套的：“有穩定的大後方才能更好的工作嘛，所以我說不用擔心，我們兩個在不同的部門工作，而且也不涉及財務和采購，在一起毫不影響。”他眨眨眼睛：“你作為我的家屬，要是不喜歡這個公司的工作氛圍，咱們可以挑別的公司。總部穩定，比較清閑，這個中證公司去年業績最好，工作福利很也是最好的，但是會比較忙碌一點。”“不用。”談歸拒絕了調崗的提議，係統給他們安排的是這家公司，他不確定在任務期限內，跑到其他公司會不會有影響。而且他的上司譚總監人還不錯，至少本身有一定的工作能力，而不是那種純粹靠裙帶關係上來的草包。昨天部門小群還有同事吐槽，隔壁美康分公司的總經理就是存在，完全憑借自己的喜好提升手下員工，誰願意陪他喝酒唱歌，哄他開心，他就提拔誰。作為一家剛成立沒有多久的新公司，靈海生物顯然更看重工作能力，一切都講究績效、規矩。談歸該求穩的時候一點都不莽撞，再說了：“既然我們兩個這種情況沒影響，那就在一家公司更好，同進同出也很正常。”“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陳墨這個時候就顯得特別溫柔了，畢竟現在他已經是談歸承認的男朋友了。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剛交往肯定得十分用心。“時間也不早了，我去洗個碗，待會兒去換衣服上班了。”陳墨相當積極的往小廚房裏擠，自告奮勇的說：“我來幫你。”談歸也不慣著他，反正時間還算充裕：“那你來試試，像這樣，加水，加洗潔精……”陳墨連連點頭：“學會了。”加水加洗潔精，打泡泡，加多了，滑溜溜的碗摔到了地上，直接變成了陶瓷碎片。本來陳墨是可以接的住的，畢竟他的手很快，但是誰讓廚房太小了，兩個人站的又近，他彎腰手伸出去的時候，就撞到了談歸，然後心裏就沒了碗，隻顧得上談歸。“小心，你等一下，我去拿掃把，把碎片掃一下。”為了避免大少爺把剩下的碗都給打碎，談歸拒絕了他洗碗，他也沒有把事情都攬下來：“你去買個外置的洗碗機吧，預算充足的話，還可以買個洗地機和掃地機器人。”不擅長家務也沒關係，可以動用鈔能力，用科技的力量來彌補，談歸說：“而且手洗比較傷手，用機器還能節省時間。”陳墨連連點頭：“我中午就讓人送過來。”到玄關的時候，他看到了門口放著的傘，想到自己之前發脾氣說的話，不免又有些心虛，主動遞上了一把自己最喜歡的傘。“這個給你用。”“現在外麵沒下雨了。”談歸看了眼門外，天光明亮，萬裏無雲，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天空上，今日明顯比昨天更加暖和。“這是晴雨兩用傘，也可以遮陽的。”陳墨不由分說的把傘塞談歸手裏，“天氣變化無常，備一把也沒關係。”這是他最喜歡的傘，也是全球限量款，整個靈界集團就他一個人有，知道的人看到了，就知道談歸和自己有關係了。談歸一看陳墨的眼神，就知道對方又使了小心機，因為現在的陳墨不像是吃鬆果的小鬆鼠，有點像是神話故事裏偷吃到燈油的那隻小老鼠，黑色的瞳孔裏很有點小得意在裏頭。談歸沒有和他客氣來客氣去，他一向都不喜歡虛偽的拉扯：“那我就借用了。”“我們兩個是什麽關係，還說借這個詞，我的就是你的。”陳墨試探性的挽上了談歸的胳膊：“出門上班吧。”談歸沒有甩開，任由他挽著，陳墨臉上的笑容頓時更燦爛了。一出門，陳墨就熱情向四周打招呼：“早上好，我挽著的是我男友。”談歸對其他人也不熟悉，不知道陳墨在和誰介紹自己。此時此刻的他到底還是被小區裏一夜之間改變的環境驚住了。係統抽風故障了？給遊戲副本換了個新皮膚？還是說最近是什麽特殊節日，可是公司所推出的7.15大促是鬼怪狂歡節，並不是情人節。但如果這兩個原因都不是正確答案，誰能向他解釋。為什麽一夜之間，小區裏的所有綠化，全都變成了心形？！員工小區的綠化做的不錯，樹木豐茂，灌木叢都長得非常茂盛，不過大部分樹也都是槐樹、柳樹之類據說容易招鬼的樹，夜晚風一吹就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鬼在嚎哭。但是現在，不管是什麽樹，能開花的全部都開了滿樹的花，挨的近的樹枝幹也彎曲起來，拚湊成一顆又一顆的愛心。不僅是大片大片粉色鮮花和樹幹愛心，仔細看，每片葉子都變成了愛心的形狀。為數不多的幾顆鬆樹，樹針都掉出了一個鏤空愛心。滿滿的愛心，看得談歸感覺眼睛都要花了。“汪汪汪！”一隻長相可愛的雪白的寵物小狗衝著談歸叫喚了三聲，它臀部後麵的毛絨短尾巴不斷搖晃著，從後麵看，尾巴也是一顆標準的愛心。談歸忍不住看了眼天空，還好，太陽還是圓的，圓溜溜的樣子，像一個完美的大餅，頭不暈腦不漲，真實感很強，不是在做夢。他身邊的陳墨卻渾然不覺有什麽問題，甚至喜氣洋洋的和花花草草和小狗打招呼：“看，我男朋友。”要不是怕談歸害羞，他要直接買一下時代廣場的所有屏幕，向全世界介紹：“我有男朋友了！”作者有話說：陳墨：這叫全世界都是愛你的形狀第19章 靈界公司（19）明明隻有幾百米的距離，因為陳墨見到有人就停一下，不熟的就露出燦爛微笑示意，有過一麵之緣的就熱情打招呼。從宿舍到公司這段路，走走停停加上寒暄，兩個人硬是走了將近二十分鍾。好在談歸對圍觀群眾的反應向來是骨子裏的漠不關心，不然這會兒腳趾都能尷尬得在地上摳出一個巴比倫城堡來。這對剛剛才在一起的情侶，一個高興過頭，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一個不愛炫耀，卻不在意別人反應，竟然巧妙的打出了完美配合。靈界集團總部今日打卡上班一共38592名員工。沒有三萬，沒有八千，但是遠超592名員工在一個小時內知道今日公司有喜。有些人不想知道都不行，因為從12棟到公司的這個區域內，每顆植物都被迫配合表演。一些喜歡伺候花花草草的詭異早上起來澆個花，就能看到自家陽台窗台上的花花草草都變樣了。某個中年詭異手裏的透明水壺掉到地上，水都灑了一地：他的君子蘭、蘆薈、多肉！到底哪個家夥幹的？！誰這麽變態，連仙人掌都搞成了愛心形狀！關鍵是他嚐試著使用自己的力量試圖讓植物恢複原狀，竟然還沒有辦法成功！如果直接用物理手段破壞愛心倒是可以，但也隻能成功一半。因為折掉一片愛心葉子，掉落的這個葉子是恢複了，但是原來光禿禿的枝幹又不可思議的弧度扭曲了一下，花盆裏又多了一顆心的愛心。詭異：活了這麽久，從來都沒見過這麽邪門的事情，鬼都要給氣活了！明明是狂歡節將近，空氣裏卻莫名冒著奇怪的粉紅色泡泡。園區裏的單身詭異們上個班都連連遭受暴擊。等到進了公司，陳墨終於依依不舍的鬆開了挽著談歸的手。公司熟悉的環境讓他發昏的頭腦清醒了一些。他自己都是隱瞞了身份在靈海生物當普通科員，談歸也剛剛升職加薪，太高調了，影響不好。低調，必須低調一點！陳墨自己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擔心影響談歸風評。他不能容忍談歸因為自己被詆毀說閑話，即使是背後也不行。看了坐在工位上的談歸好一會兒，他才擺擺手離開：“你好好工作，我不打擾你了。”譚總監雖然家裏出了狀況，但還是準點來上班了，進辦公室的時候，他看到談歸桌子上堆著的厚厚文件，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顯然是想起了昨天被卷王支配的恐懼。不過他很快抖擻起來，作為上司，怎麽能隨便被下屬拿捏呢？昨天他隻是因為不了解談歸，加上急著回家，才一時間選擇了退讓。今天他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一定要好好治治談歸，讓新員工知道，這個市場部到底是誰的天下！他站在談歸身後咳嗽了一聲：“別看那些文件了，這不是你的工作範圍，不屬於你工作範圍內的事情別做。你是設計就該做設計的工作。”談歸微微點頭表示認可：“那今天需要我做什麽呢？”“我發文件給你，你盡快做出來。”想到談歸之前發的圖，他特地強調：“不能用你之前的圖，要新穎，要獨特！”“我知道了。”談歸看起來很好說話，態度也很積極。譚總監滿意點點頭：“行了，去做你的事情吧。”談歸打開文件看了眼，問了幾個問題：“這些圖需要多久的時間出？”“要什麽風格的？”譚總監特地說的含混不清：“今天中午之前要給我，風格？要我說的這麽詳細，那還要你幹什麽？總之你先做，做好了我會告訴你的。”上司嘛，本質上和甲方差不多，在網絡上做匿名畫手期間，談歸遇到過很多奇葩甲方，給的預算低，想的卻很美。麵對惡毒上司的刁難，他的態度依然淡定，轉身回了自己工位。掛上軟件，他收到陳墨發的mm消息【墨：公司內網有監控，別用電腦，用手機mm聊私事就沒問題，需不需要我給你開熱點？】雖然部門不同，但市場部和渠道部的辦公室就隻隔了一堵玻璃牆，談歸轉過臉就能看到陳墨。【墨：熱點開好了，賬號是chen520gui，密碼是tan520mo】【墨：你在做什麽？】【墨：你覺得這兩張圖怎麽樣，我覺得做我們的情侶頭像很合適】談歸很順利的連上了私人熱點，陳墨給的熱點信號甚至比他自己的網絡還要好一些。玩家的手機信號都是無限遊戲係統提供的，但是很卡，可能是係統太窮，開不起跨界流量。談歸一邊打開繪圖軟件，一邊一心二用的給陳墨發消息【歸來兮：在做圖，譚總監給的這一係列的產品，說是要配套出設計】公司的員工一味悶頭幹是不可取的，信息不流通，就容易被坑。【墨：這不是已經被總經理否定了的產品嗎，譚聰怎麽叫你做？】談歸這才知道譚總監的全名：“沒關係，上司喊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墨：你就是太善良了，這才會被欺負。】善良？談歸前二十年的人生中，從來都沒有什麽人說過他善良，畢竟他一般都聽不懂客套話，經常有人會被他氣得半死。不過陳墨比大部分人有眼光，他說自己善良，也許這才是事實，他確實是一個善良正直，認真工作的好人。【談歸：還好，這也算是我的工作範疇】和他就隔了一個辦公桌的譚總監打了個噴嚏，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分派任務的，但是談歸想卷他，把他的活都幹了，那他幹什麽。想到昨天吃的癟，譚聰是絕對不可能看談歸摸魚，看對方摸魚比讓他加班難受。譚總監摸了一下自己的保溫杯，杯子裏的水還是昨天的，他又借機使喚自己的新下屬。“談歸，你去給我泡杯茶。”但是和之前不一樣，一直很好說話的談歸拒絕了：“譚總監，我還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