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 拋開剛剛被大家抓個了現行之外,單是和宋時寒在一塊,好像也沒那麽丟人了。左陶眨了下眼睛,消化完這部分信息後,他在宋時寒腿上坐直了一些,感覺稍微的有那麽一點底氣了。“行。”左陶打破安靜。他輕輕咳了一聲,又抓了下眼前有些擋眼的頭發,含糊地回答一句:“行吧。”說完,也沒繼續這個話題,畢竟一本正經地在房間討論這些未免還是會有些奇怪。左陶舔了舔嘴唇,生硬地轉移了話題,轉而去補救自己挖出的另一個坑:“對了,你都不問問zz是我小馬甲這件事嗎?”宋時寒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不太在意地說:“我差不多能猜到。”左陶本來還想說點什麽,但在聽見宋時寒說的話後,懵了:“你猜到了?”宋時寒點頭答應了一聲:“嗯。”“什麽時候?”左陶有些意外地追問。左陶邊問,又心想不應該啊,他一直自信地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小心翼翼了,僅剩的小馬甲一直捂的嚴嚴實實,至少沒弄出什麽大的動靜來。而今天發生的烏龍那純屬就是意外,主要是這段時間高強度訓練壓根就沒停下來過,加上又連著看了場直播比賽,他是真的把這件事忘到腦後去了。不過拋開這一點不談。比較讓左陶想不通的是,宋時寒平時也很少上網,在三次元裏唯一能夠接觸過zz的方式,就是在每周的一兩場和二隊的訓練賽中。但即便如此,他們也完全沒有言語交流過。所以不對啊,都沒怎麽接觸過,那宋時寒到底是從哪看出來的。左陶悄悄打量了宋時寒一眼。宋時寒一眼就看出了左陶的心中所想,不以為意地笑了聲:“很久之前就有些懷疑了,可能……”說著,他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又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時間:“在你剛來野火不久,之後參加預熱賽的時候。”左陶臉上浮現出一點恍惚的神情:“什麽?”宋時寒單手輕攬著左陶的後腰:“那會你有一場用的是葉妖,我記得。”他說到這裏,瞥了左陶一眼,修長的手指撥弄了下左陶略有些長的劉海,漫不經心說:“以前咱們排位匹配到過,是不是?”“那時候你用的也是葉妖。”宋時寒印象挺深刻的。那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他年紀也不大,甚至連ftu也沒成立,因為隻參加過一兩場小型線上比賽,粉絲也少的可憐。那天宋時寒在衝小號的分,也不知道運氣怎麽就差成那樣,一連跪了幾場。本來是準備就此下線的,但意外點到了繼續匹配,結果就匹配到了一隻小葉妖。說起來,左陶在那時候的打法就挺剛的,太容易給人留下印象。和第一次在基地打試訓一樣,在峽穀裏橫衝直撞的,可能是係統給分配到的輔助位,剛開始估計挺不情願上來就出了鬼婆的玉魄,甚至中期還沒到,法強就比中單還要強了,在下路幾次有搶人頭的想法。但那會宋時寒的脾氣也沒見得有多好,也沒慣著他,每次都假裝給他機會,結果在收割的時候不經意地幾發平a,又把人頭收了回來。氣的小輔助在遊戲裏發各種表情包無能狂怒。意外的,鬱結了一晚上的心情反而好了起來。直到有隊友認出了他的小號,本來還在閃現殺人的小輔助動作倏地一頓,然後笨拙地在局內給他讓了第一個人頭。左陶心髒“咯噔”了一聲,他怔怔地迎視上宋時寒的目光,忽然有些不知道說點什麽。他當然也記得那場比賽,同樣也記得宋時寒後半句所提到的匹配。那是他第一次和宋時寒在同一局打遊戲。宋時寒這個人算是出道即巔峰,他遊戲打得好,長相也好,作為遠古粉,那天時候他興奮了至少一周。他隻是沒想到,自己一直藏在心裏的過去,宋時寒竟然也記得。“我那時候挺煩的吧。”左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天他正趕上周五放假,被蘇月杳接去了fg的基地,磨了半天才被允許打一個小時的遊戲,他本來是想玩一玩ad的,結果被分配到了輔助了,印象中那局沒少招惹宋時寒心態。所幸,他及時懸崖勒馬,後麵也盡力的找補了。宋時寒道:“沒有。葉妖這個英雄操作性太強,你玩的不錯。”他頓了下,挑了下眉毛:“但話說回來,你那時候還在上初中吧,就開始做網癮少年了?”“才沒有。”左陶為自己解釋:“我小姨管我管的嚴,一周隻給我上一次網!”宋時寒點點頭,眼眸中浮現出一點淺淡的笑:“這樣麽,沒想到咱們還挺有緣分。”他說到這裏,又看向左陶:“那天你本來想玩什麽?”提起過去,宋時寒本來隻是隨口問上一句。結果左陶反而沒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偏向別處,動了下嘴唇後,才慢吞吞地回答:“大祭司。”大祭司是宋時寒的成名英雄,如今更是場場上ban位。宋時寒有些意外:“嗯?你英雄池這麽深麽,之前沒見你用過大祭司。”“也不是,其實我ad挺菜的,我就是……”左陶有點沒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但轉念一想,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也沒什麽好擔心丟人的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勾著宋時寒的衣角:“我就是看你玩,所以才想……玩玩的。”說完,不等宋時寒說話,他又自顧自地笑了聲,道:“在風起這個遊戲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大祭司。當初……也是看見你玩的大祭司,才掉進粉坑的。”宋時寒揶揄道:“那這麽說,我還是沾了大祭司光。”“不是。”左陶鼓足勇氣。沉默幾秒後,才重新看向宋時寒的眼睛,吐露自己心底的心事:“其實是因為你,我才更加喜歡大祭司的。”大祭司這個英雄起初挺冷門的。冷門到什麽程度呢,有些入坑一年多的遊戲玩家都不一定知道這個英雄,直到他出現在宋時寒的手中,登場率才漸漸高了起來,前段時間官方還統計了下排位中大祭司的登場率,到現在都還是前三。左陶沒騙宋時寒,和眾多粉絲一樣,他當時確實是因為大祭司才喜歡上的宋時寒。但後來,確實也是因為宋時寒才更加喜歡大祭司這個英雄。和一般adc不同,大祭司是唯一一個帶著治療被動的射手,他的建模是個身穿白袍的男性形象,其攻速越高攻擊力越強,技能所附帶治療範圍就更廣。到了大後期,帶著治療效果的聖光會一點點驅散峽穀的黑暗,以燃燒自己生命的方式,為隊友帶來救贖。背景故事中,大祭司幼年時期有過一段非人的遭遇,他遭受過父母的虐待,被萬民唾棄,被家族背叛,可後來即便獲得了神明之力,亦是不畏前路險阻,曆經千辛萬苦,成為了風起國都的大祭司。來時命途多舛黯淡,去時卻聖光加身懷揣希望。留意到大祭司,正是左陶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時光。沒有什麽特別的緣故,也說不上為什麽,再後來,他看遊戲直播的時候,會自然而然地切進正在玩大祭司的博主。陰差陽錯的,一個叫做fire的id就這麽地闖進了他的生命中。那時候的宋時寒在賽場上張揚亮眼,手持一柄聖弓,長箭射向峽穀深處,光芒驅散一切的陰霾。賽後有記者采訪宋時寒,問他為什麽會選擇這樣一個冷門adc。鏡頭前男人五官冷雋,明明是一副再淡漠不過的樣子,但左陶卻覺得,他骨子裏應該是個很溫柔的男人。因為在回答完記者的問題後,宋時寒又淡淡地說了句:“懷揣希望,願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後來這句話更是在宋時寒拿下世界賽冠軍之後,被官方錄入成了大祭司的遊戲內台詞。從此,這句話在無數個黑夜,都照亮了左陶昏昏暗暗的時光。左陶低著聲音,一字一頓:“願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氣氛像是有些微微凝滯了起來。“你真是……”心髒像是被什麽攥了一下。宋時寒深深地看了左陶一眼後,發出一聲淺淺的歎息。旋即也沒多說什麽,稍稍低頭吻了一下左陶的嘴唇,像是在喃喃:“怎麽就這麽招人喜歡呢。”左陶有些赧然地咳了一聲:“我那會是挺中二的。”他說著,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這種煽情的戲碼,他又問:“不過你就憑葉妖,就能猜到zz是我了嗎?”宋時寒垂眸看向左陶:“不算是,之前隻是懷疑。但真正確定下來應該是你第一次給二隊打陪練的那次,那天你裝不舒服要回去休息,薑哥替的你位置,你在遊戲中的細節讓我太熟悉了。”左陶:“啊?”宋時寒不徐不疾:“你每次到下路的時候,會習慣性地先探草叢,視野喜歡種在河道金錢怪遊動的範圍,幫adc補兵的時候,你會先平a兩下,如果射手沒有跟上你的節奏,或是漏了小兵炮車,你下一次會隻平a一次。”左陶愣了愣。宋時寒還在繼續說:“你交治療的時候會很暴躁,匹配局中,如果是因為隊友的失誤而浪費了治療,你會在故意吃他一個小兵,排位雖然不會,但再到後麵,你會優先打出傷害,主動為對局創造優勢。”左陶越聽心跳的速度就越快,這些小細節甚至連薑明都沒注意到,但宋時寒居然都看在了眼裏,“你……”“但更加讓我確定的是,”宋時寒說:“那你我去你房間的時候,摸了下電腦,是燙的。”左陶:“……那你怎麽不早說!”聽到這裏,宋時寒的話又回到了最初,笑容又開始有些輕佻了起來:“舍不得。我的小男朋友隱瞞的那麽艱難,沒忍心去扒他的小馬甲。然後另一方麵,我也想看看他平時都會在網上做些什麽。”左陶:“……”宋時寒:“你微博點讚的那些內容我都看過,你追的那篇叫《隊服》的同人畫,還有收藏的那些同人圖,我都有看過。”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也變得戲謔起來:“有些圖畫的挺大膽,左陶,你收藏那些是……”猝不及防地連小底褲也被人掀了,左陶這會臉已經紅到不行,他想去捂宋時寒的嘴,然而兩隻手都被宋時寒握在手中,一時間在強烈的羞恥心下,他倏地上前,索性用嘴堵住了宋時寒的嘴。惡霸麵在惱羞成怒中被釋放了出來,鬆開宋時寒後,又色厲內荏地凶了一句:“你不許再說了。”一如兩人初遇那次一樣,他又先發製人:“我對你很失望,身為隊長不好好訓練,居然視奸隊友的小號!”“嗯。”宋時寒大方承認:“隻視奸我小男朋友的。”他說完,又低頭親了左陶一下。這個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漫長,左陶這會還跨坐在宋時寒的身上,他雙手勾著宋時寒的脖子,於不知不覺中,兩人跌倒在床上。隱秘的曖昧悄無聲息地蔓延。“真的不用幫忙嗎?”左陶小聲地問他。宋時寒任由左陶趴在自己的身上,本搭在左陶後腰的手,卻又往下摸了摸。左陶僵了一下,沒敢動。宋時寒微微仰了下脖子,喉結滾動了下,低沉沙啞的嗓音中帶著愉悅的笑:“不然翹了之後的訓練吧。”左陶:“……”完蛋,差點忘記訓練室還有一夥人在等著他們。“行了,下來吧。”宋時寒不輕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下:“咱們再不回去,人就要找上來了。”左陶幾乎是立刻將就從宋時寒身上彈了下來。“我……”回憶起自己離開時的場景,尤其是大家齊齊目瞪口呆看過來的樣子,左陶又是一陣頭皮發麻。但大家整天又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麽躲著確實也不是個法子。“大家真的沒說什麽,是吧?”左陶不放心的問。宋時寒:“嗯。”兩人從床上起身後,宋時寒摁了下額頭,往洗手間走去:“我上個廁所。”“哦。”目光在宋時寒的運動褲上停留了一瞬,左陶咬了下手指,緊跟著又移開視線:“那我先去訓練室?”宋時寒:“嗯,去吧。”應薑明的號召,自那天之後,大家果然不再提zz這個id。隻是早已經習慣了zz的陪練模式,二隊的人起初還很納悶,跑去問了薑明幾次都被罵了回來,漸漸地也不再提了。除了王秋天天笑得鬼迷日眼,日子勉強倒也能過得去。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季後賽臨近末尾。按照之前製定的戰術,隨著一幹戰隊被淘汰,野火意料之中打進決賽圈。大家也隨之變得更加忙碌了起來,除了比賽的日子,每天起床後就在訓練室待到深夜,誰也沒叫苦叫累,日子格外充實。“今天跟fg打,有信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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