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秦玄融入其中,他每天都會聽到各式各樣的趣聞,鎮子不大,人與人的之間的關係非常的簡單與樸實,沒有那麽多的陰謀詭計與權衡利弊,有的隻是今天你吃了嗎?吃了啥?誰家的女兒嫁了好人家,誰家的牛生了子、誰家辦喜事飯菜如何如何,誰家的房屋又需要修繕。


    晌午時分,鎮子上的人像是商量好一般都在休息,這個時候酒館幾乎沒有什麽生意,秦玄會來到鎮子上的鍾樓之上休息,這裏是鎮子最高的地方,秦玄喜歡倚靠在圍欄上看向鎮子外邊,那裏是一片一望無盡的麥田。一陣風吹著熱浪經過,麥浪如同百姓遇見了皇帝,一大片一大片的跪甫迎接。秦玄突然想到這金浪鎮原來是這樣來的。


    回去的路上秦玄路過幾個茶館,聽到唱戲的聲音從裏邊飄了出來,聲音婉轉如天籟,裏邊不時的有讚賞之聲。秦玄笑了笑並沒有進去,他剛走出幾步,停下腳步想著:酒館如果也能像茶館一樣增添一些才藝表演那豈不是生意會更好一些。


    想到這裏秦玄疾步朝著酒館而去,回到酒館秦玄想找的花馨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是花馨卻以自己太忙為理由拒絕聽秦玄的講述,秦玄也是感到無奈。


    不過到了下午時分,酒館內的客人多了起來後,秦玄自告奮勇的上前展示才藝,秦玄所擅長自然就是用刀,這刀劍本就有一定的相似之處,秦玄隻需要用出平時練劍的一成水平。


    所有人看著秦玄端上來的一整隻鹵雞,秦玄嘩嘩幾刀下去,徹底被分隔開,雞腿與雞翅整齊拜訪,雞的各個部位被秦玄整齊而有序的 拾掇出來,不光是雞,整隻的烤豬,所有的肉食在秦玄精妙絕倫的刀工下紛紛變成了藝術品。讓所有來這裏的顧客一個個是讚不絕口。


    秦玄的名聲也就徹底響亮起來,都稱他為金浪一把刀。這響亮的外號甚至讓附近的鎮子也來觀摩品鑒,這酒館的生意自然蒸蒸日上,隻用了十天就賺足了五百兩。


    這段時間,秦玄除了晚上的修煉,他將自己徹底投入到了工作中,短暫的忘卻了煩惱,每一次看到客人們心滿意足的笑容與讚揚,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興,秦玄毫不不避諱自己缺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美婦也是時常來到酒館捧秦玄的場,每次一她都毫不避諱的摟著秦玄,讓客人們一個個羨慕嫉妒恨,可是秦玄的功夫確實厲害,沒有人能不歎服。


    花馨也是早早的完成了花月的任務,這些天她也是十分的開心。可是每當看到秦玄的時候她總是表現出很不自然的樣子來。


    直到兩個月後的一個男子出現將這個平衡徹底打破,那是一個早上,男子走入酒館,秦玄第一時間來到男子麵前,對著男子恭敬的說道:


    “客官,請問你需要點什麽?”


    聞言那名男子看了一眼秦玄,擺出一副輕蔑的態度說道:


    “我怎麽知道你店裏有什麽?”


    秦玄立刻向男子介紹酒館內的招牌酒水。可是剛介紹到一半又被男子伸手打斷說道:


    “你這麽念,我什麽也記不住。”


    聽到這裏秦玄知道這人不是來喝酒的,倒像是來找茬的。


    秦玄呆了呆,他並沒有生氣,而是從櫃台後端上來幾種酒,並拿了幾個碗來到男子的桌子前,他將不同的酒倒在不同的碗裏,對著男子介紹,這裏本來就沒有菜單,來的人也基本都是熟客所以要什麽無需介紹。


    等秦玄剛介紹完,男子歪著腦袋一把將桌子掀翻。指著秦玄吼道:


    “老子讓你拿這些東西了嗎?”


    看到這樣的場景小二躲在一旁偷著樂,賬房先生也立刻走了過來對著男子說道:


    “哎呀,李公子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說著賬房先生對著秦玄說道:


    “看你笨手笨腳杵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快下去,免得丟人現眼。”


    聞言秦玄知道賬房先生是讓自己趕快下去,可秦玄剛要走,一隻手一把揪住秦玄的衣領。看到這樣的場景賬房先生立刻湊在耳邊說了一句,可是這句話說完男子不但沒有解氣反而更加的惱怒。對著秦玄說道:


    “跪下來,給我道歉,叫我一聲爺爺,今天的事就當做沒發生。”


    秦玄緩緩地轉過頭去,目光落在那隻緊緊抓住自己衣領的手上,然後又順著手臂看向那名男子。僅僅隻是這一眼,就讓男子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升起,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刹那間,一種莫名的心悸湧上心頭,仿佛麵對著高高在上的君王般,讓他感到無比的渺小和無力。


    就在這時,四五名士兵正好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這些士兵後,原本被秦玄一眼嚇住的男子,頓時找回了自信。他毫不畏懼地與秦玄對視著,眼中閃爍著挑釁的光芒。緊接著,男子毫不猶豫地抬起腳,狠狠地踩向秦玄的腹部。這個部位正是秦玄傷勢最為嚴重的地方,盡管他的身體正在迅速恢複,但依然無法承受這樣的重擊。


    隨著一聲悶哼,秦玄痛苦地彎下了腰,額頭冒出冷汗。見此情形,剛剛走進來的幾名士兵立刻圍了上來,對著秦玄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秦玄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可是他們下手極狠,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十足的力道,打得秦玄蜷縮成一團,毫無還手之力。


    有士兵為了贏得男子的賞識,甚至拿出長槍的另一端狠狠的戳秦玄。秦玄被打的滿地翻滾,身體上的傷還是沒有徹底恢複。再來一頓毒打恐怕是真的要美婦給秦玄吃藥了。


    眾人將秦玄打了半盞茶的時間,直到一旁看著的花馨終於看不下去才喊了出來:


    “住手!夠了,李子軒!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我非被我娘打死不可。”


    聞言男子立刻叫停眾人說道:


    “唉!老板娘說了,留一條狗命。”


    眾人停止了毆打,秦玄躺在地上,一側的麵頰被鈍器砸的血流不止。一口口鮮血從口中不斷的溢出。


    男子對著花馨說道:


    “寶貝,你可別心軟,我爹可是郡主,幾條人命算什麽!就算是北域的修真家族米家你們知道嗎,那跟我爹都是拜把子兄弟。我有什麽好怕的,弄點仙丹說不定我也能當神仙。”


    聞言花馨繼續說道:


    “好了,適可而止。你們回去吧。”


    “好吧,既然你說了,那我就回去了,我會等你的好消息。”


    男子說著起身又朝著秦玄的麵門補上兩腳隨手扔下一錠銀子說道: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不然下次就不會這麽好運了。”


    說著男子走了出去,路過花馨身旁的時候還用手在花馨美麗的臉上摸了摸。


    賬房先生趁著亂將秦玄身旁的銀子偷偷收了起來,並沒有管倒地的秦玄。秦玄慢慢的起身,本來幹淨的衣服此刻已經汙穢不堪,血跡流了滿身。


    秦玄起身後,將身上的圍裙摘下,他什麽也沒有說,也沒有詢問那錠銀子的下落,隻是朝著門外緩步走去,此刻還不到正午。


    秦玄沿著石板路不知走了多久,他順著上坡路一直走,來到鍾樓,這裏是整個鎮子最高的地方。秦玄麵色蒼白,他拖著步伐走到鍾樓之上,他俯瞰著鎮子裏的一切,這裏很小小到一眼可以看完,這裏又很大,大到自己一眼望去都是迷茫。


    這些凡人在他麵前猶如螞蟻,他甚至隻需要信念一動玄鐵劍就能頃刻間將鎮子中所有人斬殺。可是他卻知道這樣並不能改變什麽,自己依舊如此,他要的是忍耐,而不是自己的一心想要。自己的心太稚嫩才會出現現在的下場。


    老乞丐曾說過,等到了凡劍便可以隨心所欲,秦玄此刻才明白,那時的心和欲又是什麽,但是有一點很肯定絕對不是自己現在的心與欲。


    秦玄坐在鍾樓,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一個人悄悄的走了上來,她以為秦玄沒有發現她,其實秦玄的劍域已經覆蓋整個鎮子,隻要他有想法,這裏寸草不生。來人是花月,她來到秦玄身旁說道:


    “你看的那個方向正好是我的故鄉。”


    秦玄身體一顫回過頭來,裝出沒有發現的樣子並露出驚詫的神色。花月右手取出一個酒壇放在秦玄身旁,又拿出兩個碗擺在酒壇旁,她看著遠方雙手端起酒壇將兩隻碗倒滿。


    二人端起碗幹了一碗後美婦說道:


    “在我十歲的時候,我就被賣給了一個修真家族,這一走就是三十多年。我出生在皇城,我的父親就是皇帝,我本該有一個無人能及的生活。可是父親為了權利將我給了修真家族,來保佑自己的江山永垂不朽。”


    “我還記得那一天,陽光明媚,我穿著華麗的衣裳,被一群人簇擁著離開了皇宮。我以為我要去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但沒想到,我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修真家族的府邸。那裏陰森恐怖,讓人毛骨悚然。我被關在了一個黑暗的房間裏,沒有窗戶,隻有一盞微弱的油燈。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麽,隻覺得心中充滿了恐懼。”


    “從那天起,我來到那個修真家族開始,我知道我和死了沒什麽區別,甚至不如死了。每天,我都要忍受著各種折磨和屈辱,身體和心靈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我曾試圖逃跑,但每次都被抓回來,遭受更嚴厲的懲罰。我感到絕望和無助,不知道該如何擺脫這種困境。”


    說到這裏美婦眼神中多了一絲的仇恨與無奈,這一刻讓秦玄剛好看到,秦玄知道那種絕望的感覺,美婦拿起酒碗自飲了一碗,酒水的辛辣短暫的讓她降低那段痛苦的記憶。


    “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已經成為了爐鼎,任由那老家夥肆意淩辱。那時,我曾無數次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命運卻總是捉弄人,讓我始終未能如願以償。既然連死亡都無法選擇,那麽我決定重新振作起來,開始修煉之路。令我驚訝的是,我居然能夠修煉,而這些年來他們給我服用的丹藥也奇跡般地改變了我的體質,使得我有機會踏上這條道路。我拚命地修煉,天真地以為隻要努力,總有一天能將這一切原原本本地還給他們。”


    “然而,殘酷的現實再次打擊了我。當我進入金丹境時,無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再進一步。我並不怕死,但麵對這種困境,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在走投無路之際,我終於下定決心向那個禽獸動手。可惜的是,他十分狡猾,擁有眾多爐鼎,並時刻警惕著任何一個可能心懷不軌的爐鼎。最終,我的計劃還是失敗了。”


    “我被他打成重傷,我拚死跑了出來,在中州逗留了幾年,又去了東域,最後輾轉十幾年我才再一次回到這裏,回來後我帶著三個孩子,隻有一個孩子是我親生的,為了不讓她們鬧變扭,我說她們都是我生的,隻是不是一個爹。”


    說到這裏美婦苦澀的一笑,她再一次拿起酒碗的時候,秦玄看到她的手腕微微顫抖。秦玄知道麵前的美婦她壓抑著何等的心情同自己講。


    隨後她轉過頭來對著秦玄說道:


    “然後就是現在的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跟你說這些,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能感覺到你有很多故事。”


    說著花月指著秦玄的眼睛說道:


    “一個人可以撒謊,但他的眼神永遠都是誠實的。”


    秦玄被美婦那熾熱的目光盯著,心中不禁感到一陣不自在。然而,此時的美婦已經對今日發生的事情有了清晰的了解,盡管她對秦玄仍心存疑惑,但作為一名修士,她一眼便能看出秦玄的與眾不同之處。不過,秦玄今日的行為卻超出了她的預期,這讓她感到十分困惑。


    秦玄向美婦講述了自己的一些經曆,但其中省略了關鍵信息,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此刻,他陷入了兩難境地:究竟是要坦誠相告,還是繼續隱瞞呢?畢竟,他深知美婦能夠對他如此信任實屬難得,但他又怎能輕易透露自己身上的秘密呢?


    他心中暗自思考著,如果告訴美婦自己就是涅盤珠,或者告知她如今整個大陸的修士都在尋找他,那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這些問題不斷在腦海中盤旋,讓他感到左右為難。最終他還是沒有選擇說,並不是他不相信,而是知道這些秘密對於她來說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說罷,美婦盯著秦玄的雙眼似乎要徹底看穿秦玄,秦玄被盯得很不自然故意岔開話題問道:


    “你之前去的家族是?”


    美婦知道秦玄岔開話題,但並沒有介意,隨口說道:


    “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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