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人,卻被性別分成了三六九等,有的人生來尊貴,憑著運氣的眷顧,可以享受世上最優秀的資源;而有的卻隻能臣服於命運之下,混沌不堪的過完此生。 …… 【“予揚,以後你別成為爸爸的樣子知道嗎?要尊重伴侶的意願,強行標記隻會造成兩個人的不幸……”】 【“兒子,媽媽好累……你別難過,我終於解脫了,應該為我開心才對。”】 【“予揚……別恨我,讓我自私一回,我不想再被omega的身份和標記禁錮。我想……做一回自己……”】 …… 喬予揚咬緊牙關,一種巨大的被悲涼將他裹挾著,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不斷的交織著姚青昀昨夜的慘況以及媽媽憂鬱而淒美的臉。 “呃……” 姚青昀的痛呼拉回喬予揚的似乎,他這才發現自己散發出了信息素。 “抱歉。”喬予揚趕緊收斂著,起身去開窗。 姚青昀摸了摸後頸上厚厚的紗布,“醫生怎麽說?” “腺體永久性損傷,”喬予揚垂眸,盡量說得委婉,“您可能……沒辦法再正常感知信息素了。” 姚青昀似乎鬆了口氣,“挺好,我本來就不想再受alpha信息素的威脅了。” 喬予揚站在窗邊,殘陽將照亮他悲戚的側臉,火燒雲鮮紅如血。 “那您……以後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姚青昀似乎累了,閉上眼喃喃道,“我不想認命,可是……好像不得不認了。” 喬予揚望向遠方的蒼穹,橘紅的日落如夢似幻,足以去趕一切黑暗的日光,卻無法透進他烏黑冰冷的雙眸。 沒一會兒,床上傳來平穩而微弱的呼吸,喬予揚悄無聲息地出了病房,接通了手機上第5個電話。 “予揚,你終於接電話了。”冉芃說,“姚總怎麽樣了?醒了嗎?” “醒了。”喬予揚微微佝著背,靠著牆,“隻是狀態不好,說了幾句話又睡了。” 冉芃鬆了口氣,“那就好,我一會兒來醫院看看他。對了,你的東西我幫你收好了,咱們……” “冉芃,發生了昨晚那事兒之後,你還是決定加入kik是嗎?”喬予揚語氣平淡,沒有質問和責怪,隻是想了解兄弟的想法。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我知道昨晚那事兒……確實是kik做得很過分,可是予揚,這種事兒難道還少嗎?你我的爸爸在商場打拚,咱倆也算從小耳濡目染,他們成年人之間的事情,我們管不著、也摻和不了。而kik是咱們最好的去處,現實一點吧,相信昨晚那男人不會介意我們撞破這件事的。” 喬予揚也沉默了許久,久到冉芃以為他掛了電話,“喂?你還在嗎?” “我確實管不了,”喬予揚說,“但我不能裝作沒看見。” “你什麽意思?”冉芃難以置信,“你要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一年的人放棄kik?你瘋了?你忘了男人的話?他不會讓其他戰隊收你的。” “這不是認識多久的事兒。”喬予揚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天花板上的燈泡,澀聲道:“這種事你可以司空見慣,但我不能。” “……”冉芃倏爾噤聲。 電話裏滋滋的電流聲敲擊著二人的神經,走廊裏嘈雜的環境成了背景板。 喬予揚繼續說:“我不可能在目睹這件事之後,無所顧忌地加入kik。我打遊戲是因為喜歡,為了日後站到世界之巔,而不是為了所謂‘一線戰隊’的噱頭。我不會強迫你和我感同身受,你的決定我會尊重。” 半晌,冉芃沙啞開口,“……可是有了kik,會離你的夢想更進一步,這是一個捷徑。” “捷徑是我的實力,而不是俱樂部。” 那個下午,是未來四年裏喬予揚和冉芃最後一次心平氣和、毫無芥蒂的談話。 摁下紅色的掛斷,結束的不僅僅是一場通話,二人對此事的觀念不同,每個人都有需要堅守的東西。 沒有親身經曆,不求感同身受。 冉芃選擇了對自己未來最好的道路,喬予揚不怪他。 隻是這場分道揚鑣來的猝不及防,甚至沒有一場體麵的告別,就驟然從並肩作戰隊友變成了拚得你死我活的對手。 ye俱樂部徹底消失在大眾視野之中,半年後,名為dar的俱樂部聲勢浩大的空降電競圈,某位姓喬的商圈大佬利用自己富裕的資本力量,掃除了一切妄想打壓dar的戰隊。 俱樂部法人依然是姚青昀,隊長是前ye戰隊隊長喬予揚。 這個全新的隊伍在短短時間內,用絕無僅有的強悍實力,將其他戰隊碾壓,一場場比賽是他們的墊腳石,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全國第一,站在了山脈之巔。 作者有話說: “沒有親身經曆,不求感同身受”,冉芃也沒什麽錯,他不知道喬媽的事情,理智的選擇了對自己更好的路,這無可厚非。 喬予揚因為媽媽的原因,對姚青昀這種獨立的omega會有一種憐惜之情,他媽媽被alpha的標記禁錮了一生,與其說他為了姚青昀回去求爸爸,倒不如說是為了omega群體低頭。 他一直覺得隻要有機會,他們可以做的很好,不輸給任何人。 所以喬予揚喜歡寧珩不是沒有原因的,這樣閃亮耀眼、好強驕傲的omega,正是他內心深處期待的另一半的樣子!第28章 【心動】 房間裏寂靜無聲,隻有一盞台燈散發著暖黃的光,床上的二人親密無間的貼在一起,alpha從後摟著omega的身子,信息素無孔不入。 寧珩盯著台風上的暗紋,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我覺得不對。” “嗯?”喬予揚低頭親著寧珩細滑的皮膚,手也不老實的開始遊走,“有什麽不對?” 寧珩逮住下探的手,回過頭,眸光明亮灼灼,“你和姚總認識時間不長,為什麽會為了他,回去給你爸爸低頭?隻是因為你想幫他?” 喬予揚的動作停住,抬眼看向思緒清明的寧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這小o……還挺聰明的。 “笑什麽?”寧珩不悅,言語間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酸意,“你那時候才多大?16?難不成你真的……真喜歡上……” “瞎想什麽呢?”喬予揚哭笑不得,“我那時候16,姚總已經26了,他大我整整10歲。” “10歲的差距也沒多大……”寧珩嘟囔著,見他不想說轉過身背對著,有些負氣的意味。 喬予揚貼上去,溫熱的氣息噴在寧珩的耳廓,“寧神,你這樣子會讓我誤會是在吃醋。” “誰他媽吃醋了!”寧珩惱道,“你自己說話說一半,我……我那是合理的推測。” “我反駁你的推測。”喬予揚摟著人不許他逃,“你不信我?” 寧珩哼了一聲,“誰知道你是不是找借口。” 身後的人沒再說話,連呼吸都變得很輕。 驟然的沉默讓寧珩有些無措,想回頭看看,桀驁的性子又不允許他先低頭。 可……他敏銳地察覺到現在的磁場有些不對勁,喬予揚雖然如常抱著他,但…… “當年我媽媽自殺,死在我的麵前。”喬予揚突然開口。 寧珩一怔,心跟著緊了緊,立馬轉頭看向喬予揚。 “媽媽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頂尖的珠寶設計師,卻被強行標記留在我爸身邊相夫教子,成為了別人眼紅的富家太太,也成了alpha的附屬品。” 喬予揚的一字一句落在寧珩的耳裏,敲擊著他的心髒,如同重錘砸過,一道道沉悶的痛感緩緩湧上。 “雖然後來他有給媽媽請老師、甚至開珠寶店,可媽媽是親眼目睹更廣闊的世界,而不是成籠中雀。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淩駕於痛苦之上,我從小就看著媽媽對他冷眼相向、避之不及,可到了發情期……一直能臣服於天性之下。” 喬予揚深吸一口氣,眼裏閃過一絲悲戚,“所以當我看到姚總被人折磨、走投無路時,我會想幫他,因為不隻是他,還有很多因為omega的身份而無法實現自我價值的人。” “對不起。”寧珩澀聲說,“……我不知道你媽媽……” “沒事。”喬予揚用信息素溫柔著安撫著omega不安的情緒,“過去很久了。” 寧珩把臉埋在喬予揚的胸膛,同樣回以信息素安撫alpha的傷痛,“所以……你曾經想對我負責,也是因為你父母的原因是嗎?” “是。我不想成為像他那樣隻顧著發泄欲望而不盡責的人,”喬予揚對此很坦然,蹭了蹭寧珩柔軟的頭發,“我會尊重你的意願。” 寧珩沒說話,身體微微朝alpha懷裏縮了縮。 喬予揚撥開寧珩鬢角的碎發,指尖滑過流暢的下頜線。 正因如此,寧珩鮮活肆意的張揚讓他意外。 寧珩的耳垂發紅發燙,像鴕鳥似的埋著頭,優美的頸部線條暴露在視野之下。 喬予揚吻著寧珩的脖頸。 “唔……”omega輕顫著,軟綿綿地推著喬予揚的胸膛,“你別……你幹什麽……” “你聽到我的心跳了嗎?”喬予揚的氣息漸漸變重,溫柔的廝磨變成了曖昧的啃噬,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個淡淡的紅痕。 寧珩仰著頭難耐地喘息,嘴硬道:“沒有!” 喬予揚牽著他的手放在心裏胸口處,皮骨之下,心髒激烈地跳動著,強烈的震感通過胸腔傳到寧珩的掌心,整條手臂都震得發麻。 他像是被狠狠地燙了一下,想縮回手,卻被alpha拉著不放。 “感受到了嗎?”喬予揚灼熱的喘息盡數落在寧珩的腺體上,“寧珩,你的耀眼讓我心動。” 一種令人眩暈的心悸讓寧珩從頭麻到腳,他眼眶濕潤,腹部緊繃著,呼吸不穩,“你……你就會花言巧語……” “隻對你花言巧語,”喬予揚除了親吻沒有更多的動作,吻得異常珍視,“寧神,要不要和我談戀愛?” 寧珩在那人的懷裏抖得不行,守著最後的底線,“不……不行!” “為什麽?”喬予揚停住親吻,抬頭看著他。 寧珩不敢看喬予揚的眼睛,眼睫垂下,擋住了他的羞赧和緊張,支吾著:“我們才認識一個多月……而……而且……” 喬予揚耐著性子等他說。 寧珩自暴自棄地捂著臉,“那……那你也沒追我啊,三言兩語就想把我勾到手,我他媽太廉價了吧!我……我也不和混蛋談戀愛!” 說完他側過身子,用被子捂著頭,怎麽都不出來了。 喬予揚失笑,用力地把人翻過來,沒拉開被子,由著他捂臉,“那行,從今兒起我好好追你?” 寧珩不吱聲,耳根到脖子都是紅的。 喬予揚知道這人臉皮薄,沒再繼續說,伸手把台燈關掉,屋內頓時陷入黑暗。 “睡吧。”喬予揚抱著人,輕輕地拍著背。 許是有了黑暗的保護,寧珩悄悄地露出半張臉,含糊不清地說:“我……我可是很難追的。” “那也要追,”喬予揚的下巴抵著寧珩的頭頂,手指把玩著他的發絲,“魅力太大,我已經淪陷了。” “……”寧珩嘴角微揚,眸光在夜色中很亮,像吃了蜜糖一樣,甜味摻雜進信息素,整個人都柔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