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之後,安無咎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催眠氣體讓他的心完完全全地鎮定下來,墮入夢境。  ·  第四天的早晨,聽見九點鍾音樂響起的安無咎睜眼起床,強忍著頭暈的副作用,他推開門。  聽見了上野的叫聲。  昨晚,上野大成少了一個血條。  而決鬥室中劉成偉的屍體。  回到了他的休息室。  血淋淋躺在床上。第22章 【修】副本結束 補充的新內容已經替換……  突然喪失的血條, 突然回房的屍體。  詭異的事件一樁疊上一樁,令堡中的幸存者人心惶惶。  “怎麽可能……為什麽是我?”  上野大成無法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扶住牆壁,催眠氣體殘留的藥效令他目眩。  吳悠神色未變, 低聲道:“也就是說,邪·教徒又出現。”  鍾益柔打個抖,一臉受驚嚇的表情, “詭異啊,這次的遊戲不是不涉及非自然的東西嗎?”她瞥一眼劉成偉的房門,“而且那個屍體究竟是怎麽回的?該不會是邪·教徒的鬼魂在索……”  還沒說完, 楊明就厲色喝斷,“怎麽可能!胡說什麽!”  “怎麽就是胡說呢?”鍾益柔瞥瞥嘴, 繼續道, “萬一真的是呢?聖壇裏什麽沒發生過?劉成偉最後是怎麽死的?跟上野大成決鬥死的,最後三條命都鬥沒。”  “你說晚上掉血的怎麽不是我?不是你楊明,也不是吳悠老於他們, 偏偏就是上野呢?”  這話堵得楊明也無法反駁,但他不相信鬼神之說,一定是真正的邪·教徒從中作梗。  安無咎靜靜立在一旁, 手插口袋裏。他掃一眼上野大成,對方起十分混亂,乏靠在牆壁上,眼神空洞, 一句話也說不出。  於是,沉寂許久的安無咎也淡淡開口。  “已經有個晚上出現掉血的情況, 按照留宿規則,劉成偉確實是唯一符合的人。但他已經死,難道你們真的相信, 一具死屍可以站立起,到別人的房裏殺人嗎?”  休息室門廊的光自上而下打在天使頭顱之上,那些聖潔而麗的線條在此刻也變得陰森詭異,微笑像悲泣,闔眼如眠。  老於緩緩道:“之前我參加的遊戲裏,的確有很多非自然的東西,但這個遊戲從一開始就是單純的生存遊戲,會有鬼魂之說嗎?”  “會不會……”他慎重給出另外一可能性,“邪·教徒根本就不是劉成偉。”  “不是他?”上野恍惚站定,手撐著牆麵,“那還有誰?”  這個懷疑如同在枯草從中投下一粒星火,很快便起燎原之勢。  沈惕肩膀抵在牆麵,什麽都不說,自顧自打個大大的哈欠。  老於眉頭緊縮,“我是猜測。如邪·教徒另有其人,為什麽要把所有人的注意集中在劉成偉的身上。他陷害劉成偉的目的是什麽呢?”  吳悠抬抬眼,說出一可能,“或許他的黑線連劉成偉。”  他將自己的黑線連接情況嫁接到別人身上,臉不紅心不跳。  “哎有可能啊。”鍾益柔想想,“但如是想除掉黑線,就兜這麽大一個圈子,像有沒必要。而且他現在豈不是已經達成所願,再殺上野是為什麽呢?”  “感覺像是為擾亂視聽。”老於思索片刻,“當時出現幾個嫌疑人的時候,大家甚至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邪·教徒,也不確定誰的嫌疑大,可那個時候楊明就已經要求我們三個車輪戰。”  吳悠帽簷下的眼朝楊明瞥瞥。  嫌疑甩到楊明身上,他立即怒道:“我說過,我是為大家,如不盡早逼出邪·教徒,到晚上大家都會有危險!”  “可是即便決鬥,也不能直接找出誰是真正的邪·教徒,不是嗎?”老於向他,眼神中透著懷疑,“你真正的目的實際上是為借刀殺人吧。”  “你們要是不同意決鬥,誰也逼不你們。”楊明冷笑一聲。  “是嗎?”老於搖搖頭,“如我們不同意,先不說劉成偉。光是我和鍾益柔,你就會聯合你的盟友對我們進行決鬥,或者,還可以用你沒有拿出的那一半物資交易,我們怎麽跟你鬥?”  他說到關鍵之處,在遊戲的前半場,楊明都占據難以撼的領導位。  “對啊。”鍾益柔也轉過臉,向楊明,“一直到昨天,你都一口咬定劉成偉一定是邪·教徒,證據是什麽呢?”  “如是因為他被綁起的那天晚上沒人掉血,這個情況是不是也可以被操控的呢?”  “會不會,第一次掉血是為嫁禍,第二次掉血才是真的想要殺人……”  爭執到最後,竟變成絕的煽。  話音未落,上野大成便直接撲到楊明的身上,手狠狠抓住他的肩膀,聲嘶竭質問他。  “你是不是想殺我!?是你告訴我劉成偉一定是邪·教徒,要我殺他!現在你除掉他,又想殺我!你是不是詛咒我!”  楊明一把推開他,“你瘋!當初是我答應你的聯盟,你忘恩負義背叛我,還有臉問我?”  “然是你……然是對的……”上野渾渾噩噩站起,“你找到新的工具就讓我們自相殘殺……”  “夠!”楊明喝斷他的話,生怕他繼續說下,“你忘你跟我說過什麽?你說你的黑線是沈惕,紅線是我,求著我幫你,現在反咬我一口?”  楊明將他的紅黑線當眾說出,無疑是對上野的公開處決,將最後一塊遮羞布狠狠扯下。  直到這一刻,上野才終於明白,自己在楊明的眼裏不過是一條可有可無的狗,是他用製衡別人的工具。  一旦找到替代品,他就可以隨手被扔掉。  “聖音……”上野渾身顫抖著,說出自己從未設想過的選擇。  “我要發起決鬥,和楊明決鬥。”  說完,上野便獨自朝決鬥室一步步走。  一直以,楊明都認為自己將這幾個棋子穩穩當當拿捏在手中,即便他們為利益而背叛,也從未想過會被反咬一口。  請求過後,聖音出現。  “玩家上野大成向玩家楊明發起決鬥。請進入決鬥閾對戰。”  但此時此刻,決鬥已成定局,他無法逼迫上野大成收回決定。  暗中主導一切的安無咎像個觀眾,不多說一句話,默默跟在所有人的身後,隨他們一同前往。  的甬道裹住每個人心中不同的欲望,盡管安無咎算計著結,但這條路依舊通往未的旅途。  上野站上決鬥閾。  安無咎道結是注定的。  楊明別無選擇,能走進決鬥閾之中。  他們的頭頂出現武器欄,滾過後,個人的武器都選定為短刀。  “是否有其他角色加入決鬥?請各位選擇你想的陣營並押付角色麵板上的全部血條數,計時一分鍾。”  聖音言畢,楊明便向場下。  安無咎也望過。  按照計劃,吳悠會站到楊明這一邊。  吳悠和楊明加起血條數為5,險勝上野大成的4個血條。  沒有人會站出幫助上野大成。  從現有的紅黑線推算,老於和鍾益柔之中必然有一個人是詛咒上野的,這時候誰站上,局勢就會變得清晰。  沒有人敢隨便邁出這一步。  在他們之中,紅線能連到上野的,有沈惕。  就在安無咎推算時,一個人踏入決鬥閾,站到楊明的身邊。  不是吳悠。  偏巧就是沈惕。  片刻後,沈惕的麵前也出現短刀,他握住刀柄,望向對麵的上野。那雙寶石一樣的眼睛微微彎起,流露出溫柔笑意,迷惑性十足。  “聽說你黑線是我,我這不就嗎?”  當他站定陣營之後,楊明的臉上便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  安無咎在心中篤定自己不會輸,因為楊明也是強弩之末,但他還是忍不住向沈惕。  他真的要加入楊明的陣營嗎?  沈惕紅線連接上野沒錯,但如上野活到最後,分數應當是高於他的。  光是這一,沈惕就不會留他活口。  決鬥閾之外的人都選擇作壁上觀,上野在一對二的對戰中並沒有掙紮太久。  第一局結束時,上野已經傷痕累累,他喘著氣,跪在上。  換作觀戰的視角後,安無咎才忽然發現,原沈惕也可以出手這麽狠厲,他的體術實遠在自己估量之上。可當時他對上自己的時候,明明招招克製,完全不像是決鬥的樣子。  還以為是他性格本就吊兒郎當。  楊明的體能從未訓練過,也被精神崩潰的上野刺中幾次。他見血,整個人都變得很緊張,出決鬥閾便匆匆用物資療傷。  “我不參加!”楊明對沈惕道,“你一個人跟他決鬥。”  他原本想的是今天先幹掉鍾益柔,但每天的決鬥次數有限,如與鍾益柔決鬥,上野大成必定會因為報複心而加入到對方陣營。  這可是件麻煩事。  還是先除掉上野。  見沈惕朝楊明下頭,安無咎忽然不想下。  他沒有留戀,轉身便離開。  決鬥閾中的沈惕仿佛得到什麽感應似的,也側過臉瞥安無咎一眼,根本沒有在意這一輪的武器是什麽,雙眼凝視著,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決鬥室的門口。  離開決鬥室後,安無咎回到儲藏室,一個人坐在那裏吃麵包喝水,將他的能量條補充到滿格的狀態,同時他又檢查一下其他人的物資,在楊明的第二次分攤下,剩下的人除零物資的上野,應該都可以撐到最後。  靜坐的時候,他又回憶起自己做過的夢,那與他的記憶似乎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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