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咎拿起其一張,上麵空白的部分漸漸地顯現圖形,裏麵繪製的內容他們在黃昏獻祭的過程一模一樣!  祭司們挖了被獻祭者的心髒,老鷹將其叼走吞噬。  他將手的樹皮紙揉作一團,將整房子都看了遍,發現傳說的長者並不在。  後,安無咎回到一開始的地方,視線落到石桌上燃燒著的油燈。  而在塔樓裏的吳悠怎麽都不放心,他想去找安無咎,但卻被南杉阻止了。  “既然無咎說過不需要,我們先在這裏呆著,現在加上沈惕勉強還能算是七,一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吳悠無奈,隻能留在原地,可他怎麽都不放心,時不時望窗外,直到他忽然看到了火光。  “是麽……”  采集樹皮來上交給長者的城來到紅房子,看到的卻是滔天大火。  “著火了!”  他看到了安無咎離開的背影,也連忙跑開,跑侍衛和其他城聚集的祭典上。  “一祭司,他瘋了!他燒掉了所教文!”  祭典上的侍衛也看到火光,立刻追捕安無咎。  而安無咎此時戴上了鬥篷的帽子,已然混入所參祭典的城之。  他抬起頭,看著通往神殿的高高在上的台階,這裏發生的一切如他所想,血流成河,間慘劇。  安無咎早就懷疑這地方,懷疑這城市的信仰。就算是因為祭司之現叛徒,需要被處死,但獻祭的手法也過於殘忍。  雅亞丈夫口“首領會帶回食物”,雪帶著鐐銬的女的求助,重生之神自我犧牲的傳說,些狂熱的城,好戰的族,樁樁件件都將線索指同一事實。  水城的信仰就是以活祭祀,每一次的盛典都是他們大範圍祭祀的時候,而他們口的食物,不是帶回來的火雞和野豬,根本就不夠分,真正的“食物”就是這些身為同類的祭品。  聖音所謂的祈福儀式全部都是錯誤引導,是想將他們全部困在原地。之所以不讓他們參接下來的祭典內容,也是不想讓他們都看到這些活祭祀的儀式。  聖音特意指祭典順利結束後會開始傳教儀式,也是之前點明這次祭典的內容,對玩家的傲慢一如既往。  讓安無咎確信的就是他後一句——祭典結束之後,一切將塵埃落。  看來祭典結束,所的活祭品死去,這場遊戲的第二目標實現的途徑就會全部被堵死。  而第二目標說過的,將水城的所城解放來,還以自由和平,究其根本,就是毀掉這已經根深蒂固的宗教信仰。  他看著些臉上幸福而狂熱的表,他們對信仰的崇敬崇拜。  毀掉恐怕是不可能的,大火也隻能燒去記錄的文字。  不如取而代之。  死去的些,他們被陳列在覆蓋白雪的石階上,如同一件件展覽品。而執這一切的首領,此刻正接受著眾的愛戴,張開了沾滿鮮血的雙臂,一步一步從台階上下來,來到城之間。  城們自動為他讓開一條道,讓首領能深入他們之,傳遞神的旨意。  “花之冠戰役已經勝利!太陽神保佑我們!停止這場大雪!”  安無咎微微低下頭,他看到許多城的手都拿著石刀,口呼喊著首領的名字。  “所的祭品,他們的靈魂將太陽神和雨神同在,而肉.體將奉獻給我們,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就在此時,安無咎扭下身旁一的手,奪走了他的石刀。  首領高亢激昂地宣布著,手高舉把殺死了無數的石斧,“太陽明天一會升起,大地將重回……”  眾也跟著高喊,可下一幕卻讓他們全部呆愣在原地。  血飆濺而,落在了他們的臉上,模糊了雙眼。  在血影之,首領捂住自己的喉嚨,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而將其割喉的安無咎脫下了鬥篷帽子,露張美麗蒼白的麵孔。  城們震驚無比,呆滯,驚聲尖叫。  安無咎冷著麵孔,鎮瘋狂,“一類首領而已。”  他解下鬥篷,卷起長袍的袖口,將自己光潔而雪白的手臂露來,又拾起地上的石斧,轉了轉身,對四周圍聚攏的城說,“看好了。”  下一秒,他右手握住石斧,狠狠砍自己的左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眾驚呆了,嚇後退了一步,的甚至跌坐在地上。  而安無咎隻是勾了勾嘴角,為他們展示自己的傷口。他舉起手臂,讓雪光白日照耀著綻開皮肉之下銀色的骨骼。  “看到了嗎?我的肉身和骨骼都是不可摧毀的。”  血一滴一滴,落在皚皚白雪上。  安無咎扔下石斧,笑了笑,“我就是太陽神的化身。”第122章 傷痕累累 “想怎麽罰都隨你。”……  在安無咎離開塔樓, 往紅房子的短暫間裏,他考慮過無數種將這種吃人的信仰徹底拔的可能性。  但沒一種是他認為能真正實現的。  那些信仰已經根深蒂固,在他們的腦甚至是於自己生命的存在, 沒任何力量可以消磨信仰的影響力,安無咎很清楚, 他唯一可以做的, 就是借用。  功的概率並不大,很可能會被反製,但他這一身鋼筋鐵骨至少可以試試。  血在他雪白的長袍寬袖上洇開, 沿著手背滴落在雪地之上,暈大片的紅。  城們的驚恐, 懷疑,多此情此景的不可置信。  安無咎站在原地, 聽到了身後傳來盔甲的聲音。一陣風駛過, 他靈敏地側頭一避,鋒利的石矛堪堪從他頸邊戳過, 隻差一, 他的脖子都會被捅穿。  但安無咎是從被訓練過的人,速度和力量都遠超常人。他閃避過後伸手將石矛端握住, 側身飛踹,將那個試圖偷襲他的強壯戰士一腳踹開。  轉了轉手腕,安無咎轉身,手握灰白色的石矛在半空旋轉一圈,插在雪地上。  他的身後是一整個軍隊, 方才身披虎皮與豹皮的那些強壯力的戰士,少說也二三十人,他們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仿佛在盯著一隻孱弱的獵物。  但安無咎非但不是獵物,相反,他是偽裝得最好的獵手。  他們的反抗,安無咎並不意外,殺了首領意味著摧毀了這裏上流階層的核心,動搖了貴族的根基,他們是不會放任一個空口稱的夥毀掉貴族地位的。  “我知道你們不信任我。”安無咎美麗的臉孔冷酷無比,他掂了掂手的長矛,將其指那些戰士,“一起?”  起初還戰士到疑惑和不敢相信,但第一位勇士已經現,他左右兩手都握著巨型石斧,身材魁梧,朝安無咎撲來,手的石斧照著他的肩膀狠狠砍來!  安無咎身穿白袍,閃避身形如靈蝶,輕巧靈活,奪命的石斧笨重如山,揮舞多少次都無法傷他分毫。  如此寒冷的雪地,對方因揮舞石斧一額頭的汗,安無咎懶得和他周旋,把長矛當做長棍,快速擊打對方胸腹膝蓋,三兩下下去,對方轟的一聲跪倒在地。  其他人見此情形,心隻覺得他們花之冠戰士的榮耀受損,於是一起憤衝上來,安無咎非但沒躲,是直接提著石矛殺入重圍。  躲遠的城們看不真切,隻能在廝殺的盔甲隱約望見石矛灰色的殘影與雪白的少年,最最尋常的石矛在他手如靈器,刺上挑,回收旋轉,在紛紛大雪與白日之光下熠熠生輝。  戰士們一個個倒下,所剩無幾,最後一個試圖起身偷襲,但也隻是割斷了安無咎束發的繩子。他一個回身,長矛鋒利的尖端抵住對方咽喉。  所的戰士都被他打倒,但沒一個是致命傷。  安無咎站立於風雪之,寒風將他的長發吹散,和圖,和石雕那完美的明別無二致。  這就是他們肖想的戰、太陽、救世之主。  安無咎還未開口,隻聽見不遠處的一個城突跪倒在地,匍匐於冰冷刺骨的雪地上,口大喊著:“戰大人,您真的是太陽的化身。”  原來太陽就是戰。  那人身邊的一位老婦人也跪了下來,的情很是激動,渾濁的雙像是已經含了熱淚。  “是的,傳說太陽和雨會選一名幸運之人,附身在他的身上,為我們傳達諭,看來這是真的,是真實存在的。”  “是啊,除了戰還會誰能這樣強大的力量!”  安無咎並不熟悉這裏的傳說,他們每一個人都遇到過不同的npc,不同的npc會給不同的提示,想來聖壇應該是給過類似的線索,好暗示他們去取代信仰,隻是被自己誤打誤撞碰上了。  他轉過臉,與偷襲的最後那名戰士對視一,對方立刻放下武器,單膝跪地,俯首稱臣。  “戰大人。”  就這樣,雪地裏大大所城都紛紛跪下,白紛紛的曠野之,隻安無咎一人站立於此。  他收回了手的石矛,冷漠地望眾人,“這段間的血月和暴雪是對你們,水城的所城的懲罰。”  下跪的城不敢抬頭與他直視,隻能俯首詢:“請您明示,我們一直以來將自己最寶貴最好的東西都獻給了您,還所的明,我們……”  “並不需要你們的心髒。”安無咎冷冷道。  他的腦浮現他們上山獻祭聽到的“慘叫聲”和隱隱約約孩子的哭聲。  他知道他現在所說的一切幾乎顛覆了這些人的想象,或許自他們生開始,這些信仰就已經根植於他們心,他們習慣了用血肉之軀去諂媚所謂的明,所以才會這樣血流河通往殿的天梯。  但安無咎總是要試一試。  “一直以來你們所獻上的祭品都充滿血腥之氣,心髒,肢體,骨頭,戰俘的生命,孩子們的哭聲,這些隻會加重你們自身的原罪。”  “你們的罪孽無可救贖,隻無止盡的大雪才能粉飾這一切。”  他以一種在上的姿態麵對臣服於他的眾人,確鑿而肯定地說這些話。他的聲音在呼嘯的風雪顯得空靈,銀色骨骼裸露在外翻的皮肉之花,在雪的反射下熠熠發光,仿佛真的是的光輝。  “停止這樣的血腥獻祭,停止你們的罪惡。”  安無咎微微停頓,他覺風似乎和緩了許多,飄落的雪似乎也不那麽多了。  看來是取締這裏血腥的宗教傳統是這場遊戲第二個目標的真正解法。  他低頭,沉思片刻,彎腰拾起其一位戰士的石斧,越過那些被砍下的頭顱與肢體,一步步走上通往殿的台階,他的腳下每一步都是快要凍結的血,是他沒能來得及拯救的祭品。  他抬手,揮舞沉重的石斧,砍斷了困住那些戰俘的鐐銬。  那些戰俘的瞳孔晃動著,滿是掙紮與不可置信的驚惶。  安無咎對他們,也對水城的城說:“停止殘殺的花之冠,它應該是真正的由鮮花與和平編織的榮冠。”  他扔下石斧,望著天上漸漸消失的雪花,又看眾人。  “用豐收的食物,碩果與鮮花,你們憑借才能與智慧創造來的藝術品和真誠的心,獻給所祗。”  “太陽會照常升起。”  聽完這番話,城們也漸漸地抬起了頭,他們看到斂去的狂風和暴雪,也看到了遠處雪山之後漸漸現的太陽,盡管是殘缺的,是即將逝去的太陽。  這些奇跡讓安無咎獲得了所人的信任,這場盛大的祭典讓他們相信太陽真的降臨於世,為他們帶來了生存的啟示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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