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還在飄雪,然而春天卻在雪地裏悄悄發芽,昭示著它的到來。 由於太子爺是vip用戶,上菜也快,沒多久,一碟子又一碟子精致的小菜上來了。 陸陸續續上了四五道菜之後,女服務生再次推開小門,端來一極新奇的菜。 竹筍做的小桌,由一個捏的十分精致的麵粉小人兒舉著,恰好不好,正好到眉梢。 魏爺愣了一下,錯愕的問道:“這道菜?” 服務員將菜放到桌子上,說道:“這是舉案齊眉。” 話音剛落,正在喝茶的晏繁就被嗆了一下,猛地咳嗽起來。青年臉色通紅,一半是被嗆的,一邊是尷尬的。 太子爺貼心的遞上餐巾紙,這才繼續轉頭看服務員。 服務員曖昧一笑,解釋道:“今天是二月三,立春。是我們老板和老板夫人定情的日子,他們已經結婚三年多了。為了紀念他們的愛情,每年二月三,老板都會免費為食客送上一道菜。” “有舉案齊眉、比翼雙飛、比翼連枝、鸞鳳和鳴、伉儷情深等等,每周隨機一道菜。” 魏玉白聽完樂了,鋒利漂亮的三白眼染上一點笑意,“你們老板還挺浪漫的。” 女服務生讚同,“我也覺得。” “這些菜不賣麽?還挺有意思的,我想看看還有什麽花樣。”魏玉白說道。 魏太子爺畢竟是vip客戶,要幾道贈品菜,哪有不答應的? 服務員連聲說好,沒多久,贈品菜就上桌了。 舉案齊眉、比翼雙飛、比翼連枝、鸞鳳和鳴、伉儷情深,各有各的花樣,精致極了。 魏玉白的眼神移到了舉案齊眉上,電光火石之間,他似乎聯想到了什麽。 片刻後,太子爺拿出手機,打開輪回的助手app,打開了晏繁的人物模型。 果不其然,在蝶影腰間那一圈蹀踥裏看見了那隻小掛件。 ——那是一張精致的梨花木小木桌。 旁邊掛著的是魏玉白送給他的那把刀。 魏玉白記得真切,那天晏繁分明說......這把刀改叫齊眉了。 旁邊還放了個小桌子,不是舉案齊眉是什麽? 可一會兒,魏玉白又擔心自己想多了。青年局促的捏了捏手腕,眼神洶湧而複雜。 晏繁心虛的眼神亂飄,心裏瘋狂的祈禱著,希望對方不要發現。 似乎這就是審判的時候了。 他究竟是會接受,還是會覺得他惡心? 晏繁不知道,晏繁也沒有勇氣去詢問這個答案了。 沒有再一次試探的勇氣了。 他害怕再聽到那人毫不留情、毫不猶豫的否認了。 太糟糕了。 隨後魏玉白的眸光落到了鸞鳳和鳴上。更他媽怪了。 那隻鳳凰,那隻鸞鳥,可不眼熟的要命麽? 可不是似曾相識麽? 雖然形態不一樣,可這東西到底都是一樣的。 這不就是晏繁送給他的[翥鳳翔鸞]嗎?哪裏是什麽翥鳳翔鸞?這他媽不就是鸞鳳和鳴! 魏玉白忽然大喘氣起來,他不敢直視晏繁的眼睛,也同他一樣眼神亂飄了。 心裏已經在翻山倒海了。 到底是不是!為什麽不能說呢! 晏繁,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總不可能這麽巧合的。 不管是直覺還是心底那一點隱隱約約的期待。 魏玉白都希望他的猜測是真的。 他的猜測一定是真的。 隻是,他還沒有勇氣那麽直白的問出口,於是太子爺又招來了服務員,對著她點了點舉案齊眉和鸞鳳和鳴,要她重點講講這兩道菜的典故。 或許,是講講他和晏繁的典故。 隻是服務員不會知曉。 服務生口齒伶俐,講述的清晰有條理,還附帶了幾個浪漫故事,附加服務可以說是滿分。 魏玉白越是聽,眼中的笑意就越濃厚,晏繁則緊張的揪住西服衣角,昂貴的麵料皺成一團,不太能看。 好久,這場精神淩遲終於結束,等服務生出門去的時候,晏繁猛地鬆了口氣。 然而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魏玉白漫不經心的調開手機上的輪回助手app,點開晏繁的戰袍,指著蹀踥上的掛件,似乎不經意間的問了一句,“晏哥,能說說你這掛飾的含義嗎?” 晏繁嘴唇蠕動,幾欲張口,然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魏玉白不放過他。太子爺修長的手指很快又點出另外一件戰袍來。 ——是那件翥鳳翔鸞。 “我也一直很想知道,這件衣服的寓意。直播間的觀眾猜來猜去也不明白,晏哥可以告訴我嗎?” “翥鳳翔鸞的典故,和你送給我的衣服,是個什麽樣的故事?” * 作者有話要說: 快在一起了。第45章 晏繁“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臉色通紅,他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連忙拿起來,餘光注意到歌曲播放。 隨後,晏繁裝模作樣的暫停了歌曲,將手機拿起來,貼在耳邊,抱歉的說了一句, “我接個電話。” 魏玉白笑眯眯的目送他出門去。 這個人演技實在太差了,他自己竟然不知曉嗎? 門外傳來聲音,晏繁講電話的聲音很大。 青年如玉石般清冷的聲音向來低沉,和風細雨。在公眾場合更是不會有過高的分貝。 可此時隔著隔音良好的小木門, 魏玉白還是能清楚的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音。 “現在就要過去?” “好。我馬上到。” 話音落下, 晏繁收起手機, 推開門複又走了進來, 臉上紅暈未褪,他根本不知道男生有沒有看穿他拙劣的演技。 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 不得不發, 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的演下去。 青年臉色通紅的盯著腳尖, 聲音微弱,心虛的說道:“那個......我公司...有、有、有點事情,我先走了。非常、非常抱歉......”】 青年說完,撈起桌上的西裝外套,健步如飛, 狼狽離場, 那模樣更像是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身後追。 “跑掉了。” 魏玉白笑了笑, 輕輕抹了抹嘴唇,饒有興趣的盯著那幾道贈品菜看。 桌上的菜一道接著一道上來,熱氣騰騰,那人都還沒吃過。 就走了。 魏玉白輕聲歎氣,目送人遠去,到底是沒去追,也沒繼續咄咄逼人的將人攔下。 晏繁啊,你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一股熱浪後知後覺的湧現上來,魏玉白渾身發燙,一顆心不上不下的懸在那裏。 ——晏繁喜歡他。 這個念頭讓他的心底噴湧起萬年難遇的岩漿,火山爆發隻在那一瞬間。 心髒撲通撲通的聲音是如此清晰明了。 ——晏繁喜歡他。 晏繁喜歡他。 ...... 晏總逃命一般的回到了小公寓裏,在三九寒冬裏熱出了一身細汗。 他連忙關上門,整個人癱倒在門上,慢慢往下滑。 太糟糕了。 他甚至沒有等魏玉白給他一個答案。 雖然那答案應當是意料之中的。 ——他不會接受的。 可這是生是死總要有個話的,他竟然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人在愛情麵前容易變成懦夫。今日舉動似乎又是一個印證了。 魏玉白沒來消息,晏繁心煩意亂,始終無法平靜。 桌上堆著淩亂的手稿,此時又增三五張,張張潦草,似乎寫滿了主人的心意,一筆一劃,盡是濃稠。 他看向第三係列的作品,心中隱隱有了想法。 既然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