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凱洛的回答令他大跌眼鏡。 凱洛:“我是在研究艾斯特爾到底喜不喜歡婚外情。” “啊?”唐棣的下巴差點掉地上。艾斯特爾,婚外情? 這麽刺激的嗎? 看他平時雖然凶殘了點,但也一副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居然有這種愛好,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哪! 偽君子啊!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哥!你怎麽又和他好上了?!” 那個渣男負心漢!呸! 凱洛:“我第一周目的時候是自己沒有走對路線,弄錯了攻略,所以才會那樣,現在第二周目,我隻要用對了攻略,就一定不會發生那種情況了。” 然而唐棣還是挺不讚同的,可凱洛堅持,他也就沒有法子。 不過艾斯特爾實在是太討厭了,唐棣一點也不想聽見他的名字,於是便轉移話題,“哥,今天上課有些題目我沒弄明白,你給我講講好不好?” 凱洛當然是回答好。 唐棣現在是高二了,再過一年就要高考,凱洛對他的學習一直很上心,每天都會花很多時間給他講題。 於是他把手上的平板放下,和唐棣一起進了書房,那裏有一台他買來專門記錄唐棣的學習狀態的大觸屏電腦,唐棣所有的錯題和他遇見的難題都被凱洛記錄在了上麵,他嚴格按照記憶遺忘曲線的規律,每隔一段時間就針對性的打印幾頁出來,拿給唐棣複習,免得他忘記。 兩人開始一個講題,一個聽題。凱洛由於在大學裏也努力用功,所以功課並沒有忘記,尤其是數學,隻是他學了很多的新公式,在講題的時候要避免用上它們。 吃完晚飯後,爸爸媽媽在客廳看愛情連續劇,唐棣回房間用功學習,凱洛則再一次進入了遊戲艙。 他一邊思考著自己心裏擬定的攻略,一邊有些惴惴不安,很怕自己又出錯。 在說出自己有一個未婚妻的時候,其實他也有點感覺到艾斯特爾似乎生氣了 他很擔心自己又出錯,可是除了這個辦法他就不知道還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了。 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他的小單間的天花板, 凱洛坐起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來了相機,看他之前拍好的照片。 他還沒有把這張照片發給主編,因為他自己想多看看。 這是一張很漂亮的照片。 照片的兩位主角都很好看,雖然其中一位被長頭發遮住了半張臉,但隱隱約約露出的另外一邊側臉也很好看。 照片的另一位主角就更值得欣賞了,他的外貌俊美極了,樣貌和姿態也顯得有些糜頹的慵懶優雅,就那樣簡單的坐著,身上就流露出一股別樣的氣質。 他的目光直視鏡頭,臉上的表情似乎還有些慍怒,一隻手環住懷裏的人,另一隻手則將那人的臉往懷裏壓,使得鏡頭無法捕捉到那個“神秘女子”的樣貌。 這個照片的確能夠算是一個大新聞,即使是係統,也給這張照片打了很高的分。 凱洛看了照片好一會,還是沒有看夠,所以還是沒有決定提交任務。 距離強製提交還有兩天時間,他不用這麽著急。 就在這時,他的門響了,有人在敲他的門。 凱洛站起來去開門,發現站在門外的人是艾斯特爾。 他心情忐忑,對艾斯特爾的感情更是很矛盾,有一種既渴望見到他,又害怕見到他的感覺。 艾斯特爾嘴角含笑,“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於是凱洛讓開了身子,讓艾斯特爾進來。 他請艾斯特爾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 雖然他也挺想倒點其他的東西給艾斯特爾,比如茶或者酒,但小單間裏怎麽可能有這些東西呢,也隻有水了。 艾斯特爾禮貌地喝了一口水,然後十分自然的提起了一個話題。 他談話的技巧很高超,所以和他聊著聊著,凱洛就忘記問他來拜訪的目的了。 突然間,艾斯特爾話鋒一轉,他問道:“凱洛,你的未婚妻的名字是什麽呢?” 凱洛也自然給他的“未婚妻”編了一個名字,但艾斯特爾的問題太令他猝不及防了,所以他愣了好一會,才從自己的記憶裏找出了那個名字: “她叫蕾切爾。” “哦,原來如此,是一個不錯的名字呢。” 艾斯特爾聽完凱洛的回答之後,輕輕的笑了起來,仿佛心情很好似的。 接下來,他一口飲盡了凱洛給他倒的水,邀請道:“瞧我,和你談天談得太過投入,都忘記我來找你的目的了。” 他站起來,“我是來邀請你出去散步的,今天外麵的天氣是多麽的好,我認為我們可以去花園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你覺得呢?” 凱洛當然覺得很好,能和艾斯特爾散步,他自己也覺得很高興。 但心中又是忐忑的,因為剛才又提起了他的“未婚妻”。 可艾斯特爾似乎沒有生氣? 總之,兩人都站了起來,相攜著到旅館外的花園去散步,呼吸新鮮空氣了。 而艾斯特爾的心情似乎尤為愉快,他和凱洛談天時顯得幽默且風趣,措辭既優雅又通俗易懂,凱洛被他的情緒所感染,也漸漸愉快起來,心中的不安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艾斯特爾的確很愉快。 他不是一個容易被情緒衝昏頭腦的人,所以他在強行壓下了心中洶湧燃燒著的妒火之後,漸漸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凱洛之前描述的,他和她未婚妻相處的浪漫事件,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順著這感覺的線索去尋找,卻也在記憶中發現了和凱洛的描述裏相差無幾的地方。 稍微一回憶,當時的場景便曆曆在目,而凱洛描述的事件和細節,全都能對的上。 就連那次在樹蔭下看書,他的未婚妻給他端來一盤小鬆餅,且小鬆餅端來的時間和情景都能完全對應的上。 如果說這些都是巧合,那也太過巧合了。 艾斯特爾從來不相信巧合。 於是他便繼續循著線索往下深思。 最後,在希望之下,他做出了一個猜想。 盡管這個猜想有些不可思議,但他認為自己的猜想是很合理的。 他的猜想是,凱洛其實是記得他們之間發生的過去的,然而卻因為之前的事而心生芥蒂,的確,這是有可能的,不是嗎? 他並不知道凱洛在他離開的這三天裏遭遇了什麽,如果凱洛受到了傷害,那麽心中有芥蒂,並不想這麽快接受他,這是完全可能的。 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猜想顯得有些太過瘋狂,但是,如果不這麽想,他就真的要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暴虐了。 他越是抱著希望,就越是想要找到蛛絲馬跡來證明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用來追蹤溯源,最後,連他自己都相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了。 於是他便來尋找凱洛,剛才在談話中獲得的線索更是直接確定了他的猜想。 他詢問凱洛未婚妻的名諱,而凱洛居然不能第一時間回答他。 按理來說,如果一個人嘴上說著他多麽的喜歡另一個人,那麽在別人詢問他的第一時間,他無疑會立刻將他心愛的那個人的名字脫口而出。 而凱洛卻並不能做到這一點,在艾斯特爾提問的時候,他居然不能第一時間把他的未婚妻的名字說出來,反而在腦海裏尋找了一段時間,才答出他未婚妻的名字。 這隻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在撒謊,他根本不愛他的未婚妻。二也是他在撒謊,他把自己對另一個人的愛栽到他的未婚妻的頭上了。 而從凱洛在敘述事件時眼底流露出的感情來看,他又並不是虛情假意。 所以,就隻有第二種可能了。 他把自己對另一個人的愛栽到他的未婚妻頭上了。 然而,艾斯特爾幾乎能夠確定,凱洛實際上並沒有所謂的“未婚妻”。 首先,凱洛的十指非常光潔,上麵沒有佩戴任何飾品,更沒有訂婚戒指的蹤跡。其次,艾斯特爾很了解凱洛的性格,如果凱洛真的有那麽一個名義上的所謂未婚妻的話,就算他並不喜歡那個未婚妻,他也絕不會和另一個人這麽親近。 就算親近了,凱洛的內心也一定會感到愧疚,然而據艾斯特爾的回憶,凱洛在和他親近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他隻是羞澀,並沒有羞愧。 所以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什麽未婚妻,凱洛口中的未婚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謊言。 既然得到了這個推論,那麽他自然愉悅非常。 他並沒有對凱洛欺騙他的行為感到生氣,實際上,他甚至覺得凱洛這樣是正常的,甚至有點可愛。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艾斯特爾又做了許多試探。而他越是試探,他對自己的推測也就越肯定。 他在無意中引誘凱洛說起他和那個“未婚妻”之間相處的細節,凱洛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但是,漸漸地,他就慢慢的投入了進去。 凱洛說著,艾斯特爾便聽著,時不時還含笑頷首,回應幾聲。 而凱洛說出來的事例,他在回憶中也總能找到對應的,連一些細節都一模一樣。 “她彈琴尤其好聽,我很喜歡聽她彈,有一首旋律特別好聽的,是……” 他還沒有說完,艾斯特爾就有些突兀的接了話,“是莉莉絲小夜曲嗎?” 凱洛突然被打斷,但艾斯特爾的猜測又是正確的。 可這很奇怪,旋律好聽的鋼琴曲不止一首,艾斯特爾怎麽就能準確地猜到正確的呢? “看來我猜對了。” 艾斯特爾溫柔地垂下眉眼,“真是一個美麗的巧合,因為我也覺得這首曲子十分好聽,沒想到你也喜歡。” 原來是巧合。 雖然凱洛仍舊覺得這實在是有點太巧了,但是他也沒有深想。 畢竟,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艾斯特爾其實是保留著第一周目的記憶的。 艾斯特爾唇邊含笑,他已經有十足的把握,他的猜想實際上是對的了。 他輔修過一些心理學,所以也大抵明白,如果凱洛真的有那麽一個喜歡的不得了的未婚妻,那麽,他在描述他和未婚妻之間的故事的時候,一定會不停的提起他未婚妻的名字的。 但是,凱洛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過他“未婚妻”的名字,都是“我”“她”這樣的稱呼,這並不正常,除非是他想要掩飾些什麽。 而他想要掩飾些什麽,艾斯特爾認為他猜到了。 他在想,也許凱洛還在生的他氣? 艾斯特爾原本想要解釋,但是忽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